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如王叔兼丞相的比干都难以撼动传统的祭祀风气,人牲都救不了,又何况这些牲畜。
如今的孟尝,正拉着黄飞虎躲到城西的农舍之中,平躺在草料堆之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如麦穗一般的草穗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摇摆,像极了内心惶惶不安的孟尝。
“你真的不去主祭台观礼?这是所有人都觉得荣誉的事情,真搞不懂你为什么要可怜那些人牲,我们英明神武的孟伯,在战场上单骑闯阵都不怕,到了今天居然还怕区区五千人牲的祭典。”
孟尝没有回话,只是心中兀自不爽着,比干连两千头牛都难以保全下来,他算个什么人物,看不惯人祭便多说了几句,直接被杜元铣痛骂,听说大巫祭也对此极为不满。
不过,也不算完全无功,至少把人牲从华胥之民,替代成了夷、戎俘虏与奴隶,在孟尝看来,祭祀人牲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延续下来,上古时期喜欢用这种手段,那是因为生产力的不足,没有足够的粮食去养那么多俘虏和奴隶,又不同族相噬,于是找了个由头把这些剩余的不安定因素全部献祭给各种各样的神灵与先祖。
但是,在夏商历朝历代不停的演变之下,这份权利被礼和巫所掌控,神权大行其道,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一副割裂的场景,为了献祭而献祭。
处理剩余劳动力的方法,变成了取悦先祖与神灵的方式,变成彰显武力的普世价值观。
“行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作小女儿姿态,你已经努力过了,这不是伱所能抗衡的事情,你也别怪大王,祭祀之事都是巫祭与王室负责,饶是大王之命不符合‘神’的旨意,大巫祭和王室宗亲都可以强行驳回,与其想这些,不如你给我好好出个主意,如今黄氏危矣,我被勒令在家照顾家父,久不曾回朝堂之上,长此以往,怕是朝歌城内再难有我黄氏立足之地,孟伯既然约我出来,想必对于此事应当有了对策吧。”
孟尝正欲开口,却听见西城门外未曾开发的荒地之上,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啊!这是活人之祭开始了吧!”
孟尝小的时候,被孟熊带着在崇城看过一次,斩首为伐祭,这算是最轻松,最简单的一种方式,孟尝还算受得了。
当时袁福通便是如此,他主持过北海的祭典,比谁都清楚祭祀的痛苦,肉身受尽折磨,灵魂万劫不复,人世间最惨烈的死法莫过于此。半疯的非人都吓得涕泪横流。
看完崇城祭祀之后,孟尝上吐下泻,足足哭了一月有余,长达两三年里都时常做着噩梦,无数次在阿母的怀中瑟瑟发抖。
这是怎样一个恶心、脏脏、污秽的世界?
他当时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最小的祭祀人牲和他一般年纪,已经被放入陶罐瓮杀。他只能看着,无能无力。但凡他当时敢叫出一声,敢与大巫祭叫板,当时被瓮杀的六岁祭品,就该是他。
一颗幼小的心灵从此封闭,将所有的现代文明统统忘掉,越是思虑这些,他的灵魂就越是颤栗,直到,一个清冷的将军,一个高傲赴死的将军,将他从黑暗的内心世界里拖出来,他才明白,自己终究是现代的灵魂,逃避只能求生,但是无法自我救赎。
