弄好之后,许甲这才点点头:“不错,这牵牛毒能叫其法力牵制,巴豆又性如烈火,够他吃一壶了。”
胡金花从狗洞里钻进来,将骚扰自己的巽太子驱赶:“许师,这样就行么?这禾苗虽是三色,有些神异,但不至于他就一定会吃吧。”
许甲道:“你却不知,青牛分两种,一种是甲木青牛,是先天青牛,和青龙是同属,青龙乃是乙木神炁所化。”
“一种是后天青牛,虽肉体凡胎,但祖先却是神农氏,炎帝。
传说之中炎帝尝百草,便是牛首人身而水晶肚,其食断肠草后死,牛首落地,化作牛首丘,丘上生有青牛,善食百草,亦能耕种,一直就是炎帝部落的图腾。
至于禾苗,别看寻常,但祖上却是炎帝的女儿从天帝园圃之中带来的五彩禾,禾上生五谷,又名五色稷,炎帝得五彩禾,才教会百姓耕种。”
“我这弄出三彩之禾,祝了咒,又有巴豆烈火之性,合了水田水土二行,禾苗本深的木行,其实只差一个金行,但金行何也?谷粒金黄亦是金也,秋收属金也,所以青帝咒催熟,便得了几分五彩禾之假性。”
“这牛妖又喜欢吃禾苗,没有道理不吃这个。”
许甲将带泥禾苗交给胡金花:“种到九节沟青苗田中,我派遣泥娃娃刘远衡监视了那家伙,只要他吃了,我们便动手。”
胡金花于是抓著这株禾苗,往九节沟遁去。
而许甲则拿著脏兮兮的牛绳,将其一一解开成麻丝,然后将绘制的符箓“闾山索妖符”“搜山符”,“封洞符”,一一加入其中,开始编制起来。
这这些符箓,都是许甲用新得的愿力法钱,通过心将许及第借来前世地仙法力所绘,威力十足,乃是将这放牛绳作了太上老君的“晃金绳”用。
别看西游记只是四大名著,但很多法教,就是按照上面的办法,祭炼法器法宝。
尤其是“大圣教”,更是奉《西游记》为圭宝,当然佛家说西游记有成佛秘密,道家说西游记是丹道秘文……反正怎么解读都是可以的。
许甲一边编入符箓,一边口念经文,何经文也《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此经能定心猿,锁意马,也是“束缚”之意,只是不为外缚,是内缚己神。
将三根牛绳,编成一根,许甲又按照卦象“困卦”,打成了结,这才绕成一圈圈,专门供奉坛上。
随即盘坐起来,运功行炁,观想肉身,内视骨肉经脉,作天地观。
……
而另外一边,山居观抬著棺材,一路十分小心,一不回头,二不使得棺材落地,但凡要休息,又或者告祭土地,山神,一应精灵,都是先有人在前开道,提前做好了仪式。
如此,才花了好些个时辰,到了蜈蚣抱珠之地。
这里已经成了一处水潭,许甲引来地下水,淹僵了蜈蚣地龙,却靠著五行砂点穴,点醒了真龙,取代了原本的蜈蚣龙。
因此抱珠地,此时一时喷涌著“水莲花”。
“确定就是这么?”经主道人问询著风水道人。
“按照许真人所言,就是这里了,别处地穴,都已经埋葬了地藏庵死的那些年轻女子的骨灰,只这处,还有蜈蚣首的那处泉眼,是上地,但那处泉眼,有蜈蚣捕食之意,不如这个抱珠之相。”
“那怎么埋进去?”
“水下种基?”
“按照许真人所言,只需要保证石棺不进水,就可以直接沉入池中的。”风水道人看了看“只需要一粒避水珠便可了,没有避水珠,则还有其他办法。”
“比如呢?”
“用蜡,。”
风水先生道:“这个也有所准备的。”
于是又举行了像模像样的,签阴契,做阴宅,种种仪式。
这才将祖师画像木棺放入石棺,又在棺内点燃蜡烛,以消耗棺中气体,再浇上蜡液,合上棺盖,这才小心的,借著常玉大仙的力气,将其卷起立著,插入抱珠地中。
为啥要插著葬,许真人有言:“先人竖著葬,后人一定旺”。
却见石棺入水,原先一直喷涌的“水莲花”,便平息下来,不再喷涌。
乃是地脉龙炁不再泄露,转移入了棺中,棺本就是“敛藏”容器,在道教之中,其功能和葫芦差不多,甚至比葫芦还能装。
这边葬下,许母这边抱著的许兼便哭闹起来,许母正要抱著她去找奶妈子,就见著这许兼不知道什么时候,眉心多了一颗红色的痣。
“这是什么时候点的?”
而许甲也有所感应,掐算起来:“这孩子现在从克我,变成了旺我,多活十二岁,怎么也能修成地仙了,你小子,以后我立下上清灵宝宗坛,就把你培养成最能打的,小胖墩性子太过和气,胆子又不大,前途不如你远大啊。”
被许兼“旺”后,许甲便有些心神驰动,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
但还是压下躁动,这种感觉,要不得。
没过一会儿,泥娃娃精刘远横来报:“法主公!那青牛精,已经吃下了禾苗了!”
