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是自己啊。
连羞与之为伍的话都说出来,直白点讲,分明就是在说有人不配站在这里啊,就差直说这种人就应该革除功名丢出去了……
第383章 小高的战斗
整个议政大殿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突然传出愤慨之声方向。
陈宣透过门缝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开口的是一个六旬老人,眉毛很浓,一脸正气,给人一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刚正不阿之感。
他身穿绯红官服,胸口有着松鹤云纹图案,官位不低,至少是三品起步,身份再低估计也没胆量在这样的场合突然发声。
对于景国官场官服对应品阶陈宣没什么研究,也不认识那人是谁,不过他手中拿着的答卷陈宣却是认识,正是高景明的那份答卷。
拿着答卷的那位一脸怒容,手都在抖,显然被上面的内容气得不轻,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在诸多今科进士身上扫视,仿佛要将是谁写的揪出来千刀万剐一样。
出现这种情况陈宣是一点都不奇怪,小高那份答卷要是不引发点波澜反而才是怪事儿。
不过那位如此大的反应,是因为答卷上的内容本身呢,还是在故意针对小高借机发难?
若是前者挺正常的,毕竟小高提出的那种赈灾之法就有很大争议,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若是后者的话,大概小高不管写出什么都能挑出刺来。
‘会是吴家的人吗?亦或者某个世家的人,若是的话,一次又一次都无法阻止小高进步,这已经是最后机会了,毕竟是当官的,说话很含蓄,但羞与为伍都能说出来,分明是要断人前程呐,这梁子结大了,放在江湖上,堪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死不休那种!’
一眼过后陈宣不为所动,这是小高自己走的路,是他的战场,当由他自己去面对,而且他既然敢交上这样的答卷,必定做好各种情况的应对准备,估计巴不得闹大吧,那样他才能更好出风头脱颖而出,陈宣对他有信心。
大殿安静片刻后,有人哑然道:“曾大人,你看到了什么,怎生如此大的火气?”
那位曾大人深吸口气平复心情,起身先是冲着尚玄帝行礼,旋即捏着答卷目光扫视一众今科进士冷笑道:“诸位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十年寒窗金榜题名,其中吃了多少苦自己心头明白,本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可你们之中,有人令人齿冷啊,心性冷漠思想败坏,枉为读书人!”
说到这里,他面向尚玄帝躬身道:“臣斗胆进言,这种人不配为官,否则乃苍生之祸朝廷之灾,还望陛下三思”
他没指名道姓,不是为了给人留点颜面,也不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纯粹只是当官当成了老油条,不会把要表达的东西直白的说出来,官场就是这样,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斗胆让陛下三思,三思什么?这种人就不能录用呗。
“谁啊?居然惹得曾大人如此忿怒”
“都走到这一步了,若是因曾大人一句话的前功尽弃,那……那……”
大殿内的人们交头接耳目光巡视,有人作壁上观看戏,有人胆战心惊不安。
尚玄帝放下茶盏看向下方一脸平静道:“曾爱卿息怒,气大伤身,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
众目睽睽下,曾大人离开案几上前两步行礼道:“陛下,非是臣要动怒,实乃这份答卷太过令人心寒,还请陛下过目一观,就能明白臣现在的心情了,我等为国分忧,岂能容忍这种人入朝祸害苍生!”
“哦?且呈上来朕看看,曾爱卿请坐,别吓了后辈们”,尚玄帝笑了笑道,喜怒不形于色。
在他说话之际,汪公公快速下来双手捧着答卷呈给尚玄帝观看。
这大殿之内哪个不是人精?能走到这里的都不是笨蛋,眼观六路是基本的,从收卷到分发给各位大臣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很多人自然是知道那份答卷乃高景明的。
此时此刻,有些人饶有兴致就当看戏,而有的则无比同情的看着高景明,到底写了什么啊,你说你,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随意应付一下得了,何必拿自己前程冒险?
