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啥祖宗,都是我编的 第154节

  “此战过后,后面不管是真来诏安,还是积蓄力量再加倍围剿,都应当能有几日安宁,我可得好生利用起来。”

  想着想着,他忽的想起柳玉提到的隐星宗、定波侯府与龙宫。

  “暂时不便与师门联系,毕竟是传承几千年的上宗,只要我不主动联系,落人口实,应当不至于因为一个门人弟子,被彻底迁怒,待一切尘埃落定,再说其他。”

  咔嚓!

  伴随着一阵崩塌,那残破界域变作一团灰蒙蒙的云雾,将整个峡谷遮蔽起来,其内空间扭曲,光影凌乱,却逐渐安定。

  不过,陈清还能遥遥感应到,内里尚有一道微弱勉强支撑!

  “是那月华府的六景元婴!如此灾厄中都能挺住!若是当真面对面,怕是我底牌尽出,也未必能匹敌!”

  正想着,他心念一动,察觉到远处一道气息靠近。

  “有人来了。”

  陈清当即挪移离开。

  几息之后,数道身影破空而至。

  当他们看到下方那灰雾弥漫、扭曲破碎的谷地,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一名身着巡天司服饰的修士声音发颤。

  另一人脸色煞白,猛地想起什么,道:“快!快感应柳玉公子的官箓气息!蔺家已经折了一个蔺如悔,若是连柳公子也……”

  旁边一位老者闻言,急忙掐诀感应,片刻后,艰涩道:“柳公子的官箓气息消散了。”

  现场一片死寂。

  先前那人喃喃接话:“……这下,倒是去九泉之下相伴了。”

  为首的是位身着玄色蟠龙袍的男子,他面沉如水,目光扫过谷中每一寸破碎的空间,但越是探查,他眉头皱得越紧。

  “好霸道的寂明子!”好一会,他缓缓开口,“行事果决狠辣,手段酷烈!看来,后续的所有谋划都须重新评估,从长计议!”

  旁边一位红衣修士忍不住嘀咕:“早说过,对待这等人物,当以怀柔、招揽为上!强行擒拿逼迫,只会适得其反,激起滔天巨浪!如今可好……”

  “嗡——”

  这时,远空云层被一股磅礴浩荡的力量排开,华丽恢弘、雕梁画栋的龙宫飞舟破空而来。

  见着此舟,众人脸色再变,知道最大的阻碍来了。

  三更一万一,再次压线!

第165章 故人遗迹

  “呼——”

  飞舟舟首的龙纹栩栩如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与尊贵气息。

  此舟并未降落,只是悬停于高空。

  “哟,好热闹啊!看来本王来得不巧,错过了一场大戏?诸位巡天司的同僚,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是在这集体丢了俸禄不成?”

  舟舱门无声滑开,两道身影缓步而出。

  左侧一人,锦衣华服,头戴玉冠,正是龙宫九皇子敖余。

  右侧之人,身着深青侯服,腰佩玉带,乃是定波侯世子陆昭。

  他无奈地瞥了敖余一眼,随即上前半步,对着那名身着玄色蟠龙袍的中年男子拱手一礼:“武合司丞,别来无恙。此间后续事宜,若巡天司暂无定论,不妨交由我等处置,诸位道友公务繁忙,不必在此荒僻之地过多耽搁。”

  被称作武合的中年男子,面皮一紧,沉声道:“陆世子,九殿下,此地涉及众多,干系重大,岂可轻忽?恕武合职责所在,不敢擅离。况且,龙宫与侯府近来,似乎也接到了仙朝谕令,需配合我等行事吧?”

  他特意点出“谕令”二字,意在提醒对方亦有约束。

  敖余嗤笑一声,摊了摊手:“谕令?什么谕令?本王近日只顾着邀游四海,赏玩风光,可没接到什么劳什子谕令。怎么,武合司丞是打算连本王和陆世子也一并拿下,送回玉京审问不成?”

  他语气戏谑,眼神却渐渐锐利起来:“我等不过是见此地空间紊乱,异象频生,过来看看风景罢了,武合司丞若执意要查,尽管自便。只是……”

  至此,傲余话锋一转:“诸位与其在此与我等浪费时间,不如及早将此地确切情形、尤其是柳公子官箓消散的消息,详实回禀?也好让上头早做决断,免得贻误时机,再生变故啊。”

  武合司丞脸色变幻不定,最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憋闷,深深看了敖余和陆昭一眼,硬邦邦地道:“九殿下、陆世子,今日之事,巡天司记下了,此间异状,我会如实上报。希望龙宫与侯府,好自为之!”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我们走!”

  倒也没让谁留下来看守,毕竟连他都应付不了这两人,何况是手下?

  一众巡天司修士虽有不甘,但上司发话,也只能狠狠瞪了飞舟一眼,化作道道流光,疾驰而去。

  待巡天司的人消失在天际,敖余和陆昭悬于那片弥漫着灰雾和空间裂痕的峡谷上空,面色都凝重起来。

  陆昭苦笑道:“这位寂明道友,下手真是太狠太绝了。柳玉也就罢了,玄阴宗的阴骨、月华府的灵云,皆是五景、六景的元婴修士,竟也……他是如何做到的?”

