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活了万年，自认为阅人无数，还是第一次有看不透的时候。”老人总感觉，自己与陈牧之间，有着一层浓雾。
越是想要向前，试图抓住他，越是容易被困其中。
方才，白龙想对陈牧痛下杀手时，起初，老人并未当作一回事，只当又有无知者想擅闯龙域，夺宝，杀了便杀了。
但下一秒，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席卷老人心头。
他感知到白龙倘若继续向陈牧发难，必定会落得一个万劫不复的结局！
在这方面的感知，老人还从未出错过。
活久了，经验多了，总能摸出些规律。
最重要的是，陈牧，楚无双在面对白龙祂们时，表现的实在过分淡定。
换作其他人，只怕已经吓得瘫软在地，湿了裤裆。
那份自信从容，更令老人难以心安。
看不透，属实看不透。
“不知二位千里迢迢，到我潜龙渊来，所为何事？”老人开门见山的问。
“算账。”陈牧答。
“算账？”老人听后，实在不解，“我们之间，应当是首次见面，无仇无怨，何来算账一说？”
心里想着，难道这是哪个与自己一样，活了百万年的“老朋友”？
通过易容？又或转生，改变了样貌，气息？
“你还好意思问，你们龙族惊扰了我师尊用膳，杀你一条龙作为惩戒，还敢继续来纠缠不休，这笔账，自然得好好算清楚！”
楚无双看不得有人在自家师尊面前装傻充愣，敢做不敢当。
闻言，老人哈哈一笑，瞬间理解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
“你笑什么！”楚无双眼神凌厉。
“不，我并没有嘲笑二位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里面存在着误会，与你们为敌的，并非我们，而是外面那些家伙。”老人解释道。
“外面那些家伙？”楚无双有些听不懂，他想表达的意思。
白龙则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插话，“你还不明白吗？我们这一脉，早就不管龙域与人族的事了，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想去和你们开战的，是外面那些劣等血脉的好战派。”
从他这番话，陈牧不难感受得出，他有多高傲。
以及龙族当中，确实存在有血脉高低之分。
不止自己认为蜥蜴龙低等，连眼前这些最接近祖龙存在的真龙眼中，它们同样低等，血脉杂乱。
随后，从老人口中，陈牧了解到，随着龙族在这世间存在的时间越来越长，想要保留纯血，已是相当困难。
最初，蜥蜴龙属于少部分，但很快，它们就成为了少部分。
自此，龙域分为真龙与新龙两派。
真龙一派延续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与人族保持距离，互不干扰。
而作为新龙一派，多为年轻龙族，心高气傲，不服输，十分好战，想打破平衡，与人族开战，奴隶人族。
真龙一脉，数量虽不足新龙的九牛一毛，但胜在底蕴深厚，还能勉强牵制对方。
但最近，这份平衡随着老人的生命力逐渐衰弱，开始被打破，难以维持。
新龙一直在试探，一点点试探底线到底能有多极限。
得知这一切后，陈牧目露失望之色，本想借着此事，理直气壮地抓几条龙养着玩玩。
谁曾想，自始至终，竟与他们毫不相关。
陈牧自认为谦谦君子，绝非蛮横不讲道理的人，自然是干不出那种，人不犯我，我却犯人的事。
没错！谦谦君子！
至于新龙？
血脉太次，陈牧瞧不上。
老人，白龙他们倘若知道，陈牧有这种想法，必定气得吐血三升。
自己堂堂真龙一脉，继承了最古老的祖龙之血，在陈牧眼中，竟是灵宠般的存在。
太瞧不起人，不！实在太瞧不起龙了！
“既然知道跟我们没关系，就快些离去吧，我们不欢迎人族！”白龙冷脸催促。
他对人族没好感，偏偏族长又护着陈牧，楚无双，不让自己对他们出手。
白龙内心因此异常烦躁，所以想着，与其继续让他们留在面前，不如从哪来，回哪去。
眼不见，心不烦。
“不得无礼！”老人再开口。
“族长，我……”白龙不懂，那位曾傲视苍穹，统帅整个龙族，力抗万敌的传奇，如今怎会在两个人族面前，表现得如此畏首畏尾。
真龙一脉，真的要没落了吗？