高景明昂首挺胸端坐在那里一脸平静,仿佛暴风雨加身岿然不动,这份气度着实了得。
“发生什么事儿了?不是说殿试通常都只是走个过场吗,名单早已经拟定了,这是要出变故?”正百无聊赖的小公主凑到门缝兴致勃勃道。
这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她的小脑袋,香香的味道往鼻孔里钻,陈宣想揉揉她的脑袋,没下得去手,摇摇头笑道:“我又没参加过殿试,不知道,看着吧”
拿到答卷的尚玄帝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的作品,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高景明,这才快速浏览内容,表情虽然平静,但内心却是根据上面的阐述而起伏,有时候甚至还要停下来思索一下。
看完一遍他又迫不及待从头到尾再看一遍,细细琢磨,站在他的角度和眼光,都不得不暗道一声精彩,不过上面的内容对于一些老古板来说着实难以接受,难怪生那么大的气。
表面不动声色,看完后的尚玄帝抬头,对汪公公吩咐道:“呈给太子以及诸位考官和在座的各位都看看,过后大家再讨论一下各自的看法”
其实殿试真就如小公主说的那样,通常都只是走个过场,名单早就草拟过,大家吃吃喝喝,在名单上排名靠前的一批,根据他们在殿上的表现定下一甲,然后只要不是太差的定下二甲,其他的归位三甲,几乎没有太大争议。
偏偏这次有人站出来说话,那就大家商量一下呗。
至于曾大人明里暗里要把人踢出去,他说了不算。
接下来高景明的答卷先是去了太子那里,又去了这次科举各位考官那里,然后在各位朝臣手中传阅,看过之后人们表情不一,有人惊诧有人沉思有人反感,心态各不相同。
如此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该看的都看了,尚玄帝这才开口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各抒己见畅所欲言,说说大家的看法”
率先发难的曾大人再度开口,坚持自己的想法道:“陛下,此等言论不堪入目,枉为读书人,还望陛下三思”
就在此时,又有人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当真是不可理喻,陛下,臣斗胆,不妨请这位出来当面问问为何做出如此言论!”
“虽说极端了点,但也有可取之处,很多地方不甚明白,确实应该问问”,再次有人开口道。
众人七嘴八舌中,尚玄帝示意汪公公敲了敲边上的一口铜钟,让众人安静下来,他这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边当面问问吧,今科进士高景明何在?”
众目睽睽下,高景明坦然起身不卑不亢行礼道:“回陛下,学生在”
他已经是进士功名,但还没授职,所以依旧称学生。
“免礼平身”,尚玄帝点点头,暗道就是这小子让自己多活了几年,大概那副图也有那小子的大部分功劳吧,当真是一表人才,而且提出的赈灾之法妙绝,简直不像他这个年纪能想得出来的。
越看越喜爱,但情绪尚玄帝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目视周围道:“诸位爱卿,既然你们对他的答卷有争议,他人就在这里,有什么想说的就当面问他吧”
在众人安静片刻中,率先开口的曾大人直接冷视高景明发难道:“高进士,本官且问你,你言说灾民不是人,枉你读圣贤书,怎可说出如此不堪之言?灾民本就苦难,你将他们置于何地?对得起良心吗?对得起读书人三个字吗?本官眼里容不得沙子,你若不给个令本官心服口服的说法,今天就是舍了这身官服,也要将你赶出朝廷,省得你将来祸害苍生!”
高景明一脸平静的听完,先是朝着尚玄帝行礼道:“学生斗胆,还请陛下恩准,让学生为这位曾大人解释一二”
尚玄帝点头批准,倒是想听听他如何解释灾民不是人这开篇之言。
曾大人冷笑道:“黄口小儿,本官听着你狡辩”
稍作沉吟,高景明从容直视他侃侃而谈道:“灾民不是人,天灾之下众生平等,与蝼蚁何异?蝼蚁偷生,人亦如此,为了活命,劫掠抢夺,王法不在,卖儿卖女,亲情全无,岂不闻人相食?人性不存,乃人乎?曾大人以为如何?”
小高的声音不大,但却在大殿内掷地有声,说的也是事实,绝望之下,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那还算人吗?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但这番言论确实有些过激,有人赞同,但总有些人难以接受。
曾大人面对高景明的反问冷笑道:“高进士所言,纵观古今确有其事,然只是极个别少数,那种人不算人……,他们代表不了全部,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难以让人信服”
点点头,高景明继续道:“人之所以是人,礼义廉耻忠孝仁义缺一不可,但唯有活着,这些才有意义,生命不在,何来道德可言?上古之初,文明不显,人们茹毛饮血,与动物有何区别?灾民亦是如此,他们一无所有,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只为活着,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的目的,为此他们任何事情都做得出来,可以抛开任何律法人性,你和他们讲人性道德,比得上一口饱腹之食?首先他们要活下去,才能称之为人,命都没了,暴尸荒野,与那物竞天择的动物何异,曾大人还觉得灾民算人吗?”
听了小高这番话,曾大人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反驳,但他也是个心思灵活之辈,当即怒斥道:“你……,我看分明是你宛若蛇蝎,自己不把灾民当人,否则安能做出米里参沙粥里撒土之举,他们本就危在旦夕难以果腹,好不容易等来朝廷赈灾,此举简直丧尽天良!”
