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和她祝玲珑无关。
如此想着,她恭敬的倒退而出,合拢房门。
伴随着微不可见的一声轻响。
此间,陷入极静。
......
盘云关。
位于一方险要之地,壁立万仞,无险可登。
因其之高耸缘故,故有盘云之城。
从高空上往下眺望。
盘云关城便座落在这方山峦之顶,削峰为面,筑土为城。
不同于早已失去了实际意义的燕云管,因为仍旧是出于直面匈奴第一线的缘故。
这里的兵卒望之成林,挺拔肃立中自有一股肃杀的气势传来。
关城总兵周松正忙完今天的巡视,刚回到府中脱下一身铠甲,准备痛饮上一壶凉茶提提神。
虽说冠军侯坐镇的龙城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匈奴王已经上书降表,请求内附。
可这在神都那边没有传来具体消息之前,谁敢放下心来?
毕竟匈奴人可是塞外蛮夷之辈,脑子里就从来没有礼义廉耻这四个大字,有的只是弱肉强食与尔虞我诈。
万一,这又是他们的诡计呢?
神都九州的变故周松无心参与,也无力参与。
可既然身为此地总兵,哪怕在职一天,他都要尽到自己的责任,绝不让匈奴踏过此地半步。
“不过,我却是听说近一年来朝廷有强人出世,不但稳固乱局,还横压四方,甚至连圣地都在其手下缕缕吃瘪?”
“我这边城偏僻,一年到头也不见有外来之人,却是难辨真假。”
“这朝廷也是,是好是坏也不通知一番,好让我等有个心理准备......”
心里正发着牢骚,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眉头深皱,正要起身呵斥这是那个不懂规矩的狗东西,若是换了在军中,定要打他五十打扮。
可刚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亲兵连滚带爬的走进来。
“总...总兵,大事不妙了啊!”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不成体统,平日里教你们的东西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周松冷哼一声,端起茶杯欲饮。
“朝廷来信,落的是那位大都督的印!”
“信里内容...内容......”
嘭!
茶杯被重重砸落在桌面之上,周松脸上已经生了几分怒容:
“还不快说!”
“内容是,要您在七天之内赶往雁门关,面见大都督阁下,不然...不然就将您打为叛逆,永不赦免!”
那亲兵诺诺说完,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被暴怒的总兵看到,受到无妄之灾。
“什么!”
闻言。
周松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久经沙场的煞气涌动而出,染的此方空间一片萧杀。
面容冷厉,更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涌动。
只是在最初时的暴怒之后,站在原地细细思索的过程里,心里面的那点怒火来的快,也散的快。
未多久,便平息下来。
抬眸,看了一眼那个如同鹌鹑也似,瑟瑟发抖的亲兵,怒其不争。
“抬起头,再想想是否还有什么别的事未曾提起?”
“啊!”
那亲兵抬头,双眼茫然。
正想说不知道,忽然心头一激灵,赶忙道:
“有有有!”
“传信那人还说,大都督眼下持天子令,代天巡守,遍察九州!”
“嘶——”
周松倒吸一口冷气。
旋而回过神来,猛的一拍大腿。
“为我备马!”
“啊?”
“是!”
亲兵如负重释,赶忙匆匆离去。
不断盘旋在大厅当中,周松的心绪几多不定。
有犹豫,有疑惑,有惊恐,有......
可这些种种到了最后皆都消散一空。
倘若传言是真,那这位大都督就可谓是权倾天下、拳打九州,万年难出一位的绝世存在。
这样的人物,代天巡守九州,又岂会用言语来诓骗他一个小小边镇总兵?
实在是想不出其这般做的理由。
故而,之所以眼下让自己前往,恐是为了测试。
至于要测试什么,那也就不言而喻了。
念及此处,他悚然一惊。
想到了如果不去,或者晚到的恐怖下场。
也不等人将马牵来,匆匆交代了一下关中防务之后,即刻动身离开。
而此刻,正是星夜来临。
......
与此同时。
其他的九边重镇,同样也在重复着这样的事情。
只是结果,却不大相同。
有作威作福,桀骜惯了,便真的把自己当土皇帝看的人不屑一顾,置若罔闻,甚至把传信使者乱棍打出。
有人犹犹豫豫,四处打听消息,辨别真假,一时难以做下决定。
而剩下的大多数,则是和周松一般。
快马加鞭,星夜驱驰。
龙城。
曾经匈奴人耗费无数人力、物力,修建而成的一座重镇。
可却在四年之前,沦陷于初出茅庐冠军侯之手。
自此往后。
哪怕匈奴人几多努力,想要从其手中夺回此城。
可却因为种种因素,未能成功。
而这座曾经的匈奴重镇,便也变成了大乾直插匈奴咽喉的一根利刺,如鲠在喉。
大将军府。
沉稳的传令兵一路疾驰,上报:
“禀侯爷,大都督有令!”
“终于来了吗!”
站立于书房门前,一身单衣,手持书卷的人影回转过身。
赫然就是,冠军侯:卫无双!
第192章 大河如何,七日已至
西北。
浑河之上,天高百丈。
一道如似剑光般的人影竟如传说中的仙人一般,遁行在天地之间。
速度快到了极致,肉眼难以分辨。
只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长痕,昭示着其存在。
然而。
这道身影却忽的戛然而止,矗立在虚空,露出一道沧桑人影。
此时此刻,其面容不复之前那般轻描淡写,反倒是现出一分凝重。
视线如烛,灼灼盯向面前虚空。
一身剑意起伏,波动不定。
犹如化作了一条浩荡剑气长河,冲刷苍穹。
与下方奔流到海不复回的涛涛浑河相呼应,声势更上一层楼。
只是这般准备竟也似是让他仍不放心。
忽而,翻掌间取出一古拙八卦镜,持在手心。
面向虚空,如临大敌。
就在他做完这番准备的片刻后。
面前空间陡然裂开一道口子,倾泻出无尽的火与热。
明明尚是下午时分,却映照的天边赤红一片,如若火烧云也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