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韵道、段安乐、裴确都已入道,不出几年就能成长起来,靳世伦、康荣泉都是可造之材,嗯,还有个墨儿能当个添头。
现在的重明宗已经呈现复兴之象,倒也已经过了会惧怕个把修为低微的散修,对宗门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了的时候了。
后续摊子越铺越大,人手用起来必定会更加捉襟见肘。
不过还是得宁缺毋滥,得先拣选一番,最好能挑出一些可用的人才来。
这次来投效的散修只有三人,还尽是练气初期。
第一个是位熟人,正是上次带路找到甲山盗老巢的那位散修。
此人姓杜,看面相约么四十出头。也不知上次康大宝所予的那几十块灵石是被如何用了。
此刻的他落魄得身上连件法衣也无,绸缎衣衫都快烂成布条,满面凄苦之色。
康大掌门不消用看的,只消用鼻子也能闻出来他身上那股寒酸气,想也知道其日子也过得不太好。
杜姓散修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凡人富户出身,因机缘巧合得到一本功法,资质也不好,蹉跎一二十年才得以入道,至今修行快四十年,还是练气二层。
之所以能在叙坪县修行界稍有名气,是因为他娶了十二房妻妾,生养了四十余个孩子。
尽是些没灵根的倒不奇怪,这些孩子里头居然连一个儿子都无,全是女儿。有好谈笑的同道便送了他一个“叙坪总岳父”的名头。
不过他这名头放在康大宝这儿却不好用。只看他如今这幅窘境,康大宝心中连个开口的兴趣也无。
这类没有半点根脚的散修,便是狠下心把自己卖了,说不得都凑不够一件下品法器的灵石来。
康大宝心里面这么想着,面上却仍客气道:“杜道友所来何事?”
杜姓散修在重明宗的堂内连个坐处都无,又弓着身子行礼一番后才道:“杜某因为之前一事,在叙坪县中坏了名声,无处落脚,恳请康掌门收留。”
“呵。”康大宝一声轻笑,你赚得那五十块灵石里头,可就有这份钱。
钱货两讫的事情,你做了外县人的带路党,定然令得本地势力的不满,这个后果大家事先也都清楚,怨不得任何一方。
你怎么不看看,同样是带路党,人家唐固蒯家怎么就没被人报复呢?
康大宝对其中故事不感兴趣,他既付了该付的钱,那便不会理那不该理的麻烦。
“杜某如今身无长物,仅有炼器方略一部,愿作进献之资,以示诚心。”杜姓散修见了康大宝无有意动,只得苦笑出来,佝偻着身子呈上一部旧迹斑斑的练器手札。
康大宝点头收下,勿论重明宗收不收他,这东西尽可收为己用,这就是投效人的诚意体现。
再随口应付几句,就将杜姓散修打发回去听信。
第二位进来的是位衣着清凉的中年女修,不甚好看,看得出修行了些不入门道的魅功手段。
康大宝只用言语稍稍一试探,就摸清这位是奔着重明宗如今当家几位都是壮年乾道,整个宗门内都没一个女修的境况,想着混进来搅风搅雨的。
这些混迹修士底层阶级的低阶媚修多数都不图好生修行,只惯会搞这些腌臜事情!
但她却是打错了算盘,先不说自家师兄弟感情深厚,她那点上不得台面的伎俩能不能成。
便是康大掌门也不是生冷不忌之人,要求很高的!
