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过合作,如今再次联手,为仙盟变法出一把子力,也能有所配合与信任。
先选后推之事,从水尊到苍山仙尊等,都很重视,你确定不接吗?”
红豆真人正被感动的心神摇曳、老鹿乱撞,如果不是她修为高,脸上可能都绷不住了,可王玉楼已经开始了利益视角下的拆解与邀请。
只能说,小王的道心还是太无垢了。
感情?
抱歉,我要开紫府。
“那个建议,不是我提的,那天是你教我该如何说,你忘了吗?”
余红豆轻咬着下唇,柔声提醒道。
便是以往略显高冷的俏脸,此时也有了些娇媚的意味。
王玉楼多聪明啊,他也是八十八岁的老登了——当然,在仙尊们眼中他也就是个没断奶的娃娃,判断的尺度不一样。
见余红豆这逼样,小王当即眉头一皱,闻到了不对劲的味道。
老嫂子,你这是想干啥?
你这就感动上了?
可是,又怎么会不感动呢?
群仙台上,王玉楼在一众仙尊面前,为自己这个出身神威府附庸宗门的小紫府争取利益和职位。
余红豆还没见过群仙台长什么样,此时稍稍一脑补,自然会为之心动。
变法,是仙盟的转折点。
王玉楼先安排她到湖州,后拉着她推动‘先选后推’.
怎么说呢,接近于把饭嘴对嘴的喂到了余红豆口中。
余红豆怎么可能不感动?
“没忘,这样吧,你做仙盟选仙真人的二等紫府待遇,分我一半,这样你心里也能好受点。”
《这样你心里也能好受点》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王玉楼能用炽热的双唇说出如此贱畜的话,饶是余红豆对他已经有了点不同的感受,此时也没绷住。
就这个王八蛋、狗东西、贱畜,我刚才居然还感动了一把。
“不给!你还欠我十五缕洞天之精呢!”
红豆真人没控制住表情,恶狠狠的怼了回去。
“我都给你仙盟选仙真人的位置了,你还惦记着那十五缕洞天之精?”
“王玉楼,这是两回事,别告诉我仙盟副盟主也会赖账。”
“什么叫赖账,我那是缓给、逐步给、先给一点后给一点,总之别急,我会慢慢还的。”
——
变法转向,对于仙盟而言是大事。
其中最紧张的,就是紫府们了。
紫府有待遇,但不多,证金丹更是难如登天。
平时还要担心被成为代价,活的多少沾点战战兢兢。
莽象金丹第七议和紫府们无关,如今的变法转向之议,又把仙盟紫府排除在了决策之外。
如以此来,紫府们能不慌吗?
王玉楼从湖州回到仙城后的这段时间,六州的大部分紫府大修,都在打听群仙台上议论的过程。
然而,莽象口中的守规矩不是空话,真正站在那个层次上的存在,该守规矩的时候,是极其守规矩的。
这就类似于水尊会关注的细节,关键的细节,守规矩就是一种无形的信誉值,仙盟的仙尊们,口风一个比一个严。
就是仙尊门下的核心紫府弟子知道了真相,也万万不敢外传。
所以,打听消息的紫府们,基本上属于各显神通,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从湖州回来的陈养实,便被人盯上了。
‘养实,跟上’,王玉楼的这四个字,已经和他那些其他公开的言论一样,早早的传遍了六州——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而且,知道这四个字关窍的人,还多数都是仙盟内的大修士们,局中人嘛,局外人是无法理解这种消息的‘价值’的。
氤氲湖中,陈养实心事重重的钻入了以往他和方心虔等人常用的雅间。
邓明珠早就在其中等待,陈养实一进来,就看到了佳人担忧的目光。
“明珠,找我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陈养实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只以为明珠的担忧是因为自己和玉阙真人的关系问题。
他和往常一样,一屁股坐到了邓明珠的身侧,伸手将佳人搂在了怀中。
“嗯?”