孟尝为什么那么器重姬旦?他知道培养起姬旦,极有可能为自己创造一个棘手的对手,也有可能创造极佳的帮手,他没有犹豫,不论结果如何,此时还在青少年时期的姬旦,值得他去培养。
不为别的,就为周公主政时期,那一项项废除的禁令,有很多人总是对周礼褒贬不一,认为那是落伍、封建的思想,其中的尊卑有序还培养出了炎黄子孙骨子里奴性,孟尝不知道他们的依据是什么。
究其一条,周礼所述的礼乐,用各种繁琐而复杂的礼教来规范,纠正人的价值观就很重要。
王莽崇尚在东汉复兴周礼,所以他是失败的,因为人的意识是不断的文明演化的,追寻古礼本身就是倒退。
但是放在如今这个时代,孟尝听着外面商国上到贵族,下到平民百姓狂热的欢呼声,他就明白,周礼适用于现在。
人类的思想迭代就如婴儿,一步步建立社会道德与价值观,这便是姬旦与其所创造而出的周礼的价值,或许有利于统治的考虑,但也不能因为统治思想而忽视道德层面的功绩。
当然,现在的姬旦,还是半张白纸,孟尝对他,无关乎敌我关系,在乎的是,把自己的推进时代进步的思想传递给他,让姬旦越过从0-1的革新,直接在站在自己的身上,站在自己的肩膀上,眺望更遥远的世界。
这才是穿越的价值,穿越的意义。
也不能拉一打一,说商朝的君王愚昧,历史上数次迁都,便是盘庚在为改变而努力,只是,惯性太大,用不了多久,就会回归正途,无论商朝君王如何改变,这一个人祭的特点始终贯彻四五百年的大商历史。
至少目前来说,受劳动力的影响,孟地已经摒弃了人祭,也逐步的在引导淘汰人殉,只是想要世界都认可,还差一味猛药,西周是通过建立新王朝完成了跃迁,然后在武庚伐周时,用最鼎盛的西周国力强行扭转。
而当下的时代,孟尝选择了软刀割肉,掘其根本的用法家为骨,用仁义之说来直接推进进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兵力不够,战争不是只论胜负,还要讲究占领与统治,要么养精蓄锐,终有一日如始皇帝一般结束乱世,要么等到有朝一日,他的变法失败,这个世界还有两位伟大的先驱,姬旦代表的周国,姜子牙所在的孟地,能接替他的道路继续前行。
路正在铺,就看大家能各自走到哪一步。
有些人能救,因为救了以后不影响变法大势,而有些人,不能救,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比如目前正在哀嚎的秋祭之典!
若是直接强用武力征服,是否可以推行?
只要是不改根本的延续,结局都会再度回归到惯性之上,项羽和刘秀就为此交出过答卷。
孟尝与黄飞虎沉默的坐在屋内,许久之后,外面的喧嚣逐渐褪去,孟尝方才叹气一声,忧郁的解释起黄飞虎的上一个问题。
“大王要征东夷,这件事不能再压制他,自……姜后薨毙,大王内心一直压抑着一团火,加上东伯侯一直不能肃清东夷,这一仗,早打晚打都是要面对的,只是比干丞相要我随王驾出征,朝歌城内便只有大将军与丞相能镇压局势。”
“尝,此次相邀,便是有事求于大将军,我愿与丞相、上大夫商容、王室宗正子启联名请求大王,让大将军正式回归王廷,坐镇朝歌大军,同时,也期望大将军对姬旦、乾寅二人多多照拂,助其继续延续农尹之责。”
黄飞虎沉思,姬旦他清楚,近些时日的分仓法使得这个年轻人在朝歌城中崭露头角,其背后站立的丞相与孟伯两大靠山,更是惹得无数贵族、氏族在其身上投桃报李,加上他本身就是西伯侯之子,如今的朝歌城,小有名气的姬旦已经成为了无数权贵硬塞子孙站队的新贵。对于素来与西伯侯交好的黄氏,这个请求不算过分。
“公子旦还需要我去帮助?他已经有腾飞之势,只需要慢慢延续孟伯的道路,这个朝歌城,迟早有他出头的机会,至于乾寅…此何人也?”
“敢问大将军,若是我将农尹之事卸任到您的儿子黄天化身上,就用您坐下的五色神牛来换,您愿意吗?”
