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147节

  “你们去送吧,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就好。”

  “大王!!”

  “去吧,不用管孤,孤怕自己控制不住内心的怒意,忍不住把虎拖出来鞭挞一顿出气,让孤好好静一静,只是静一静。”

第187章 北伯侯孟尝

  陵寝之事由梅武操办,陪葬礼器以四座中型青铜鼎为主祭礼器,以四方格局摆放,随葬之物放有十六爵,号角、瓮、釜、鬲、觚、罐等器物,参照伯侯之礼随之。

  商朝的墓葬很有意思,棺木不是横着摆放,而是仰身直肢,以长方形土坑竖穴墓为主,嫔妃副坑两座,十七位亲兵甲士陪葬主坑,其他奴仆随葬各个其他墓室。

  主室内还伴有铜戈、铜戚和玉钺、玉戈,这是诸侯才有资格陪进墓中的礼器。

  孟尝这一次没有多嘴殉葬之事,他能撬动小贵族的风俗礼仪,却不能左右崇侯的殉礼,祭祀还可以用异族充当人牲,而殉葬的人有严格的身份规定,稍微一动,那就真是自绝于天下,一个孟纣伯的名号离他不远。

  主祷祭文的宣读本来应该是帝辛诵读,而后亲手陈表于崇侯灵柩之前,此时却换成了孟尝,等到所有礼仪之事做完,天色已近夕阳,孟尝锹上第一捧土,其他役夫这才纷纷掩盖。

  丧葬之事处理结束,众人回转城内,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此事才算结束,今日不适宜谈论袭爵和问表新伯侯的事,天大的急事,也得等到明日与大王君臣奏对之后,才能定论。

  毕竟老伯侯刚刚入土,总得避讳尊重一二。

  今夜的夜色被黑云笼罩,屋外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夜,静的吓人。

  无数的人儿今夜无眠,思念着那个脾气火爆却从不逾矩的崇侯,也感叹着未来的多艰。

  无论人们如何逃避问题,新的一天终究会来临,该面对的迟早会面对。

  明日之事已经成了必然,崇侯的离世,打乱了他的很多计划,今后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毕竟,北疆除了他,几乎没有一个能打的诸侯。不论是帮助大商做战略缓冲,还是抵御异族,孟稷国将会不可避免的代替崇国站在台前。

  起的大早的孟尝叮嘱着韦护,带着孩子们去梳洗,然后四处转转,哪怕是去西城十里外看崇侯的墓葬掩土,今日也不要随意靠近侯府周围。

  随即,孟尝用温水和皂角洗了头发,重新挽起了红玛瑙发冠,穿上很久未曾穿过的伯爵服,腰间绑着金镶玉的佩带,最外层的衣袍绣着最尊贵的白底黑丝玄鸟纹,玄鸟的身边有着稻、稷、黍、麦、菽的五谷绣纹。

  将自己盛装打扮后,孟尝从兽袋里取出一把象征侯爵爵位的黄金斧钺,骑上纯白的骏马,向着侯府慢慢走去。

  黄金斧钺是朝歌丰收时所赠,倒也不会显得逾越,如今的北疆格外讽刺,三位侯爵,冀州侯苏护被幽囚在朝歌的大牢,准备被幽囚至死;滨州侯已薨,如今新的滨州侯还在收拾着河西的手尾,经历两次打击之后,偌大的滨州侯连澹台港还不如;至于北海侯,不提也罢。

  曾经叱咤北疆,对付异族如喝水一般的三侯基本消亡,崇国也进入衰退期,也不知道若干年后,究竟是北疆先恢复元气还是戎族先一步南下。

  孟尝一路行来,路上早起的百姓纷纷躬身,直到孟尝走到街道的尽头消失在大雪中,他们才缓缓起身,眼神中含着期待,静静的看着他们崇城的孩子步入权利的沼泽。

  清晨的侯府已经站满了诸侯邦伯,静静的等待着大王的召见。

  孟尝初到,所有人让出身位后退到他的身后,只有几个孤傲的伯爵闭目养神,兀自装作没看见。

  孟尝挑眉,定眼望去,不太认识,不过他也不当回事,自己不是刀币或者金子,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上自己。

  半个时辰后,梅武姗姗来迟,将雪中站定的众人叫入内屋,觐见大王。

  帝辛也不拖沓,直接放下手中的崇侯手书,默默的看着众人站定。

  “有很多人寡人是认识的,比如虢伯,穰伯,这都是曾经跟随过寡人与崇侯打过鬼方的老将军。也有很多后起之秀,类似于孟稷伯、澹台伯、燕伯,都是我北疆靠着军功一步步杀出来的新贵,当然也有很多袭爵之人。”

  “国不可一日无主,北疆和崇国需要主事之人,诸君,有何见教说与寡人?”

