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168节

  康大掌门做不出“失火唱山歌”的事情,倒是因了罗恒的境遇,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凄凉感来。

  兽车上没了女乐、灵酒,衮求寿的谈兴也不怎么浓了。

  他对康大掌门心头其实都有些气,本以为后者被云角州众修吹得震天响,用兵的本事当真有多强,自己还好跟着混个功劳呢。

  结果嘛,也就那样,与自己一样,都要靠着家势才保得下来性命。

  康大宝见衮求寿这副做派,倒是也未主动开口相谈。

  他这辈子其实最不好做那热脸贴人冷屁股的事情,当游商的时候碍于生计,倒是无法。只是此刻康大掌门身上都担着这般重的官司了,就真没心情去攀附身边的这位衙内了。

  二人一路无话,拉车的灵兽一路踩着云朵行到了宣威城。

  定南牛家曾统治这座大邑数百年,可如今这座大邑却已寻找不到他家的半点影子。

  临近宣威城,康大宝与衮求寿便被安排下了豪华兽车,上了囚车与罗恒作伴。

  行到了城中刑曹所在,邓百川便进不去了,乘车而返,临了还托衮求寿向衮假司马问安,衮求寿自是满口答应。

  二人语气中不带半点担忧,明明来的是这刑狱之所,心情却当真如郊游踏青一般惬意轻松。

  州廷的刑曹掾照旧是跟衮求寿交情不浅的长辈,见了康大宝这个费家嫡婿,同样语气亲切。

  只差人先将罗恒带上去受审,便亲手给康、衮二人倒起了灵茶。

  不到盏茶工夫,有小吏便来禀告,罗恒将甲字戌号失阵之罪尽都认下,只是伤势太重,当庭便暴毙了。

  三人都心知结果,面色正常,刑曹掾笑嘻嘻地说道:“二位贤侄谁想先上堂呢?”

  衮求寿此时当先站了出来,“小侄先去吧,出来久了,也好早些回家。”

  “嗯嗯,贤侄放心,走个过场便好。”刑曹掾胖脸上满是笑意,还约了衮求寿明日过府饮乐。

  衮求寿走后,康大掌门独自与刑曹掾这位筑基真修相处,颇有些忐忑不安。

  后者暗道这小地方出身的人果然养不出那份泰然自若、处变不惊的贵气,面上却仍旧笑容和煦,招呼康大宝品茗谈话。

  这次衮求寿去了许久,二人都不见他回来。

  此时不止康大宝心头发慌,连刑曹掾都觉有些不对了,正待要唤人来问,却见刚才那小吏已经一脸慌色地奔了过来。

  “孟公!孟公!大事不好!衮关丞被当堂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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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上堂

  小吏慌得有些语无伦次,孟刑曹掾吼了一通,又打了张清灵符上去,也未将其骂醒过来。

  孟刑曹掾此时面色难看极了,他与衮石禄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交情,替同僚的后辈子侄脱罪这件事情放在别人那里,自是件难事。

  可放在他主管一州刑名孟刑曹掾的眼里头,这也不过是件针尖大小的事情。从前都做过多少回了,轻车熟路、向来圆满,怎么偏偏此次出了差错呢?!

  “这这见了衮兄该如何说才好!”孟刑曹掾感慨一声,再朝着小吏愠怒言道:“刚刚主审的不是温公吗?他就算仗着自己是伯爷从帝京大理寺带来的老人,也不该不给我这点面子吧!”

  小吏期期艾艾了半天讲不出来,孟刑曹掾气得起身,先与康大宝宽慰一番,才温声言道:“贤侄放心,我去寻他算账,定不会让你再有闪失!”

  康大宝讷讷应下,这桩变故使得他方才抱有的侥幸荡然无存,心头没有轻松半分,听了孟刑曹掾的话,也只公式化地言了几句谢辞。

  孟刑曹掾还未走,便见到了衮假司马走来。后者此时脸上正横着一条淌血的口子,看上去有些骇人。

  “衮兄,”孟刑曹掾刚开口就被衮假司马抱拳止住,后者面带歉意,出声叹道:“孟老弟,此次是为兄连累你了,将来定有补偿。”

  “什什么意思?”孟刑曹掾眼神一变,隐有些恐慌之色。

  “伯爷来了.”衮假司马涩声言道,“这会儿堂上由他亲审,本来一切如故,我家那混账东西都快被放了。伯爷却突然出来了,问明过后当堂便斩,温公也被摘了官衔,说是要流去凉西戍边。”

  “这这.那.我”这下便轮到孟刑曹掾支支吾吾了,主审的温判只是一个犯了个胁从之罪都流了,那自己跟衮假司马这狼狈为奸的,不得.

  康大掌门听得清楚,这下保住脑袋的机会可就更渺茫了。

  葫芦是能救命不假,可也只能保一次命,那堂上那么多筑基呢?