黄飞虎皱眉,他与五色神牛亲如兄弟,对它比对黄飞彪、黄飞豹两个亲兄弟还好,怎么可能……
也不是不行,老黄家出个“圣人”,别说五色神牛了,大将军的位置也可以商量,仔细一想,黄飞虎便明白了孟尝的意思,喜欢不劳而获,摘取他人果实的人数不胜数,如今年轻的姬旦没有军方的支持,还真不好说能推行到哪一步。
“而乾寅所做之事,是选育良种之事,是当下看不到好处的事情,倘若长远去看,育出良种,便是功在千秋的好事。若是我不在朝歌,他不一定抵得住那些豺狼之人的撕咬,若是被人直接破坏良种,或者稍微中断育种的过程,那等于是重新重复这一个过程,所以,往后孟尝出征之后,便要仰仗大将军,护其平稳育种!”
黄飞虎没有听懂何为育种,但是从孟尝的郑重程度上也能感觉到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只能同样郑重的表示尽力而为。
门外第二次人声鼎沸的动静响起,孟尝吐掉嘴中咬烂的狗尾巴草,往门外走去。
“唉,走吧,祭祀应该结束了,去看看麦浪,去闻闻稻香,这才是人间该有的盛世景象。”
两人联袂走出,正好看见六驾齐驱的王驾,带着王廷卫士与乌泱泱的人群走来,而在人群中带着红色诡异面具的一名白发老人,引起了孟尝的注意。
“他就是大巫祭?”
“他就是我大商大巫祭,巫觋1”
一人语气中带有嘲讽,带有蔑视,而另外一人的语气中带尊敬,带有敬畏。这便是巫觋的影响力。
帝辛站在天子车驾之上,老早就发现了他们,兴高采烈的帝辛也没有责怪的孟尝缺席的意思,不喜欢人祭的不止他一个,王廷之内人数还不少,算不得什么大事。
今岁丰收,若是日后年年都有如此收成,十年,二十年,大商的人口便会真正的像孟尝所说一样,迎来井喷式的发展,到那个时候,什么东夷、荆楚,都将面临恐怖的大商军队,迎接大商的兵威。
众人止步,尤浑捧着玉琮躬身上前,礼献孟尝。
“商汤之稷,玄鸟之命,大商之王曰:高阳氏孟尝禾稷苍生有功,改粮种,辟荒而种,当为天下兴农之首,其贤名远播四海,武功伏威八方,特封北海全境之域,赐封地之号为孟稷,受王室玉琮之器,望其安境护民,广传仁德,今宣王命,尔其~钦哉!!”
百姓跪拜,群臣拜俯,就连大王和大巫祭也低头称颂:“恭贺孟稷伯,恭贺孟稷国有贤君无疆,恭贺大商秋岁之丰绵延万年!”
于与荣焉,此时此刻,唯有北疆男儿挺直腰杆,唯有孟稷国军士方为英雄,一向排斥耕地的殷郊、殷洪,看着山呼海啸的场景,也不禁眼神迷离,看着前方那个浑身泥点,宛如老农,却身姿雄伟挺拔的男人发出赞叹:“大丈夫当如是也!”
清风微微拂过麦田,沙沙作响声是麦浪的庆贺,呲呲的切割声是农夫收割的丰镰,远处微弱传来的是农夫们喜悦的高歌,五音交杂,似是大自然与人文的共唱,他们仿佛齐声为孟稷伯而庆贺。
“以开百室,百室盈止,妇子宁止。杀时犉牡,有捄其角。以似以续,续古之人。”
终于,又进一步,虽然未封侯爵,但是北海之境就是侯爵的封地,有此国境之土,就连许多侯爵之国都大大不如孟氏稷国之广阔,或许,二十一岁的侯爵太过骇人听闻吧,能收下北海全境,孟尝已经心满意足。
北海,不,孟稷,又或是稷国,与大海相邻,正是耕种的好地方,又有岱宗为天险,绝对是北疆独一无二的绝佳封地,不然也不会让袁福通膨胀到想要逆伐大商。
只是,稷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奇怪?!