  众人的视线聚焦在孟尝身上,默默的等着这一对已经在整个四疆出了名的‘贤君良臣’奏对。

  “大王,崇应彪智不足以安邦,好武而凌弱,性恶而无自知之明,不足以袭爵,臣恳请对其进行限制,暂留侯爵之位,由崇国梅、方、武三老暂管国事,等什么时候崇应彪幡然醒悟了,再还政于他。”

  北疆的邦伯们眉头一挑,面色复杂的盯着孟尝,这是要学伊尹囚太甲,重现三年之约吗?

  “我知你意,若是应彪一直执迷不悟,你如何处置?”

  孟尝笑了,露出洁白的门牙,显得有些憨厚:“那就让他修身养性,多多为有崇氏传宗接代,只要生的多,总有那么一两个还不错的继承人吧。”

  “……”

  也幸亏崇应彪不在现场,不然高低拔剑要和孟稷伯拼命,这简直太侮辱人了,这不是把人当种马养着吗?

  帝辛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将此事搁置,他才刚刚从河西一路狂奔回来,心里正憋着火,能不把崇应彪一刀砍了,就算是对崇侯的一种缅怀和尊敬。

  “北疆不可一日为主,诸多事宜还需要有人主事,诸位可有推荐人选?”

  重头戏来了,只见虢伯,穰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由更为年长的虢伯说道:“若是崇侯之位空悬,臣认为如今的北疆只有一位侯爵,那便是滨州侯陶临符合承继伯侯之位。”

  虢伯话音刚落,帝辛随手抓起几案上的酒爵砸在虢伯的头上,顿时这位年过半百,比邻曹州的虢国伯爵就裂开了额角,脸上一片血淋。

  “大王,可是臣说错了什么?为何殴臣?”

  帝辛露出鄙夷的目光,愤怒的看着这位老者,不屑的说道:“你不知道我刚从滨州回来吗?陶家小儿是做的很出色还是守土有功?整个滨州的疆土变成弹丸大小,大半个河西尽丧,寡人没有除他的爵就已经莫大的恩赐,伱还敢推举他?我看虢伯你既然已经脑昏眼花,不如提早退位,让族中聪慧之人继位,免得让虢国也被你败落啊!”

  帝辛的话语极重,让虢伯面红耳赤,急忙想要上前解释,却是穰伯一把拉住了他,不停摇头,压低着声线耳语道。

  “我的好大哥,你别上赶送命啊,没看来大王在等人推举孟稷伯吗?人家君臣要玩三辞三让,给孟稷伯造势,你可别冲动,去给人家做垫脚石。”

  大厅之内显得有些沉默,无数人偷偷观望着孟稷伯,他们也算是品出了其中滋味,虢伯,穰伯心有不甘,只是摄于自身实力不敢自荐,明显大王在等孟稷伯主动开口索要伯侯之位,或者有人站出来做推举。

  如今北疆这个烂样,除了孟稷伯能站出来接下重担,其他人谁上位,都压制不住其他同级别的诸侯。

  孟尝心中叹气,他是真的不想做补锅匠,崇国实力够强吧,摁下葫芦浮起瓢,这几年一直在征战,不是打戎族就是和叛乱的诸侯兑子,他还想着安安静静的发育,等到人口起来之后,一步一步蚕食孟稷周边的国度,稳定而有效的推进自己的疆域。

  承担伯侯之责,看似风光无限,其中责任便是有点以孟稷的底蕴,扶着整个北疆前行的意思,但是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接下伯侯之位,不是因为善妒,他是单纯觉得,这些人连自己的国土都不一定守得住,没有实力硬拔高度,只能带着大家走进更深的深渊,一去不返。

  感受着帝辛直勾勾的眼神,孟尝如何不懂大王的意思,于是也出列请辞道:“大王,臣年轻,资历不够,不敢担此大任。”

  “你是大商的孟稷伯,自然要锐意进取,如果连你都不敢接这个位子,整个北疆还有谁能够服众?”

