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111节

  费疏荷听到这个消息,终于再坐不住,寒着脸扔下众人走出屋内,留下一众丫鬟噤若寒蝉。

  “嬷嬷也是,知道小姐听不得哪个嫡女比她嫁得好,还说这些消息干什么呢?”玉儿见费疏荷迟迟未归,忍不住出声向孙嬷嬷言语一声。

  后者听了这话只是把头轻轻偏过来,都不需要说话,就吓得玉儿花容失色,当即拜在地上:“嬷嬷恕罪,婢子口无遮拦惯了,一时失言。”

  “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还不把嘴管好,说了老身倒无什么。哪天哪个气量小的若是听见了,你们是想被生生打死,还是想被发卖到那些下贱的妓寨里头去?”孙嬷嬷阴恻恻地说了一句,便吓得另外三个丫鬟也跟着拜下去。

  孙嬷嬷却不管这些女史,起身往费疏荷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费疏荷此时面沉如水,她虽自幼失怙,未得双亲庇佑,但也是在嫡亲伯父费南応的手中被捧着养大的。

  费南応这一支只在三代之前出过一位金丹,如今还有近十位假丹在世,论起来在费家各堂的嫡支里头并不显眼。

  可费疏荷的亲父费南成和伯父费南応都是费家这一代子弟中的最为出彩的人物,屡屡在费家掌门人叶涗老祖的面前有所表现,成了费家的金丹种子,这才使得费疏荷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起来,如今已是嫡脉中数得着的女儿家。

  真论起来,她的出身、家世、样貌、资质,又有哪一样比不过巫山堂的费咏莲呢?

  可偏偏嫁入豪门、位份尊贵,将来可以依仗夫家得封诰命的是后者,自己则连个消息都难收到,眼见就要被家族抛弃,老死在这偏僻的边州。

  这等落差,任谁一时都难想通。

  孙嬷嬷这时候持着鸠杖踱步到了费疏荷身前,缓声劝道:“小姐位份尊贵,纵是一时困顿,也不该再自暴自弃了。您自小便厌恶修行,若是顺遂地嫁入豪家,能凭着夫家得一世尊贵,那便罢了。可小姐命运多舛,卷入了南安伯的算计里头,靠不了夫家以求体面,就只能靠自己了。”

  费疏荷还是没有说话,孙嬷嬷继续言道:“雅晴小姐与小姐关系极近,年方二八,却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她的婚事,漫说司马做不得主,便是叶涗老祖也不好过问。小姐若是奋发图强,结成金丹、哪怕假丹,这身上的枷锁,自然就不难挣脱了。”

  “呼,嬷嬷说得是呢。”费疏荷幽幽一叹,可修行又哪是那般容易的事情。雅晴是伯父费南応的独生幼女,真正的掌上明珠。

  伯父说是对自己视如己出,可自己终究是寄人篱下的失怙孤女罢了,修行资粮怎可能真与这个堂妹相提并论呢?

  自己修行刻不刻苦、用不用心,没有足够的资粮,于结丹一道又真能有多大的益处呢?

  “雅晴.是啊,伯父怎不带雅晴来这云角州呢?”费疏荷不知不觉间在心中生出一丝怨怼之意,转头与孙嬷嬷说道:“嬷嬷,咱们出去散散心吧,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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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丰收

  “老身这就去准备。”孙嬷嬷见了费疏荷面色转好一些,回到屋内叫了丫鬟护院,林林总总好大堆东西准备齐全之后,这才与费疏荷一道出门。

  费疏荷头戴七宝羃篱,立在巨大的玄隼脑袋上头,山风劲爽,她的烦闷却未被带走许多。

  玄隼划破云层,从一片白花花的灵田上头掠过,下方是周宜修在今岁种的白花苜蓿,看样子长势不错,是个好收成。

  这白花苜蓿不宜长得太熟,初花期汁水充足,最是卖得上价钱。从初花期到落花期,两者相差也不过就三两天时间,是类急需收割的灵植作物。

  是以重明宗此番上上下下不管老幼尊卑,只要是入道了的修士,此时都被周宜修邀来一道收割。

  连裴奕与袁晋这两大财源都不得不暂时停了手中活计,毕竟他们两等得,这白花苜蓿可片刻等不得。

  费疏荷美目一凝,她从劳作的人群中寻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费家嫡婿此时正披着汗巾,手持着镰刀,手法熟稔地似个老农,脸上满是丰收的喜悦。

  “未想周师弟这白花苜蓿长得这般快。”康大掌门从平戎县回来过后还没几天,重建重明墟市的事才将将安排下去,连伤势都来不及养,便被周宜修催得来到了田里头。

  莫看这位年近七旬的小师弟平日里头行事一贯小心谨慎,对待一众晚辈都是和煦亲人,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是少有。

  可一旦涉及到灵田灵植的事情,周宜修就算是面对着康大掌门,也都是敢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

