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拓跋雄猛地踏前一步,金色战纹爆发,一拳轰向地面。
“轰!”
泥浆炸开,数十条血红色的蜈蚣破土而出,每一条都有手臂粗细,头部竟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发出刺耳的尖笑。
“人面蜈蚣?!”六长老骇然,急忙掐诀,三枚青铜钱化作金光护体。可那些蜈蚣丝毫不惧,反而疯狂啃噬金光屏障,转眼间便咬穿一个缺口!
八长老冷哼一声,匕首化作黑龙,瞬间绞碎数条蜈蚣,可那些虫尸落地后,竟化作脓血渗入地下,紧接着,更多的蜈蚣从泥沼中爬出,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走!”六长老咬牙祭出一张【天罡护体符】,金光笼罩三人,勉强挡住虫潮。可还没等他们松口气,沼泽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咚!咚!咚!”
大地震颤,一个庞然大物从雾中缓缓走出。
那是一只……人形蛊尸!
它身高十丈,浑身腐烂,皮肤下蠕动着无数蛊虫,头颅只剩半边,露出森森白骨,眼眶里爬满银色的蛊虫。它的胸口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金丹,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这是一具金丹大圆满的蛊尸!
“跑!”八长老怒吼,匕首化作九道黑芒,直刺蛊尸要害。可那些黑芒刚触及蛊尸皮肤,便被无数蛊虫吞噬,连一丝伤痕都没留下!
蛊尸抬起巨掌,猛地拍下!
“轰——”
六长老咬牙祭出本命法宝【玄龟盾】,硬抗一击,盾面瞬间龟裂,他喷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
“六叔!”拓跋雄目眦欲裂,浑身战纹燃烧,一拳轰向蛊尸膝盖。
“咔嚓!”
蛊尸膝盖碎裂,可下一秒,无数蛊虫涌出,瞬间修复伤势。它低吼一声,腐烂的巨手一把抓住六长老,猛地一捏——
“噗!”
鲜血飞溅!
“六哥!!”八长老癫狂嘶吼,双眼血红,竟直接燃烧金丹,浑身黑焰暴涨,匕首化作百丈黑龙,狠狠撞向蛊尸!
“轰隆——”
蛊尸被炸退数步,胸口金丹黯淡了几分,可八长老也因燃烧金丹,气息迅速衰败。
拓跋雄浑身颤抖,他从未如此无力过。拓跋雄怒吼一声,浑身战纹爆发金光,一拳轰碎前方拦路的蛊尸,硬生生开出一条血路。
三人疯狂逃窜,可这片死域仿佛无边无际,无论他们怎么跑,四周的景象都未曾改变——漆黑的石柱、暗紫色的天空、以及脚下不断蠕动的黑土。
“不对劲……”六长老喘息着停下脚步,“我们……在绕圈子!”
拓跋雄猛然回头,果然,他们刚刚经过的那根刻满血符的石柱,竟再次出现在前方!
“是幻阵?”八长老咬牙。
“不……”六长老面色惨白,“是‘鬼打墙’……这片死域,在吞噬我们的生机!”
话音刚落,八长老突然闷哼一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爬满了细小的黑线,皮肤下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蛊毒入体?!”他惊怒交加,立刻运转灵力镇压,可那黑线竟如活物一般,疯狂吞噬他的灵力!
“八弟!”六长老大惊,立刻掐诀施法,试图替他驱毒。
可就在此时,地面再次震动,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破土而出,猛地抓向六长老!
“六叔!”拓跋雄目眦欲裂,纵身一拳轰向白骨手掌。
“砰!”
拳骨相撞,拓跋雄竟被震退数步,手臂发麻!而那白骨手掌仅仅裂开几道缝隙,仍旧朝六长老抓去!
“滚开!”八长老强忍剧痛,匕首化作黑龙,狠狠斩向白骨。
“咔嚓!”
白骨手掌终于碎裂,可下一秒,更多的白骨从地底爬出,一具具残缺的尸骸站了起来,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是……上古巫修的尸骸!”六长老声音颤抖,“他们……被死域的诅咒束缚,成了不死不活的怪物!”
拓跋雄咬牙,浑身战纹燃烧,金光冲天而起:“杀出去!”
三人背靠背,拼死一战。
六长老祭出本命法宝【天机盘】,盘上星辰流转,勉强抵挡尸骸围攻;八长老匕首如龙,黑芒所过之处,白骨崩裂;拓跋雄更是战意滔天,每一拳都轰碎数具尸骸!
可敌人……杀之不尽!
“噗!”
八长老终究因蛊毒侵蚀,动作稍慢一瞬,被一具尸骸的骨爪贯穿肩膀!
“八弟!”六长老目眦欲裂,猛地燃烧精血,天机盘爆发刺目星光,暂时逼退尸潮。
可他自己也因灵力透支。
拓跋雄一把扶住八长老,发现他的伤口处黑线蔓延,整条手臂已经乌黑!
“不行……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只能动用最后一张底牌!”六长老不再废话,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天机盘上:“星辰逆转,血遁开天!”
“轰!”
天机盘炸裂,一道血光冲天而起,硬生生在尸潮中撕开一条裂缝!
“走!”三人身形一晃,朝着血光指引的方向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拓跋雄三人终于力竭,重重跪倒在地。
他颤抖着取出传讯玉符,试图联系家族。
然而——
“咔嚓!”
