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长生仙族从五行山喂猴开始 第98节

  其实说是交代事务,眼下不论学堂还是帮中,正经差事也只一桩。

  把昨日那两车经卷书册,誊清几份,好存档备查,日后翻检省事。

  姜明把话交代得一板一眼,分派得清清楚楚,自己倒半点没打算留下来帮忙。

  话音才落,转身便入屋,拣了几册书,又从后园果树上摘了几颗灵果。

  连句多余的吩咐都懒得说,只衣角一摆,径直往后山那头去了。

  步子轻得仿佛踩着风,背影快得像是逃课一般,一看就是做足了准备要当个彻底的甩手掌柜。

  姜曦却是眉梢眼角都乐开了花。

  她一向爱管事,如今总算捧上了实权,还附带了一屋子的书,一帮的后生。

  当即踢蹬踢蹬地奔回屋,拎了帛纸笔墨,卷起袖子就开始张罗。

  日子便这般平平展展地溜过去,像条不声不响的清溪,拐过一枝枝春芽嫩叶,晃眼竟又半载光阴。

  姜义还是老样子,鸡鸣即起,听过大儿讲学,便提着锄头先往那片药地果林里转上一圈。

  几畦老药收得干净利落,又钻进那新辟出来的两亩幻阴草地,锄草掐叶、疏水理沟,一样一样都打理得妥妥帖帖。

  午后便换了身宽松衣裳,拿起棍子,在院中舞将起来。

  那一套棍法原本便被他打得烂熟,如今再演,气息比旧时更稳,力道沉而不滞,起落间风声猎猎,瓦檐轻响。

  草头伏地,鸡也知趣得不敢靠近。

  等到夜色沉了,星子一点一点地浮出来,他便焚香净面,静坐灯下,心念回拢。

  不入梦、不思杂,只守着一炉清意,观那神海深处幽光两点。

  那光点比旧时亮了几分,似真似幻,形不成形,像是隔着一层水雾轻纱,时隐时现,总让人摸不着个透彻。

  如此这般,晨起劳作,午间炼形,夜里凝神,日子就像溪水过石,一道一道,竟也不觉单调。

  姜明那头,如今已是彻底撒了手。

  学堂也好,古今帮也罢,全都丢给旁人打理。

  自己只留那一场清晨讲学,讲完便拎了书卷灵果,一头钻进后山,连个招呼都懒得多打。

  姜义听他自地头讲出些经义来,佛理道说掺着些旁门外意,不像旧日那般照本宣科,反倒多了几分藏锋敛锐的味道。

  想来那千卷经册也不是白读的,后山那位又不是凡流,教出来的东西,自然不在寻常人眼界里头。

  这几月里,刘庄主倒回来了两趟。

  每次都带着刚斩下不久的妖物残体,一箱一箧地交与刘子安,按着名册分派下去。

  说是让古今帮那帮后生们沾沾煞气,也借此养养骨肉,长点志气。

  至于那三头闹过妖祟的真祸源,依旧是一团乱麻,底细半点摸不着。

  庄主来去匆匆,脸色一次比一次阴,话也说得越来越少。

  末了连歇都顾不得多歇,照面点个头,就又折身回山。

  像是同那三头妖孽赌下了气,非要刨出它们的根骨,砍断它们的命数不可。

  至于州府那边,前几月里,姜亮还月月来信。

  字里行间无非些报平安、说家常,语气轻松,字迹也规矩。

  说娘子身子稳当,娃娃一日一个样,连哭声都透着股子力气。

  又说那位校尉脾气依旧,训起人来雷声大雨点密。

  直到两月前,信里才略略转了个弯。

  末尾提上一句,边境羌部不安分,烽烟又起,他得随军再度出征。

  之后,便没了回音。

  柳秀莲自那日起,常常往村口张望。

  话虽还是那样说,脸上也笑得开,可背后针线活时总爱走神,线头缠了几回都不晓得。

  夜里也总是半睡半醒,动不动就轻轻叹口气。

  姜义倒显得安稳得多。

  他晓得那亮小子本就不是个爱拿笔的主,前头几月信件不断,十有八九是文雅那丫头天天催着写、盯着寄。

  如今兵事骤起,前营后寨一团乱麻,信断了,反倒显得寻常。

  倒也不是他心大,而是眼下的确有桩新事正扯着他心神。

  自打屋后那条水脉通了,灵息便顺着树根药须往外窜,拂着地皮绕过果林药圃,一圈圈地往外荡开。

  连那几畦寻常草木,也仿佛沾了光,叶片发亮,枝干粗实,摇晃起来都透着一股子生气勃勃。

  这自然是好事。

  原先姜家的灵药园与果树林便已成势,如今若能趁势再往外扩几亩,将这地气连成一片,便足以撑起全家人的修行所需。

  毕竟如今这几口子,个顶个都入了炼体、纳息的门槛,药材的品级也越吃越刁钻。

  李家时不时送来些上乘药材,火候气息也渐觉淡了。

  得是自家地里,一锄一锄、一秧一芽种出来的灵果灵药,方才气息熟,入口顺,真真养得住人、补得进骨。

