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203节

  于是,冯夷保持着沉默。

  气氛逐渐凝固,对于外人,接引道人没有那么好的脸色,手中缩小的接引神幢浮现,看着冯夷的眼神越发冷淡。

  宓妃刚想要上前解释什么,就被扛着莫大压力的冯夷直接用一个愤恨的眼神制止,大有一副你敢乱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唉!”

  孟尝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在准提道人迷惑的目光下,在接引道人若有所思的神色中,缓缓走到众人跟前,先是恭敬的向两位‘圣人行礼,然后轻轻说道。

  “其实,尝已经猜出了些许蛛丝马迹,河伯神不需要为我隐藏什么,两位圣人皆是尝的师门长辈,告知于他们,也并无不可!”

  当然,如果可以不告诉,孟尝也不想自己的事情搞得广而告之,一群人都知道。

  只是此时明显接引道人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一位可没有他的准提老师那般纯真无邪,一旦弄巧成拙,原本处于蜜月期的西方教很有可能直接闹掰。

  西方教已经在孟稷占据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如果与其出现罅隙,导致双方的合作出现问题,对于孟稷未来的大计,影响也会非常严重。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测,尝也不能保证猜对猜错,老师和师伯学究天人,见多识广,或许能判断出其中真假。”

  孟尝勉强能算是自己人,接引道人没有太过于严厉,反而轻轻颔首,对着孟尝微微点头,伸手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敢问二位圣人,如今天庭已然设立,如若有人能凭借自身之力越过天庭敕封,直接以一己之力掠夺天地威能自行成神,这是好事还是祸事?”

  准提道人瞟了一眼接引,昂扬着头,志得意满的说道:“当然是祸事,你也说了,只要有天庭在,所有成神者要么接受天庭的招安,要么就要像你身后这两位一样,偏安一隅,耐心消磨着光阴。”

  冯夷没有不忿,只是默然不语,反而是宓妃,目中带着一丝悲凉的看着孟尝,或许在她的认知中,先天生灵和人类毕竟不是一个物种,她的心中还有一些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

  形势比人强,此刻的孟尝更像是为了她和冯夷,不得不把自己底细全盘托出的样子。

  但其实,目光锐利的接引道人早就在心中猜想出了几个腹案,早早露出过了然的神情。

  还不等孟尝继续解释,接引道人直接夸道:“你很不错,你是我师弟准提的弟子,西方教门人?”

  孟尝还在思索接引话中含义,想着如何应答之时,准提道人立刻拍着胸脯自豪的解释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亲自点化的弟子,怎么样?我眼光还是非常毒辣的吧。”

  “呵呵,可以,你的弟子比你强多了,待人待物都值得你好好学习!改日你教一教人家真本事,免得到时候遇到一点危险就要把你搬出来,你也没办法随时都能照看到他。”

  “师兄又在胡言乱语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老师向弟子学习的道理?”

  “不过师兄所说也有道理,上次才传了一门金身之法,等我这个弟子学生闲下空来,贫道自会传授他更多的神通和本事。”

  接引道人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孟尝继续问道:“你身上有多少种神性?”

  “如果只是掠夺侵占一条神位,天道应当不至于驱使异兽前来处理掉你,能做到这个份上,说明你身上应该是有多重神性,而且位阶应该不低。”

  孟尝诧异,自己还没说,这位圣人居然就能和他同频,将事件真相猜的八九不离十,也就是他没能直接点出他的神性程度与数量,不然孟尝总感觉自己在接引的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先是暗金之力流转,锋锐的金系神力引而不发,透出一股藏剑于锋,阴狠而致命气息,惹得准提拍手叫好。

  掠夺金神之力他是很赞同的,当下类似于奎木狼、角木蛟这些还没到位,金神之道上最大的锋芒障碍便是太白金星,依照太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尿性,他还真不一定会出手清理与他同道之人。

  暗金流转后,蒸腾的火焰上浮现出象征人族的三昧真火,和象征着群星之焰的紫薇天火,前者蕴藏着生机,后者散发的便是极致的毁灭。

  准提道人笑容逐渐消失,面色开始凝重,望了几眼孟尝之后,反复琢磨着得与失,心中想着两道不同系别的神系糅合在一起会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还没等到几人从火系的震撼里将情绪消化结束,火系神力退却,浩渺如烟的控水之力浮现,直接让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惊为天人,吓得圣人也是目瞪口呆。

  这还是孟尝稍微留了个心眼,只是展现了共工氏的控水神通,隐匿住了瀚海与水祸,将沧溟的神力一览无余的尽情释放,不然只差临门一脚的水神登阶,只会让众人心中更加震撼。

  “你……,我……,很好,你很不错!”