  孟尝摇头,再次请辞道:“臣不敢得此赞誉,北疆英才还是很多的,这份担子着实沉重,臣怕自己力有不逮,误了北疆,误了大王的大事。”

  虢伯擦着脸上的鲜血,急的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不停的流淌着,心中更是不停的惊呼:‘你不要,给我啊,我愿意啊!!’

  可是他不敢开口,大王钟意这个年轻人,孟稷伯的背后还站着澹台伯、燕伯,严格意义上来说,如今的辽东、河西也有孟稷国的将军活跃在其中,虢国的三五万甲士,远不够孟稷国塞牙缝。

  拿不到是一回事,想不想拿又是另外一回事,虢伯眼中有火气,只能愤怒的瞪着死死抓住自己的穰伯,好似在责怪队友不给力,都不知道助攻一把。

  此时气氛有些微妙,澹台钰上前打着圆场,对着孟尝说道:“孟稷伯何必把所有的重担都挑在自己的肩上?北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你成为伯侯,我们都将听从您的号召,如何能让孟稷伯您独自一人承担所有?”

  言罢,澹台钰拜伏在帝辛身前大声唱喏道:“澹台港愿尊孟稷伯为北伯侯!愿与孟稷国共进退!”

  “燕城愿尊孟稷伯为北伯侯!”

  “辽东愿尊孟稷伯为北伯侯!”

  “……”

  此起彼伏的唱喏响彻整个侯府,梅武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感慨万千,随即与方氏、武氏相对一眼后,起身出列。

  “崇国愿尊孟稷伯为北伯侯!”

  剩下的诸侯邦伯纷纷凛然,曾经的老大哥都拜倒了,他们还有什么可以坚持的呢?

  于是,剩下的人流纷纷跟着拜倒:“愿尊孟稷伯为北伯侯。”

  就连一直不甘屈服的虢伯和穰伯此刻都有些哀叹,虽未发话,身体却诚实的跟着一起拜倒,不跪不行,二人并不想做鹤立鸡群的突出者。

  看着拜倒的一群诸侯,孟尝不由得抚着脸有些无奈,大势所趋,或许未来孟稷的发展没办法再偏安一隅,他诸多的谋划也抵不过时间的变化,只希望这些人真的能配合他履行诺言真心实意的发展好北疆吧。

  “大王,若臣受北伯侯之位,朝歌农尹的身份怎么办?还未完成的东夷之征又该如何是好?”

  “有事寡人自会招你入朝歌,你可以把目标订的更高远一些,昔日妇好先祖不也是统辖北疆,还能替王征战东夷、荆楚吗?”

  陈塘关那一夜的未眠,除了缅怀故人,缅怀崇侯,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些事情。

  如今很多以往的布局,都要重新合计,重新规划,权利的增加意味着责任的增加。

  其实现在已经把匈奴军调到辽东,赵丙和邓志忠也被调防到河西,做不做这个北伯侯都无所谓,他已经在履行伯侯的职责,俨然一副北疆小霸王的样子。

  希望身在孟稷的姜子牙能够顶住这些压力,在支撑局面的同时,不要忘了发展经济与农业,本来想压一压的战功晋爵,好像也要提前摆上日程。

  “承蒙大王不弃,北疆各位前辈信任,孟尝愿为北伯侯,愿今后崇国无恙,北疆无恙,大商无恙!”

  帝辛满意的点着头,挥手让侍者奉上伯侯印信,温和的说道:“善,你也算是不枉费崇虎的一番苦心,崇虎留有书信,早已指定你继承崇国、继承伯侯之位,只是,崇国我没办法给你。”

  “今后替寡人守好北疆,让北疆再次繁荣兴盛!”

  “哦,对了,崇虎书信有提到,如果你愿意接北伯侯之位,他留了一份底蕴给你,晚些时间,你可以去有崇氏的祖庙一趟,那里,有崇虎最后给你的一份礼物!”