白龙又岂会知道，老人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保护陈牧，而是在袒护他！
毕竟是在外人面前，知道白龙年轻气盛，想着还是给他留几分面子。
之后等人离去，再好好教训他。
“那是……新龙？！”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陈牧回身看去，乌泱泱一大片的蜥蜴龙，正挥动巨翼，搅动风云，杀气腾腾地前来！
第184章 万龙杀，打破认知，震慑龙族
为首，乃是一头长有六翼的黑龙。
巨翼展开，在橙色翅膜上，可以看见道道宛如迷宫阵法一般的金色符文，缓缓流动。
这头颅外形相较真龙，更像是蛟龙。
也难怪真龙一脉会嘲讽他们劣等，不配自称龙族，简直丢了祖龙的脸。
轰隆隆！
庞大巨躯落身于山崖之上，带动山川震动，河流变得湍急，稻田波纹不断。
蹲坐姿态，一对宛如岩浆色彩般的龙目，充满怒气，看着老人，“难怪你一直不赞成我们攻打人族，原来你与人族之间，早有勾结！”
“堂堂白帝，居然与人族厮混，祖龙若在天有灵，定会对你失望透顶！”
“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议族长！”白龙在说话间，再次化作百丈长龙，盘踞于半空，与那六翼黑龙对峙。
“长辈论事，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插话！”六翼黑龙语气轻蔑，根本不把白龙放在眼里。
“族长，请您允许我出手，除掉这不知敬畏的家伙！”白龙请示道。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泄发泄，在陈牧，楚无双那里受到的怨气。
白帝一脸为难，他深知眼下这个阶段，与新龙一脉彻底撕破脸，绝对不会是一个好选择。
更何况，对方龙多势众，自己又值风烛残年，只怕庇佑不了他们。
“白帝，我们之间的事，暂时放到一边，今日我来，是为了那两个人族。”
“他们杀了数百新龙子民，必须付出代价！”
六翼黑龙想趁着这个绝佳机会，一箭双雕。
利用除掉陈牧，楚无双这件事，大涨自己在众新龙眼中的威信力。
同时，给白帝一个台阶下，软硬兼施，逼迫他表态，保证不再插手龙域与人族之间的事。
到时，新龙再无后顾之忧，将向人族发起全面进攻！
不出半日，便可掌控整个虚渊界，奴隶全人族！
“大言不惭，就凭你们，也配与我师尊为敌？”楚无双清冷一笑。
纵使龙有千头，布满苍穹之巅，她依旧不放眼中。
只因身后站着陈牧，那即是她最大的依仗！
“师尊，请允许弟子出手，除掉这些目中无人的畜生！”楚无双转身面向陈牧，主动请命。
听到她那么说，白龙觉得，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想一个人去挑战千龙？
未免太不自量力了些。
白龙虽瞧不上新龙，却也不会认为，楚无双一人之力，可与它们抗衡。
由自己出手击杀六翼黑龙，身后有族长坐镇，其余新龙，心怀畏惧，肯定不敢贸然插手。
但要换成楚无双，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楚无双在他眼中，毫无半分赢面可言。
因为即便是白龙，一次顶多可以对抗十条新龙。
面对此情此景，他的内心，照样不免发悚，面色阴沉，眼中除了涌动的杀意之外，还带着丝丝慌乱，与目不可查的惧意。
相信楚无双？那和让白龙相信，龙不如人，有半点区别吗？
真龙，才是这天地间，最高等的存在！
“嗯，去吧。”
人家都追杀到跟前来了，哪有不动手的道理？
对方想死，何必留情？
玄幻世界，说白了，也叫杀戮世界，以杀止杀，才是立足根本！
真是疯了！
眼见陈牧点头同意，白龙目露惊骇，甚至怀疑，他和楚无双之间，是不是有仇？
有你这么当师傅的吗？眼睁睁看着徒弟去送死？
人族，果然卑鄙！无耻！
碍于白帝的存在，这些话，白龙只敢放在心里面想想。
“是，师尊。”楚无双一步向前，斜斜抬起手臂，五指抓握间，万龙枪，现！
“那是？！”
白帝双目一瞪，不知为何，竟从那万龙枪上，感受到了丝丝堪比祖龙的强大威慑！
白龙同样不难辨出，此物不凡。
让一个人族使用，实属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