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在这儿吗?”
“知道,程家之事,孩儿做错了,让家族失了颜面。”
“那只是其一,在这江湖行走,折损颜面并非是什么过不去的大事,风评再差,也没几个人敢当面嘲讽,你知道为父最为生气的是什么吗?”
“什么?”
陆行云缓缓转过身,凝视着陆平州:
“是你身为堂堂陆家少主,未来家族的执掌者,却因为一个女人而失去了理智,黄姗姗拥有冰凤玄天日后可为助力不假。
但我陆家又怎么可能只指望她?你难道没了她就无法精进修为了吗?
成大事者,皆不拘小节,当日的前因后果我都已经了解了,如果日后我将陆家交给你,外人再拿黄姗姗去威胁你。
怎么,届时你又要屠灭陆家吗?”
“我”
陆平州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而已,值得你如此用命吗?黄家为什么舍得将拥有玄体的黄姗姗嫁入陆家?伱知道原因吗?”
“我”
“那是因为陆家势大,因为为父警告了黄家家主,若是不从,后果自负,他迫于陆家的威势只能答应下来。”
“父亲,你.”
这件事,陆平州还是第一次知道,面带惊骇的看着父亲。
“拥有权势,拥有力量、你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这世上比黄姗姗家世好、样貌好、资质强的女人,不知凡几,你的眼界就只有这些吗?”
“父亲,孩儿孩儿是真的喜欢她。”
“喜欢就是借口吗?一句喜欢就能壮大我陆氏家族吗?”陆行云冷哼一声,指着前方的牌位沉声道:
“我陆家发迹于商贾,初代先祖不过一寻常百姓,因一本残缺炼体法而入武道,一代代拼搏,历时二百年岁月,才有我如今陆家之盛。
才使得我陆家成为泰安府第一世家,其余并列顶尖势力无不是宗门若是有一代先祖沉迷女色,还有你现在张狂的资格吗?”
“堂堂大丈夫,为情爱所累.若非你乃我亲子,且已入先天之境,为父定将你调离虞山,剥夺陆家少主的身份!”
陆行云的话字字珠玑,陆平州也只觉得振聋发聩。
这似乎是自他记事以来,父亲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训斥他。
“孩儿.知错。”
“希望你是真的知错,我陆家如今仿若烈火烹油,看似鼎盛,可谁又知道衰落从何而起?难道你希望陆家再回到那个商贾之家吗?
其他势力虎视眈眈,江彻更是狼子野心,陆家要发展,要强盛,担子都在你的身上。”
“是。”
“面对着陆家历代先祖,你继续跪着等跪满二十四个时辰再起来,在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为父说的话。”
“孩儿.遵命!”
是夜。
朱府门前。
江彻乔装打扮,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朱府之内。
内堂中。
朱夫人和朱旭正在交谈,朱旭也向朱夫人讲述着昨日江彻大闹程家庄的事情,言语之间,多有佩服和敬意。
在知道江彻突破先天之后,他便为江彻的资质天赋而感到震惊,可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江彻的资质比显露出的更加恐怖。
二十余岁,便领悟意境是什么概念?
纵观镇海宫历代弟子,能有如此天赋者,也不过只有两人而已,而那两人其中一人不幸陨落,另一人则是镇海宫中兴之主。
他所处的时代,是镇海宫最为辉煌鼎盛之时。
这意味着,日后若是江彻不陨落,绝对是拥有冲击先天之上的潜力。
相比较而言,他的天赋便只能算作一般了。
是以,他对于江彻非常推崇,更加迫切的希望能跟江彻加深关系。
他如今只是真传弟子之一,比他强大的存在还有不少,而除了身后的师尊,他根本没有什么依靠去搜集突破先天的资源。
可如果江彻愿意帮他的话,似乎就没那么难了。
也正因此,他对于江彻之前吩咐的事情更加上心,搜刮了整个藏经阁的功法,甚至还带了一门完整的功法前来。
若是被发现,他的下场可能就会被逐出宫内。
因为镇海宫跟官府是对立的,他属于是吃里扒外。
“母亲,我料定今晚江彻必来,届时希望您在他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孩儿需要他这个助力。”朱旭沉声道。
“我?”
