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那人那痞子 第9节

肖缘上前一步,咽口唾沫,颤巍巍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脸慢慢凑过去,嘴挨了一下他的嘴马上就要躲。何兆却突然抱住她的腰,扣住后脑勺将人按在怀里。

反被动为主动,粗粝的舌头探进去,捉住四处逃窜的小舌头,亲吻的力道仿佛要吸进肚子。肖缘紧紧闭着眼睛挣扎,嘴唇上火热碾过,舌头被吸的麻木,喘不过来气。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点松动,肖缘一把推开何兆,捂着火辣辣的嘴跑了。何兆半躺在草垛子上,胸口起伏弧度稍大,看了一眼裤裆支起的高高的帐篷,低低的操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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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肖缘脸红红的回来,张英问她怎么了,摇摇头也不敢说被何兆欺负了。要是叫人知道她给个二流子亲了,还是她讨厌的何兆,就不用活了。

可是总感觉有秘密被何兆拿在手里,哪天他心血来潮出去乱说一通怎么办?肖缘乱呼呼的想,后头村长讲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趁着看电影的机会,村里揪出来几个思想落后分子批评教育了一顿,又叫去学校小教室上思想政治课,这才结束。张英和肖缘跟在人群里回家,两个人一人拿一张小板凳。

张英挽住肖缘的胳膊,“昨天我爹还跟我婆说不要去占村里的公地,她不听,非要去撒些南瓜籽儿,这下好了,一大把年纪还跟着去听课,我大伯又该埋怨了。”

肖缘安慰她,“你婆都跟你家了,你大伯管那么多干什么?村里大半人都去听过课,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英叹口气,很是难为情,苦恼,“明天那家人过来,我大伯母要是胡说什么,多丢人啊。”

“你大伯母不会那么没有分寸的,明知道是你相亲对象,她搅黄了这件事,有什么好处?”

“你不知道,本来这家人是准备去看张欢的,张欢听说人家长得不行,又不怎么识字,就不乐意。我婆这才叫给我说的,你说丢不丢人,姐妹俩说一个男人。”凭什么大伯母家看不上就说给她啊。

肖缘不知道里面还有这曲折,之前听张英说起,看她好像挺乐意的,“你要实在不喜欢,张叔他们又不会非要你嫁,你到底看那人怎么样?”

这下张英更纠结了,想到那是张欢相看剩下的就不舒服,可是她自己吧挺看的来,那人家里也好过。她要真嫁过去,肯定是不会吃亏的。

“现在说这些都太早,你还是好好跟人相处试试,是不是跟你合得来的性子。”家庭条件固然重要,肖缘觉得两人有没有缘才更重要。

“相处个啥哟,他都二十叁了,家里催的急,定下来之后明年大概我就得嫁了。”

肖缘啊了一声,张英又道:“就这样吧,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真正在一起过日子,才能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反正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肖缘听出她消极的语气,“你可别,你这不是对人家抱有偏见嘛?你就不要想着他跟张欢见过面,这有什么关系,你忘了王敏姐了?”

王敏也是河子屯的,比她们大几岁,跟一家大哥相看,结果看上那家老二,也嫁过去了,如今一家人也处的好好的。张英想了想,觉得也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走到岔路小口上看前头一个影子飞快朝她们跑来。

两个人吓了一跳,杜明月一口气蹿到两人中间,终于松口气,“总算有人了。”

杜明月一脸害怕地看着通往知情所的那条黑黢黢的小路,她刚才正准备回去,幸好眼睛尖,一眼瞥见路边树旁站着个人。她喊了一声,那人不动,她就不敢过去了。

张英胆子大,仗着这会儿人多,走过去找了半天,什么人也没有,“你看错了吧,没人啊。”

“就是有个人,刚才就站在这里。这是他第二次堵我了,今天我看那影子就有些熟悉,我真没骗你们。”杜明月急的不行,她是城里姑娘,向来跟村里的女孩子相处不来。知情所的知青都跟她一样端着身份,两拨人都是面子情,玩不到一起。

以前看见肖缘和张英,顶多点点头,今天她害怕,打定了主意不敢一个人回去了。肖缘看杜明月不像撒谎的样子,而且她也听说隔壁村子就有一些二流子欺负女知青,还威胁不准说出去。今年年初就爆出有女知青怀孕的丑事,听说就是个混混干的。

肖缘拉住张英,“要不咱们俩送她回去吧,大半晚上,怪害怕的,我喊我弟弟一起去。”

张英刚要说好,何进也过来了,杜明月快要哭出来,跟他讲了刚才的事情。何进道:“你们两个去也不安全,还是我送吧,正好顺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有什么事明天跟我说。”

