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炼化混元葫芦开始 第284节

  别的不谈,以她的资质,一份金丹资粮罢了,固然珍贵,但高修们还是能舍得拿出来的。

  可储嫣然却将一片芳心尽都托付在了在筑基真修眼中一文不名的戚不修身上.

  在外人看来,所谓“重情重义”与“不智”二字之间的区别,无外乎就是说法不一罢了。

  如此看来,这云角州第一女修的名头储嫣然还真是当之无愧。在强亦在奇,云角州这边鄙地方如无大变,怕是前后五百年都找不出来一个能与她比拟的。

  “戚夫人放心,黑履省得的。”比起入观山洞之前,黑履道人现在心头可是又热切了许多。与储嫣然说完过后,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岳澜。后者倒的确是个好对手,不过嘛,仅此而已。

  “谁能想到储嫣然居然还能再拿得出来三斗幻金砂,你岳澜不死谁死?!”

  二人在旁窃窃私语,郎乙照旧踩着红云灵器老神在在,合目赶路;袁丰心中盛着满腔算计,眼见此幕,陡然激增的鬼蜮心思又令得他身子重了二两。

  只有岳澜看得心生妒忌:“明明是我先来的”

  若说面对戚不修他这两仪宗战堂长老还可居高临下、俯视一番。

  可若是储嫣然真被黑履道人拐去了.

  后者可是云角州不世出的天才,在南安伯那里都挂有名号的。修行不足百年就进境到如此地步,他岳澜又怎么比得了?

  “幸好我留有手段。”岳澜心头还想着他那些脏主意,便听得有人开腔。

  “饮冰室到了。”

  走在最前的郎乙语中难掩兴奋,此次观山洞一行,可要比他事前所想顺遂不少。勿论是傀儡廊桥还是道兵宫,同行五人都无有折损,这在过去月明宫开时候都是极为罕见的。

  若说前人修为无有他们高绝,郎乙却是不信的。无非是因了观山洞已开了十余次,其中的收获虽然越来越少,但这底子却已都被前人探明,留了经验传下以馈后人罢了。

  终于得见饮冰室这传说的金丹下榻之所,本来就泾渭分明的三组人马的气氛却陡然变得更紧张了起来。

  郎乙又是理所当然的当先汗毛竖起,人家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一人形单影孤,自是要紧张些许的。

  只听这老修面向身后四修沉声开口:“诸位道友,咱们先君子后小人便是。今方才入得宝山,我们连珍宝的影子都未能看见,便就自相残杀,未免不智。饮冰室内有些机缘,咱们得了过后,再凭本事如何?”

  四人一时未有开腔,最后还是黑履道人最先说话:“便依郎前辈所言吧,待宝物出世过后,咱们再凭本事。”

  有了人率先赞同过后,两可之间的平衡便就已被打破了,郎乙的提议便很快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饮冰室要比外人所想庞大许多,里头少说有近百个房间,用途都不相同,但却有一个特点,每个房间每次都只进得一人。

  之前被那些探访观山洞的修士们带出去的珍惜灵物,便是从这些房间被探寻出来的。

  说来也怪,饮冰室内的大半阵法禁制都已损坏,但每次月明宫开启时候,这些房间的布局都有变化。

  是以前人所绘的舆图也不可尽信,只能稍做参考罢了。

  黑履道人从储嫣然手中得了一份,这女修不晓得是什么来路,总能寻摸到寻常散修难拿到手的稀罕物什。

  其他人入了饮冰室过后,都已按捺不住,各自分头寻宝了。

  这美妇人最后却还与黑履道人言述一番:“这饮冰室虽是当年观鱼上修歇息之处,但对于我等筑基修士而言,其中还有不少险地,道友莫要失了警惕,还需多加小心。”

  黑履道人颔首答礼,他晓得这美妇人真正关心是何,只轻声道:“多谢戚夫人了。夫人放心,只要黑履寻到长青藤了,便不会任其落入旁人之手。”