朱夫人眉头一挑,心下有些慌乱,以为是朱旭发现了什么。
“不错,孩儿能看出,您和江都统之间恐怕交情不浅,再有父亲当年的提拔之恩,我相信.您是能够睡服他的。”
朱夫人陷入了沉默。
她和江彻之间的交情确实不浅。
连已故的老爷跟江彻都是同道中人。
可.
她有些难以启齿。
“为娘会尽力帮你多说几句好话的,不过旭儿,你日后不可能一直依靠一个人,还是要凭借自身。”
“我懂,我只是.”
朱旭的话尚未说完,窗外便传来一阵呼呼风声。
朱旭当即目光微凝,伸手握住腰间宝剑,缓缓走到门前,推开一条门缝,而后,便看到一道身影迅速靠近。
他先是一惊,但随后便看清了来人模样。
是江彻!
“江都统”
朱旭连忙打开房门,态度比之前更加恭谨。
“朱兄,多日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江都统赞誉了,朱某实不敢当,快请进”
朱旭连忙将江彻引入房间内。
朱夫人也当即站起了身。
“见过夫人。”
江彻微微拱手。
“江都统。”
朱夫人微微颔首,欠身一礼。
二人在朱旭的面前,还是恪守礼仪的。
“江都统快坐。”
“你们先聊正事,我去一趟书房,若是谈的时间不晚,江都统且先慢走,妾身还有事要求您帮忙。”朱夫人话中说着,目光却落在了朱旭身上。
而朱旭则是明白其中道理,微微颔首。
“好。”
江彻点了点头。
等到朱夫人离去,朱旭帮江彻倒上一杯上好清茶,言语间,也谈及了江彻昨日大展神威的事情,言谈间很是佩服。
“镇海宫是什么反应?”
“大部分弟子对于您能领悟意境的事情都感觉惊疑和佩服,至于更高决策,我现在地位还是不够,暂且没有听说。”
“以后,若是有什么消息,还是要劳烦你帮忙通传一下。”
“都统放心,咱们才是亲近关系,这些道理我懂的。”
“呵呵呵”
江彻笑了笑。
“对了,您之前托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您先看看.”朱旭搬起脚下的箱子放在桌子上,一打开,露出了一堆功法。
有书籍、竹简、有玉书
略扫一眼,足有十余部,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残缺的。
“这么多?”
江彻眉头一挑,没想到朱旭给他的惊喜还不小。
“镇海宫开宗立派足有近四百年,三起三落始终未倒,这些都是宗门的积累,只可惜甲子在迁徙的路途中残缺了不少。
不然这其中是有不少顶尖的先天道经的。”
“迁徙?”
江彻随手拿起一本,眉头微挑。
朱旭则是神秘一笑:
“越州身处东南,与十万大山相邻,州府内只有湖泊沼泽,可没有海域,您就不好奇镇海宫的‘镇海’二字从何而来吗?”
“莫非是”
“不错,镇海宫发迹于东海,只因招惹了强敌,才不得不跋山涉水迁徙到东南域,于甲子前正式立足于泰安府。
您平日里事务繁忙,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么说,镇海宫当年辉煌过?”
“宗门内有史书记载,百年前镇海宫内还拥有先天之上的强者,且不止一位.我觉得应该算是辉煌过吧。”
朱旭感叹道。
江彻则是心中微动,愈发上心。
他就喜欢这种来历曲折,曾经辉煌过的势力。
其底蕴丰厚,绝非寻常宗门可比。
朱旭,的确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而江彻也聚精会神的开始认真查探起朱旭所带来的功法。
直到江彻拿起了最后一部玉简,缓缓铺开,映入眼帘的是五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