尤其是这女修身上那股子土娼味道都浓得吓人,隔着老远就心生厌恶,哪会有令人什么亲近的兴趣。
这么一试探出来,便令得康大宝连个好脸色也不给,就要赶人。
女修见了康大宝这副做派,又把眼泪一挤,东施效颦地做出西子捧心的恶心状来,提出想自荐枕席的请求。
反吓得康大掌门差点让蒋青直接拔出飞剑,将其挑了出去。
第三位进来的是位学究模样的老年修士,身上的青衫法衣已开始泛白,满是沟壑的脸上透着“故事”二字。
老修进门见了堂中端坐的康大宝,浑浊的双目只看了一眼,开口便道:“康掌门,你可知你重明宗,已是祸事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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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求援与求和
“想那赵古不过一练气七层的匪修,如何置得那般大的家业”
老修的语气令得康大宝一挑眉毛,按理说,对于鬼马枭这类只是有点名头的坐寇,周边几县的大族高门不管,其实也是寻常。
只要不侵犯他们自家的利益,一些小家小户被人灭门也是听过便是,没道理会放在心上。
再一个,就赵古这点势力,哪能称得上“那般大的家业,荼毒数县,几无人能制?”这几个字。
这是似老修这类穷酸的惯用伎俩,好学那纵横士说话。
先声夺人地朝着主家开口危言耸听一番,待主家心惊了,便好谋个上宾的位置。
康大掌门是在这浊世里打过滚的,自以为看穿了老修的拙劣手段,但又眼见老修那副言之凿凿的模样,却不似有假。
康大宝一时有些拿捏不准,便沉默不言,由得老修继续开口说话。
“赵古的生父姓史,名理。康掌门交游广阔,当知道他是申县史家的当代家主,也当知道他是草巫教的上代祭巫吧?那位赵古的正室恶奶奶,也是史理早年间收下的记名弟子,特意配给赵古的。”
“嘶,你这老头,这些秘辛事情,是从何处晓得的?”康大宝按下心惊,继续沉声问道。
“赵古鬼马枭一年的收益,大头归史家,还得分润给草巫教一些,剩下的才能落在赵古手里,与大小喽啰一并分了。”老修也不答话,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所以老子是砸了史家和草巫教的碗?”康大宝心下惊呼,陈野那老疯子为了筑基四处搜罗灵石都快癫了,道爷我居然在抢他的灵石?!
这事要是真的,待史家和草巫教反应过来,寒鸦山左近这四家怕是都剩不下一个活人。
“你若是在戏弄康某,可要知道后果。”康大宝面露狠色。
“几戊悟孑然一身,亲族血裔早在五年前便丧于贼手,来此报信投效不过是因为康掌门替几家报了灭族之仇,绝不敢虚言。”
老修的脸上无悲无喜,谈起灭族之仇四字亦是平淡得很。
让几戊悟下去等信,康大宝坐不住了,唤过来三个师弟又围坐在一路,紧急商议起来。
“未必不是真的,似史家这类左道出身的家族,豢养一队邪修,做点无本买卖再正常不过了。”
袁晋在外头混的时间长,人面广,倒是了解一些家族的处事作风。
“袁师兄说得对,早年间师父也曾和史理打过交道,师父言其为人残暴,行事乖张,也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裴奕也在旁言道。
“按明面上的人算,史家史理练气九层、史理两个堂弟亦是练气后期、剩下练气初、中期以下的史家人一二十人。”康大宝掰着手指头在旁算道,倒听得蒋青眼神放光。
“咱们连史家都惹不起,更别说草巫教了,得出去求人了。”康大宝愁苦了脸,什么世道!清闲日子哪里能寻。
“掌门师兄最好能先找个中人说和,还是得以和为贵。”裴奕亦提议道。
“那是自然。”康大宝赞赏地看了裴奕一眼,重明宗内总算有个识大体的了,能跟自己一样知道以和为贵的道理。
“我去趟鱼山,看能不能请动山公,再转道去趟明家问问。老二你稍晚些去趟禾木道,拜见黑履师叔。老三,你去信给贺家,他家人多,能来几个也是好的。裴师弟,野、陆、薛三家人你也通个消息,肥油都被大家一起喝进肚里了,祸事也不是朝着咱们一家过来的。”康大宝又如此安排下去。
三人各自奔波,留蒋青看家,半月后才在重明宗汇合。
去时是三个人,回来亦是一对多一个。
“黑履师叔外出已有半年不在宗里,不知何日回转,小弟托他留在禾木道的主事师侄去见过陈野一趟。陈野那边声言:鬼马枭以前每年上供的灵石是一百二十块,只要咱们同意补上,这件事便仅限于史家,草巫教这边,不会有旁的人出手。”