  “不是,我说人家狰和穷奇为什么会出来寻你的麻烦,你到底是要以什么身份登阶?还是说,你真的就如天道预警一般,想三条路上都走到极致?”

  憋了半天的准提道人只来得及小小震撼、感叹了几句,却是直接点在了孟尝的规划之上,惊扰着孟尝讷讷不语。

  他也是经过这样一次惊心动魄的事件,再结合后土的期许,伏羲氏的行为轨迹,和此次出事节点的巧合性才倒推得出这个结论,以前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不知情人士。

  如果直接告诉他们,人族的先祖们给自己的规划是五行俱全,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两位圣人惊掉下巴。

  “不是,你不觉得水火两种不同的神性掌控会让你觉得难受吗?贫道行走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水火能共存,光与暗能融合的事情。”

  准提道人在惊呼,同时也是在责备孟尝的胆大妄为,难怪孟尝踏上征程才这么一点时间,居然都能逆伐罗宣,合着这小子路子原来这么野。

  “其实还是有的,阴阳太极,这是伏羲最擅长的神通!”

  “只有伏羲才有这样的能力,能让两种完全相斥的属性以平衡的方式同时存在,至于多神位也并非这小子的独门创举,他们人族的先祖早就已经涉足这条禁忌之路久矣。”

  “比如说,应龙!风、雨、雷电、水,四系神位相辅相成,曾经也是能与圣人争锋,力战三四位尊者后从容离场的绝世天才。唉,只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接引道人有些唏嘘不已,左手凭空生出一朵三品白莲,右手掐着道诀不停的往上打着禁制,忙碌小一会儿后,手中白莲光华内敛,被其直接度入孟尝的天灵之上。

  “孩子,既然你叫我一声师伯,贫道也不能让你白叫,这一方三品白莲可以遮蔽你身上的力量外泄的问题,虽然对于天道来说并没有用,至少它能帮你减少很多有心人的窥伺。”

  “不过,贫道还是要奉劝你一句,本来成神之路就属于禁忌中的禁忌,可是你倒好,禁止什么那就做什么,若如不想被天道所关注,你还是及时止损才好,今次只是两只异兽来袭,贫道看那狰兽还有些未尽全力,真要是继续深入下去,汝应当知晓应龙是如何陨落的!”

第264章 外道仙法,丈六金身

  应龙是如何陨落的?

  怎么可能!!应龙会死?那么强大的神祗也会死去?

  孟尝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一听其中的密辛,接引道人却及时止住了话题,有些讳莫如深,完全没有深入解释的想法,等着一双有神的眼睛目光灼灼的望着孟尝。

  “如此布局,可是伏羲的手笔?”

  “……”

  “师伯问得好,先前的故事纯属猜测,尝也他们大人物之间的规划到底如何!”

  接引道人点了点头,望向了一脸倔强冯夷和旁边担忧的宓妃,面上有些轻视,大争之世还想着儿女私情,身为异兽却非要站在人类的立场,站位人类后又老是以异兽的身份自居,接引为其所不齿,好端端的黄河河伯,天下水神,混到现在这个一无是处的境地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如同现在西方教入孟稷传教一样,若是还未开始前,他或许还会有百般的顾虑,可是他出关之后,他的好师弟做了许多事情,还是他根本没办法挽回的大事,如今西方教入世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站位一旦确定,那就要坚定的去执行,岂可行至半途又开始瞻前顾后,三心二意?

  入世传教或许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甚至孟尝的一些想法他也不是完全的认同,可是内部再怎么协调协商,西方教崛起的大计,是万万不可能中断的。

  “弟子谢过接引师伯!”