  又能带走几个?便是连匡琉亭一道带走又如何,只要杀不绝仙朝宗室,那康大掌门的重明宗灭门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康大宝想得清楚,是以来前都未将葫芦带过来,与一应好东西都藏在掌门密室头去了。

  那处地方袁晋现在也大概晓得,康大掌门想着自己若是回不去了,凭着留下来的这份底蕴,让袁晋厚着脸皮与自己立个中兴之祖的牌子,应该勉强也当得起的。

  “伯爷传我带你二人现在上堂,”衮假司马又叹了一声,再朝着康大宝言道:“上去之后谨言慎行,我与司马也唉,看命就是了。”

  “多谢衮司马。”康大宝听了此言,似是比身侧的孟刑曹掾还要镇定许多,倒令得衮假司马高看了一眼。

  三人神色各异,一道进了明亮肃穆的公堂之上。

  此时堂下正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绿袍官员,从衮假司马与孟刑曹掾的表情不难看出,这应该是他们之前所说的,那位主审此案的温判官了。

  匡琉亭坐在正堂上手,看起来又与从前不一样了。

  康大掌门见过这位南安伯三次,第一次是他与费疏荷成婚当日,这位伯爷面善亲近,还赠了一柄二阶飞剑,真如个亲近长辈;

  第二次是他与黑履道人返程途中,匡琉亭虽是为了黑履道人而来,但面对着康大宝,照旧亲热和善;

  第三次便是今日了,南安伯坐在主座之上,凛若冰霜、笑比河清。

  正座下头还有两个位置,本来坐的都是温判官的副手,自匡琉亭来了过后,便尽都打发赶下去了。

  费南応占了一个,而还空着的那个位置,按康大宝所想,应该是衮假司马挨鞭子之前坐着的。

  堂外还立着十数个州廷高官,大多都是筑基修为。长史不色、典军秦苏弗都赫然在列,看着康大宝被押入大堂面色各异。

  “孟轩,你这刑曹掾做了这般久,到底放脱了多少有罪之人,又构陷了多少有功之臣?”匡琉亭并无意在堂下的两人身上花费许多时间,开门见山,就是一通训斥。

  “伯爷!伯爷!孟轩认罪!孟轩认罪!下吏万死!万死!”孟轩先“扑通”一声大礼拜道,这才敢出言解释:“伯爷,下吏失职,庸碌得分不出好人歹人!愿自辞官职,再去凉西边境为国效力!”

  “哼,你倒是好盘算!”匡琉亭冷哼一声,怒地猛拍公案,吓得还愣愣站着的康大掌门也猛地一下跪了下去。

  康大宝自听得出孟轩是在诡辩,匡琉亭明明是说他枉法,他却辩成了自己失职。

  二者所造成的结果未必有多大区别,可性质却截然不同,前者蓄意、后者无心。加之孟轩又主动提出要为国尽忠,这便是真搔到了这位南安伯的痒处了。

  州廷中人谁不知道,匡琉亭最喜欢的便是忠臣了,哪怕明知道是装出来的忠臣,伯爷照样喜欢。

  “无愧是惯帮人脱罪的老刑名了,这孟轩当真有些本事。”康大掌门心头感慨起来。

  他也看得出来,匡琉亭是头顺毛驴,拍桌子的时候语气虽不好,但却怒意却已消了不少了。

  连康大宝这外人都看得出来,费司马作为南安伯的亲信,自然晓得这时候走出来给匡琉亭个台阶下。

  只见他迈到堂前恭敬行礼,朗声言道:“伯爷容禀,下吏知孟轩此僚罪不容诛,可外敌当前,值此用人之际,还是留他在门下听用,更于国有益。

  孟轩虽然庸碌,可自乾丰三百六十七年起,便参军报国。先入赤云卫于凉西御妖,再于海北随平波侯剿匪。帐中存有筑基海贼头颅三颗、二阶妖兽尸身六具,练气斩获数不胜数。

  下吏之所以在这时候提这蠹役的薄功,不是要给这厮开脱,实是不想令仙朝白白损了一沙场锐卒,倒不如让他死在御妖的战场上。既显伯爷仁慈宽厚,也好让这厮有始有终。”

  “革去孟轩一应官职,暂代署理刑曹一职。罚俸灵石十万,十日之内,交到户曹处,不得拖沓。”

  “伯爷宽仁!”孟轩当即感激得涕泗横流,顶礼参拜。

  “伯爷英明!”费司马在内的堂下属官尽都齐声唱道。

  “滚下去罢,”匡琉亭面色仍不见好,将孟轩吼下去过后,便朝着康大宝看过来,却不开口问他,指着身旁一个头带草色幞头的老修轻喝一声:“去!验伤。”