  储嫣然听得此言,面上方才露出一丝笑意。这抹绝色未在黑履道人面前停留太久,便就亦往各路房间寻宝去了。

  黑履道人却未着急,他拿起手中舆图细细研究一番,却是无有所获。

  不过这俊朗道人却是也未觉颓丧,他本就是个纯剑修,除了争伐手段之外其余百艺涉猎甚少,看不出什么名堂也不奇怪。

  黑履道人将舆图小心收好过后,便朝着其中当头一个房间进去了。待其甫一落入房间,房间入口便就生出一道光幕,将房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前人所说的宽进严出,果然如此。”黑履道人语带惊奇。

  他成就道基的年头不能算长,但是一身本事不差,过去也是曾去外州历练过的。金丹别府不是首次进了,但还是被观鱼上修当年随手在饮冰室设下的手段弄得有些惊讶。

  “观鱼上修无愧是当年在山南道中都有名的阵师。”黑履道人先不管室内是否存有遗宝,只先随手一剑,斩在新鲜生成的光幕上头。

  意料中的砰声未传入道人耳朵,剑光斩在光幕上头只带起一阵涟漪,后者便就平息下去。

  见得此幕,黑履道人俊脸上露出惊疑之色,疑声道:“这阵法威能似是比传闻中还要超出不少,若是我想要出去,怕是要耗费两日时光方能成行。”

  黑履道人先不管如何能出去,转头回望,心生感慨:“这回的运道却是不怎么好。”

第339章 饮冰室中

  (92章是新写的,昨天追读的老爷们可以倒回去看一下,再次致歉!)

  入目所见,黑履道人此次选择进入的这处房间是有前人来过的。

  似是还不止一位前人来过,里头颇为干净,便连灯盏茶碗都未有留下,只剩下一个刻印着棋盘的光秃石桌,孤零零留在此处等待新人。

  “呵,我倒是把平生的所有运气都用在这宝贝身上了。”黑履道人一捂胸口,嘴角微翘,自嘲一声,便将石桌收入了储物袋中。

  “大兄当年跟我说过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空手而回。”

  黑履道人心中未有生出来半点颓丧之气,拔剑而出,听泉剑剑光亮彻房间,持剑人目光如炬:“今日得幸,三阶阵师所留手段为我磨剑,何有不快!”

  与此同时,袁丰正阴沉着脸,将早已空空如也的房间检索了一遍又一遍,方才算是死了心。

  他收起了手中那张殊为考究的舆图,紧盯着房间出口的光幕,短戟猛划一阵,眉宇间的愁色更浓:“怕是要三日工夫才能勉强出去。”

  “这可不行,观山洞每轮只开十五日,可不能将时光都浪费在这破阵上头。”袁家少爷心中下好决断,一枚浑圆的墨色宝物透射而出,只一阵响动过后,光幕便就消逝不见。

  “啧,都怪家中那自称探洞修士后人的门客提供的舆图不准,令我白白浪费一枚二阶破阵珠!待我回去过后,定要将其抽皮扒筋,折辱而死!”

  袁丰面上满是暴戾之色,哪怕以其袁家希望的身份,这二阶破阵珠也能算得上是稀缺的物什。偌大的袁家,在得了袁不文这假丹老祖首肯的前提下,也不过只为其供给了四枚而已。

  而今为了一处空空的房间就用了一枚,袁丰自是心痛。

  他出了房间过后,便就看见了郎乙也恰好从一处房间出来,此时这老修面上表情古怪,难说是喜是忧。

  袁丰见了郎乙也快人一步出来却也不怎么稀奇,毕竟这厮活了贰佰来岁,又是处心积虑方才来的这观山洞,若是手上没有什么破禁手段才是难事。

  郎乙面色虽难说好,但甫一见到袁丰过后,其便瞬时有了主意。

  这老修此时心情难说轻松,挤出来笑来,强颜说道:“袁道友收获可丰?”袁丰被人说道痛处,却是不好直言,只反问道:“郎前辈可有收获?”