  还是准提老师和接引师伯大方啊,直到现在,截教和阐教给的砝码完全比不上西方教给出的丰厚,他理解不了准提道人老是挂在嘴边的:我西方教贫瘠,有多苦,有多难。

  哪里贫瘠了嘛,这不是很大方吗?真是越富有的人越谦虚,越是张扬自己家底的其实底子越薄,西方教和现如今的天庭,简直就是鲜明的对比。

  思虑片刻闲杂事务后,接引道人显得有些深沉,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孟尝的肩膀,然后背着双手,声音悠远的说道。

  “弟子感谢师伯恩典,日后定会披肝沥胆,竭尽所能,为我教的发展发扬光大,尽心尽力!”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可持续的发展嘛!

  治世当用仁政,等未来乱世平定之后,如果要做亿点点调整的话,想必两位圣人应该会通情达理吧。

  所以冯夷在他们这些一心只想搞事业的人眼中,不过是一个为儿女私情误了终身的失败者罢了,纯纯恋爱脑。

  孟尝闻言心中大喜,丈六金身,这不就是如来佛祖身化金光巨佛,镇压孙悟空的无上神通吗?

  “不要着急谢我,世间缘法皆有其因果,接了贫道的果,你就要承担应有的因,完成你孟稷的新法改革,将我西方教带入凡尘之中,广纳门徒,或者说按伱的想法,让天下人知法、懂法、守法,便是我等创立‘佛法’,普及天下的初衷,你要好好完成此事。”

  接引道人信奉的是,心中无女人,大道才能垂青。

  孟尝咧嘴大笑,他还以为是什么事,以法家治国本来就是他如今孟稷的主要政治主张,佛法相融合,儒皮法骨佛理缺一不可,能够普及天下,得实惠的是他的孟稷,是天下苍生,就算接引道人不作要求,他也会尽心尽力的推行,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是稳赚不赔。

  至于漏尽通,孟尝不是很了解,听起来似乎像是和他心通、天眼通一样的无上神通,应该也会很有用处吧!

  先学再说,后续再去实验其中的奥妙。

  就是不知道那种把他拉入梦境,观看先贤故事的能力会不会受到佛心咒的影响。

  三品白莲化作小小的光点,顺势沉入到孟尝的眉心,再由眉心占据着毫无灵气积蓄的丹田,仿佛彻底替代了孟尝的无漏之体,开始疯狂的吸引着天地间的灵气,充盈着他的身躯。

  “你们的事情,贫道就不掺和了,三品白莲,足够应对绝大多数人的窥伺,稍后贫道自会传你不动金身的后续法门-丈六金身,可以凝神静气,堪破一切幻术与虚妄的不动如来佛心咒,,以及无上神通-漏尽通,如此,待你掌握到修成之后便可以得到真正的无漏金身,内修元神,外炼肉身,得我道门性命双修之法,再配合你的血脉之力,当世如你一般的人物,应当不会太多,天下之大你可尽往之。”

  嗯,他不仅如此要求自己,对待自己的教派也是这般要求,六根清净,才能得证菩提。

  后续的事情,后续再说,至少先挺过当下的难关。

  外表肉身万法不侵,诸邪不破,内在又有佛心咒巩固元神,像是大羿设置的天神山试炼那种幻境,岂不是再也不能动摇他的心境?

  要向西方教二圣学习,少画点饼,对一些真诚,这样才能让世间充满爱,充满温情,他这匹‘牛马’才能干活更卖力。

  嗯,乱世当用重典,法家少不了,所以修改教义后的西方教大兴,那是必然的结果。

  如果说原本孟尝的纯阳之体是一个体量比自身更加庞大的外置油箱,负责着他每一次战斗时那庞大的损耗,那么新入驻他丹田之内的三品白莲就像是一个油电混合的新型电机,前者燃烧精血储备,而后者则是能帮他借助外力,来替他引动外力来触发和释放原本那些损耗气血才能使用的血脉神通。

  一股奇特的感知顺势牵引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原本略显枯竭的气血立刻重新充盈起来,带动着三系神力与其他各系的能力,以一种更奇特的姿态呈现出来。

  “诸佛不动智,虽云不动,风不动,心亦不动,非同草木;心遍万千,无有所往,是以名不动,闻以号为:丈六金身……”

  接引道人的嘴中语速极快的吟诵着不知名的佛音,刹那间,天生宝相,地涌金莲,在孟尝的内心深处,三品莲台之上有十二品莲台的虚影浮现,不停往三品白莲上渡去磅礴的灵气法力。

  一字一金,字字点缀在莲台之上,再由莲台转化成金色细流,游走遍周身百骸,强化着他的身躯。

  脑海中也仿佛陷入了停滞,就像是有无数的僧侣在他脑海吟诵法咒,孟尝不觉得嘈杂、聒噪,反而有一种心灵平静,忘却世间红尘烦恼的感觉,有了一缕斩断三千烦恼丝,青灯古佛伴台前的冲动。

  ‘要遭,这道人夹带私货!’

