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就和写论文似的，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个创新点。说不定，是前辈早就尝试过，并且证实前路不通的。
特别是前期就更改功法的这种情况，前面改了后面往往也会大改，然后就创造出了和原版完全不同的功夫。
再比如说张石自创的五雷法第二境，理论上确实可以修炼成功，但谁知道第二境的修炼方式会不会影响到第三境的进程呢？
“自创功法者，往往没有打好基础。但我这一脉的基础，其实并非浩瀚如海的法力，而是心境。”
“只要心境不失，我就始终在正道上。”
“罢了。”
他摇摇头，仰头将玉瓶中的精血一饮而尽。
喉间传来灼烧般的痛感，他立即运转法力，将精血包裹着送往丹田。
“吼——”
大鲲发出痛苦的嘶鸣，赤雀精火与它的水性相克，在丹田内激烈冲突。苏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渐渐发白。
大鲲属性含水，与赤雀属性相斥。它将赤雀精火提取之后，不仅仅未能成功纳入体内，反而灼烧了大鲲自身。
“不对…”
危急关头，他灵光一闪。随着心念转换，大鲲身形扭曲变化，转眼化作一只神骏的大鹏。棕黑色的羽毛在精火煅烧下，渐渐染上赤红之色。
“成了！”
苏阳长舒一口气，看着大鹏翅尖那几根鲜艳的红羽，露出满意的笑容。虽然精血有限，但总算种下了火种。
接下来，只需要耐心培育即可。
“噗——”
他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浊气，却见一团赤红火球骤然从唇间迸发，吓得他连忙抿紧嘴唇。舌尖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仿佛刚咽下一口滚烫的辣椒油。
“肉体果然还是难以直接承受火焰……”他低声自语，眉头微蹙，
“看来得改用意念或者法力引导才行。”
其实苏阳的肉体强度已经足够离谱，若正常修士从嘴中吐出这份赤雀真火，舌头都得烤熟咯。
他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搓，一缕赤红火苗倏然跃动于指尖。
这并非法力催动，而是如驱使手脚一般，纯粹以意念唤出的真火。
“接下来，该轮到土之灵物了。”
“得令！”
南华土地应声现身，枯瘦的手指轻轻一点，地底树根蠕动，托着一块看似寻常的泥土送至苏阳面前。
这块泥土表面粗糙，却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生机，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微微膨胀。
若是有人肯为这块泥土注入灵力，它会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膨胀生长到城墙大小。
——此乃息壤，土地以权能所凝。
苏阳闭目凝神，再度沉入修炼。
……
半月转瞬即逝。
苏阳体内的地火水风尚未稳定，开学的日子却已迫近。
“玄阳，有空没？开个会？”
手机中传来的声音让苏阳揉了揉太阳穴。
近来四方联军频频挑衅，专挑新年生事。官方为维稳压下消息，但身为决策层一员，苏阳对暗流涌动的局势心知肚明。
“可以。”他略一沉吟，
“但我仍希望上面考虑我的提议——由我直接出面，找他们高层‘谈谈’。”
“千万别！”电话另一头，方卫国连连摆手，左右张望后，忽然凑近压低声音，
“国家有个绝密科研项目近期突破关键，一旦成功，世界格局将彻底改写。所以上面的意思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苏阳眉梢微挑，眼底掠过一丝讶异。他虽好奇项目内容，但听方卫国语气紧张，显然已属违规透露，便不再多问。
“明白了，我等指令。”
挂断电话后，苏阳眉心滑出一具分身，无声朝着教学楼机房而去。
他自己则负手立于窗前，远眺天际，久违的打算出一趟远门。
他的情况有些微妙，按理来说体内元素浓度已经足够，可就是没法让四元素形成平衡。
苏阳对自己的情况，隐隐有些猜测。
若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法，苏阳顷刻可成。
但四元素创世界论，毕竟是佛门的理论。
“看来，得去会会那些秃驴了。”
他轻笑一声，衣袂翻飞间，身影已化作清风消散。
目标，
白马寺？
第183章 佛门现状
“悟志大师。”
空灭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檀木念珠，沉吟片刻后低声询问道：
“最近咱们产业大缩水，无论是国家还是民间，似乎都在隐隐向着道门看齐。不知道你们的生意，如何了？”
“唉。”