  敖余却是眼中精光连闪,非但没有惧意,反而抚掌赞叹:“这才叫手段!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管你什么元婴几景、背后是谁,敢来伸爪子,就直接剁掉!这下,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轻易来试锋芒?”

  陆昭严肃道:“经此一事,玉京那边的态度必将更加复杂,蔺家之仇未解,又添上柳家。但反过来看,寂明道友展现出的实力越强,手段越惊人,真正能做主的人,越会对他高看一眼,认为其有大用。此事操作得当,甚至能换来更有利的条件。”

  “这不就妥了?”敖余咧嘴一笑,“所以说,今天这一仗,打得好!打得值!足以震慑宵小!我看,该给定元山传话,唤醒闭关的元婴之事,可以先缓一缓了,唤醒一次代价不小,能省则省嘛。”

  陆昭却摇了摇头,思虑更为周全:“正因寂明道友展现了实力,也更易引来狗急跳墙式的反扑,只靠你我二人以及暗中的人手,未必能万全。定元山的元婴大真人必须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这不仅是为了保障寂明道友的安全,更是隐星宗必须表明的态度!”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总不能平日弟子为宗门奔走效力,出了泼天的大事,宗门反而隐身幕后,让弟子独自承担所有明枪暗箭吧。若真如此,与那些平日里称真传、关键时推说‘此乃外门临时弟子’的无耻之辈,又有何区别?”

  敖余闻言,收起了玩笑之色,郑重点头:“此言有理!是得让老头子们活动活动筋骨了。”

  另一边。

  洞窟幽深,寒气凝结如霜。

  陈清一步踏入,身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肃杀与寒气。

  窟内,冰魄女童与白翎羽主同时抬头,两双眸子皆映出惊色。

  “啧,”女童琉璃般的眼珠上下扫视陈清,小脸上满是惊叹,“你还真做成了!怎么样,消息无误,这下总该信我几分了吧?”

  陈清目光落在女童身上,就道:“我前脚刚回,你后脚便知结果,你这消息渠道,快得惊人。”

  女童嘴角一翘,带着得意:“告诉你也无妨,在这北寒地界,风雪便是我的耳目,只要身在此间,少有能瞒过我的事。”她小手一挥,洞外呼啸的寒风似乎都温顺了几分。

  陈清心中微动,似随口问道:“冰魄玄女与北寒洲渊源如此之深?莫非曾是此地主宰?我曾阅残卷,提及北寒洲曾向仙朝献过一位冰魄玄女,这便是你口中迫害之始?”

  “那可不是开始?”女童冷笑一声,周身寒气骤盛,洞壁冰棱咔咔生长,“仙朝固然是罪魁,但百族……哼,也非善类!”

  一旁的白翎羽主面露尴尬,羽翼微不可察地收拢几分。

  陈清目光转向女童,静待下文。

  “告诉你也无妨,此事稍加打探便知。”女童语气冰寒,带着刻骨铭心之恨,“北寒洲,古称‘玄冥冰域’,本是我冰魄一族世代生息之乐土!后来百族在中灵、东灵争霸落败,被仙朝驱赶至此,却反客为主,近乎将我族屠戮殆尽!你说,此仇大是不大?”

  陈清默然,此段秘辛他确实未曾深知。

  女童越说越激愤,洞外风雪随之呼啸狂卷:“我族在此饮冰御风,自在快意,此地于我而言本是无上乐园!那百族等外来之辈,水土不服,反怪我族故土是穷山恶水,处处贬低,真是天大的笑话!”

  寒意越发激荡。

  陈清周身淡淡清光流转,荡开逼人寒气,开口道:“道友息怒。”

  “放心,我分得清轻重。”女童冷哼一声,压下翻涌的寒气,洞外风雪渐息:“眼下,我只想报上任玄女寒狱殒身之仇!只是其中牵扯太多,几日也说不尽。倒是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继续北遁隐匿?抑或还有其他打算,其实我有渠道,可送你去西荒洲。”

  “此番搏杀,略有所得,加上之前晋级金丹,都需觅地静悟一段时日。”陈清坦言,“此外,你予我那祭炼冰眼的法门,也需寻机一试。”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懂得提升自身,总算没蠢到家。”女童脸色稍霁,“我知道一处古遗迹,隐秘安全,内中或许还藏有些机缘,据说与仙朝的前任帝君,太元仙帝有关。就看你敢不敢信我这一回?”

  太元仙帝?

  陈清心头一动,隐隐心血来潮。

  “道友以风雪为耳目,我便是不信,你就找不着我吗?”他暂未表露,压下念头,话锋一转:“除此之外,我尚有一事请教,道友消息灵通,可知如今北地魔劫态势如何?”

  他还记得这魔劫勃发之后,有所谓黑潮遮蔽三洲之地,最后太阴教俱亡之事,自是要打探一番。

  女童闻言一怔,随即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系苍生的,”她虽调侃,却仍答道:“那域外天魔本欲借月华府为跳板,暗中侵蚀百族,积蓄力量。若让其得逞,魔物滋生,呼唤无边秽气,遮蔽整个北寒洲亦非难事!”