佳人入怀,陈养实反而愣住了。
佳人僵硬的身躯和极快的心跳,让有着筑基巅峰修为的陈养实瞬间意识到了不对。
“养实小友,怪我,怪我当年,不知道你们这对苦鸳鸯的事情。
否则,我羊舒野断断不会横刀夺爱,拆了你和明珠的姻缘。”
一名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面带笑意的男修忽然在苦命鸳鸯对面的空位上,显露出了身形。
群青原左道鹤嘴岭紫府大修,羊舒野——邓明珠的那位紫府老登道侣!
陈养实下意识的将邓明珠一把推开,惶恐的跳了起来。
以前偷情偷的欢,今天新账旧账一起还。
当着紫府大修士面,搂人家的妾室,还伸手去就是穷海来了,也保不住他!
“哈哈哈,小友莫急,我此番来,就是成全你们的。
只是,你作为玉阙道友的下属,还是穷海道友的后辈。
变法改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不少内幕吧?”
羊舒野看都不看邓明珠一眼,反而客气的给陈养实倒了杯酒,亲自塞入了他手中。
看着手中的酒杯,陈养实又想笑,又想哭。
他只感到荒诞,太踏马荒诞了。
他所渴求的东西,那被紫府大修抢走的爱人,竟如此轻易的回到了自己身边。
而这,不过是仙盟变法改向、玉阙统摄六州之下,最微不足道的余波罢了。
我叫莽象,这是我来时的路【二】
五仙坊的街头人来人往,修仙界不缺底层修士。
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困境与奋斗,无人会在意,在意一个失意者的痛苦与煎熬。
“喂,莽象,你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莽象惊喜的回头,却见孙香蓉就站在街对面的廊下。
香蓉师妹不,香蓉师姐还是那么美,莽象不敢多看,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内心深处的自卑就像生长在潮湿角落中的藤蔓,悄无声息的存在着,脆弱的可能会被一阵风吹倒。
他怕多看孙香蓉几眼,自己的心会不好受,下意识的躲避其实是种不自知的自我保护。
修仙界也讲究年少有为。
但显然,被外门弟子考察难住的莽象,和年少有为的距离,有些远。
“香蓉,我来五仙坊逛逛,对,来逛逛。”
莽象往前朝孙香蓉的方向走了两步,又猛地止住,有些局促的开口道。
‘不要再找我了,我怕元奎师兄误会’就像根刺,扎在了他心里。
所以,还是别靠那么紧了。
孙香蓉上下打量了莽象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每当五方山的外门资格考察接近时,就会有不少外门弟子到五仙坊中碰运气。
然而,五仙坊中哪有那么多机会呢?
即便是有些好机会,也轮不到莽象这种修仙界的边缘人。
他虽是凡国公卿之家的公子,但在修仙界,凡俗的出身带不来太多的帮助。
孙香蓉终究是见识浅薄,她没意识到,不同的出身和处事原则,其实也影响着小修士们的命运。
莽象的困境和她的抉择,就是凡俗的出身带来的不同结果。
“算了,你跟我来吧。”
香蓉的表情不太正常,但终究是决定,拉莽象一把。
他如今的局面,和自己拿走了他那么多灵石礼物也有关系,这个修仙者尺度上的小姑娘,还没有完全适应绝对利益下的残酷生存秩序。
元魁虽然不是东西,但爬上元魁的床,确实给当下的孙香蓉提供了一定的余裕。
“啊?我?”
没想到佳人会忽然邀请自己,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已经够莽象在心中暗自雀跃了。
千金难买少年时,当莽象仙尊在一万年后站在群仙台上慷慨激昂、指点江山时,会感念此时天真到可爱的自己吗?
难说。
“嗯,外门弟子考察的情况比较复杂,你们的名额是一半走,一半留。
可四分之一的人已经到了练气后期,他们肯定能留,这就会抢走一半的名额。
所以你要争的,是剩下的占总考察弟子数量四分之一的名额。
但这些名额中,不少都被内门弟子们给暗中运作了。
对于没能提前暗中确定能留下的人而言,争的,实质上为约七分一的名额。
你有信心吗?”
孙香蓉走在前面,脚步很快,和莽象分析起了他留宗的前景。
看似能留一半,争的是前二分之一,但莽象实际上要过的是那个七选一的窄门。
莽象心中压力很大,但眼中只有坚定。
必须通过考察从而留宗,否则,就要到五方山外院还一辈子的修行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