悟志缓缓抬起眼帘，目光如炬地瞥了空灭一眼，宽大的僧袍袖口下，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又松开。
他心中多少藏着火气，佛门道统竟被当做了生意，真是可悲又可叹。但可惜的是，红尘沉浮，他亦身处其中，无法逃脱。
“没办法，道门那边不愿意和我们分享灵气作物。南华学院那边，又没给我们佛门名额。”
悟志长叹一声，枯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面露难色道：
“但我与玄阳真人见面，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回复我消息。”
“麻烦啊。”
空灭猛地站起身，袈裟下摆带倒了茶盏也浑然不觉。他面色颇为烦躁，在禅房里来回踱步：
“我们少林如今在世俗上颇有资产，可如果没有灵气提升境界。最后，终将会被那群道士抛在身后。”
佛教本是外来宗教，但经过华国上千年的文明融合，早已与其起源天差地别。
凭借着六道轮回的信仰，他们聚集了大量香火产业，可反倒忽略了对修士而言最根本的东西——修为。
他们眼里只想着钱，寺庙产出的利润大多被用去制造更多利润。
而不是像道门修士那般，将大笔金钱投入开拓之路。
现在灵气研究出了成果，也是出力道门最大，他们自然不想让这群佛门秃驴捡果子吃。
所以，少林出身的空灭才来到白马寺，想要联系佛门的人抱团取暖。
“要不，我们用点非常手段吧。”空灭突然停下脚步，脸色阴沉如铁，压低声音道：
“我少林门下有很多媒体，可以施展舆论压力。”
“在上面我们也有路子，他们肯定不希望那玄阳和道门一家独大。只要牺牲点利益，上面说不定会扶持我们与玄阳打擂台。”
“闭嘴！”
悟志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经书被震得哗啦作响。他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
“你现在哪有一点出家之人的样子，没有就偷就抢，你和一般的强盗又有什么区别？”
空灭脸色瞬间黑如锅底，嘴唇颤抖着似要反驳，最终却只是重重地冷哼一声。
他甩袖转身时，袈裟带起的风扑灭了佛前长明灯，悻悻抱怨两句，然后大步离开。
“悟志方丈。”
一沙弥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厢房门口，汗水顺着光溜溜的脑袋往下淌。
他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喊出声来：
“来了，贵客来了！”
……
大雄宝殿内，檀香缭绕，经幡垂落。
苏阳背负双手，仰头与六丈高的大佛对视。殿顶透下的天光洒在金身上，映得佛像璀璨夺目。
这尊大佛精雕细琢，混身金光灿灿，珠光宝气。佛首低垂，眉眼含笑，可细细感受，却察觉不到半分佛性，反倒透着一股世俗的浮华。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此乃佛道两门的最高境界，达不到也就算了。”
苏阳目光微转，瞥见佛前供桌上积了一层薄灰，香炉里的香灰也无人清理，不由摇头轻叹：
“但这群人，却连勤拂拭都不肯，竟然任由明镜台沾惹尘埃。”
他对佛门其实没有太大偏见，虽然如今网上总是宣传道教如何济世利民，做了多少贡献。
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人而异。
佛门不乏大德高僧，道门也出过人渣败类。
世人都说少林是土地主，仗着良田不事生产。殊不知在过去，龙虎山光是天师一人的农产就有万亩。
但最近几年，佛门的败类人渣属实是有点多。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这群人将修炼当成了一笔生意，将信徒的信仰，当做了牟利手段。
“玄阳。”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苏阳的思绪。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披着袈裟的大光头大步走来。
来人身材魁梧，面容刚毅，虽穿着整洁，但袖口和衣领处已磨得微微发白，显然这身僧袍已穿了许久。
“悟志大师，许久不见了。”
苏阳微微一笑，拱手行礼。在他十多岁时，曾游历全国，与悟志大师有过数面之缘，也算熟识。
当年，这尊大佛还未被铸成六丈金身，白马寺的香火也远不如现在这般鼎盛。
“确实是很久不见了。”
悟志仔细打量着苏阳，目光深邃，似要将他看透。
他暗自将眼前之人与十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对比，随即心中一震，深刻意识到——
如今的苏阳，大气磅礴，形态端庄，宗师气度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