闻言高景明心头撇嘴,我跟你说灾民算不算人,你却给我转移话题?
……
第384章 应付自如
米里参沙粥里撒土?
曾大人此言一出,没看过那份答卷之人微微哗然,交头接耳难以置信,看小高的眼神排斥中带着同情。
陛下问策今科进士如何赈灾,你就是这么搞的?胡作非为不说,更是在断送自己的前途啊。
而看过答卷之人,有人皱眉有人沉思。
一时之间小高成为了众矢之的,搞不好别说前途了,就连到手的功名都得丢,甚至以后还会成为人人厌恶唾弃的对象。
众目睽睽下,小高依旧不卑不亢不不急不躁,仿佛并未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局面。
他心头不得不承认,当官的都是一帮老狐狸,那曾大人意识到如果继续争论灾民不是人这个话题,很可能会对他不利,便果断转移话题,都不待丝毫含胡的。
这是要一步一步把自己逼到死角啊,根本就不会落入自己的节奏让自己发挥,反而步步紧逼把自己拖入他的节奏中去。
还好小高在作出那份答卷之前就深思熟虑过了,也有了应对这种情况的腹稿,此时在曾大人的质问之下,他面容平静坦然道:“陛下问策何以赈灾,若学生主导赈灾,首先考虑的是让灾民如何活下去,将他们视作偷生的生灵之一,只要能让他们活着,学生背负骂名又如何?”
曾大人闻言心头一沉,这小子有备而来啊,宁愿背负骂名?莫非想青史留名?
此时周围很多人看高景明的眼神都有所变化,站在那里的他身上仿佛在闪烁一种叫正气的光芒。
接着小高继续侃侃而谈道:“赈灾的最终目的是要让灾民活下去,唯有灾民存活,后续才能谈回复民生,灾民是什么?他们无家可归,一无所有,为了活下去,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卖儿卖女,以身换粮,此乃散则为畜,劫掠抢夺,冲击暴乱,此乃聚则为匪,是以绝望之下,他们已经抛弃了人性良知,已然不能算作是人!”
“曾大人问学生安敢米里参沙粥里沙土,原因有二,学生斗胆请曾大人赐教有何不可”
“其一,米里参沙可防贪,灾民求活,可总有那么些没有良知之人不管他们死活,世间总少不了那种因公肥私吃人血馒头的畜生,在赈灾粮里面参沙,算是一种记号,谁敢贪墨拿取一看便知,参什么沙作为记号这种细节不用学生细细描述了吧?且灾粮里面有沙,就卖不起价钱了,甚至都没人敢买,将沙土挑选出来再行发卖需要人工成本,还得承担罪行暴露杀头的风险,谁都会算这笔账,得不偿失,曾大人以为如何?”
说到这里,高景明没给对方考虑挑刺的时间,继续侃侃而谈道:“其二,粥里撒土也是无奈之举,粮食总是不够吃的,煮再多粥食都不够灾民吃,曾大人,在座的各位大人,你们真正去灾区看过吗?”
“一旦灾难爆发,人性都是自私的,有公家派发赈灾食物,那种情况下,原本一些不缺吃之人都会去排队领取,他们多吃一口,真正的灾民就少吃一口,而在粥里撒土,就能一定程度上解决这种贪小便宜之人,他们本就不缺吃的,几个人还吃得下撒了土的陋食?那就能让真正的灾民多吃一口,灾民呐,很可能多那一口吃的,就是他们最终能活下去的关键,灾民都活不下去了,还在乎吃的里面有没有沙土?对他们来说那是无上美味,是活命的希望,小小举措,却能起大作用,曾大人,学生请教,这有何不妥?”
高景明的声音不大,在大殿回荡,从赈灾本身出发,阐述灾民为何不能算人,米里参沙粥里撒土更是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其中利弊关系更是发人深省,看似没良心的举措却有大作用,在场很多人反应过来神色动容,心头暗道一声妙啊,自己为什么想不出来?
到此时一些人陷入了沉思,看高景明的眼神都有所变化了。
他说得又快又急口吻清晰,一连两次发问,让始作俑者曾大人一时之间喃喃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曾大人自己内心都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好办法,可他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冷哼到:“朝廷赈灾自有考量,怎会不下拨足够的粮食,何须此等丧心手段?”