  “诺,”老修不敢怠慢,提着家伙什一路小跑着来到康大掌门面前。

  康大宝这个土包子还以为要被当堂扒个精光呢,谁料人家只拿着一面铜镜散出灵光来照了照,便将康大掌门全身上下看得清清楚楚。

  “如何了?”老修才拿着铜镜认真照了不过数息时间,上首的匡琉亭便已经不耐地问了起来。

  “禀伯爷,此人身披数创,前后里外都有、轻重不一。其中有几处伤得不算轻,多少坏了根基,若没有丹药调理,十数年都养不回来。”老修恭敬回道。

  “哦?”匡琉亭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康大宝,又朝着费南応看去,后者面色坦然,未见有一分心虚的模样。

  此役战局牵扯甚广,匡琉亭自做不到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下面有功的属吏说什么,他一般也就会信什么。

  只是甲字戌号山头是州廷此役为数不多的失阵之处,他便心血来潮地带着州廷属官到刑曹来看看审理罪官的经过。

  衮求寿一身是伤不假,却只涉及皮肉,又全是被软鞭抽出来的新伤,匡琉亭一眼就看得出来其中猫腻。

  当场夺了温判位置,只随口一番恫吓之后,衮求寿便扛不住威压,将自己失阵而逃的事情全盘托出了。

  匡琉亭勃然大怒,不仅将衮求寿当堂斩了,连向来被他信重的衮石禄也因为包庇族侄一事,被他赏了一鞭子打在脸上。

  他对康大宝自是还有印象的,毕竟是他推出来做马骨的,这次又被他点做旗杆,本是图着他要么满门忠烈、要么再立新功的。

  可却没想到,康大宝居然带着门人失阵而逃了。

  匡琉亭闻听此言自然心头有气,本以为费南応这个嫡亲的侄女婿也与那衮求寿是一丘之貉,倒未想过,事情经过似是非他所想的一般。

  “仔细的讲,从你带着乡兵往小吴山集结开始,到怎么失阵而逃,不要漏了一处,都细细讲了。”南安伯脸色变得和善了不少。

  费南応也给康大宝使个眼色,要他抓紧这个活命的机会。

  “回伯爷的话,罪臣自接了伯爷诏令过后,带着几乎全数门人从宗门往平戎县衙处集”康大掌门自不敢有丝毫怠慢,将此役经过刨除与火龙道人恶斗那段都细致讲了。

  堂内此时寂静无比,只有康大掌门稍显粗砺的声音回荡。

  匡琉亭从听到宋晖、董柳儿身死之时表情便不见好,待听到清云盟筑基攻阵,被康大掌门弩矢所伤,眉头才稍稍舒展。

  再之后,清云盟两名筑基被重明宗门人与火龙道人合力阵斩,眉宇间已有喜色。

  又听到重明宗弟子死伤大半,再不能战,不得已才逃回宗门,匡琉亭面有不豫之色。

  随即抬手止住了隐有哭腔的康大掌门发言,转头看向最先谏言让重明宗全宗应募征伐的僚佐,厉声问道:“本伯什么时候说过,要征发他家十一二岁的娃娃也跟着上阵的?”

  那佐官持着笏板从人群中站出来,听了匡琉亭的斥责,面有难色:“下吏只是觉得,如此更显忠义。”

  “王八蛋!忠义!忠义!你既如此忠义,怎么不让你家的儿孙跟着重明宗的娃娃一道上阵去?!”匡琉亭怒意不减,虎形镇纸猛地掷出,砸在那佐官头上,鲜血横流。

  一众属吏尽都吓得噤若寒蝉,那被砸的佐官更是骇得连头上的伤口都不敢去捂,任鲜血淌在这洁净的大堂之内。

  匡琉亭砸了一个还不解气,又点出一人来,愠声怒道:“不色,你出来!”

  “下吏在!”不色心头叫苦,脚下却不敢不动,挤出人群,立在堂下。

  “衮石禄远在后方平叛,都晓得派火龙道人支援甲字戌号,你就在小吴山阵下,却不晓得么?”匡琉亭厉声再问。

  不色心知这会儿自不能拿出什么兼顾大局之类的话来答。

  虽然他当时也确实斗不过清云盟联军,分不得兵了,但这会儿的匡琉亭想必也听不得这些了,便只好闷声应道:“却是下吏指挥不力,恳请伯爷降罪!”

  “降罪!降罪!旬日前州廷论功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跳出来认罪呢?!”

  匡琉亭没好气地将不色再喝退回去,再将目光从州廷一众属官面前一一扫过,觉得没有要再骂的了,才又看着康大宝言道:

  “不色给你下得军令是死战不退,两个筑基就把你吓跑了,没出息的东西,将来还如何担得大任!?”

  “是,罪臣失职,辜负仙朝栽.”康大掌门很是光棍的再叩首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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