  郎乙沉思片刻,便将一枚紫色香饼取出,现于袁丰面前。

  袁丰自是识得面前此物是甚,郎乙此举惊得他登时双目圆睁,杀心瞬起!

  便见这袁家少爷竟是连句多余的话都吝得再言,手中短戟一提,一道迅捷的厉芒便朝着郎乙狠狠劈了过去。

  “老贼,把香给我!”

  郎乙自是早有准备,见得袁丰短戟犀利,这老修长袖中陡然生出无数藤蔓,纠缠成一道密集的藤墙将其护在身后。

  戟光只在郎乙所结的藤墙上头留下一道深痕,藤蔓们生气十足,受了损伤后仍未放弃,又催生出无数嫩叶枝丫,要将深痕再次填满。

  但毕竟袁丰修行的是袁家世传的《木府星君执戟郎授兵法》,手中“屠劋”又是假丹丹主曾经亲用的极品灵器。

  藤墙深痕内还有一道毁灭气息残留其中,藤蔓催生出的嫩叶枝丫想要将缺口补满,但才刚接近,便就被那道气息碾碎湮灭。

  “这老修一出身卑贱的青叶筑基,一身木法却是不凡,也不晓得他是承袭何处?”袁丰脾性虽坏,但这眼力却是不俗。

  固然一路行来已见得了这老修的大半本事,但此番再见郎乙木法,心头也难掩惊愕。

  一般而言,寿元将尽的筑基老修却是无人特意招惹,毕竟修行界里最穷横的可不是那些孑然一身的散修,而是郎乙这样连性命都无多少的老修。

  若是这样的老修还有散修这重身份加成,那便更是无牵无挂,无有顾忌。

  不过他们固然道法犀利,固然不惜本钱,但只要扛过了最初的三板斧过后,法体衰败的他们便难免气力不济,任人宰割了。

  但这郎乙却是与寻常将要寿尽的老修不同,在傀儡廊桥与道兵宫两处地方他出的力未见得会比其余四人少上许多,熬到现在竟还有这样的本事,着实有些超出袁丰的意料。

  郎乙以木法迫退过袁丰手中“屠劋”之后,面上亦并无自得之色,只恳声道:“袁道友莫急,这蟾露桂香是道友眼中至宝,对于郎乙这具残躯却是无用,道友若是要的话,拿物来换便是。”

  “长青藤?”袁丰语气淡淡,对于寿元这东西,哪个修行人会嫌多?但只要能从郎乙手中换得蟾露桂香入手,对于袁家少爷而言,这买卖倒是不算吃亏。

  “正是,”郎乙毫不避讳,将藤墙一收,无数藤蔓又回到了这老修袖中。先前袁丰用屠劋造成的那道恶气无了依托,便就落在空处,砸得地上出现一个深坑。

  “老朽比不得袁道友道途远大,此行除了长青藤与生寿丹,老朽什么都不想要。不止这蟾露桂香,便是此行得的所有宝物,老朽都愿意换。”

  郎乙语气眉眼低垂,说话语气诚恳,朝着袁丰深施一礼,足见诚意。

  “郎前辈太过客气,”袁丰收了屠劋,心中虽未将武力相夺的念头放下,但郎到底个不好相与的角色,此时相争,怕是还要便宜了其他人,未免不美。

  “若是真寻到了两样延寿灵物,便先与其换了。待得出了观山洞府采补过阿姊与储嫣然和小乖乖任一人后,其他人得去的宝物,我也能慢慢收得回来。”

  袁丰眸中的杀意渐息,而郎乙却始终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模样,二人对峙一阵,便又各自散去。

