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口中喃喃,神色有些惊异。
眼前这灰头土脸的书生竟是沾染了一丝命星之运。
大凡能够沾染一丝命星之运,大抵造化非凡。
如那科道的状元,亦或者乡间的神通被冠以文曲星之名,文曲入命,文思敏捷。
其他命星入命大抵如此,都是带着一丝奇异能力。
以他目光望来,眼前此子应是武曲入命,只是星命未曾被激发,看起来与旁人并无二致。
林渊神色异样,在那霸下石桥的旁边落下遁光,那书生并未察觉,只顾自顾自哭泣,一边往脸上抹着眼泪珠。
林渊开口道。
“你这书生好不要面皮,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此嚎啕大哭!未免太过于没出息!”
那书生闻言吃了一惊,借着皎洁的月光,只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乐一位玄袍少年道人,那少年目光平淡,一字长眉,不疾不徐,脸上似笑非笑。
他耸动着肩膀,反而哭的更厉害了。
“我哭我自己的,与你何干,你这道人好不讲理,难道这天底下,连给我哭的地方也没有了么?天理何在?”
“我看你这书生是有病,而且还病得不轻!”林渊摇摇头。
这般一说,那书生却不干了,红着一双兔子一般的眼睛,大叫了起来。
“臭牛鼻子了,我都要死了,你还在嘲笑我,难道临死之前还不让给自己哭坟么?”
林渊摇摇头,笑道。“那你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霸下石桥镇压阴气,下方还有水鬼作祟,我看你等会坟未哭完,说不定已经成了这些水鬼的替身!”
第124章 颠倒阴阳
闻言,书生的一摞屁股,有些畏缩的看了一眼桥下。
水鬼这种东西向来是为乡人所忌惮。
林渊法目望向书生,片刻道。
“书生,我看你无病无灾,身体硬朗,至起码有九十大寿,缘何诅咒自己早死?”
闻言,书生目光望去,指尖这位玄袍道人屈指之间紫芒闪烁,顿时神色大异。“道士,你也能掐会算!”
林渊并未说话,紫薇斗数善测天机,但实则针对的是龙庭运数变化,对于个人命数变化反而不大侧重。
而且林渊亦然发现,这种测算天际之法,另有副作用。
方才他运转紫微斗数,窥测眼前这书生一部分命数,分明能够感知到自身的气数,功德流失了一丝。
林渊心头有些警惕,这种法门是不可轻用,否则必伤根基,累及自身道途。
只不过以他先天神魔道身,只要稍微克制,理应不会太大麻烦。
那边书生道。
“道士,你虽然能掐会算,但怎知这天灾人祸?”
他哀叹道。“道士,实际上我乃京郊人士,家境也算宽裕,平素里家中虽然不是乐善好施,也并无恶事,怎奈飞来横祸,只是一时心软,救下了一妖女,从此祸运绵绵!”
见林渊神色不动,凝神细听,书生哭丧着脸道。
“先是一帮子凶神恶煞找上门来,几番寻衅,几乎是家财散尽,阖家落魄,自身也被人再次打成重伤,此次还在我身上下了咒法,言称十日之内不至千里之外的灵云观,我是必死无疑!”
他眼中既恨且无奈。
“此时距离十日已经只有三日期限,但此处距离灵云观,还有数百里之遥。”
“我看还不止如此,你身后那追兵很快就到了!”
林渊目光望向镇子之外。
闻言,书生闻言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一双目光上上下下望着林渊。
“道士,你可当真有几分本事,正是有一伙人对我穷追不舍,那伙人似乎能掐会算,无论我跑到哪里,他们总是很快能够追上来!”
“若非依靠我家娘子,不,那个妖女予我的一件护身符,我只怕早已经被那些追兵给追上了!”
“只是眼下,我已实在跑不动了!所以……”
书生以求生欲极强的目光望向林渊。
“……”
林渊心中嗤笑,只是神色还是有些惊异,修行之人大抵灵觉异常强横,哪怕是这书生身上身负一件匿息宝物,能够躲过这么多次追杀,这书生不仅仅是有些气数,还有些机灵劲。
思及林府目前潜而不发的龙气,以及书生身上武曲星命,林渊目光微微一动,伸出一只手掌。
一缕黑白分明,幽深静谧的玄光出现,霎时之间在林渊掌心之上幻化为一枚乾坤分明,太极双鱼灵动的晶莹玉符。
这枚晶莹剔透的玉符兀自出现,似乎周围的气机都被短暂的颠倒,气机逆转而紊乱。
林渊目光望着这张法符,这是以颠倒阴阳之法炼制而成的颠倒玉符,任何人佩戴在身,短时间之内除非在天机易数一道之上超过了他否则,很难窥破虚实。
书生惊异的望着这一幕,眼前这道士显然也是修行之人,只是看卖相,与追杀他的那波人恐怕还是有些距离。
“你将此物佩戴在身,我在教你一法,包你能够轻易摆脱追兵!”
闻言,书生孤疑的望着林渊,尽管将信将疑,还是接过这枚玉符,旋即林渊便让这书生跑到了旁边的拱桥之下,瞬间捡了块破木板垫着屁股。
同时林渊以一柄匕首割破其手指,以鲜血在书生脖子上绕了一圈。
此时在三合镇外。
两道身影御风而行,从山中如同漆黑的幽影,霎时出现在一座山峰之上,望着眼前一座座相邻村庄镇子,其中一道身影目光微微一变。
那是一位撇着八字胡须的独眼老道,手中握着一杆长幡,散发着晦涩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