  孟尝心中警铃声大作,可是焦虑的情绪并未出现,反而越发清明,清明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不断的朝着斩断凡尘的情绪一路狂奔。

  这是一种能超越男人贤者模式的无上静心咒。

  看着面孔越发祥和的孟尝,准提道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拉了拉接引的衣袍,有些担忧的问道。

  “师兄,大业未成,此时你用接引神咒度化不动如来佛,是否还有些为时尚早?”

  接引有些诧异,不是很明白一向言听计从的师弟此时为何能向他提出质疑。

  “哦?师弟有何见教?”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这小子一向鬼灵精怪,脑子活泛得很,你看我们教中那些被接引神咒度化的弟子,各個都是死板僵硬,仿佛不爱思考一样,这小子最大的优势就是那些层出不穷的革新思想,还有传教的方式方法,这要是让他变成那些只会念经打坐的门徒,岂不是将金玉镶嵌在朽木上吗?”

  接引道人深思,随后赞许的对着准提道人点了点头。

  “师弟说的有理,确实是师兄欠考虑,那贫道就先为他种下漏尽通的种子,若是以后不动如来有二心,再去触发漏心通,接引他回归极乐世界!”

  准提道人点了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孟尝,然后擦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虚汗。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为孟尝求情,这又不是第一个被强行接引的弟子,只是以前他也和接引改革过无数版新教义,失败的次数不胜枚举,像孟尝这样套用得各种教义与思想如此丝滑的,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在准提的心目中,孟伯侯不仅有势力,还是一个会动脑筋的‘文化人’,这样的人才只有拥有自己的思想,脑海里才能持续不断地维持各种奇思妙想,真要是被接引到了极乐世界,他反而觉得这等于是在扼杀孟尝的那意思灵性与悟性。

  尚不知道自己差点经历了一劫的孟尝此刻也算是终于不再饱受念咒的摧残,丈六金身、漏尽通和佛心咒的神通铭文也终于是在莲台之上刻画完毕,等他心神逐渐醒转时,却听到接引道人解释的声音。

  “不动如来莫怪,这佛心咒就是如此,第一次传授会有一些副作用,你挺过去就好,日后不会再有这种清心寡欲的副作用,只会让你遇到事情愈加的冷静,决策之时不用饱受七情六欲的牵绊困扰。”

  呵,牵强附会的说辞,他可是好梦中杀人的一方主君,刚刚那一种无法左右情绪的事情让他心有余悸,接引的手笔也在他内心埋下了一个防备的种子,只是当着人家的面不好表露,面上还要感激的向接引道人不停的道谢。

  一切事了,两位圣人也是心情放松,十二品白莲的镇压撤去,八方的神识探查不停的扫视着这一片地区。

  圣人面上带笑,不停的和孟尝寒暄着一些日常的琐事,直到那些窥伺的目光渐渐退去,几人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同时,接引也是关切的问道:“不动如来,如今孟稷的教义已经初具雏形,何时往其他地方传教?”

  孟尝沉吟了片刻,思虑后认真的回道:“如今我孟稷三线作战,着实有些吃力,可能需要等待周国事了,恐怕才能空出时间?”

  “那何时能了结与周国的争端?”

  “尝不知,快则一年半载,慢的话恐怕两到三年,战争的持续时间不在尝的掌控之内,一切还要看朝歌城内的大王和群臣期望孟尝打到什么程度!”

  接引道人抚须颔首,手中法指连连掐出,将目光转向了朝歌城中,推演着后续发展的可能性。

  只是初一动手掐算,他的眉头便深深紧锁住,口中发出疑问:“咦?真是奇怪,数日前贫道出关,才卜算过大商的国运命脉正是蒸蒸日上百尺竿头的时候,怎么今日一算,国运滑落如此严重,大有一副国本动摇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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