  袁丰别过郎乙过后,又入了一间静室,不久过后,其内便又传出来了一阵喝骂:“婢养的!”袁家少爷不信自己运道如此之差,尤不死心的在其内检索起来。

  而就在此时,康大掌门一行人也正与一群水兽穿过了傀儡廊桥与道兵宫这两处险要地方。

  有了黑履道人等人在前做开路先锋,康大宝一行自是走得顺遂无比。只是四人中的气氛却有些诡异。

  事前张清苒才被袁夕月费了颇多手脚制成的符水破了丹砂,旋即就将阳气十足的剩余符水赧然服下了。

  果如袁夕月所言,袁丰为张清苒所点的守宫砂虽然用心,但确实难不住她。

  张清苒服过符水过后,便觉神台清明,仿似重获新生。

  然而她这生死操于他人之手的枷锁也并未摆脱太久,心头欢喜才生,袁夕月便又为其种下了一枚与袁丰守宫砂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明妃印。

  依着袁家嫡女本人话说:“便是康掌门将阳血锁心咒与妾身解了,妾身也难真得自由。还是如此行事,彼此尽都安心。”

  康大掌门到了那时候才幡然醒悟,无怪这女修为张清苒破砂时候那般坦荡,丝毫不怕自己为其解咒的承诺食言。

  康大宝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在云角州一言九鼎的好名声起了作用,结果是人家自有依仗。

  张清苒心头生出来的欢喜不会凭空消失,只是转移到了袁夕月左边那颗鼓鼓囊囊下面。

  虽说因了解咒时候再次被康大宝扯开了衣襟,坦荡见人,免不了有些羞赧,但袁夕月还是觉得这样脱去制约的感觉快意无比。

  而康大掌门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损失,毕竟袁夕月就近在身侧,自己能制得住她一次就能制得住第二回。

  至于张清苒,除了补了点阳气以外,似也未有怎么吃亏。

  毕竟这修行界从来没有人发嗟来之食的事情,哪有人平白无故来帮你的道理?

  于是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康大宝等人便跟着一群水兽,来到了曾经观鱼上修的下榻之所、星纹玉灵龟的嬉戏之地。

  “鳄道友,这要如何去寻那把钥匙?”神识一探便是百余间房舍入目,康大掌门无了头绪,轻声问道。

  鳄元倒是成竹在胸,只闷声道:“道友宽心,我碧湖一脉盼今天不晓得盼了多久,自是能寻得到的。”

  也不知鳄元使了什么手段,康大宝只觉这群水兽入了饮冰室过后,便似长了天眼、熟门熟路,仿似回了老家一般。

  “遭了,”队伍停在了在康大掌门眼中一处平平无奇的房间门口,鳄元语气低沉,水兽们也头一回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被人捷足先登了啊.”康大宝低声念道。

  鳄元则在心中腹诽:“祖训所说,饮冰室中只有暗藏灵龟石室钥匙的这间房间从来不会变换位置,一直落在饮冰室东南角,怎么就这般巧”

  “既然如此,鳄道友,咱们不如先自行探索一番?”袁夕月将眸光看向旁的房间,脆声提议。

  这女修如此提议倒不稀奇,她本就是为了蟾露桂香而来,而今有了探索饮冰室的机会,又能摆脱眼神一直未从其身上挪开的康大掌门,自是不会放弃。

  鳄元的眸光陡然变得冷了许多:“袁道友,鳄元之前便说过了,观山洞府的真正菁华皆在灵龟石室后,饮冰室内的些许俗物与之相比不过是米粒之珠。

  如今之计,还请道友莫要因小失大,免得抱憾终身。我们就守着进入这处房间的修士出来,哪儿也不能去。”

  鳄元这说法,漫说袁夕月不同意,便是康大宝也不怎么赞同。

  谁晓得你个披鳞挂甲的四足畜生说的是真是假,周遭这么多房间都无有人入,说不得随便进了一间里头就放着一枚结金丹了,如此机遇,谁有那般强的定力可以忍住放弃?

  康大宝拉着蒋青正要开腔与鳄元争论,却见那房间入口禁制闪烁一阵,一个身材健硕的负剑汉子走了出来。

  “岳澜?!”康大宝讶异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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