许甲看看时间,正好将近丑时,半夜两点钟的样子,此时正是夜寂之时。
不过只怕许多修仙之人,这个时候还是兴奋得很呢。
“他的气数看来尽了。”许甲笑了一声。
随即拿起打了“困”卦的牛绳,运著甲马法和“缩地法”,往著九节沟去了。
路上便遇到了胡金花,黄琵婆,还有廋下来的亥三娘。
胡金花道:“亥三娘也是有一把力气的,若是那牛精要跑,也是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
许甲点点头:“待会听我命令就是!”
结果还没到九节沟,便听到了“噼里啪啦”好似打雷一样的声音。
分明就是巴豆烈火性起作用了。
同时还有一声声哀鸣,许甲夜视而观之,就见著青牛精尾巴下面,一结肠子都拉了出来,正十分难受的往回收。
第178章 金池
这青牛精,拉得没有力气了,法力也已经被牵牛毒给牵制住了。
胡金花见他这般的惨烈,也是后面一紧,连著就道:“许师,我们现在怎么做?”
许甲开口道:“这牛精常食百草,解毒能力不俗,我们得赶快行动,亥三娘,你去前去挑衅他!”
亥三娘之前一身老肉,壮若大象,但只能瘫痪在地上,现在稍微好了一些,可动作依然算不上十分灵活,不过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更何况她还修成了一颗猪宝内丹。
亥三娘冲撞上去,那青牛精正是拉稀腿软的脆弱时刻,来不及躲闪,就直直被撞翻了去。
却大怒道:“老猪婆!我与你无冤无仇了,你怎么来算计我?”
下一刻,黄琵婆一个烘臭的屁,便是面对面开大,一股黄烟熏得这牛精直流眼泪,却是愤怒著从嘴巴里吐出一道黄光,正是牛黄。
牛黄有“清热解毒”之用,被青牛精淬炼了百草药性,便得一股乙木精气,打人身上,能伤其肝肾。
这牛黄刚刚飞出,青牛精就歪著脑袋,努力起身,要撞开老猪婆亥三娘,那亥三娘却吐出一道乌光,是猪宝内丹,这内丹和著牛黄纠缠去,要将其拐带。
其身后,胡金花变化作的美少年拿著一把羽扇,对著修炼出来的狐火便是一扇,顿时风助火势:“牛大哥,我看你犯病了,来给你火灸一下!”
却直直奔著大青牛屁股后面还露出来的半截肠子而去。
青牛精夹著尾巴,前后两难相顾,终究还是被狐火烧了屁股,发出惨叫。
许甲也趁机出手,将牵牛绳作“套马圈”之状,将圈圈甩飞出去,要套到牛头上。
青牛精见著许甲,便更加愤怒了:“你们几个妖奸!”
可话还没说完,便有泥娃娃刘远横抓著许甲落空的绳圈,就往青牛精的一个牛角上套。
同时许甲呵道:“青牛精,本真人辖管江南西道一应妖灵精怪之事,你霸占九节沟,侵占良田,为非作歹,还不悔悟?”
“我悔悟什么?都是他们欠我的!”青牛精被狐火这么一烧,虽疼死了,可拉稀的症状却莫名消失了。加上这么一股怒火,更是激发了一股力气,站起身来,就要往许甲这里撞。
许甲带著甲马符,运著缩地法,走著八卦步绕圈圈,一手牵著牛绳,一边指挥著那胡金花,黄琵婆,亥三娘。
那牛精尥蹶子,喘粗气,可偏偏许甲就像是一个斗牛士一样,叫其碰触不到自己,而那枚牛黄,又被亥三娘的猪宝给纠缠了,亥三娘的道行也是两百多年,青牛精的道行还未必比她高,有所分别就是亥三娘身老力衰,而这青牛精则状态正值巅峰,气数正盛。
不过就算气数正盛,此时被许甲按照跟脚克制,中了牵牛毒,被巴豆拉得脱肛了,也是强弩之末。
无非就是许甲不敢近身,毕竟这青牛精,体型虽不似大象,可也有几分“犀牛”的味道了,有诗为证“两角尖尖如利剑,目光炯炯似闪电!”
不过这么绕著圈子,却也引著牵牛绳在地上打下了一个活套,这青牛蛮子,不曾低头,直直踩中,泥娃娃刘远横直接帮忙套死。
于是一边套中了一边牛脚,一边套中了一根牛蹄,不需许甲亲自绊倒,他便蹄子牵脑袋的倒了下去。
他一倒,亥三娘便直接将老屁股坐在了牛脖子上,青牛精乱蹬蹄子,黄琵婆便又对著其面门放了个屁,将其迷得五迷三道的,不知东西南北。
就趁此机会,牵牛绳直直就牵住了其他三个蹄子,捆了一个结实。
这绳子看似平平无奇,可青牛精被捆后,却发觉法力无法运转,而且越挣扎,这玩意就越缩紧,甚至念头运转都变慢了,脾气渐渐消失,回到了当初还没打开灵智,做耕牛的时候。
直到挣扎得没有了力气,他气喘吁吁,眼睛却流出了泪水:“我不服!我不服!你们卑鄙小人,暗算我!”
