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他们迟迟未能炼出千姿百态二菇,惹得方丈震怒,过来问罪了吧?
众人念及此处,面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一片。
然而善仁方丈此时的心思,完全不在众人身上。
他目光扫视全场,将九层青铜塔的第一层,全都尽收眼底。
“嗯?”
“我儿‘色空’哪里去了?”
善仁方丈并未在此,见到吴量的身影。
他眉头一皱,不怒自威。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瞬间弥漫全场,将众人压得喘不上气。
“方丈,既然把守青铜塔的守门僧,说色空小师傅还在此处,那他一定还在青铜塔内。”
“我想,他应该是借助晚辈给的菇方,悄悄炼出了千姿百态二菇,从这里上到二层去了。”
言无信注意到了一层角落,有一螺旋向上的阶梯。
他脑子转的很快,当即主动开口出声。
他十分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
而今自己因为无相意志的缘故,尚且对善仁方丈还有利用价值。
可一旦此番事了,善仁方丈夺取了无相传承,那他事后一定会被清算。
父亲将罪责推到了他的身上,想要让他替言家扛住这一劫难。
那么他在父亲眼中,便已然沦为了一个弃子。
在这种情况下,指望父亲救他,肯定是不现实的。
唯今之际,只有自救,方能活命!
言无信不想为了一个,只属于弟弟的言家丢了性命。
遂而现如今为了自救,为了活命,他只能想尽办法,展现更多的价值。
“上了二层吗……”
“没想到我儿‘色空’,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么多炼道菇师,没有炼出来的千姿百态二菇,竟然让他悄咪咪的炼出来了。”
善仁方丈闻言,瞥了一眼场中那群炼道菇师。
“你们还真是废物。”
“你们一群炼道学徒,竟然被一位连炼道学徒都不是的二转菇师,稀里糊涂的比了下去。”
“你们说,老衲要你们何用?”
他语气森然,目光冰冷。
众人闻言,面露惊恐。
他们张了张嘴,便欲开口辩解。
然而话还未说出口,善仁方丈便猛地攥紧了拳头。
“噗呲!!!”
场中所有炼道菇师,前前后后数十位炼道学徒,连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身子当场炸成了血水。
场面一时之间,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饶是言族长与王族长,都被善仁方丈这一手吓了一跳。
疯了,彻底疯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的认为……
方丈现如今已经疯了!
要知道这可是数十位炼道菇师,无论放在哪个家族,那都是不可忽视的香饽饽。
一个势力若想长久的发展,炼道菇师必不可少。
而今方丈竟然一言不合,自己将自己庙里的炼道菇师,全都杀了个干干净净。
这不是疯了,还能是什么?
但凡一个正常人,估计都不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然而王族长与言族长所不知道的是,方丈之所以杀了这群炼道菇师,完全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价值。
对于他来说,现如今已经无需再炼菇了。
先前大力培养这群炼道菇师,完全是因为善仁方丈,想要让他们帮忙炼制太岁菇。
而今菌菇已成,青铜塔第一层也已被打开,留着这些家伙,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留着这些家伙,待佛门来人后,也只会成为佛门的助力。
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杀个干净,还能借他们杀鸡儆猴。
“王族长,言族长,这就是菇毒。”
“只要老衲想的话,凡是被老衲种下菇毒的人,不仅身上的菌菇会毁之一旦,还会如他们这般……”
“砰的一声,炸成漫天血雨。”
善仁方丈瞥了言族长等人一眼,莫名其妙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语气带着些许戏谑。
言族长等人面色微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先前善仁方丈找上门来,之所以没有杀了他们,就是因为他们甘愿被种下了菇毒。
而今目睹此情此景,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然了,菇毒这种东西,还难不倒两位四转菇师。
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想要解决菇毒,并没有那么难。
只不过很可惜的是,善仁方丈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走吧,老衲倒要看看,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儿‘色空’到底能躲多久。”
善仁方丈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收回了目光。
他扫了一眼满地血水,并没有将之浪费。
只见善仁方丈催动了蓄血菇,张口便将大量血水吞入腹中存了起来。
他做完这些后,这才缓步走向二层。
言族长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只好紧随其后。
一时之间,原本热热闹闹的青铜塔第一层,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过便在此时……
某处不起眼的角落。
文师太与武行者,缓缓显露身形。
第102章 你是大脑,我是拳头
“出事了……”
文师太望着方丈离去的方向,面色难看的开口出声,眼中闪过了一丝后怕之色。
若非善仁方丈进入青铜塔后,同言族长说了两句话。
好巧不巧,让他们听到了动静,赶在方丈动用光明拳时,提前动用手段藏了起来。
只怕他们的下场,不堪设想……
“怎么会这样?”
“方丈这架势,估计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该不会是王族长那个墙头草,趁咱们走后,转头就将咱们给卖了吧?”
武行者又惊又怒,呼吸急促,难以平静。
许是因为武行者,曾被方丈影响过认知,种下了畏惧的种子。
遂而此时的他,别提有多恐惧了。
生怕方丈知晓自己,瞒着他与师妹这个佛门中人走在一起,从而误会些什么。
当然了,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误会了。
“不管方丈如何知晓的此事,总归事情已经败露。”
“现如今方丈亲临无相传承,估计就是想着趁佛门还未来人,将咱们全部清算。”
文师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武行者一听这句话,脸上的恐惧之色愈发明显。
“这,这可如何是好?”
“以方丈的本事,整个招娣镇估计都没有你我的容身之所了。”
“要不,咱们过去跟方丈负荆请罪,受罚了事得了。”
“或者咱们直接远走高飞,逃离招娣镇。”
此时的他面对善仁方丈,毫无作为武行者,该有的气魄。
他这副模样,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估计还以为是哪个胆小鬼。
压根不会想到,他会是那位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为民除害,说一不二,天不怕地不怕的武行者。
“师兄,你何时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什么叫负荆请罪?”
“你难道还以为,咱们如今还有退路吗?”
“你信不信,咱们一旦出现在方丈面前,方丈定会打杀了你我,不可能会放过咱们的。”
文师太看着身旁的武行者,似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畏惧方丈,甚至连负荆请罪这等胡话都说出来了。
“至于逃离招娣镇同样不妥。”
“你可以逃,但老身绝不能逃,老身还要等佛门来人。”
“老身好不容易,等到了能够将招娣镇上的污秽,尽数荡清的机会,怎么能临阵退缩?”
武行者听到师妹说自己胆小,整个人都不由得恍惚了一下。
是啊……
自己何时竟变得这么胆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