高景明都不待考虑的,张口就来道:“朝廷的确会根据灾情下拨赈灾物资,可有多少能到灾民手里?什么时候能到?途中的损耗浪费呢?再则,我们以如今荣国波及数州万万人口的旱灾为例子,朝廷有多少粮食能去填补那个窟窿?所以,防止贪污多一些粮食到灾区,让真正的灾民多吃一口,就能多活一个人啊,曾大人,你觉得学生有错吗?”
“你……,哼,黄口小儿纸上谈兵,你真正了解过灾情吗?不过只是你的臆想而已”,曾大人拂袖冷哼道,嘴硬不肯承认小高的举措,其实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哑口无言。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自是不肯就此罢休,说话之际已经在暗暗给其他人使眼色了。
龙椅上的尚玄帝看着下方高景明侃侃而谈,心头越发满意,这小子有两把刷子,尤其是提出的举措细细琢磨当真是行之有效,以人为本,从实际出发,若能一直保持,将来可堪大用。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汪公公一眼,汪公公会意,让人将此番高景明的言论一字一句的记录下来,将来说不得还能成为赈灾典范。
就在此时,有一个苍老却无比有力的身影质问道:“高进士,灾民只是想活下去,为了活着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之言,说他们不是人,米里参沙粥里撒土,最终目的也只是让他们活着,达到赈灾目的,且说得过去,那你倒是给老夫解释解释,朝廷派发的粮食,为何要想方设法换成粗粮陈粮?他们难道不配吃朝廷的赈灾粮吗?亦或者说你想从中赚取差价贪墨?”
正暗自恼怒的曾大人眼睛一亮,对啊,你小子把朝廷的好粮食换成粗粮糊弄灾民,安的什么心?
高景明此时却是心头一松,总算是有人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了,看似质问,实则是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他看向开口之人,面容苍老身形挺拔,一脸儒雅面容和善,当即行礼道:“学生高景明见过裴先生”
开口之人乃流玉书院山长裴振龙,在朝廷挂职的,曾经高景明在流玉书院进学,上过他的不少课,如今他也是科举的考官之一。
裴振龙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淡淡道:“高进士说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吧,朝廷赈灾粮你拿去换粗粮陈粮是何居心?”
“回先生,诸位大人,学生之所以如此,只为灾民能多吃一口饱饭活命,灾民走投无路,能有一口吃的果腹,什么都吃得下去,树皮草根麸糠皆可入口,学生了解过,一斤精良至少能换三斤粗粮,换做麸糠则更多,用以赈灾,相当于多出几倍粮食,能活几倍灾民,如此先生,诸位大人以为否?”高景明不卑不亢道。
闻言提出问题的裴振龙点点头道:“姑且说得过去,老夫没什么问的了,诸位请”
与此同时,裴振龙暗道小子老夫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是我流玉书院出来的学生,果然没让老夫失望,哼,看看其他两座学院交出来的都是什么玩意,一个花团锦绣满口仁义道德,另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哪儿像咱们流玉书院,那是真的在办事儿的。
接着又有几人根据高景明的答卷提出了几个尖锐问题,高景明皆对答如流解释得他们哑口无言。
这是殿试,原本不应该如此为难一个学生的,可高景明自己剑走偏锋,就不怪别人抓着不放了,总得让人服众不是。
原本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就可以了,可在曾大人与人暗中交流下,又有人站出来针对道:“高进士,本官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大人请讲”,高景明转身拱手一礼道,谁针对他谁帮他说好话都记在心头,以后再好好算账。
实际上以高景明的头脑,大可现在就直接怼回去,将人气吐血都没问题,但他并没有那样做,一来锋芒太盛了,会给人留下刺头的印象,不方便以后在官场混,再一个,现在他还不是官,还是学生,身份站不住脚,别人拷问是理所当然,他只能被动应答。
随即开口之人看似平淡实则下死手道:“高进士,你一直言说灾民不是人,但是出于赈灾救灾让他们活命的前提下,这个我们先姑且揭过,但你能否说说,灾民已经走投无路,为何赈灾不是将粮食分发给他们活命恢复民生,反而还要让本就苦难的他们干活才施舍一点吃的?你莫非真的心如蛇蝎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吗?他们那般苦难你还忍心压榨?”
一开始这个声音还算平静,到后面直接就是在喝问了。
对此高景明心头古怪,按照阿宣的说法,此人是来送助攻的吗?于是他不卑不亢的回答了八个字:“以工代赈,以安民心!”
……
第385章 最靓的仔
看到这里陈宣心头一乐,小高这是奔着读书人最高成就去的啊,那八个字一出,对其他今科进士来说简直太不公平了。
虽不是什么太过高明的策略,但事先没人想到没人提出啊,而且胜在普适性和实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