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29节

  “魔礼青,你和你那四弟一样愚钝吗?不走又能如何?伱们连一只夔龙都打得如此艰难,你们根本没有见过那些真正超凡脱俗的异兽,你知道当日黑云之后还有什么吗?”

  “我告诉你,就算我们侥幸击败了朱厌,后面还有十凶,饕餮、穷奇、混沌、帝江、天狗、九尾狐、鲲鹏、烛龙、梼杌、犼。来,魔礼青大人,告诉我,你们四兄弟能打得过谁?”

  孔宣很强,能轻松将九婴打得重伤垂死,也能仅靠威慑就逼退浴火的毕方,实力可见一斑。

  但双拳难敌四手,他说的这十位,每一只都不是好相与的对手,更别提其中还有几位能够与他母亲平起平坐的存在。

  看着进入营帐的孟尝,孔宣冷冷的看了一眼,根本不避讳直面其害的北疆客将。

  “我在乎是整个殷商,若是因为尔等固执己见,干扰到我殷商国运,十个北疆也比不过整个天下的安危。”

  孟尝有些鄙夷,你们就接着演吧,太师是不可能回去的。

  闻仲手势虚压,示意孔宣缄默,他和孔宣是一类人,以殷商整个国运局势为重,扶持北疆是为了压制西周,可现在不仅西周没压制住,反而因为北疆的战局拖住自己的主力,得不偿失。

  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之所以议事,也是想让大家知道其中利害。

  孟尝默然不语,静静的站在一旁,和人数众多的朝歌将领比起来,显得有些势孤,对着欲言又止,面容担忧的邓婵玉摇了摇头后,便低下头静静的站着。

  “末将孟尝,帐前听令。”

  闻仲看了一眼魔礼青,才面向孟尝淡淡的问道:“孟将军,崇侯可有话说?”

  陆嘉运送军粮,行至孟尝营帐,足足谈了有两个时辰方才离去,此事瞒不住身为主帅的闻仲,此刻问道,也是位崇侯是怎么打算的。

  “崇侯有言,北疆乃是大商之北疆,非崇城之北疆,太师但凡有命,孟尝听令便是。”

  “若是大军回撤,崇侯命末将退守燕城固守待援,若是大军进击,末将亦当身先士卒,为大商赴死。”

  这位崇侯不傻,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朝歌大军的支援,北疆除了退缩防守,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人家也表明了态度,说自己是大商的忠臣,是臣子。

  但凡北疆生乱,自己一死了之便是,失去北疆的不是崇城,是朝歌。

  你们自己看着办,我怎样都行。

  面对这样强行摆烂的崇城,闻仲还真有些无计可施,他也能理解崇侯虎的感受。

  我就一条命,反正大儿子在朝歌,自己这条命都搭进去了,你们还能要求我做什么?

  “朝歌有变,大王年前身子便开始多病起来,现在又突然驾崩,我,大商太师闻仲,奉王命征讨不臣援助北疆战事。”

  “自出征以来,解燕城之围,打败丰壤之敌,光复泰城,及岱宗、太行两座天险。”

  “退军实非我之所愿,望北疆诸位体谅朝歌王廷。”

  “但是孟将军和崇侯也不用担心,我会留下魔家四将助尔等驻守燕城防线,待朝内局势稳定之后,我自当禀告新王,再援北疆。”

  句句宣言如重锤击在孟尝的心底。

  这个封神不正常,闻太师居然不打北海了,他要回朝歌勤王保驾?

  那后续故事怎么办?真就让自己独抗整个妖魔异兽的大军?

  别闹,他这点人,连袁福通都打不过。

  惊愕在原地的孟尝不知所措,闻仲也没有等他回话的意思,道道军令发出。

  大军拔营,前军变后军,警惕偷袭,守护军团身后。

  后军变前军,清扫积雪路障,回师朝歌。

  孟尝有些眩晕,这天要塌了。

  自己能怎么办?逃?

  那自己的父母家人怎么办?北疆的平民百姓又该怎么办?

  孟尝铁青着脸,无视邓禅玉急切的眼神,立刻起身,也顾不得身份,无视太师和诸位朝歌将军,直接走出营帐,往自家军营走去。

  看着议事归来的将军,崇城军静默无声的列阵在营内空地上,任由风雪吹拂,却如铜铁塑像屹立不动。

  “全军听令,整军备战,明日清晨,诸将士可愿随我,挥师北伐,直指北海?”

  “朝歌大军要退,我等不能退,身后便是家园与亲朋,我等退了,他们怎么办?”

  “崇城勇士,可敢与我一同赴死?”

  “诺!”

  “愿随将军赴死,愿随将军赴死。”

  答案已揭晓,孟尝也“摆烂”了。

  去你个粑粑的为了大局。

  北疆都打烂了,他不在乎未来坐在中央的是商王帝辛,还是周天子姬发。

  北疆苦寒,离中央太远,百姓们看不见高坐王廷的商王,只能盯着脚底下的故乡。

  还能往哪儿撤?他已经退的够多了。

  与其死在固守的城墙里,不如向死而生,以战养战,把北海打得天翻地覆。

  袁福通面对妖魔异兽要摆烂,崇侯表示自己无力抵抗也要摆烂,太师要顾着所谓大局,还是要摆烂。

  那既然如此,都别玩了,大家各走各路,各自想办法求活吧。

  你杀我族人,我就屠尽你北海,你杀我父母,我便屠尽北海袁氏族人。

  战斗不止,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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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兽白泽

  孟尝带着自己本部的千人甲士出兵,挥师向北,冒着风雪独行。

  他走了,整个泰城大营却乱成了蚂蚁。

  刚刚散去的诸将又回到了太师营帐,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太师,速速派人去把孟将军追回来吧,孟将军年轻气盛,骤居高位,分不清轻重,本意还是好的,还望太师谅解,援手解救。”

  说这话的是平日里与孟尝关系交好的魔家四兄弟。

  此时还未封为威武大将军的晁雷已经十分傲慢,自己吃了败仗,这区区客将居然还能加官受赏,这让其对孟尝颇为不屑。

  “山野村夫,不识好歹,狷狂、放肆,军队里自有军规,太师,直接斩杀此厮才能以正军心。”

  “晁雷,你这个只会丢盔卸甲的人,还配说别人狷狂放肆,你整天仰着个大鼻孔,你能好到哪儿去?”

