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桃源柳乡 第181节

  秦产和秀丽、秀美也赶紧出来,秦产道:“娘,你就别多说话了。”

  二婶声音尖锐,目光发狠,“你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向着他们说话?他们把死狗埋在咱们家,这不是咒么我们吗?”

  秦产道:“娘,这本来就是大伯家。”

  住得久了,不用付钱,还赚便宜,二婶有点忘了,都以为这就是她家。

  “反正不行,我们住着就是我们家的。”

  秀美也过来帮腔,秀瑶突然就冷冷地看向她,那目光冷冰冰的像刀锋一样,吓得秀美不由得一哆嗦,“你瞪我干嘛,本来就是你们不对。”

  秀瑶抿着唇,努力保持着声音平静,表情沉凝,“是你和秀婷扔的鸡骨头吧。”

  秀美大声道:“我不知道,你别赖我。”

  秀瑶眉梢挑了挑,怒气几乎压不住,“你要是认错,咱们也就没什么,我就当你无心的。你要是死不认账,那我可就当没有你这个姐姐了,你以后也不要后悔。”

  秀美心虚,却不肯认错,大声道:“我有什么好后悔的,我又不吃你的饭。”

  秀瑶冷哼一声,就把小黄抱进去,然后开始填土,把它埋起来,培了个小小的土包。

  然后秀瑶就把草墩放下,在一旁坐下,秀娴几个也诧异,问她干嘛,怪冷的天不如先家去。

  秦扬道:“二姐,俺姐姐要看着呢,省得有人使坏,趁着咱们走了吧小黄给刨出来偷去吃了。”

  秦扬在旁边坐下,“姐姐,我和你一起看。”

  秦显心口一热,道:“我们轮流看吧。”虽然他有点不赞同妹妹为了一只狗这样,但是她又觉得妹妹对一只狗能如此,那对家人对朋友,就会更加爱护有家,是书上说的那种有君子之风的人。

  秀娴几个更是,大家约定轮流守着。

  秀瑶淡淡地道:“不用,我自己守着,你们给我送饭就好。”

☆、218

  秀瑶这么一弄,秦大福很尴尬,闺女这无疑是在逼着他做选择,要么让她一天一夜地守着,要么让二房赶紧搬走。

  很快,三婶知道了,自然老秦头夫妻也知道,立刻就冲过来,斥责秀瑶,“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大过年的。”

  秀瑶冷冷地道:“是我不懂事还是谁不懂事?大过年的,就敢使坏,把我的狗给害死。”

  张氏道:“那不是它自己吃的吗,跟别人什么关系。”

  秀瑶瞥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一丝讥诮的冷笑,如果是她的狗没有看好不守规矩咬了人,人家来打死它,那她毫无怨言。可现在是,她的狗弱小得很,毫无还击之力,甚至都不能自保,连分辨能力都没有,却被人害死,那她该不该嫉恨那个下毒手的人?

  今天是小狗,明天说不定是什么,坏人就是这么一步步被纵容起来的。

  “这是我的狗,你们自然不会心疼,反正我就要守着,我没让你们干什么。”

  老秦头怕人家看热闹,就道:“你要是喜欢,反正有钱,再买条。”

  秀瑶道:“再买条也不是这条,这条已经死了,就不会再回来。拥有的东西不珍惜,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说这句话,她是看着老秦头和张氏,如果他们一味地护着二房三房来算计大房,那早晚就要把大房的孝心给磨尽,到时候对他们的感情,就不会像从前那么浓烈,绝对是要分等的了。

  老秦头当然不会觉得,他一直觉得他还是这个家的主宰,总家长,就算是分了家,大家也必须都听他的。就算是种地各种各的,可大事,他们还得听他的。

  否则,这就不是一个家,自己就不是一个家长。

  “你就作吧。”老秦头气得转身走了,张氏有心还要说,不过也知道说不上,秀瑶也不听她的,这丫头到现在还嫉恨她呢,还是走吧。

  三婶看了热闹,说了几句风凉话,拉着二婶去了她家。

  柳氏就跟秦二贵说搬家的事儿,秦二贵有点为难,“大嫂,你看才过年。”

  秀美也尖声道:“大娘,你干嘛赶我们走。”

  柳氏看了秀美一眼,道:“大娘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秀美哭着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秦二贵却还有点不明白,厉声问道:“秀美怎么回事?”

  秀美只是哭,一声不吭,秀丽跑出来道:“爹,俺姐姐和婷婷姐姐,合伙把俺瑶瑶姐姐的小狗给害死了。她们就嫌那狗吃了剩菜,就把尖尖的鸡骨头给小狗吃,把小狗戳死了。”

  秦二贵一听,目眦欲裂,抬脚照着秀美的屁股就是一脚,把秀美一下子踹倒在地。

  秦二贵还不解恨,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你好吃懒做,爹也不说你什么,你怎么恁狠毒?”