ps:巫觋:指古代称女巫为巫,男巫为觋,合称“巫觋”,起名废脑壳好痛,感觉就以巫觋称呼好了。
这章其实很废心神,单独改了一个通宵,查阅了《翦商》、《左传》、《史记·殷本纪》和《尚书》,也结合了一些私人的看法,或许未来考古又会有各种新发现,这也是和前文呼应一下,对历史有兴趣的可入群细聊。
第155章 兵发东夷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祭祀已过,大巫祭卜龟甲得之:上阜其九;中似人字,乃入;下阜其六;利贞,长驱直入。
“慷慨”的丞相征发二十万大军尽起,威武雄壮的大商之师在勇猛无双的商王帝辛麾下,戎装霍霍,开赴东鲁,兵马未行,各路侦骑广传四方,早已见到北疆诸侯吃到战争红利后,大商东部城池与东鲁西部疆域纷纷响应,主动运粮以迎王师。
王师中军自当由大王坐镇,其麾下前军先锋官余化龙,忠烈满门,五子余达、余兆、余光、余先、余德,都是战阵之中难得的猛将,四子俱拜在截教门下,习得一身异术,身负一身法宝,若是按演义论,余达阵斩西周大将太鸾、苏全忠,余兆斩杀苏护,战功赫赫。
而余德最为夸张,独战哪吒、金吒、木吒、李靖、雷震子、韦护等一拥而上的围攻还能自保,最后被杨戬躲在一旁以弹弓偷袭重伤,然后又在几人围攻之下全身而退。
封神之上,痘部正神便是余家父子承包。
左路军主将晁雷,右路军主将晁田,后军主将鲁人杰,中军护纛主将孟尝。
将士们士气高昂,托稷伯的福,这辈子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而且,论勇猛大王盖世之威他们自是知晓,论谋略稷伯的各种奇谋妙算都快被军中传为教典一般的存在,智勇双全,粮秣充沛,没有人怀疑这一次会输。
就像是北疆诸侯们将子弟送到崇应鸾麾下讨伐靖人一般,朝歌城内但凡有点关系的,都早已运作,准备让家中杰出的子弟,来谋夺这一场滔天的功勋。
大军行至徐州,再往东去、南下便是东鲁之地,往前抵达钟吾便是东鲁集结的大军所在地,只是这一路并非那么太平,欲达钟吾,需度洪河,东夷可不会和王师讲什么君子之争,如此夸张的军势来袭,就是冲着灭宗伐庙去的,怎么可能会有战争礼仪这种东西。
据侦骑回报,鸟夷人已经先行集结在洪河以南,阻击朝歌王师,而东夷王的主宗淮夷更是带着岛夷、吴夷、风夷等东夷诸部对钟吾的东鲁大军,展开了铺天盖地的攻势,期望能在王师抵达之前,直接摧毁东鲁主力,不给朝歌与东鲁会师的机会。
此时,孟尝坐在营帐内看着舆图有些郁闷,讲道理,他一个护纛的将军,本来应该是最清闲的,凭什么要像主帅一样坐在中军大纛主营去做主帅做的事情?大王手一挥,丢过来一堆军中杂务,还把战略规划的任务交给了他,简直不要太离谱。
就在孟尝思索着渡河之法时,却听见营帐之外吴敢一阵叫苦哭诉。
“稷伯,您快去管管大王吧,吴敢实在是受不了了!”
看着吴敢鼻青脸肿,哭丧着脸扒开帐帘就往里冲,孟尝不悦,目光冰冷中杀气不自觉的溢出,如狼视般的眼神直射在吴敢身上。
“出去,得允再进。”
吴敢咽了一口唾沫,讪讪笑了笑,缩着脖子便走了出去,自从主君到了朝歌以后,吴敢是觉得孟尝身上的气势与威严越来越盛,有时候气场全开,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他,也会心虚。
重新走完唱喏之后,吴敢乖乖的走了进来,委屈巴巴的说道:“主君,您快管管大王吧,刚刚跑到火神营,收了我和钟季的水火营虎符,他还抢了晁田将军的精骑,主君,您若是再不去管管,大王就要把整个大军的精锐洗劫一空了!!”
