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13节

  不同人听,有不同的心境。

  此歌赋除了个别词句优雅感人以外,其他词句的水平明显拖了后腿。

  但是民风彪悍的北疆贵族们没有心情去抓歌词的遣词造句。

  别人听到的是守护,是上古时期的英雄故事,是离家的别绪和守护的决意,自己听到的被肆虐屠杀的家乡。

  崇侯虎也听到了,他听到的,是自己先祖的故事。

  上古有崇氏部落曾经的首领,就是鲧。

  鲧生禹,禹立夏,传至今日,几千年过去了,有崇氏传承数千年,崇氏还在,声威正隆。

  看着最初传出歌谣的孟尝校尉营,崇侯虎有些意兴阑珊,老态龙钟的从帐外走了营帐,这一刻的他,仿佛苍老了二十岁,变成了一个甲子老人。

  终究是自己没本事,做不出老祖宗那样的丰功伟业啊。

  “长太息以掩涕,哀北疆之多艰。”

  “皮猴儿欠抽,让你自主行动,你用三皇五帝都行,偏偏要用这些,年纪大了,就是听不得这些让人热血沸腾的故事。”

  这一夜,有人伴着歌声睡的安稳,也有人看着银河与满天繁星,整宿失眠。

  孟尝的校尉营,一直以来都是整个联军军阵里最奇葩的存在。

  没有人会在太阳刚刚升起便带着营里的兄弟出操,还设置了大量诸如走梅花桩,让战兵列队走奇怪的正步的训练方式。

  特别是梅鸾,听着孟尝营整齐划一的踢踏声,很是不屑,练习这个有什么用?难道整齐一致的脚步就能把妖魔给吓走了?

  侯爷这是胡闹。孟莽夫不懂事,侯爷不但不加以管教,反倒是一直纵容。

  想到这里,梅鸾心情烦躁,每告一次孟尝的状,侯爷就要反过来骂自己一次,这小贼明明是间接害死二公子的凶手,真搞不明白,侯爷为什么对他还要那么的放任。

  “呸,山野莽夫,一辈子吃不上细盐的土豹子。”

  流言蜚语常有,疑惑之音常有。

  孟尝并不在乎,这是后世中的一些基本训练部队的方法,他能接触到的仅限于影视剧和大学军训,没当过兵,他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但是没关系,仅仅只是这个程度就够了。

  一开始他也觉得有些羞耻,从没想过这样能练出一支精锐的甲士出来。

  只是本能的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让他们去军市里吃喝嫖赌,不如把闲下来的精力放在打熬筋骨上。

  本是无心之举,却反生了一些有意思的现象。

  自己营里的兄弟,居然能分清了左右,虽然还达不到后世军训大学生时的水平,但是进退有据,行动一致。

  这一幕让自诩练兵大师的崇侯虎看见后,孟尝的日常军训,便成了联军大营里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没有人比崇侯虎更了解,一支进退有据,整齐划一的军队会有多么危险。

  北疆惯用的前盾中戈后箭阵列,如果能做到这样令行禁止,动作一致,那么……

  “嘶。”画面太美,不敢想啊。

  这几日,大军没有出战,叛军也偃旗息鼓,斥候和前师还不敢放松,但是大营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早上看着仁义悍勇的孟校尉带着士兵“一二一”,中午看着孟校尉军营里倒霉的同袍“五百二十一,五百二十二”的被罚做那个什么俯卧撑的动作,黍米都能多吃两口。

  再到晚上,一涌而至的去孟校尉营帐外,听他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这日子,一天天的,也没那么害怕了。

  “这耳鼠,长得像兔子,叫声像狗,还能用尾巴飞行,极其难抓,诸位兄弟若是能抓到,别忘了分我一口,吃了耳鼠之肉,可是能做到百毒不侵。”

  “孟校尉,百毒不侵有什么用,该饿不还是得饿死,还是您上次说的不死树厉害,俺们吃上一口树皮真的能长生不死?”

  孟尝看了一眼说话的战兵,有点陌生,好像不是自己营里的兄弟。

  “这位兄弟此言差矣,平日里小兄弟可有食用蕈(蘑菇)?”

