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南宫落眼底深处闪过一到寒意,压在心底的燥怒,一甩衣袖道:
“我之前也是同你这般想的。”
“蛰龙祖师,地尼前辈,乃至于其他圣地掌教都是这样想的。”
“可结果呢?”
“出手的前辈都死了,只留下我们还在抓住其出身不放,吵个不休。”
“眼下说这些,又有何意义?”
第161章 重拳出击,周天第二
大河剑宗。
剑殿,一片寂静。
众人都被为南宫落的话语所沉默。
“唉——”
一头长发披肩如瀑,面容俊朗不似女儿身的无相剑主澹台镜瞪了一眼身旁的汉子,沉声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掌教,你不是应须弥寺首座之邀前行叙事,想必也等到了几人当中仅存的逍遥散人,他又是如何说?”
“横空出世,在四象封魔大阵的封锁下,竟然能悍然将蛰龙师叔、地尼前辈这两位五境法身的绝世高手反杀,属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若其真有如此之强,那逍遥散人又是如何从其手中逃脱?”
无相剑主澹台镜,乃是眼下诸位剑首当中。
同当代掌教南宫落一般,最为年轻的两位。
甲子年前入道修行,而今已然是武道四境顶峰,抵临人仙劫关之人。
亦是除过南宫落之外,大河剑宗此代年轻高手当中,最有希望突破五境的人。
而且其人傲气充盈,曾不止一次的在公开场合直言武道剑修一身修为只在剑中取。
对于楼观用龙元大丹取巧的方式,向来是不屑一顾。
此刻,她的言语当中,便流转出几分浓重的怀疑。
“呵呵——”
闻言。
南宫落冷笑一声,讥讽道:
“逃?与人交手不敌,败退者方可称逃。”
“似他这般远远观望,连战场都不敢涉足的胆小之辈,只会远远观望,望风而走。”
“也莫怪我言语讥讽,不尊敬他这个老前辈,实在是他此番回返之后,仍旧扭扭捏捏为自己遮掩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耻。”
这位年纪轻轻,便坐上一方圣地主脑的年轻掌教。
神色里生出数分的不屑,以及怒其不争。
若是那两位前辈不轻敌,外加这逍遥散人不怯战。
一照面时。
便三人一齐对那乾朝大都督出手。
此事,也未尝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然而......
现在说这些,一切都晚了。
“掌教,我大河剑宗远离中土,自古以来便是镇压一方,不理中土争端。”
“纵使所谓的消磨气数、改朝换代,也只是迫于楼观、须弥两大圣地的压力,方才不得不出手略做表示。”
一身书生打扮的大衍剑主神色中闪过一抹忧虑,凝着眉道:
“与其和另外两大圣地搅和在一起,不如封闭山门,暂避外界的纷争。”
一直安沉如水的凌霄剑主谢青崖缓缓抬起双眸,如雨过天晴般清澈悠远的目光内里,蕴含着淡淡清明透彻。
他声音徐徐,像是空谷回音:
“闭的了山门,难道还关的住人心?”
“圣地横压九州万载,早已积怨极深,就算不论这些,若叫你失了眼下这般圣地的身份,一切修行资粮供给停滞,都需要自己去寻、去争,你可受到了?
“你受得了,门中的真传、内门、外门弟子可受得了?”
“原本无人敢于反抗,是因为圣地掌握了绝对的武力,可现在呢!”
“那位大都督马踏慈航静斋,千载圣地毁于一旦,其之行事已然有了几分万年前那位天帝之酷烈。”
“不想万载之前的悲剧重演,我等双方除了斗个你死我活之外,谁能置身事外?”
一开始发话的络腮胡子,玄冥剑主萧寒州一圈听下来。
似是察觉到了自家掌教以及其余几脉剑主言语间的不自信之意,神色变得越发难看了。
不由的猛然站起身来,大呵一声:
“莫非那所谓的大都督,以及他所庇护的孱弱乾朝,还能抵得住我圣地全力以赴的怒火?”
“呵呵——”
“大不了我萧某以身祭剑,从剑冢中求一道祖师的飞剑出山,我就不信,他真当无敌?!”
“更何况,此番拉不下来脸的又非我等一个,似这般磨灭王朝气数之事,向来是楼观、须弥冲锋在前。”
“而今遭了反噬,他们又能拉的下面皮?”
终究是万载的传承,多年的威严。
哪怕许念三番两次的败坏了圣地的布置,甚至还导致了一方小圣地的破灭。
可在他们这些真真正正的圣地人物眼中,也不过是个一时强横的人物罢了。
拿他和昔日的天帝来比较,确实有些侮辱了。
“也罢,我大河剑宗本就参与不深,暂且看其与两大圣地争锋,静观其变吧。”
“只是如此,仙缘......”
“唉!”
南宫落叹了一口气,未再多言。
其余的各脉剑首神色各异,心中想法不定。
但此时此刻,都默默颔首。
纷纷应是。
......
沧州。
逍遥阁。
临江观潮楼。
诗书礼乐、琴棋书画,一片悠然自得气氛当中,今日却多了几分凝滞。
“马踏慈航,传首圣地,这是何其嚣张之辈!”
“自打万载前的大劫之后,我等圣地何时迎来过此般的灾厄?“
身材消瘦而高大,清逸出尘气质扑面而来的中年男子背负双手,一身青色羽衣随风飘荡。
阁楼中轻柔琴瑟之声骤变,伴随着他言语忽而多了几分金戈铁马的铮铮之音。
”千秋,当初你在神都邀战那颜回锋时,可曾见过那位燕王,而今的乾朝大都督?”
中年男人望着楼外广湖如内里星罗密布般的岛屿,神色平静。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未曾。”
一别多日。
于众目睽睽之下惨败于匈奴武尊之徒颜回锋手中的丁千秋,知耻而后勇。
已然迈入武道三境,一身气机凌然。
此刻听闻自家掌教如此言语,眉宇皱起,微微摇头道:
“那时,此人以燕狂徒的身份活跃神都暗地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见尾。”
“却能以区区一封手书便直接看杀了那颜回锋,甚至余波都让那轮转王精神错乱,癫狂如魔。”
“如此功力修为,饶是现在想来,都可恐可怖。”
面上神色变化。
似是那般场景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唉——”
中年男子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息,听不出内里情绪:
“能够光凭一纸之上所承载的武道精神,便能挑动一位四境高手,使其精神错乱,想来那时此人就已然成就五境矣,更怀有高深传承。”
“这般隐忍,这般深谋......”
“实在是让人感叹,圣地此番,败的——”
“不冤!”
听着自家掌教的感慨,丁千秋默默无言。
时至今日。
他依旧记得当惨败的自己躺在昏暗不见天日的房屋当中,骤闻那颜回锋身死的消息时。
是有,何等的震惊。
自打那时起,他便深深的记住了这个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
当他闭关日久,再听闻时,竟已是做出如此惊天动地之事。
“呵呵。”
中年身影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