  康大宝将心头的埋怨情绪压下去,指决一挥,镰刀脱手射出。

  这看似威力十足的飞出去一斩,却也只斩落了儿臂粗细的一把苜蓿,镰刀便威力尽失地退回康大掌门手中了。

  绝大部分常见的灵植收割就是这么劳累的事情。

  修士们的法器大多都自带五行属性,用于收割会给灵植染上杂气,要花掉很大的精力才能驱除出去。

  是以除了周宜修这类有长期修行配套灵决的正经稼师之外,一般不通稼师之道的修士们便只能用器师特制的五行平衡的镰刀。

  灵植作物之所以能沾个“灵”字,自然不同于普通的草木。

  不通稼师之道的修士们未曾掌握技巧,便也就只能靠着一身蛮力来收割。

  是以在田间地头里,就算稼师自身的修为远不如来帮忙的修士,可效率却还要远高出许多。

  这不,眼见康荣泉一个小娃娃一把揪住白花苜蓿,手中的镰刀轻巧地一挥,就将一大把苜蓿割落地上。

  莫看他年纪小,又才刚刚练气二层修为,但收割苜蓿的速度却比康大掌门还要高出一大截,连一旁的蒋青都赶不上他。

  莫苦此时在人群中干得尤为卖力,平日里他整日在田间地头里打转,能得见宗门师长的机会甚少。

  今天是他难得的表现机会,自然要认真对待。

  好强的韩韵道一指苜蓿田,朝着师弟们大声说道:“咱们各出一枚灵石,师兄弟中谁最先收割完自己的一亩苜蓿,谁便得这彩头可好!”

  “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康荣泉这小子听得圆脸一乐,最先跳了起来。

  “去去去,你跟莫苦师弟不算,都做裁判去。”站在小胖子身旁的裴确拿着一把苜蓿抽了抽他的屁股。

  小胖子兀自不服,嘴里头还嘟囔着什么。

  那头的莫苦却连忙答应了,这是自己这个边缘人难得一天之内能被师长师兄点名点到两次,这是少有能跟师兄弟们拉近关系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周昕然嘻嘻一乐,她虽没有稼师的天赋,但这么些年跟着周宜修总有些耳濡目染,速度比起眼前这一众师兄弟可快出许多了。

  她性子明媚大方,当即便出言说道:“那各位弟弟的灵石,姐姐可就愧领了!”

  一旁的几戊悟闷头没有出声,默默将速度又提快了一些。

  散修生存艰难,他早年间可是在不少地方打过零工的,莫看他现在床上的活路都有些费劲了,但收割灵植这类活路做得顺手得很,这是铁了心要去挣这些灵石了。

  与他挨着的魏古同样卖力,韩韵道的提议若是谁赢了,那赢来的灵石对于他可不无小补。

  魏古终于有了一处稳定的落脚之地了,最近还想着聘一房修士正妻呢,正是攒彩礼的要紧时候。可几戊悟这个老头速度当真迅捷,把魏古急出来了一头热汗。

  一份本该沉闷劳累的活路被众小子的比赛渲染得如火如荼,连周宜修这个干惯了的老稼师都被这份热情感染。

  他甚至唱起了歌,声音醇厚、语调沧桑,似一枚古埙在田间悠扬响起:“既方既皂,既坚既好,不稂不莠.”

  他这边唱起来,那头的周昕然也笑着应了起来,唱起父亲从小教她的歌谣,如潺潺流水、婉转动听:“去其螟螣,及其蟊贼,无害我田稚。田祖有神,秉畀炎火”

  其他众修身上的劳累似是被这对父女的歌声冲淡了许多,原本灵力匮乏的身子又被丰收的喜悦灌注了力气,遂也都跟着小声吟唱起来:“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来方禋祀,以其骍黑,与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以享以祀,以介景福.”

  众修之中便数袁晋的表情最为浮夸,暂时离开了原本一刻都舍不得离开眼睛的器房之后,他似乎一下子便活跃过来,又恢复了往日里爱闹爱笑的个性,唱得最是起劲。

  小子辈们见他这幅模样,也尽都释放起来天性,哈哈笑着收割起来。

  一时之间,这片白花花的苜蓿田,尽都被重明宗门人的笑声填满,不像劳作、更似郊游。

  笑声往云层上方传去,孙嬷嬷有所意动,丫鬟们面面相觑,护院们嗤之以鼻。

  而这一副上下一心、热火朝天的景象也并未感染到玄隼上的费疏荷,面对这副田园牧歌的景象,她的反应只是淡淡。

  此时在她的眼中,康大宝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水,一身不合体的攘衣上染满了红土,真跟曾在费家庄园里头见过的那些乡下田舍夫一个模样。

  一无尊贵、二无体面,的确跟大家贵女眼中的良配沾不上半点关系。

  费疏荷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这样的夫君,奈何造化弄人,家中大人们走了歩蠢棋,激怒了南安伯,倒累得她被毁了一生。

  嫁入豪家本是她这类贵女最好走的一条路,如今就此断了,费疏荷在这个夫君身上看不到半点希望。

  那便只剩下一满是荆棘的路要走了.

