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
骆修身顿时反应过来,连忙认错。
同时更是恨得咬牙。
这蛮夷之辈,早就做好了算计。
公然喊出此话,就是为了不让冠军侯出手!
“好好好,本官就不信了,你是强,但那又如何?还能强到以一人之力,抗衡整个大乾英才?”
骆修身面露狠厉。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
良善之人,做不了锦衣秘卫的指挥使。
也就是在陛下、太子,以及张长言面前,方才显得温顺几分。
“他不是要在神都摆下擂台吗?那本官就顺了他的心意。”
“自明日起,神都城内有名有姓的武夫,都给我签下生死状,上台打擂。”
骆修身微微眯起双眸,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经过方才一事,他算是看明白了。
颜回锋此人,看似和普通匈奴人一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实则不然。
心中的那些弯弯绕,一点也不比大乾那些读书人少。
不过一个交锋,就让自己的谋算全部落空。
吃了一个哑巴亏,丢大了脸。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他不讲游戏规则。
身为锦衣秘卫指挥使,代表的是天子的意志。
莫说是在这神都城,就是大乾九州上下。
除去那些成就法相,地位超然的武道强人外。
谁敢不给他面子?
......
正月十三。
这几日,神都风起云涌,暗流激荡。
而身在深宫当中的许念一如过往。
修身养性,练武炼神。
下午。
他正站在屋中书桌前,提笔写字,打熬精神念头。
文字承载了一个人的精气神。
故而世间,常常有字写活了的说法。
而对于一个武道修行日深之人而言,读书写字、参经明义,已经是其日常修行当中的一部分。
很多武道至理,都需要从先贤之人的书中寻找。
或许武道三境之前,还可能有不识文字者的可能。
但到了三境之后,有所成者无一不是学识出众,乃至才华经天纬地之人。
文盲,可练不成绝世武功。
正尝试着将一点武道真意融于笔中,落在纸上。
忽的,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总管,我回来了。”
刚刚从宫外回返的赵华敲门而入。
自从李道铭被封安乐王之后,宫廷对于豹房的束缚越发放松。
原本禁止任何人外出,现在已经能借着采买的名头,派人出宫了。
“哦~”
许念抬起头,维持苍老之状的脸上浮现一抹好奇:
“今日战况如何了?”
放下笔,如此问道。
“回总管,继前几日破了须弥寺的罗汉堂首座智广和尚的【金刚不坏神功】,打断六扇门神捕冷凌奇的双腿之后,今日又折了新任十八万禁军总教头的长枪。”
“饶是如此,至小的离开之时,仍有人登台挑战。”
“最后那人是?”
“听人说,是灵显观一个烧火的道人,没什么名气。”
许念骤然抬眸,眉头轻皱而起。
“偌大神都无人了?”
“他去凑什么热闹......”
第40章 一夜破境,上元前夕
夜已深。
乌云蔽月,不见光亮。
锦衣秘卫驻地,灯火通明一片。
“情况如何了?”
暗中掌控着这个大乾秘密部门的天子亲信张长言,抬眸打量着下首站着的锦衣秘卫名义指挥使。
昏黄的光亮中,其身后镌刻着【正大光明】四个大字的牌匾投落阴影,将他的神情映衬的晦暗不清。
匈奴使团进入神都已有三日。
颜回锋单纯以一匈奴武夫的身份,在城内摆下擂台。
连胜三日二十一场,赢下众多高手。
将大乾武夫颜面,扫落一空。
“迄今为止,仍无一胜。”
骆修身几乎将头埋在胸口里,好似一只斗败的公鸡。
半点也无几日前信心满满,跨下海口的模样。
三日以来。
他连续请出数位盘桓武道三境、神通秘境多年,在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年轻一辈武道高手。
既有如同须弥寺罗汉堂首座智广和尚那般享誉盛名之辈。
亦有朝廷六扇门,近些年来声名鹊起的新晋神捕。
更有久经沙场的十八万禁军教头。
然而......
这些人。
无一例外,全都败了。
“是下官识人不明,该当惩罚。”
骆修身骤得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遍布血丝,愤而急迫道:
“但眼下不是治罪下官的时候,那狂徒斗败一众高手,气焰嚣张。”
“若不能将其斗杀下去,岂不是正印证了他那句话,使我大乾上下男儿蒙羞?!”
“旁人便也罢了,但让陛下兀自蒙受此辱,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上首。
张长言亦是幽幽叹气。
本以为一匈奴武夫罢了,纵然是所谓武尊弟子,有些能耐,能胜个几场便罢,又能如何。
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打压一下神都内里的靡靡之气,重振尚武之风。
但谁知道,反而棋差一招。
非但没能成事,还被人家反过来狠狠打脸。
事已至此,还能怪谁!
怪骆修身办事不力?
还是怪那些江湖武夫只知道互相吹捧,却毫无实力?
却是没什么意义。
正如其所说,赶紧解决此事,不要让天子蒙羞才是正理。
“那你说,现在又该如何办才好?”
张长言将问题抛回去。
“依下官看,不如......”
骆修身眼中精光闪烁,正要旧事重提。
忽然间。
外面传来一阵分外急促脚步声。
“指挥使,不好了!”
有人从门外仓皇跑入。
看着自己亲信属下这般失礼模样,骆修身眉头深深纠结而起。
但想到此时情况,还是强压下心头无名怒火,忍着气性附耳听其讲述。
“什么!”
他骤然一惊。
上首端茶欲饮的张长言投下打量目光。
“那个烧火道士居然和那颜回锋鏖战数个时辰,最后略胜半招,将其击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