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爹,你信我啊!”
金角焦急的道:“我用银角的命发誓,我真的感觉到这地方有一条通往人间的路,虽说隐藏的极深,但我是谛听之子,阴土是我后爹,它不会骗我的。”
“好,我信你……”
陈黄皮不信金角还能信谁。
总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吧。
不过,他心中却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这些邪祟来枉死城是造神的,可这鬼地方也不像有能点化神明的东西存在的样子。
而索命鬼说,勾魂册的另一册在阎罗殿里。
金角又说感觉到了通往人间的路。
那条路该不会就在阎罗殿里吧?
只是阎罗殿在哪?
陈黄皮直到落地,直到到了这枉死城的城门外,都没看到有什么建筑能和阎罗殿扯上边。
枉死城很高。
陈黄皮抬头看去,光是城门都有近千米高,城墙就更不用说了,比这还要高出三倍不止。
城头上,更是挂着一面牌匾。
上面用冥文写着枉死城三个大字。
而且还有鲜血在往下滴落。
因为上面挂着一颗巨大的脑袋,比广目上神的身子都要大,脑袋四四方方,青面獠牙,双目怒狰,绿色的双目中满是残忍和恶毒的神色,还戴着冕旒。
只是却不像阴天子那般,是九珠十二旒,只有九九之数。
但即便是只剩一颗脑袋。
却依旧散发着无比恐怖的气息。
陈黄皮只是和那脑袋对视了一眼,便诡异的发现再也无法挪开目光,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那脑袋的双目,就像是两个黑洞。
要将他的神魂都要吸进去。
不,是真的要将他的神魂给吸进去。
早就吃还魂宝玉吃到撑,吃到跟睡着了一样的六阴神,此刻像是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轰的一声。
陈黄皮脑海中猛地像是炸开了似得。
一个个如同花鸟鱼虫般、金黑二色的文字浮现了出来。
正是阴阳合和化神术的全篇。
这些文字一出现。
那诡异的吸力顿时荡然无存。
“邪门,太邪门了!”
陈黄皮心有余悸的道:“这是谁的脑袋,怎么感觉跟邪佛的脑袋似得,看都不能看,否则便会中招。”
“是七殿阎罗……”
索命鬼语气颤抖着道:“它居然没化成灰……不对,它竟然变成了邪祟,而且还被斩下了脑袋,挂在了枉死城的城门上?”
黄泉阴土之中,阴天子统御四方,实力自然是独一档。
往下便是十殿阎罗。
阴天子是主宰,不会轻易现身。
因此,十殿阎罗便是阴土黄泉明面上最强大的存在。
比仙人都要强大。
“该不会是观主干的吧?”
黄铜油灯匪夷所思的道:“观主就喜欢砍人脑袋挂门上,莫非观主曾经来过黄泉阴土,然后这阎罗上来挑衅,结果就被观主直接斩了脑袋。”
“应该不是师父杀的。”
陈黄皮摇头道:“况且师父不杀邪祟的,只会将其丢进旧观里。”
邪祟就是邪异,只是黄泉阴土和人间的叫法不同。
听到这话。
黄铜油灯沉默了。
其实,观主不是不杀邪祟。
只是后来疯了,不去巡山了而已。
以前没疯的时候,还是会杀的,只是很少杀。
不过,观主即便没疯的时候,也不是每天都去巡山,只是在白天才会偶尔出去一趟,然后很快就回来了,因为陈黄皮那时候很小,见不到师父就会哭闹。
一哭闹起来就哄不好。
观主就跟奶娃一样,只要陈黄皮一哭,就会立马回来。
而且观主不能离开十万大山。
否则的话,先前黄铜油灯也不会想着忽悠陈黄皮带它走了。
不过。
邪祟队伍们却好似对这城门上挂着的阎罗脑袋见怪不怪。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枉死城就是这般模样了。
陈黄皮被邪祟队伍们推搡着进了城。
连过九道城门。
陈黄皮才算是到了主城之内。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巨大的残破建筑,而在这枉死城的最中心位置却空荡荡的,只有一扇巨大的金色大门立平地立起。
枉死城通体的基调是偏阴暗的。
就跟黄泉阴土的天空一样,散发着不详,渗人的气息。
而这金色大门却显得富丽堂皇,与四周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就好像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一样。
索命鬼茫然的道:“契主,这地方原来应该是阎罗殿所在……”
第107章 黄天在上
“这些邪祟不走了……”
陈黄皮看着越聚越多的邪祟,恍然道:“这里就是它们造神的地方。”
邪祟队伍很多。
并不全都带着还魂宝玉。
大部分带着的,则是灰色的泥土,一大块一大块的在往这里运。
至于造神用的黄泥。
陈黄皮却并没有见到过。
他暗自猜测,或许是因为黄泉异变成了邪祟,所以用来造神的黄泥也同样无法使用。
又或者说,人间造神用的是黄泥。
而黄泉阴土造的是阴神,用的则是阴土也说不定。
不过,不管怎么说。
当一块人高的阴土被放在陈黄皮面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茫然。
“我?我来造阴神?”
邪祟给了他一个诧异的目光。
就好像在奇怪,为何眼前的这个邪祟,为何会问出这种奇怪的话一样。
眼看着一个个邪祟们已经动了起来。
陈黄皮却手足无措。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造。
他是见过许青山造神的,也记得是怎么个过程。
可许青山是仙人。
心念一动就成了。
陈黄皮心念动了好几次,可那阴土也不听他使唤啊。
没办法……
陈黄皮只好蹲在地上,看着那些邪祟们是怎么造的。
不过,邪祟们的操作却很无奈。
一个个的只是拿出鹤嘴锄,对着那阴土就上下刨动。
然后,那阴土便立马软踏踏了下来。
紧接着,邪祟们便展现出了陈黄皮望尘莫及的手法。
本是挖矿的鹤嘴锄。
在那些邪祟手中,就像是绣花的针一样灵巧,它们竟然在用鹤嘴锄将那软踏踏的阴土上雕刻了起来。
其难度,不亚于在豆腐上绣花。
陈黄皮看了一会儿。
不由得摇了摇头,让他拿鹤嘴锄挖矿还成,如此精细的活,却是在难为他。
不过,邪祟们却并不催促陈黄皮。
就好像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一样。
只是,陈黄皮却走不了。
因为生前身后全是这些邪祟,根本找不到走的机会。
于是。
陈黄皮索性就当是看乐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