“贺家大哥刚去拜会贺家头上那位前辈了,不在家。贺德工闭关,大宗无人理事,贺家姨娘做不得主,只招待吃茶。至于那些支房里主事的,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个愿意帮忙的。”
“野家跟陆家已许下承诺,听从我们调遣。薛笏没有表态,听旁人说,六代前他们跟史家论得上姑表亲戚,多半存了要与其转圜的意思。”
“同修会谢柳生说山公带着秦道兄去了定州,据传是那边有一筑基灵物出世,或可换得。”
“明二爷云游去了,明家诸位长辈只说会去信草巫教和史家说和”
好嘛,康大宝心下一凉,听了半天,四兄弟傻呵呵的白跑了半个月,愣是一个强援都没能拉来。
好好好,虽然向来好做最坏打算的康大宝事前已经想过这份场景。
但这“贫贱亲戚离”的滋味儿,他康大掌门在这回算是尝了个十足。
但勿论其他几家的情况是真是假,禾木道那方的回复倒是不会错的。黑履道人这些年里,对于自家的庇护之恩,实是毫不作假的。
康大宝只得再在心中暗道倒霉,三两下拨开这些杂乱心情,随即开口安排:
“不管陈野说的真假,这条件都答应他,索性将这一百二十块凑成一百五十块,大不了以后四家均摊就是,给就给了。
老三,你去给薛笏传话,转圜的事要做就得拉上大家一起,事情是大家一起做的,哪有他一家上岸的道理。要是他们薛家人还有话说,咱们就合着另外两家人先把他薛家屠了。”
康大宝说到最后,小眼一瞪,面上露出分狠色来。
除了蒋青还觉得可以斗一斗,裴奕跟袁晋倒不反对康大宝的想法。
求和是个不错的主意,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前几次重明宗运气是好,几场恶战下来连个伤残都无,但谁敢保证每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
何况,今次的对手实在难敌,仅史理这一个老修便足以令康大掌门头疼了。
更别提史家同样是传承有序的修仙家族,他家的修士的斗法本事,定然比最近几回被己方轻易收割、连件像样法器都未齐备的散修可厉害多了。
勿论蒋青那把飞剑再厉害,在康大宝面前,也是没有半点反驳资格的。
听了后者的安排,蒋青只半天功夫便到了琴叶林,亮着飞剑把康大宝的交待一句不差的说给薛笏听了。
薛笏看着那把飞剑心里发颤,一句多的话都不敢言,只佝着身子一一点头应了。
待蒋青走后,薛笏关上门回去又闷头想了半天,最后到底还是没敢不把蒋青那把飞剑说的话当回事,当下便又派了亲近族人去联系史家。
“呵,你还当我家在史家面前真有甚面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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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谈崩
与薛家沾亲的是史家一个支房,主事的唤作史孝,正是史理两名练气后期的堂弟之一,是个豹头环眼的黑髯大汉。
薛笏牵头,邀了康大宝跟史孝约好日子,皆孤身一人前往薛家碰头,与薛笏一起在薛家正堂坐了。
“康大宝,你在偏僻地方住惯了,哪来的胆子私自出了你的狗盆子去抢食?也就是我们家主心胸宽阔,不然你当你的脑袋还能留在头上喘气。你伤我侄儿性命的第二天,你满门上下都该化作小鬼儿了。”
史孝瞪圆了眼,唾沫星子一滴不差地溅了康大宝一脸。
“姓史的你最好是给道爷好好说话,不管怎么样,你既然来了,那就是有谈的意思。我摆明了告诉你,史理道爷兴许是惹不起,但把你史孝留在寒鸦山,还是不成问题的。
练气后期也只是个练气修士而已,你这等角色,云角州一年不知道要死上多少,还没有在道爷面前充大头的面子。一句话,要么好好谈,要么马上打,你自己选。”
康大宝面上现出狠色,他太清楚这些高高在上的大族主事人的丑恶嘴脸了,真要被人家几句话就吓着了,那就真是任人拿捏了。
“嘿。”史孝不怒反笑,一抹腰间的黑布袋,两只斑斓大虎登时显露堂前,顺从地匍匐在史孝脚前,温顺得像是两只大猫。
但观其灵光修为,居然也入了一阶上品了。
这史孝居然可以将两只同阶灵兽御使到这种程度?
康大宝一皱眉头,这史家什么时候有这等厉害的御兽传承了,莫不是史理从草巫教带回来的?不对,就是陈野,也不擅长此道。
再者草巫教这么多年也未能听过有这门传承,就是有这等传承,也未必舍得传给史孝这个外人。
更关键的是,这到底是仅止史孝一人会,还是史家人都会。
“铮”,这时候稍显寒酸的破军锤也从储物袋中出来,浮在康大宝面前。
谁怕谁,亮家伙吓唬人嘛,谁不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