  她瞥见陈清眼中讶色,笑道:“但托你的福,他们提前暴露,局面可就大不相同了,如今仙朝的几家势力早已插手,与域外魔达成了初步共识,签订了初阶契约。”

  “共识?”陈清眉头紧锁,“与域外魔也能达成共识?”他回想起斩出血河化身时,那追索而来的天魔投影混乱扭曲,绝非可沟通之物。

  “有何不能?”女童笑容转冷,“域外天魔看着混乱,其实亦如神祇,自有其诉求,不过迥异于常人罢了。只要以香火法沟通,又能满足其所需,有何不可交易?”

  说着说着,她语带讥讽:“当然,天魔多变,后一息与前一息的念头都可能截然不同,而且最喜极限施压,敲骨吸髓乃是本能,得势就进,越是退让,其越来逼迫,直至大赢,所以与天魔签订的契约,过不了多久必被撕毁!”

  陈清目光微凝,若有所思,就问:“如此一来,日割一城,岂不是钝刀子割肉,持续失血?”

  女童听罢就笑:“自从太景闭关,不理苍生,如今这天下,便分成了食灵者与薪柴!食灵者高踞云端,吞天下之灵气,彼此纵有纷争,分有族群、仇怨,也不过是地盘、资粮、灵属多寡之分!偶尔蹦出几个叛逆的,也只是零散个体,不改整体。”

  顿了顿,她眼中闪过冷漠之色:“比起被域外魔分润好处,食灵者只要能稳住自身权位,些许代价,转嫁于亿万薪柴身上便是,更可催动天下牛马耕耘,供养补充。前代的太元仙帝曾削平隔阂,利于天下,好了一两千年,可惜他一飞升,一切故态复萌!”

  陈清默然不语,心中波澜起伏,回想起长街尽头的那道身影,一时有沧海桑田之感。

  女童此言虽偏激,却与他这第二道梦中身所见的仙朝种种,隐隐相符。

  但除此之外,他结合此女口中所言,暗道:“若天魔与仙朝有了默契,月华府潜伏的魔种也已曝光,那日后那该遮蔽三洲的魔潮,是否便不复存在了?历史因此更改?”

  但这些事,单凭他想,是不得而知的。

  “看来,此番梦醒,须得再探一探那残卷阁了,看看那石碑上的记载是否有了变化。”

  他心念既定,抬头望向女童,说道:“那处古遗迹,还请道友引路。”

  第二更争取十一点半

第166章 天衍定世

  苍茫雪原,风雪交加,有三道身影破空而行。

  冰魄女童在前引路,陈清紧随其后,白翎羽主振翅飞驰,视风雪如无物。

  前往遗迹的路途不近,以三人的脚程,也走了近一日光景。

  期间,偶有不开眼的百族之妖被生人气息吸引,从雪窝、冰崖后扑出。

  但都无需陈清出手,女童只是不耐地皱皱小鼻子,屈指一弹,就有极寒之气狂涌吹动,将那些久居风雪之中的妖物冻成冰雕,风一吹,便碎裂成齑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北寒洲的杂碎越来越多了,”女童撇撇嘴,语气淡漠,“尽是些灵智未开、只知厮杀的蛮货,扰人清净。”

  再往北去,风雪愈发酷烈,地势也开始变得奇异,有冰棱如剑戟般丛生,有扭曲的寒铁矿石裸露地表,空气中的灵气变得混乱而厚重。

  历经诸多变化,他们最终抵达了一处巨大的冰裂峡谷。

  循着裂痕看去,那峡谷深处,隐约可见一座被坚冰覆盖的庞大建筑轮廓,其形制古朴宏大,即便相隔甚远,亦能感受到一股沉凝、威严的气息,令人心生敬畏。

  “就是这里。”女童停下脚步,指着那冰封遗迹,“等会我理出一条路,便可过去。”说话间,她两手一并,捏动印诀!

  顿时,峡谷震动,冰晶碎裂,显露一条道路。

  但亦有一股威压气息飘散出来。

  白翎羽主忽然闷哼一声,脸色发白,身后羽翼不自觉地收拢,仿佛被无形的威压所慑,有些躁动不安。

  她见陈清看了过来,便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陈清也不好多问,转而道:“此地当真是太元仙帝所立?这里都是北地深处了,他为何会来此地布置宫殿?”

  “此处,乃是太元仙帝当年为了平衡天地灵机,镇压北寒洲的极寒阴煞,也为日后经营北地打个前站,在此建立的镇渊玄宫之一,可惜啊……”

  女童说着瞥了他一眼,哼道:“太元仙帝胸襟广阔,志在八荒,连我都佩服他!昔年他鼎盛之时,欲调理天地灵脉,使万物生发有序,纵是北寒洲,亦在其规划之中。这等镇渊玄宫,中土、东境、西荒、南炎皆有分布,勾连地脉,稳定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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