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分配的,当然是首功之臣,柳星辰!
只见数条最大,最肥美的鲤鱼,被从中挑选而出,十几个大桶,装的满满当当。
刘二喜笑到:“星辰,一千斤,满意不满意?”
旁边的李淑英和余秋曼一早得到柳星辰指示,两家一人提走一半。
余秋曼和老婆子两人笑的眉开眼笑,自家鱼儿还没分,这已经500斤到手,今年只怕顿顿吃鱼都吃不完。
李淑英也笑的花枝招展,将几只大桶提到一边,心中满怀欣喜,心想星辰虽然去了余家做上门女婿,但对自己依旧关心。
红杏村老老少少加起来一共89人,23户。
今天捕捞的鲤鱼,总数超过1万斤,分配完毕,家家得到500斤的鱼肉,这比起养几头猪都要划算。
这养猪得养一年,节省出粮食给猪吃,冬天杀时,不过100多斤,龙王祭夺头筹,一家能分500斤鱼肉,你想想,两天时间,白捡几头猪,谁不开心呀?
现在还不到庆功欢喜的时候。
鱼儿从水里捞起来,到了这时候,已经快咽气了,各家今晚都别想睡觉,杀鱼抹盐,挂院子里,做腊鱼……
柳星辰先帮李淑英的千斤鲤鱼搬回去,再帮着余秋曼家里运,他力气大,一次性肩旁上扛2桶,手里提2桶,时间一点不耽误。
李淑英匆匆忙忙跑回家,取出菜刀,磨刀赫赫。
只见她手脚麻利,鲤鱼开膛皮肚,小手伸进去一爪,肠子便掉了出来。
红杏村的猫咪今儿可算过大年,这些猫咪上蹿下跳,三五成群,在村里来回跑动,每一只猫咪的嘴上都叼着一条比身体还大的鱼。
村民忙着杀鱼,哪有心思管猫猫偷吃?再说,大丰收,给村里野猫家猫喂点,也理所应当嘛!
抓了一年的老鼠,猫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村民还是很大方的!
柳星辰运完鱼,一时间不知道该去谁家帮忙,余秋曼忙着杀鱼,老婆子在一旁抹盐,叫他去休息。
但他这会儿哪里休息得了?众人忙的热火朝天,自己一个人支起二郎腿,明显不合适!
于是,他去了李淑英家,毕竟淑英家里只有一个人。
他站在在院子外敲门,轻声说:“淑英开门,我回来了。”
李淑英愣了一下,心里没料到柳星辰会回家,跑去开了门,脸上颇为尴尬。
“我还以为你今晚要在秋曼家帮忙……”
柳星辰走进院子,笑道:“秋曼有余婆婆帮,我想着你一个人,便回来了。”
“那怎么好意思……”李淑英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脱口而出,说了这样一句。
这话一出口,柳星辰就愣住了。
他想,淑英难道是要敢自己走?以前两人可从来不这样对话,哪怕他去帮李强耕田,之后找回耕牛,也一句见外的话没说。
李淑英也感觉到了气氛变化,但她不为刚刚说的后悔,只是心中有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一天的喜悦,突然消失无踪。
她静静的坐到地上,拿起菜刀杀鱼儿。
杀一条,柳星辰便在旁边抹好盐,然后挂起来。
就这样,两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夜半虫鸣。
黑暗中,李淑英悄悄檫式眼泪,她心里委屈极了。
胳膊酸疼的根本使不上劲儿,但柳星辰在旁边就是不开口,说顶替她,自己杀一会儿。
李淑英觉得星辰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傻傻关心她的二牛。
手臂越酸,心中那股怨念就越深,虽然明知道是自己将柳星辰往外推,但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想啊,我不就说错了一句话吗?我那么一说,你还真当真了?
夜空下,她的呼吸越来越急,最后一刀砍在一只鱼头上,拼命忍住眼泪,转身跑回屋里。
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大门。
柳星辰心中一直在想事儿,完全没有发现李淑英生气了。
他愣愣的望着大门,大声问:“淑英,不杀鱼了?”
李淑英在屋里瓮声瓮气喊:“不杀了!”
“不杀可坏了。”柳星辰担心道。
“坏了就坏了。”李淑英几乎是带着哭腔道,“不吃了!”
“唉……”柳星辰还是没发现李淑英生气,他叹了一声,坐在地上开始杀起鱼来。
等到一院子的鱼杀完,抹上盐挂好,天空翻起了白肚皮。
李淑英在屋里坐了一宿,根本没睡觉,她听到院内的菜刀声,一阵哭,一阵笑。
心中一会儿想,星辰还是关心我的。
一会儿又噘嘴,觉得是柳星辰自己想吃鱼。
在这种苦恼纠结中,天亮窗外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她脸庞时,她望着镜中自己,心中大惊。
“我这是怎么了?星辰明明是一个男人啊!”
柳星辰杀了鱼,自己跑到厨房做了一锅鱼汤,端起碗走到院子里低头吃。
李淑英偷偷摸摸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看到了吃鱼的柳星辰,瞬间气鼓鼓的俏脸变圆脸儿。
“我也忙了一天半夜没吃饭,为啥不叫我?”