  往常议事,邓禅玉都是一语不发,听命便是,但是此时却极为难得的发言讥讽,无视晁雷怒火中烧的凶狠眼神,邓禅玉跪拜太师请求道。

  “太师,孟尝只是一时情急,请您不要怪罪,请准许我将孟将军追回来吧。”

  “哼,伱追的回来吗,说不定人家是向北叛逃,去投袁福通了。”晁雷毫不客气的回敬邓婵玉,两人怒目圆瞪,互相不相让,魔家四将也趁机会开口求情。

  闻太师一把将手中的皮卷书信摔在地上。

  “够了。”

  “平时里对诸位放纵自流,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军营,对着自己的同僚反唇相讥,饶嘴毒舌,尔等想如何?我这个太师就这么不被你们尊重吗?”

  众将急忙拜倒,口称不敢。

  “孟尝一事就此作罢,他非我部下,让崇侯虎自己头疼去吧。”

  “还有你邓禅玉,你是想追回别人,还是想跟着一起走?”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去追,既然他觉得自己能靠着一千人就打穿北海,那就让他去,闻仲拭目以待。”

  或许崇侯虎是对的,孟尝也是对的,可自己身上肩负着大商的使命,如今东夷未平,犬戎又年年骚扰边境,西周也在虎视眈眈,长期耗在北海,他心中担忧,担心年轻的黄飞虎镇不住朝中那些大臣,威慑不了四方的异族。

  也担忧他不在朝中,虎视眈眈的西周,还有朝中某些阿谀谄媚的大臣会坏他殷商的根基。

  闻仲心已不在崇城,议事结束后直接命大军开拔。

  此时的军队也远不如来时高亢。

  一路艰辛的赶路,结果发现对手不是人,而是一群凶厉的怪物,接着又是大雪,又是大王驾崩,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特别是见着清晨,那一位少年郎,带着高歌赴死的崇城军甲士出营时,他们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孔宣,都有些心不在焉,只能闭着眼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骄傲的孔雀不允许他夹着尾巴“不战而逃”。

  大军行至当日先锋军大战夔龙的地方,环狗的血腥气息,经久不散,空旷的雪地里,仿佛有着一个少年,浑身伤痕的与环狗大军苦苦鏖战。

  众人默默赶路之际,一阵问询的话语在峡谷内回响。

  “既出王师,太师何故返之?”

  大军止步,戒备四周,坐在墨麒麟身上闭目养神的闻仲睁开眼,高声问道:“何方神圣,请现身一见。”

  言罢,丛林中一只通体雪白,面似白虎,头顶山羊角的“白鹿”走出。

  “白泽!”孔宣如临大敌,立刻欺身上前,警惕的望着白泽。

  不容得他不重视,白泽,天地灵兽,能通万物之情,晓鬼神之事,最擅趋吉避凶,很少有出现在人前的时候,这次亲自现身,也不知来意为何,是福是祸。

  “我欲与闻仲太师一叙。”白泽温和的说道,说着一口流利的人族话。

  见孔宣依然不肯放行,挡在身前,白泽无奈一笑:“梧桐树上的那位,托我向您问好。”

  一根火红色长长的尾羽在白泽身前浮现飘向孔宣,孔宣立刻激动起来,还没开口,便又被白泽打断:“请勿轻谈尊讳,我欲与闻仲太师一叙,还请尊者准予通行。”

  “白泽先生,请。”这次孔宣没有再挡路,反而恭恭敬敬的让开身子,俯身恭请。

  闻仲可不惧怕白泽,与山海经内那群异兽不同,白泽是神兽,是祥瑞,和獬豸一样,都是明辨是非善恶的善兽,加上温和的白泽身上也没有恶意传出,阵阵祥和的气息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太师为何返身?”

  闻仲从墨麒麟身上落下,恭敬的对着白泽施礼道:“白泽先生,大王驾崩,王廷将有乱相,故而回师。”

  “太师,若是你走,北疆化为人间炼狱,如之奈何?”

  “若是不走,天下恐将化为人间炼狱。”

  “太师小看了受王子,同样也小看了您的好友商容与王叔比干。”

  闻仲听着有些不对味,白泽通晓世间万物,知道商容、比干与自己关系,不足为奇,只是以此为借口阻碍自己,颇为蹊跷:“白泽先生似乎很想让我留在北海,此为何意?”

  “不是我要留,是天意如此。”

  闻仲哈哈大笑:“何必说此虚词,天,有所谓众生,无所谓众生。”

  白泽的兽脸之上也露出嘲弄的笑容:“太师有理,天,不在乎,自有人在乎,哈哈哈。”

  “世间诸法,本无意义,万般虚妄皆是人心。”

  白泽所说的天,从来不是某种至高无上的意志,天就是天,既是世界运行的规则,也是无处不在的世间道理,虚无缥缈,又无处不在,天哪里在乎人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

  所谓的天意,不过某些人喜欢拿出来冠冕堂皇的理由。

  “白泽先生有何教我?您所说的天,又是指哪些人?”

  闻仲已经明白了白泽的意思,顺着白泽的话头,继续往下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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