第188章 夏后启,水神之力

  大雪飘落,梅武顶着风雪,终于在十日之后掘冻土完成了陵寝的掩盖工作,只等雪融之后,冻土变软,便可塞土填实。

  帝辛已经起驾回朝歌,一道道王令传遍四疆,督令东伯侯姜桓楚继续征伐东夷,尽收淮水之土,督令西伯侯姬昌继续对犬戎用兵,势必将其逐出岐山与河西之地。

  至于西伯侯听不听,谁都不知道,至少王命是一定要下的。

  孟稷伯也变成了孟伯侯,晋爵稷侯之位,再继续留在崇城或是朝歌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诸多事情都需要回孟稷重新定下新的章程。

  只是在出发之前,孟尝还得去一趟有崇氏祖庙,去看看崇侯到底给他留下了什么。

  有崇氏的祖庙,坐落在城北的内廷宫苑之中,平日里只有年迈的崇国大巫祭以及座下两个弟子打理着偌大的庙宇,有崇氏自尧舜时期便有传承,两千多年的传承,使得祖庙有些庞大,供奉之人数百位之多。

  孟尝刚刚走进大院的门落,就见到一个身着黑色龙纹巫祭服的男祭司正在勤勤恳恳的扫着院落里的积雪与枯枝败叶。

  祭司见到这一身白袍黑纹玄鸟五谷服的侯爵,也不觉得惊讶,一声呼唤,唤来主殿中侍奉牌位的女祭司后,便继续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扫落着积雪。

  “稷侯来意,先祖已经知晓,请随我来!”

  女祭司面上带着带着微笑,引领着孟尝往后院而去。

  看着这位身段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孟尝疑惑的问道:“这么大的院落,数十间屋子,是有什么讲究吗?”

  女祭司也不回头,但是声音轻柔且舒缓的传出:“您目前所在的前院,是大商建立以来,崇国的各位历代国君,中间的院落是夏时的历代先王和有崇氏部落族长,至于最里面的,是自太康以前的禹帝、崇伯鲧、夏后启,大巫祭正在后院的主祭九州鼎等您。”

  一路无话,孟尝又尝试性的试探了几句,何要去后院最关键的庙宇,可是女祭司似乎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不再搭理孟尝,一点也不在乎孟尝新晋伯侯的身份。

  孟尝也不着恼,这里祭祀的都是人族的先贤,不少人更是抗击异族入侵,却未曾在史书上留下一笔的无名英雄,他能做的只有敬畏,又怎么敢不耐烦或者有什么放肆的行为。

  刚刚跨入后院的大门,突然整个世界为之一暗,四周烟雾缭绕的庙宇从眼前消失,他仿佛听见天籁之音自天边传来,一身着华丽黑色龙纹长袍的男子左拥右抱的坐在浮空的石台之上,左手边的美人用嘴度着美酒,右手边的妃嫔匍匐在其怀中,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又来了,这次主角又是谁?”

  画面中男子逐渐清晰,两条庞大的金色巨龙拉着一座露台,男子耳上缠绕两条青蛇做装饰。

  露台上站着很多人,有手持斧钺的大将,也有天生异象的强大战士,露台的中央载歌载舞,唱着孟尝无法品味的歌谣,显得欢快而奢靡。

  “这是夏桀?”

  露台上的伟岸男子似乎听到了孟尝的呢喃,歌舞突然化作飞烟消逝,独留下男子不悦的看着他,一声冷哼响起,宛如炸雷在孟尝耳边炸响,惊得他脑子瞬间一懵,眼前眩晕得只剩下一片黑暗。

  “焉敢在吾面前提起不肖子孙之名?好好记住,吾名姒启,大夏的子民一般称呼我为帝启,你也可以叫我夏启!”

  认错人而已,有必要贴脸给他放‘震撼弹‘吗?

  好一会儿,孟尝才恢复了模糊的视觉,耳边的嗡鸣轻轻减弱。

  等他重新观察四周之后,周围的景色又变成了上次看到共工时的滔天洪水之景。

  只见一位身着虎皮的汉子正吆喝着号子,指挥着河工不停的垒高各处河道的堤坝,手中绽放着与共工十分相似的湛蓝光华。

  “这又是谁?新的共工氏吗?”

  “那时候,共工已经死了,这是我的阿爷,有崇氏的首领-崇伯鲧。”

  本以为喃喃自语无人问津,此时他的身边出现先前乘两龙的夏启,只是此时夏启的样子有些不太美观,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嘴角还有鲜血溢出,看着像是新伤,就是不知道是谁能给他造成这样的伤害。

  “看什么看?我阿父揍的,众所周知,我是一个极尽孝道之人,我已经足够伟大,只是每一个人,不论多么的伟大,在做父亲的人眼中,咱们终究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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