  “校尉说笑了,这玩意有的有毒,有的没毒,可不好辨别,若不是有老医师指认,咱们可不敢吃这些东西。”

  “你看,长生不老不也怕饿吗,如果能百毒不侵,别人不敢吃蕈,伱敢吃,别人不敢吃毒蛇,你也敢吃,别人不敢吃的野果子,你也可以随便吃。那你还会挨饿吗?”

  众多战兵将士眼前一亮,有道理啊,还是孟校尉有文化,想得周到。

  而且听起来,这耳鼠可比什么不死树好找多了,鼠嘛,遍地都是,一个洞里能掏出一大窝,想来不那么稀有。

  这要是给自己找到了,吃上一只,再抓几只给家里人尝尝,多掏几窝,军市里的行商们应该能开个好价钱。

  哎,啥时候能打仗啊,这都闲下来好几天了。

  军市里行商都走了不少,说是大军闭门不出,最近连常见的环狗都收不着。

  也就是上次千足蜈蚣让侯爷小赚了一笔,换了不少兽肉犒赏三军,不然这些行商全带着已经囤积了不少的货物回城里了。

  说起来,这蜈蚣本来也是卖不掉的,多亏了孟校尉啊,说是烈酒泡之三年,具有祛风湿,活络筋骨的作用。

  不然那些行商也不敢买这种毒虫之类的东西,前几天还有个伙房营的厨子,非得说能吃,一口下去,脸都黑了,人是当天走,当晚埋的。

  说着说着,这些战兵们浑然不觉。

  原本有些害怕,畏手畏脚的情绪,居然没有了。

  甚至一个个都还在想着怎么去抓这些异兽,抓住了又能卖个怎样的价钱。

  真是奇了怪哉,一开始怕的要死,听说了食用后的奇效,和金钱画上对等符号之后,这些战兵不仅不怕,还斗志昂扬。

  要不是现在闭门不出,保管一个个冲进黑云里,闭着眼摸到啥都敢往军市里拽。

  不知不觉,这个军心,倒是又定下来了。

  就是苦了孟尝,这几天上蹿下跳,嘴皮子都说干了,看着崇侯虎领情的小眼神,他觉得应该向崇侯提个建议,高低得给自己加封个政委的官儿。

  开头的辞赋取自《九歌》、《离骚》,加一点商颂里传译的私货,别纠结商朝时有没有这种韵脚,战国的作品引用一下,勉强给大老爷们一些代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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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也是孤家寡人了

  这是出征以来,孟尝最为轻松的一段时光。

  从去年的丰壤战役开始,自己就没睡过多少好觉,此时战场诡异的心照不宣,倒是孟尝最好的休养时光。

  岁月静好啊。

  如果不去听正在营门外大放厥词,满口污秽的袁守仁打嘴炮的话,孟尝会更为惬意。

  人家袁福通牺牲了整个北海换回来的“生化人”武器,你崇侯虎又不出战给人家试试成色,换谁都有种一拳打在水里的憋屈。

  妖魔那边又好似发了命令,北疆的联军只要不主动出击,妖魔也乐得轻松,静静等待主角的到来。

  这局面僵持着,袁福通是最着急的,你们打卡上下班,我可是北海的老板,到时候赢了还好,自己从北海之主变成北疆之王。

  那要是输了呢?不趁着现在多拿些地盘,补充因为活祭和连番大战损失的元气,将来怎么和殷商的军队抗衡?

  如果说北疆的精锐尽在崇城,那么崇城,乃至天下的精锐可都在朝歌。

  袁福通又不敢明着对自己亲自跪拜过的诸位大圣不敬,擅自挥师决战。

  嗯,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是不敢违令。

  只能想尽办法让联军那边主动出击,你看,这可不是我不听号令啊,这是对面要杀我,伱们不得出出力帮我打死这帮联军?

  “入其母的贼人,还冒充阐教大仙,你充其量就是哗众取宠的伶人,快快出来与你守仁爷爷一战。”

  孟尝拉着张桂芳躲在袁守仁看不见的一侧,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让张桂芳有些牙疼的说道:“那小子可是辱其母,你一点不气?”