“啊~~”孟尝直呼头疼,现在他有点理解曹操为什么要杀华佗了,头疼起来,脾气都暴躁许多,心情不好的时候,真想拿着刀子问问大王,你要做甚?
原以为只是看住大王,免得大王兵行险着就好,哪成想,大王入了军营就和土匪一样,整天啥也不干,就到处乱窜,听说余家兄弟手段了得,就跑去先锋前军与人切磋,听闻吴敢倔驴的名头,又跑回来爆锤了好几次吴敢,这要是换个人,孟尝都想直接推到辕门斩首示众,以正军纪。
“大王拿你们虎符作甚?”
吴敢捂着脸,感觉自己都没脸见人,支支吾吾的正准备解释,突然外边又传来通传。
“稷伯,前军先锋官麾下余德求见。”
孟尝揉了揉眉心,糟心事太多,丞相害人不浅啊,喊黄飞虎来随驾不好吗?非要把他弄过来,这可太难受了,不用问他都知道余德肯定是来告大王状的。
“进来!”
只见二十出头的余德一进来就垮着一副与吴敢同样幽怨的脸无奈的说道。
“稷伯,传大王令,擢升稷伯孟尝为征夷王师主帅,负责兵马调动,作战决策。原先锋官余化龙升任中军护纛将军,请孟伯以最新任命再行规划战略之策。”
“……”
“那前军先锋官谁来担任?”
“大王说,他可以胜任。”
“荒谬!!”孟尝勃然大怒,怒斥着余德,也怒斥着大王。“天下从未听过把自己从主帅之位下调,跑去做先锋的君王,简直不可理喻!”
吴敢和余德立刻如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头表示认可。
此时的前军营地里,余化龙也是一脸憋屈,出朝歌前让他做先锋,到了徐州怎地就出尔反尔了呢?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王居然要当先锋!!
就算所有人都对大王的勇力十分认可,可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他都不敢想,敌人看到我方大王居然冲锋陷阵会有多么高兴,反正换成他余化龙,那是肯定集中兵力往死里打,活捉最好,捉不到的话,乱箭射死都能让朝歌再度风雨飘摇。
“大王,您是最尊贵的大商之主,应该坐镇中军,怎么能以身犯险?”
“寡人之勇,万夫不当矣,余化龙,你是在质疑寡人的勇武吗?”
“啊?”
帝辛撸起衣袖,直接上手就抓着余化龙往校场走:“来来来,余将军竟然看不上寡人,速速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寡人要让伱知道,什么是应龙之勇,刑天之力。”
余化龙登时就是一个屁股墩瘫坐在地上,两条腿死命的往后蹬腿,极力抗拒着帝辛的拖拽,可帝辛夸张的力量又岂是他所能抗衡?挣扎无用的余化龙直接在地上拖出三条清晰可见的划痕。
“大王!不要啊,臣不敢质疑您的勇武,您是一军之魂,首先要考虑的是应该如何击溃敌人,您又何必把自己与臣这种卑贱之人相提并论?”
“哼,少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寡人二十年前就跟随着太师南征北战,想当年寡人也曾是百骑冲阵,三进三出,阵斩鬼方乌邪王的勇士,那时候你还是个战兵呢,寡人且问你,比不比试?”
余化龙脸色涨红,急忙望向自己四个儿子和水火营的钟季、胡雷、薛恶虎等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低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和吴敢一样,给大王一顿爆锤,打成猪头还没个说理的地方。
“你虎符不给,战又不战,却是何故?”
帝辛也是恼怒,费心费力的推动东征事宜,他图个啥?不能上阵拼杀,老老实实的坐镇中军有什么意思?他坐在朝歌不也可以?大老远跑过来还不如躲在王廷里踢球蹴鞠,与野兽角斗来得痛快。
见余化龙不配合的模样,帝辛也不客气,直接上手在其怀中摸索起来,不一会儿,一块虎符便被他摸了出来,帝辛嗤笑一声,直接将余化龙扔了出去,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