  扬手又抓住秀美,照着她的屁股啪啪地就是一顿打,打得秀美嗷嗷地哭,一个劲地说不敢了不敢了。

  柳氏赶紧拦着他,“你打她也没用,小狗也活不过来。快别打了,让人家说为了条小狗再把闺女打死,咱们家的恶名可就出去了。”

  秦二贵兀自不解恨,“大嫂,不是小狗的事,是这个丫头,心忒狠毒了点。”

  和她娘简直有点一拼。平日里他背地里听着婆娘和秀美捣鼓,说什么要把秀瑶和秦扬两个小贱人发卖了,还说什么不堪入耳的狠话的时候,他觉的也就是说说罢了。

  没想到这下丫头真敢下手,今天是小狗,明天还不真敢对人下手了。

  秀美爬起来,只觉得屁股木乎乎的疼,她咽了口唾沫,瞪了秀丽一眼,恨意深重,只想着自己不过是弄死一条狗,跟只鸡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把秀瑶还是秦扬给弄死了,至于他们这么小题大做。

  秀丽吓得瑟缩了一下,秦二贵拖着秀美就去收拾东西,“赶紧滚,别丢人现眼。”

  柳氏就不再说什么,对秦二贵道:“别打孩子。”

  她自己的闺女她了解,真要说是给钱给物的,也没那么小气,这几年柳氏也看在眼里,不管是家人还是和秀瑶有生意往来的人,秀瑶对他们都大方得很。只是对于嬷嬷和二婶三婶几个,她似乎一直有解不开的心结,就是不亲近!本来让二婶几个住在这里,也是看二叔和秦产和秀丽的面子,没想到秀美就敢把她的小狗毒死,虽然只是条小狗,可秀瑶将它们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柳氏能体会她那种难受的感觉,要是不把秀美赶走,她心里就一直不会平息怨气。

  她让二房搬家,只是不想让秀瑶失望,同时也不想再让二婶在眼皮子底下膈应人。秀瑶抱着小狗那种伤心的样子,柳氏也知道,不让她出口恶气,只怕闺女也憋出火来。所以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二房离开这里也好,眼不见为净。

  这些年,大家都是相看两讨厌了,她若不是出于对丈夫的尊重,也根本不想和二房住在同一屋檐下。

  虽然二叔和秦产、秀丽是好的,可他们的好,不能让她忽略掉二婶和秀美的坏。

  恰好有闺女这档子事,柳氏自然也不会再任由他们在自己家里折腾。

  老秦头和张氏听说大儿媳妇一家要把老二一家赶出去,不让住在场里,顿时也着急上火,赶过去想训一通。关起门来说了一通什么狗只是畜生,人才最重要,兄弟之间要和睦之类的。

  不过秦二贵自己主动说要搬出去,这些日子他也有点够了,住在大哥这里,大哥大嫂对他们颇多照顾,吃的穿的烧的,可着劲地给他们,可自己婆娘还是不知足。

  他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晚上都是伴着她嘟嘟囔囔入睡的,不是说大房有钱不舍的给,就是说秀瑶拿秦产当摇钱树,再不就说柳氏挑唆他们家庭不睦之类的。