玉符刚取出,便诡异地碎裂,化作齑粉!
“什么?!”拓跋雄瞳孔骤缩:“这里竟然阻隔了与外界传讯”
他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中央,四周矗立着十二根漆黑的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雕刻着一张扭曲的人脸,正无声地注视着他……
而祭坛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口青铜古棺。
与此同时。
拓跋雄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他猛地低头,只见悬挂在脖颈上的朝廷玉符正泛出幽蓝色的光芒,符文流转,竟自行悬浮而起,直指祭坛中央的那口青铜古棺!
“难道玄冥秘境的入口……在这里?!”
拓跋雄眼中闪过狂喜,可随即,这抹喜色便被绝望吞噬。
六长老奄奄一息,浑身血肉被蛊毒侵蚀,半边身子已经乌黑;八长老更是气息萎靡,因燃烧金丹,修为几乎跌至筑基,连站立都极为勉强。
而他们……被困在这片死域,无法传讯,更无法逃出!
“少主……”六长老咳出一口黑血,艰难地抬起手,指向那口青铜古棺,“朝廷的玉符既指向它……那它……必定与玄冥秘境有关……或许……是唯一的生路……”
八长老咬牙,强撑着站起身,匕首横握:“走……过去看看!”
拓跋雄深吸一口气,扶起两位长老,一步步走向祭坛中央。
随着他们的靠近,青铜古棺上的纹路渐渐亮起,竟是一幅幅古老的祭祀图刻——无数人影跪伏在地,向棺木叩拜,而棺盖之上,则雕刻着一只巨大的竖瞳,冰冷地注视着来人。
“这是……上古巫族的‘葬天棺’!”六长老声音发颤,“传说……此棺可通幽冥,难道……玄冥秘境的入口……藏在棺中?!”
拓跋雄伸手,触向棺盖。
“轰——!”
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骤然爆发,棺盖上的竖瞳猛地睁开,一道幽蓝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整片天空撕裂!
刹那间,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那些漆黑的石柱、蠕动的黑土、甚至远处的尸骸,全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化作漩涡,疯狂涌入棺中!
另一边。
同样是揭榜,为竞选巡天使的一袭白衣的玉霄子立于山巅,剑眉微蹙,目光如电,扫视着脚下绵延的群山,似在搜寻什么。
“仙姑,三年了,仍无头绪。“他声音冷冽,带着一丝不耐,“这黑巫寨翻了个底朝天,连秘境的影子都没见着。“
身后,云仙姑拄着青玉杖缓步而来,老眼微眯:“少主莫急,老身方才感应到,拓跋家的那三人……气息突然消失了。“
玉霄子眉头一挑:“哦?“
云仙姑指尖轻点虚空,一缕幽蓝色的丝线浮现,正是她暗中种在拓跋雄身上的追踪秘术。此刻,那丝线竟诡异地断裂,消散于无形。
“除非他们死了,或是……“她眼中精光一闪,“进入了某个隔绝天机的秘境。“
玉霄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他们比我们运气好。“
“未必是运气。“云仙姑轻抚长须,“老身方才以秘术追溯,发现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玄巫死域附近。“
“玄巫死域?“玉霄子眸光一凝,“那个有进无出的鬼地方?“
云仙姑点头:“正是。传闻那里是上古巫族的葬地,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踏足。“
玉霄子冷哼一声:“管它龙潭虎穴,既然拓跋雄敢去,我玉霄子有何惧?“
他剑指一划,背后长剑“铮“地出鞘三寸,森然剑气激荡,将周围黑雾尽数斩开。
云仙姑见状,暗自摇头。她这少主天资绝世,年纪轻轻便已金丹中期,剑道造诣更是青州年轻一辈第一人,只可惜性子太过桀骜,目空一切。
“少主,玄巫死域凶险异常,我们需谨慎行事。“她劝道。
玉霄子却不以为然:“仙姑多虑了。若真遇到麻烦,一剑斩之便是。“
云仙姑无奈,只得道:“那至少让老身先探明情况。方才老身感应到,白巫寨似乎也有动作。“
玉霄子这才微微颔首:“走吧,别让拓跋家的人抢先了。“
二人身形一闪,化作流光掠向玄巫死域方向。
…
…
玄巫死域外围
黎明时分,玉霄子与云仙姑悄然抵达死域边缘。
还未靠近,便感受到一股阴冷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远处,漆黑的土地如被诅咒,寸草不生,天空中暗紫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果然诡异。“玉霄子眯起眼,指尖剑气吞吐,跃跃欲试。
云仙姑却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少主,有人!“
她袖袍一挥,二人身影顿时隐入虚空。
只见不远处,近百名衣衫褴褛的囚徒正被白巫寨的巫修驱赶着,向死域进发。为首的五个队长格外醒目——
一个刀疤大汉浑身肌肉虬结,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颤;一个冷艳女子手腕缠着青蛇,蛇瞳幽冷;一个沉默壮汉双臂如铁,气势沉凝;一个瘦削书生把玩着染血铜钱,笑容诡秘;最后一个佝偻老妪看似弱不禁风,眼中却精光隐现。
“白巫寨的死囚?“玉霄子嗤笑,“让他们探路?倒是省了我们功夫。“
云仙姑沉吟片刻,点头道:“也好。不过少主切记,玄巫死域凶险万分,切莫冲动。“
玉霄子轻笑一声,眼中战意升腾:“我倒是想看看,这鬼地方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