两人目送何进和杜明月走开,杜明月害怕,挨着何进只敢看脚下的路。何进很体贴,手电筒照着杜明月的脚前头,跟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肖缘叹口气,张英拐了她一下,“走了,赶紧回家。听她说得怪害怕的,晚上别出来晃了。”

也不知道杜明月说得事情是真是假,之后也有其他知情所的女孩子反应情况,说是被人拉进草垛子,差点出事。村里的姑娘们却什么事都没有。村长和几个村干部商量了一下,这样的破坏纪律分子不能姑息,准备组建个巡夜队把人找出来。

村里这么个败类,搞得人心惶惶的,张桂花看的紧,下工之后就把肖缘一起喊走,又叫肖一德每天去接肖兰回家。肖缘跑不出去,已经几天没见过何兆了,她自己倒没什么,何兆气死了。

他气哼哼的跟他哥说,“搞这么大的阵仗,那人傻吗?肯定收手了,要我说就悄悄蹲在知情所,等他出现。”

“那女知青们不是危险得很,自然要想个稳妥的法子,一次性抓住人。”何进头也不抬得批改作业,又跟何兆说,“你忙什么呢,天天晚上不着家。”

何兆打了个哈欠,挤得眼睛湿润润的,没精打采道:“没干啥。”

因为这事儿,他又见不到小丫头,想起之前看见刘二麻子纠缠过杜明月,所以这几天晚上他就去蹲刘二麻子了。不知是他冤枉了人,还是对方精乖的很,刘二麻子几天都好好得待在家。忙活几天,竹篮打水一场空。

何进将作业本都收起来,书桌理得干干净净,何兆勉强睁开眼睛,“你干什么去?”

“天晚了,我去水坝上走走。”

如今农闲下来,生产大队拨了些人上山开荒,顺便修个小水库。知青所的人才多,地质学的、建筑学的都围在那里,何进每天都去看看。

天色将晚,日落而息,大队长站在山上吆喝下工,肖缘和张英收拾好东西,结伴下山。远远看见何进上来,很自然走到杜明月身边,两人说说笑笑从身边路过。

谈得都是些土质啊测量啊什么的,肖缘也听不懂,盯着两人般配的背影,莫名觉得失落。一路的有人说闲话,“好像在谈对象哩,要说起来,何家老大就该配个知青。”

“咋地,咱村里女娃差啥了,娶媳妇还是就近的好,到时候一调走,啥都捞不着。”

是这样的风气,上山下乡的知青也有在农村安家落户的,尤其女知青,嫁在本地的不少。不过也有突然接到调配任务,二话不说走人的,所以乡下人大多不看好女知青配庄稼汉的婚事。

“你看看何家那老大,人才顶好了,又有正经的工作,要真有知青嫁给他,恐怕也舍不得走。”

“城里不好?回了城,到时候啥样的找不到,稀罕土旮旯的人。就你当个金蛋。”

才不是。肖缘在心里反驳,何进比城里人好。

“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又猜开了,都是闲的,还记不记工分。”妇女主任嚷嚷了一句,众人跟着一窝蜂跑了。

肖缘等到最后登记完,今天她娘回娘家去了,没来上工,嘱咐她等她爹来接。肖一德要先去接肖兰,肖缘不想等,拿上衣裳锄头自己往回走。

半路上想到何进托给她的一窝小兔子几天没去看过了,随手揪了一把嫩草。她把兔子藏在她舅婆家一个不用的牛圈后面,舒舒服服给弄了个小窝。

几只兔子喂得白白胖胖的,见她来了都朝她脚边拱,她抓起来一只抱在怀里,草递在嘴边喂它吃。陪兔子玩了一会儿又藏好,看看天色,灰麻麻的快黑了,就往家里赶。

她穿过走了无数次的一条巷子,两边都是没人住的破旧房子,安安静静的。想起这些天传得那些事,肖缘忽然觉得背后毛毛的,加快了脚步。

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真有人在她身后,她好像听到了脚步声,肖缘不敢回头去看,闷头往前走。声音越来越近了,心提到嗓子眼儿,肖缘感觉自己被人揪住了衣裳。

她顿时就吓得浑身一软,脑子一乱忘了反应,那人一把拉住她手腕朝后拖。

“嘿,那边谁个?干啥呢?”

被人一吓,那人丢开她跑了,肖缘坐在地上,等人蹲在她跟前了还怔怔的,心跳快的不真实。何守诚追了两步,回来看肖缘,“缘丫头,你咋样啊?咋一个人在这里,刚才那谁看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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