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85节

  他一扭头,见爹娘两个神色仍有些发怔。

  便忙笑着摆摆手,语气一转,换了个轻快的调门:

  “打打杀杀的,说出来唬人,其实都翻篇儿了。”

  一边说,一边眨了眨眼,脸上那点儿少年气的笑意,像旧时阳光,又带着些沙场归来的硬劲儿。

  “咱们还是说点高兴的。”

  屋里气氛一缓,他接着道:“这一回回乡,也不算空着手。孩儿因功,授了个大夫爵。”

  话说到这儿,他微一停顿,嘴角带笑,像是忍着点得意:

  “校尉还说,等军功一结清,要给孩儿请个尉曹令史的职衔。”

  姜义听着,只点了点头。

  武备司令史,虽只百石薄职,却也是,名正言顺,终究踏出了那一步。

  姜亮又随口补了一句,像是想起似的:

  “天师道那边,也说要请个衔号,说我替他们解了桩煞气重案,要留个香火人情。”

  “其余赏赐大大小小,也记不太清了。”

  说着,姜亮从小妹手里将包袱接过,放到榻上翻开。

  几锭金子,两匹细纹缎子,一包贡茶,两匣洛阳点心。

  里头的物什虽不华贵,却收拾得整整齐齐,有金光,也有烟火气。

  他一样样往外掏,边掏边分,嘴里还不忘叮嘱:

  “这个是给娘的,这个给大哥尝尝,小妹的点心在这儿,记得拿去学堂里显摆一圈。”

  屋里热络起来,欢声笑语添了几分。

  柳秀莲一边接东西,一边眼圈发红,却也忍不住笑啐了他一句:

  “才回来几刻钟,就把好东西分了个干净。”

  姜亮只笑嘻嘻地回头,扬手拍了拍包袱底儿,吊儿郎当地来一句:

  “分给家人用,才叫不白得。”

第98章 观想之象,一线血光

  待得金锭丝缎、茶点贡物一一分清,姜亮这才收了笑意,抬手清了清嗓子。

  神色里添了几分不常见的郑重。

  “爹,娘。”

  语声不高,却带着股沉静的分量。

  “孩儿临出征前,曾写过一封家书……里头说的那件事,不知如今,可有了着落?”

  不像少年那般腼腆,话说得坦然,带着走过风霜后的从容,一副该问便问的模样。

  姜义听着,眼角略略一动,神情还是温平的,只眼里多了一分了然。

  他点点头,慢条斯理道:“放心罢,该张罗的都张罗了。陇山县那边的媒婆,也早接上了话。”

  “只等新宅封顶,挑个好日子,便登门提亲。”

  姜亮闻言,只“唔”了一声,点头如捣蒜,那股轻松劲儿,从眉眼到肩膀,全卸了下来。

  只是嘴角还带着点小声嘀咕:

  “提亲嘛……倒也未必非得等到宅子完工……”

  这声嘟哝虽低,却也清清楚楚,落在爹娘耳里,倒像是心急藏不住。

  姜义在旁听着,不由轻笑一声,转头与柳秀莲对视一眼,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小儿这份心思,怕是早就搁不住了。