  只见她美目轻轻闭合,轻声吩咐道:“返程,我要回去修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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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夜谈

  周宜修带着康大掌门等人将苜蓿收割之后,叫着段安乐赶来兽车,一道拉进了重明宗新建的仓房之中。

  既然铁指挥当日在平戎县衙上说过州廷此后大宗交易都从官办的墟市的采买,康大掌门想着还是先将这批苜蓿留作青储,届时卖给州廷的好。

  灵植收割下来怎么储存同样是个学问,周宜修将康荣泉与莫苦都叫了过去。

  小老头拿着几样草药制成的汤剂细心讲解如何喷洒,过后又讲起来了要如何布置禁制,也叫还面带失望之色的魏古过去帮忙。

  修真百艺从不是独立的,彼此之间同样会有紧密的联系。

  这时候便不缺人了,康大掌门下令其余人散了,都回去各司其职。

  几小当即散开,未想过韩韵道的提议的彩头,居然是被段安乐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得了。

  他做事情向来坚毅,白花苜蓿收割的比赛,不仅力压周昕然与魏古,连几戊悟这个老把式都差他一筹。

  周昕然正带着一众师兄弟一起簇拥着他,揪着其衣领不让走,非要他同意请客才行。

  段安乐这个老实人自然是笑呵呵地应了,直接把刚得来的灵石一颗不拉地塞进靳世伦手中:“嗯有劳师弟今晚准备一番了,嗯众位师兄弟都来我这小院就好。”

  靳世伦的伤势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了,正该活动活动筋骨,能有练手的机会,当然不会推辞,“师兄真是一贯大方。”

  这笔灵石莫看说着不多,实际已是许多散修约合一年的收入了,段安乐却毫不留恋地一把塞给了靳世伦,的确是个大方人。

  众师兄弟们说说笑笑的各自散去,很快夜色降临,大家又陆续来到了段安乐的小院。

  门口迎客的是段安乐的从弟,段家在重明宗从来都是小户人家,段安乐这从弟跟他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性子也跟他一样老实可靠。

  待众小依次到齐,小武孟跟墨儿、宋晖、董柳儿帮着上完酒菜,也跟着一人一案的落座坐好。

  “.师兄弟们拨冗前来,寒舍生辉.”段安乐作为主家,憋了好一阵子,想要学着师长模样说些场面话来待客,却还是说得磕磕绊绊。

  坐中的周昕然乐得忙止住他说话,亭亭款款地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知道段师弟你高兴我们来,莫学那些学究做派,今日宴饮,不醉不归便是!”

  此言一出,众小尽都叫好。

  段安乐对周昕然这有些喧宾夺主的举动也无有半点不喜之意,反而只觉如释重负,笑呵呵地跟着一抬酒杯:“师姐说得对,不醉不归便是。”

  “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场中便数康荣泉这个胖娃娃叫得最起劲,他近来帮着周宜修料理白花苜蓿很是辛苦,今晚还是告假才来的,旁边的裴确拉了他几次都没拉住,反而差点被其一把带起来。

  不过场子倒因此被他弄得很是热闹,几个年岁小的,听了这话也将筷子落到早已盯好的灵食盘子头去了。

  靳世伦这番出山之作安排的菜色十分丰盛,段安乐给的灵石他一分未留,全用在今夜的食材上头了。

  众师兄弟也都不是空手而来,周昕然带来了周宜修窖藏的灵酒,裴确带来了从裴奕处讨来的灵液、几戊悟带上了珍藏多年的老参酒、莫苦带来了自己做的灵米锅巴

  就连宋晖跟董柳儿这两个才入门娃娃,也知道去山上采了一筐红山果才好意思携手前来。

  这些东西一一均分下去,把众小面前本就不大的小案都填的满满登登,真如过节一般。

  小辈们大快朵颐,吃得大呼过瘾、连连叫好。

  说是不醉不归,其实靳世伦等几个年岁大的都是知事的,又怎么会让坐中几个娃娃多饮呢。

  连康荣泉都只给了一碗灵酒,宋晖、袁长生、董柳儿几人更是只能分食一瓢,尝尝滋味便罢。

  饶是这样,也喜得他们美滋滋地眯起眼睛。平日里灵酒这东西师长都是不让他们尝的,自然不能浪费了。

  他们这头吃得酣畅淋漓,康大宝也在静室中与一众师弟聚在一起夜谈。比起吃香喝辣的一众小字辈,此时他们各自面前只有一杯冷茶放着,显得寒酸许多。

  康大掌门浅抿一口身前的灵茶,轻咳一声,正色说道:“此次重明墟市重建有两个最大的好处,一是州廷拨款,州廷主导修建,我们不消再花一个碎灵子,甚至还可以在此之间给州廷提供材料、劳力赚取灵石。”

  他说完一指舆图上原本凌河墟市的旧址,接着言道:“二是州廷觉得原有的重明墟市与凌河墟市相隔太近,决定不再重建凌河墟市。如此一来,这左近便只剩有咱们一家墟市,不被别家分流,生意么自然要更好些。

  且新建的墟市规模会大上许多,比草巫教的草巫墟市还大。届时整个平戎县中,能与重明墟市规模相比较的,就只剩同修会的鱼山墟市了。”

  “可总也有些弊处吧。”叶正文皱眉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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