  总之没有一句感谢的话。

  秦二贵每每见到大哥大嫂,心里也是疙疙瘩瘩的,总觉得自己家好像是没脸没皮一样,不知道感恩,正好也借着这个事情,赶紧搬出去,不必再这么内疚。

  二婶虽然发着狠说搬出去,不住在这里看人脸色,帮人干活的,可真要是搬,他们又没有地方。

  好在手里有钱,这两年二叔跟着秀瑶赚了些,他每次帮大哥家收庄稼,秀瑶都给不少钱,还有秦产织布赚的,要租个小院也绰绰有余的。

  二婶自然不想如今家里靠着大房赚了钱,只是一个劲地嫌大房给的少,还处处地暗地里给大房下绊子。

  秦二贵心里羞惭得很,赶紧收拾一下搬出去,不过秦产和秀丽不肯,他们还要在这里织布。

  而且他们觉得这件事本来就是娘和秀美不对。

  平日里大娘一家对他们俩很好,娘就没少在家里骂,经常会抹着眼泪说秀瑶一家使坏,抠门小气之类的。

  狠话说了一箩筐,都是他们自己听了都羞惭万分的,生怕被大娘一家听见了。

  尤其是娘和三婶她们几个说的一些话,简直是令人发指,秦产被她们弄得越来越不想和她们说话,只有更努力地织布。

  这次要搬走,恰好遂了他和秀丽的心愿。

  秀瑶说过他们可以留下的,那他们就留下,他们没有对不起大娘一家的。

  秦二贵家也没什么东西,家里的几件家什还是秦大福家换下来的。

  不过临时也找不到可以搬的地方,三婶就上门说给帮忙找好了,她三弟如今来住在后桃源呢,赁了一座小院,自己一个人住着有点浪费,恰好可以让二婶一家过去。

  二婶立刻觉得自己素日里没看错三婶,是个好人,感恩戴德地就搬了去。

  见秦产不肯走,她气得恶狠狠地骂着,“你个小白眼狼,你亲娘还不如大娘亲,白生了你。哪年你要是被人家卖了,还在这里给人家织布呢。你三娘娘早就帮你打听了,你们织的布,可以赚好多钱,你才拿那么三五十个钱,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秦产心里愤愤的,幸好自己是知道价钱的,也幸好是自己让秀瑶把钱收着的。

  否则的话,说不定自己被娘挑唆的,还真以为秀瑶是使唤自己呢。

  幸好,幸好……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抿着嘴角,闷着头一个劲地织布,一声不吭。

  秀丽也躲在秦产身后,不肯搬走。

  秦二贵收拾的差不多了,过来找二婶,一把将她拎住,骂道:“你还不滚,赖在这里做什么?大产和丽丽想住下就住下,人家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干嘛和你们一起背黑锅。”

  说着也不管二婶抗/议,拎着她就出去。

  秦产自始至终都没有扭头去看,倒是秀丽还有点不忍,怯怯地,“哥哥,咱爹会不会打咱娘啊。”

  秦产脸上没有任何感情的样子,冷冷地道:“咱爹不会不讲理的,要是挨揍,也是她自己找的。丽丽,你少去找秀美,好好织布,攒了钱,哥哥给你买新屋子住。”

  丽丽嗯了一声,“哥哥,要不咱们也和瑶瑶姐姐去城里住吧,我听瑶瑶姐说,她想去县里买座院子。”

  这事不过是秀瑶被家里那些打秋风的亲戚烦厉害了,就想着去县里买座小院子,到时候可以两处住着。

  让爹娘去那里住,他们在家里管事,这样也没人能道德绑架爹娘了。

  反正她觉得自己脸皮厚得很,才不怕那个呢。

  除了二婶整天说她不好,外人也鲜少说她坏的,还说她为人和善,大方呢。

  秦产听了心下一动,就开始盘算自己有多少钱。

  去县里,不是那么容易的,家里可能一座小院子几两银子就够。

  要是去了县里,一座小小的院子,也得二十几两,起码得吧。

  那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数额巨大的钱财呢。

  若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和秀瑶一起赚钱了,虽然不那么畏惧,但是也知道不是自己短时间能赚到的。

  大过年的搬家,自然会招人非议。

  不过秦二贵也找了好借口,“场里太小了,家里来个人都没地坐,大冷天在外面也不像话。所以就赶紧搬出来。其实原本想着年前搬的,不是出夫了么,没来得及。”

  邻里也都知道怎么回事,谁家都有点秘密,可谁家的秘密也不是秘密。

  家长里短的,锅碗瓢盆的碰碰磕磕的,都知道得差不多。

  只是大家心态不同,说法也不同,有看热闹的,有挑唆的,也有安慰的。

  到最后,很多话题都会归结到秦大福家有钱了,一切都是钱闹的。

  而秦二贵一家搬出去之后,大房倒是宽敞了很多,不是说地方腾出来,而是没有了那个烦心的人在那里,总觉得视线都开阔了。

  以前二婶时不时地就站在那里阴沉沉地盯着大房一家,柳氏觉得下意识地都不爱往那边转头。

  现在他们不在了,她一点都不再忌讳那个,就觉得空气都好了很多,人也轻松爱笑了。

  一过了年,日子就过得风快。

  原本说是正月里不做这个不做那个,都是一些讲究,无非是因为以前家穷,一年到头累死,只有正月里才歇息一下罢了。

  现在家里重活雇人干,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根本不在乎那个。

  所以过了初八秀瑶就让塘坊又开工,趁着天气还冷着呢赶紧再做一批糖出来,到时候还能赶上一拨出海的船。

  现在技术已经成熟了,秀瑶也不用盯着,秦大福带着秦德才几个就能干了。

  因为收的黑糖够用的,成色不错,家里都省了自己熬糖的工序,直接出白糖,所以不再需要太多人,而且还简单干净,速度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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