  姜亮此番在军中走了一遭,见过血,也经了难。

  回来时虽眉眼舒展,说话也透着几分少年得志的意气。

  可姜义一眼便看出来了。

  这小子,身子是绷的,心也是紧的。

  坐在屋里,神气却像还扎在外头,随时能拽马提刀,踢盔掀甲。

  他也没再追问军中细节,那些刀光剑影、马革裹尸的事,说得多了,只添得柳秀莲夜里睡不安稳。

  一家人合着吃了顿饭,菜不算多,倒是样样热腾腾的,香气氤氲得像过节。

  柳秀莲嘴里絮叨着,说他黑了瘦了,语气里带着点嗔,筷子却没歇过,三口一夹往他碗里送。

  姜曦则坐在一旁,说着村里的新鲜事儿,一会儿扯到刘子安,一会儿又拐回“右席”的座次之争。

  姜亮也不插嘴,只听,听着娘的叨念、妹子的闲话,听得笑意不离脸。

  饭吃得慢,却结结实实,像是把这一年在外落下的日子,一口一口细细补回来。

  等到夜深灯静,姜义才吩咐他早些歇息。

  屋前屋后灵气本就充沛,如今又有水脉贯通,夜里微闭双目,便觉有股温意如春水缓缓滋养神魂。

  更何况,“家”这一字,本就是最能治愈兵刃余震的一剂妙药。

  看着姜亮回屋歇下,姜义这才转了个身,绕去后林。

  树影疏疏,风吹枝头,鸡窝边一片宁静。

  那两窝刚出壳不久的“二代灵鸡”,缩在窝里咕咕叫着,毛团似的,个个精神得很,眼珠子亮得像点着灯火。

  灵气足,底蕴稳,比头一窝强上不止一筹。

  再不是从前那年头,什么都得省着掂着。

  姜义瞧了一会儿,便转回鸡棚,从那老窝里挑出一只半步灵成的老鸡。

  羽色发亮,骨架紧实,一把拎起,鸡也不怎么挣扎,只是抖了抖翅,仿佛认命。

  回屋里,他又翻出那只李家送来的匣子,沉甸甸的,打开时药香扑鼻。

  取了一截指节大小的灵药,通体温润,幽光泛动,握在手里微有暖意。

  这一回,他没唤姜明,只自个儿挽了袖子,在灶旁守着。

  水滚三次,火换两程。

  药下锅时,灵气氤氲,鸡油与药香交缠着,腾起一缕缕白雾,绕着锅边往上冒。

  人还未动筷,光是守着锅闻这味道,便觉通体舒畅。

  像是把整个人都泡进了热气腾腾的药汤里,一寸寸都在松开。

  次日清晨,天光尚浅,檐角还挂着露水,屋后的灵鸡才叫了两声。

  姜亮已醒,翻身起榻,脚步落地无声。

  军中走过的人,身子有了骨,睡得沉,醒得早,总是天未亮,神先醒。

  他没像从前那样去院里挥拳舞棍,而是顺着老路,缓缓往老屋踱去。

  新宅虽好,却终究是新的。

  老屋里有他打小趴睡的土炕,有墙角那一块涂满了童年痕迹的斑驳影子,还有灶房里那股子掺着柴火、草根与药渣的熟香。

  一进门,就像魂气都稳了些。

  姜义正坐在灶前,背靠一张竹椅,身子微微后仰,眼帘低垂,像是在养神,也似在打坐。

  听见脚步声,眼皮轻轻一抬,见是小儿,便挑了挑眉,唇角也弯了一弯,抬手朝他招了下。

  姜亮笑着走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屋外风从院角吹过,撩起窗纸,把灶上那股子药香卷起几缕,熏得人胃口发暖。

  他吸了口气,笑着感叹一句:“爹这手艺是越来越巧了,这锅香气,我在洛阳都没闻见过。”

  姜义听他这么说,只哼了声笑,手往灶边一搭,捻了把柴灰,在指缝里慢慢搓着。

  半晌,才像是随口一搭般问了句:

  “那年我传你的《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这些年可还念着?有没有点门道出来?”

  像是饭后闲谈,顺手挑起的旧话茬。

  毕竟这经,他不是没传过旁人。

  大儿学得最早,根骨也稳,却始终不得其门。

  小闺女天赋更高,却静不住气,学得又晚,也无建树。

  至于他自己,心静最早,神气也磨了些。

  可那一象,仍是如镜中花、水底月,影子都摸不着半缕。

  那东西,越想越无,越求越远,越修到深处,反倒觉得像是在原地打转。

  姜亮听了,神色微顿,没立刻作声,只是静了片刻,像是在理思绪。

  “头两年,也不是没练。”

  他开口,声音不高:“只是每次心念一空,便什么都见不着。”

  说到这里,他语气缓了缓,似是有些犹疑,又似在琢磨那一瞬的感应。

  “可这回出征回来……同袍多是被那血阵吓得神魂不宁,几个月都睡不得好觉。”

  “孩儿念着静功,倒还勉强能入眠。那日夜里入定,心里本是静的,可才念了半卷经文,忽然心底就……”

  他顿了顿,像怕说得玄了,又像是不知如何措辞。

  “像是有一道血光,细细一线,从静里蹿出来,血红的,不烈,也不冷。”

第99章 不问妨益,全凭人心

  话说完了,姜亮却没看父亲,只望着灶里那团火。

  火光舔着锅底,把人影晃在墙上,落得长长一条。

  姜义听着,面色也不由一紧。

  一则是惊。

  神魂之象,一家子观想了几年,脚步都没踏出半分。

  没曾想这一门,反倒叫这最不被抱希望的小子无心走到了前头。

  二则是疑。

  昨日他言语中轻描淡写,说那些白骨邪气,不过纸糊鬼影,一触即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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