柳星辰以为李淑英累了,加之昨天半夜才睡觉,有心让她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去喊,但锅里是做了两人份的。
吃完鱼肉,他心里想起李淑英开门说的那句客气话,也是不好意思进屋睡觉,只得往外边走,准备去余秋曼家看看。
他远远的站在田边,看到秋曼家中院内院外挂满了鲤鱼,脚步一缓,竟是踌躇不前。
自己跑去李淑英家忙活了一夜,人家不收留,转头又去秋曼家,想想这种不耻的做法,他就脸红。
“星辰,站外边干嘛?”身后一道妙曼的声音响起。
他一回头,只见初春温暖阳光下,余秋曼穿着粉红色长裙,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秋水一般的眸子,痴痴往着他。
这种眼神代表期盼和思念,像清晨外出劳作的丈夫,回到家中看到守候在门前的妻子。
一时间,柳星辰热泪盈眶,他一把抱住秋曼的身子,口中喃喃。
“我爱你!”
第46章 禁书
由于和李淑英产生误会,最近一段时间柳星辰便住在了余秋曼家。
余老婆子很开心,每天盘算着办喜事。
家里养的生猪,目前半大不小,她和孙女将家里的钱一统筹,发现不够另买一头,只得等到今年过冬再说。
柳星辰白天下地干活,偶尔去村民家里喝两杯,逐渐和红杏村各家熟悉。
特别是刘二喜,几乎天天去叫他喝酒,口中也不呼名字,直接叫侄儿。
瞎子一个人得了800斤鲤鱼,每天坐在院子里喝酒吃鱼,没有生意上门,也不在乎,偶尔谁去敲门,甚至话也不搭一句。
这天,他觉得一个人喝没意思,便去叫柳星辰。
余秋曼一看是瞎子,就让柳星辰先别干活,出去喝酒,家里插秧女人就行,男人只管耕田干重活。
前几天,等待已久的春雨终于是来了,各家蓄好水,开始下苗子,女人们这时候是一年最忙碌的时刻。
柳星辰落得轻松,和瞎子往他院子走。
路上笑问:“瞎子,分了那么多鱼,不打算娶个媳妇过门?”
有关瞎子的事,柳星辰听村里人暗中提到过,知道这个祖上了不得,三代御医,名门之后。
至于为什么流落到在山里隐居,其中不为人知的秘密,瞎子从未对外人提起。
有时候别人问起此事,说你瞎子牛皮吹的轰隆隆响,御医世家,怎么不见你去京城替达官老爷看病,窝山里干嘛?
瞎子也不正面回答,只说山里好,风水养人,城里有啥好的?
至于娶媳妇,瞎子想了好多年,但他养活自己都难,一般女人哪里敢嫁他?就是守了数十年寡的寡妇,一听媒婆提起这事,都直摆手。
再说,红杏村的媒婆是张氏美,但凡有意嫁人的寡妇,张氏美都要叮嘱一句,王瞎子心眼坏!
听到柳星辰问,瞎子也不说话,脸上笑嘻嘻的迎着往家里走。
回到院子一落座,鱼上桌,酒倒满。
这才道:“星辰,我观你面相,不似普通人,就没想过出山,干一番大事业?”
柳星辰喝一口,想起往事,苦笑道:“外边也不是那么好,功名利禄,繁华美景,看过就行了,陷进去,忙碌一生,又当如何?”
瞎子一眯眼,唏嘘道:“想不到你娃年纪轻轻,看的倒透彻!”
几杯白酒下肚,柳星辰有意打听瞎子祖上是否是御医,最近他连续天罡地煞窍穴突破,但对体内黑气任然没办法。
这股黑气,他怀疑是毒,既然是毒,就得找医生。
若是普通病,他自己就能看,修炼武学的,对人体构造都了如指掌,普通病症一眼便知。
但体内黑气,却是没办法。
“瞎子,听说你祖上是三代御医,想来医术了得,我问你个事。”
“啥事?”瞎子吐了一口鱼刺,笑道,“想考我?你娃身壮如牛,可不像有病。”
柳星辰正色道:“您老有没有听过,封锁经脉的毒?”
“经脉?”瞎子一听这话,立即严肃起来,祖上留下的御医笔记,最最高深的一本,便有详细记载。
只是他看不懂,一身医术只学了师傅十分之一,平时靠自己琢磨,像经脉,窍穴一类的词汇,完全是看天书。
这会儿一听柳星辰提起,忙问:“你懂经脉窍穴?”
“懂一点皮毛。”柳星辰谦虚道。
“等我一下。”瞎子一想,快速跑进屋里,找到一本泛黄的穿线老书,说,“这本医书,是祖上传下来的,里面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柳星辰放下筷子,眼睛瞟到书上模糊不清的几个大字。
“长生禁书!”
“不过。”瞎子顿了一下,道,“书可以借给你看,但你得和我讲讲,什么是经脉窍穴,老实说,我琢磨了一辈子,愣是没整明白。”
柳星辰接过书,随手翻开第一页。
“当真是御医笔记。”
只见第一页上有作者小字,这位是明代宫廷御医,王长生所著。
王长生这人名气可大,据史书记载,此人活了120岁,伺候过明代三朝皇帝,不仅医术了得,还是一名武学高手。
永乐年间,有一年发大水,明成祖朱棣应百官请求,前往封山祈福,路上遇反叛军包围,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