  这种好处,自然是越多越好。

  只是灵气外溢,草木生辉,麻烦也就探了个头。

  早先姜义种下那几株灵树时,还特地留了个口子,便于村里人赶牲口翻后山走捷径。

  谁承想这灵脉一开,地气往上冒,那条小道也跟着沾了点灵意。

  灵气是好,可凡胎俗骨的,若没炼过骨、开过窍,贸然穿进去,只怕沾多了不是福,而是祸。

  轻则头晕眼花,重了些,夜里翻来覆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醒了还发怔,像是魂被抽了半缕。

  这等事,得提早防着点才成。

  晚间饭罢,一家子围桌吃果。

  姜义一边剥果皮,一边不紧不慢地将那条灵气路口的事提了出来。

  不想最先开口的,却不是大儿姜明,也不是柳秀莲,而是那丫头姜曦。

  她正撅着嘴啃着个半熟灵果,一听老爹发话,眼珠子一转,便抢了先:“这还不好办?”

  说着唰地一下坐直了身,像在讲堂上答问似的,脆生生道:

  “添条帮规就成。往后古今帮弟子点卯之前,先替自家把牲口赶去后山,谁敢偷懒耍滑,就扣半份药材。”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静了片刻,随即姜明轻轻笑了声,柳秀莲也放下果盘摇头失笑。

  山道外那点灵气,对寻常人是妨害。

  可对古今帮那帮小子,自是无妨,反倒有些益处。

  这丫头自接手古今帮杂务后,倒真练出了点理事的派头,麻利爽利,思路清晰。

  后顾既解,姜义自然也就没再耽搁。

  次日清晨,他又拎了锄头上阵,开始翻院前那几畦旧地。

  原先栽的寻常果树草药,眼下已不堪大用,被他连根拔起,刨得干净。

  果树送了于大爷,药草赠了李郎中。

  随后便将自家的灵苗灵种,一株株从屋旁移栽出来,按着地势高低、日照水脉,一株一株细细种下。

  等到枝叶舒展,果树微光隐现,那片地头已是另一番模样。

  夜里立在屋后,只觉四面八方皆有灵气,浓得仿佛要化雾,呼吸间都是暖融融的灵意。

  这处寻常庄宅,如今倒真养出了几分洞天福地的气象来。

  村里乡邻见了,也都夸得不行。

  说古今帮不光教拳脚,还教得娃儿知礼识孝,如今每家小子都抢着做事,赶牛挑水,不用大人吆喝。

  人心顺了,气也正了,姜义听着,也只淡淡一笑。

  又是半年,光阴静水一般流过去。

  这日傍晚,门外忽然来了急信。

  拆开一看,却是那许久没动静的姜亮来信。

  言辞不多,只说此役边境大捷,他随队破敌阵前,斩首数十,已报于军府,升迁有望。

  末尾一笔,是:“孩儿安好,无恙,勿念。”

  字迹一如从前,挺拔寥落,透着股子倔强劲儿。

第114章 孙儿归乡,双喜临门

  柳秀莲见了信,心头那口悬着的气,总算缓了几分。

  晚间睡觉也踏实些了,不再一夜三回翻身。

  只是白日里往村口张望的次数,倒没见着少。

  那眼神像是惯性一般,不管有无风吹草动,总得往那条路尽头扫上一眼,才算安生。

  毕竟仗打赢了,功也立了,按理说总该捎个假期回来走一遭,唠唠家常。

  可这日子一晃,又过去了一个多月。

  村口还是那片柳树,风吹时枝条拂草,晃得人眼晕,却偏不见人来。

  直到三月初五,天还未全亮,一封新信才姗姗来迟。

  信封还是那种军府里发的公用硬纸,折痕清楚,纸角微卷,像是被人捏了又捏。

  字不多,语气照旧板正,头一句便说:

  “战后繁杂,事务缠身,暂难抽身,恐待年后方能回乡省亲。”

  前头平平,没甚波澜。

  可到了信末,却冷不丁地添上一句:“此次归乡,或有一桩小惊喜。”

  那“惊喜”两个字落笔微重,笔锋略抖,像是写了又改,改了又重描,终究还是忍不住写了上去。

  一家人便都默了,柳秀莲一遍遍地读着那句“或有惊喜”,嘴里虽不说,眼角眉梢却藏着点笑。

  姜义则只是哼了一声,把信往桌上一搁。

  一家人也就顺势按下心来,柴米油盐照旧,鸡鸣犬吠如常,安安稳稳地过了个年。

  新春一过,姜曦也已满了十四岁。

  腰身拔了,脸蛋也开了,举手投足间已是个成色不俗的大丫头。

  年还没过完,村头村尾的爆竹声还在余响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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