许甲道:“这叫测算无遗。”却是劝告道:“伱因前世因果,怨恨至今,如今算来算去,因果也差不多了断了,你顶死了两个仇家转世,顶伤许多百姓,再不收手,下场只怕不好。”
“我要是求一个好下场,前世就转生天人,不在欲界沉沦了,就是我不求好下场,必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们求雨,将我们母子害死,苍天感怨,才下了一场暴雨,我只恨为什么不是一场暴雪!”
“地府不公,不叫我转生为官,欺压百姓,鱼肉剥削,反而将我打入畜生道,第二世,竟然还要给他们当牛作马!我好不容易开了智,成了妖,知晓了因果前尘,若不报复回来,岂不是白活一世?”
“你莫要啰里啰嗦,惺惺作态,要杀就杀,我绝不求饶!”
许甲听了也是怒了:“这狗屁的佛门轮回的道理,你是被哪路和尚洗脑了?不信现世报,信了来世报,贫道好言相劝,你却不识好歹!”
“那你就杀了我吧!”
“那不是我的风格。”许甲拿出牛鼻环来,直接穿透青牛精的鼻子。
那青牛精疼得嗷嗷叫,许甲又将牵牛绳拴在上面,笑道:“你想死,太便宜了,我要让你心服口服,才能显出我的本事,叫你化解怨恨,了却执念。”
“那就除非这里再次大旱一场,当初害死我的那些人,他们的女儿,老婆,大著肚子,被踩著求雨,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你便是如此身死,那他们岂不是将来又变成第二个,第三个你,判官一个个将他们判做妖精,这里岂不是永无宁日?况且既然我治此处,就不会叫这里大旱,就算大旱,我也有祈雨之术,不会踩著大肚婆祈雨,自是和你遇到的不同。”
牛绳牛鼻环栓上,这青牛精已经翻腾不起来分浪了,许甲便叫泥娃娃解开索套。
这牛精还要发作,许甲微微一扯,那一身子力气就使不出来,牛鼻环处更是隐隐有灼烧感,触电感。
便是那一颗牛黄,也落到了许甲的手中,叫许甲感慨:“好东西!”
牛精不舍:“快将我的宝贝还给我!”
“这是你身体里的结石,取出来才舒服。”却是牵著牛儿便往著烂柿豁去。
此时丑时已过,进入了寅时,烂柿豁周边已经有懒汉,赌徒,地痞,毛贼,乞丐之流,摸著黑在那里劳作干活。
青牛精见之,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来:“这些人,怎么比牛马还累?”
许甲笑道:“牛累的时候,一年之中,就这么一两个月,其余时候,顶多拉拉牛车,他们却是每天都要干活四个时辰到六个时辰之间,这几个这么早就起来干活,想必是六个时辰一批的,之前一直磨洋工偷懒,被金蟾惩罚。”
却是将青牛精牵到了金蟾庙处:“多宝!多宝,快出来,劳动创造价值,我给你找到了一个会劳动的来哩。”
许甲正说,却见著金蟾庙大放光芒,原来是金蟾按照许甲的说法,转修了法门,如今正在第一境打转,刚刚好座下的“聚宝盆”,直接可以作法宝,即“资金池”,以此为基,蓄财化水,而债务之流,一并混入池中,随著进出,进行转化。
这聚宝盆本就符合“剥削”之意,内有五十精阴魔之中的“贪求魔”,曾经化出无穷债鬼,都以剥削压榨为乐,行“非善”之恶财,邪财。
刚刚好对应上“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而金蟾就是要将其“洗白”,化邪为正。
如今控制著这些懒汉,赌徒,毛贼,乞丐,已经渐渐得悟了一些道理。
此时见到许甲,便兴奋道:“法主公,我现在已经构建金池,现在正在打算炼制债券,将其流通出去。”
“你打算怎么流通?”许甲好奇,因为自己也不是专业的,有些难以跟上金蟾的思路。
“这些赌徒给我抓了大的,如今现在玉山县的几家赌坊老板,都成了我的信徒,他们赌博都有用押钱筹码,并非真正的真金白银,但可以用来兑换钱财,这跟我要发债换资的思路是一样的。”
“我已经叫他们将那些花押筹码,都带过来,运用我的财神法力祭炼,便是现成的债券,甚至都只在赌场流通,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吸收外面的资金进来。”
许甲听出不妥:“这是赌博,没有一个实体的项目,资产作为对冲,风险极大,况且你难道要拉更多人入赌局,投机倒把,将全身身家输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