  “呵,我有什么好气的,他知道我是谁吗?姓甚名谁何许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在这儿狺狺狂吠,屁都不是。”

  孟尝不在乎才有鬼,只是崇侯有令,只要有妖物在就不准出战,明着违抗军令,崇侯虎或许不会杀他,挨顿毒打肯定是要的。

  要是真不生气,鬼才会拉着张桂芳在这里细声密谋。

  “张将军,我有一计,可使袁贼心如刀割,让崇侯感动不已。”孟尝叉着腰自信的说道。

  “你哪次打仗不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血肉模糊的,你还有计,我信赵丙也不能信你。”

  张桂芳一脸不信,你要是个聪明人,就不会次次把自己弄的险象环生的。

  切,这些人哪儿知道自己能力特性,你们以为谁都乐意打完之后浑身腥臭,像是在血池里泡过澡一样吗?

  “别走,别走,听我一言。你看这袁守义,我杀的,对吧。”

  孟尝得意洋洋:“这袁福通可就只剩一个儿子了,他不好好的躲在营帐里,还天天跑出来在我们营门放肆,入其母的,官升一级的大好头颅就在将士们面前晃悠,一天两天的也就罢了,这都十多日了,将士们心中也憋着一股气。他骂我事小,可他骂真的只是我吗?”

  “他骂的是我们崇城,乃至北疆联军的老脸啊。我不要脸,你张将军还能不要脸吗?”

  前面一半张桂芳还点头颔首,后面一句直接让张桂芳翻了个白眼,起身欲走。

  竖子,真把我当赵丙一样忽悠了。

  孟尝急忙拉住:“说正事,你别闹。”

  “……竖子,究竟是谁在闹?”

  “这不重要,我知道,您一直想更进一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您看这袁守仁,杀了他,这机会不就来了?袁福通最优秀的两个儿子都死了,我们给崇侯报了仇,给北疆诸位诸侯报了仇,这够不够咱们升一级?”

  “依您裨将的级别,要是更进一步,那不得高低拿下个总兵或者守将?”

  张桂芳若有所思,他是个不擅长阿谀奉承的人,但又有一颗上进的心,孟尝一番话,让他很是心动。

  不世之功……

  眯着眼睛打量着营门外的袁守仁身侧,左手边一个看着就是赵丙一样的牛角大力士,右边是一位两条腿都像是豹腿一样的短刀甲士。

  不世之功很是诱人,但也要有命拿还得有命花啊。

  这莽夫,不知道跟谁学会了这么一张嘴皮子,差点将道爷给说心动了,好险,好险。

  “袁贼不讲道义,我虽不惧那小儿的本事,但是身侧有二妖掠阵,若是以多打少,我怕是回不来了。”

  张桂芳笑眯眯的看着孟尝,既然提出了设想,这莽夫应当有了想法。

  “怕甚?他有队友,咱们也有,还是六个。”孟尝胸膛拍得砰砰响。

  “这,以多欺少,于理不合,不妥,不妥。”

  “我的张道爷啊,对付这种助妖为虐的妖人,你讲什么道义。张将军,不是我说你,您看看侯爷,我们这是向侯爷学习。”

  “这样,张将军你实在顾虑的话,待会儿我先出阵,那小贼定不是对手,肯定会让两支妖孽助战。”

  “这就是他们先不讲道义了,这时候您暗中偷袭,落魂之术不要客气,直接一击毙命,免得这黄口小儿日后再来狂吠。”

  张桂芳听着有几分道理,心中跃跃欲试,但嘴上却依然倔强。

  “唉,为了给诸位公子报仇,实非我愿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孟尝翻了个白眼,张桂芳就是这口嫌体直的傲娇性格,不够干脆,李靖他们,自己只是开了开了一个头,人家不仅参与还发散思维一起制订计划,合该你这老实人以后被人欺负。

  崇应鸾的仇,一个袁守义远远不够,如果不把袁福通气的三尸暴跳,崇侯虎不会顺心意,自己心里也一直忘不了那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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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守仁有些有气无力,连叫了十几天,那个杀了二弟的小贼也不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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