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希律律～”
一群开着运载重卡的家伙从门外经过，扬起令人懊恼的灰尘。
徐束坐在路边摊，和顾盼面对面在这进食，补充体力。
吃的差不多了，徐束看了看市集上络绎不绝的往来商旅，有种回到前世美食节的感觉。
一个疑惑不由得冒了起来。
“老师，请教你一個问题。”徐束敲了敲桌子。
“唔唔，你说吧。”一听他这么乖喊自己老师，顾盼莫名改变了坐姿，从叉开腿像个小流氓似的，变得端庄贤淑，小口小口的啃咬着特色肉夹馍。
“你说，安全区周围竖壁清野，墙外接近一两公里的范围内，都是这么平坦的空地，废墟被当成了路基填平，连树都没有几棵，为什么……”
“啊？啥？”
“废土流民，干嘛不在城墙下建立避难所呢？这样不是可以近距离得到城里守备军的照顾，总比在荒郊野外的好吧，补给都那么艰难。”
这是徐束回来，看到门口这么热闹后的一个疑惑。
出城那天早上，门外人影没一个，他还以为城门口不让待人呢。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原因。
“啊？你居然不知道啊？”顾盼一听，却愣了一下。
徐束不爽：“啧，知道还问你？快讲，卖你妈的关子。”
“在废土上，人类距离安全区越近的地方，其实就越危险，越靠近安全区，越容易遭遇实力高的怪物，呵呵，想不到原因吧？”顾盼笑眯眯等他问。
结果徐束皱了皱眉，便道：“哦，我懂了，外圈大，内圈小，所以反而显得怪物密集？然后厉害的怪物会从外面被安全区吸引，导致城门下，距离安全区一步之遥的地方，反而是最危险的地方？”
顾盼笑容僵住：“……”
靠，你是什么怪物，这是人能想到东西啊？
毕竟，按照一般人的逻辑，肯定是距离安全区越近越好。
她也是通过资格者测试后，才知道原来世上很多事情是和想象中的逻辑相反的。
她哪里想的到，徐束今天在模拟中被星塔劈死三次，知道了一个隐秘的知识，那就是“星塔不杀墙外的一阶怪物。”
就算怪物爬到墙上，只要没有触犯“通过墙体”这个规则，星塔也不会有反应，这是徐束拿命得来的经验——他每次死都是在过了墙之后，倘若说是星塔把他判定成了“非人类”的怪物，那也就是说，如果卡在墙里，是不会挨揍的。
这着实让人非常费解。
不过想想太初卷对它的评价，徐束也就释然。
毕竟太初卷也评价，它是个“坏东西。”
“……也不对，那守备军呢？光吃军饷不干活的吗？就不能在城外整点军营什么的？”徐束纳闷。
见他想不通，顾盼呵呵一笑道：“那就让为师来告诉伱了，原因在于——夜晚，和白天，是不一样的。千万别把你白天看到的废土还算平和，就以为夜晚也一样。”
徐束瞥了她一眼：“怎么，晚上怪物会从地下爬出来？”
“我操你这都猜得到？”
顾盼惊了。
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她不会特地在升格网络问过了，然后故意来消遣劳资吧？
然而徐束更惊。
你妈的，我随口乱讲的。
“晚上怪物会钻出来？”徐束问道。
“是的，越靠近废土，钻出来的越多，像安全区外面这片大广场……徐束，你看脚下，有没有发现很多奇奇怪怪的脚印？”
“……”徐束面色一沉，还真有！密密麻麻，到处都是，有大有小，奇形怪状，本来都没往那处想。
“吓到了吧，到了晚上，安全区的墙外，平日里掘地三尺找不到的怪物，会全部出来！而且，你能想象吗？到了半夜，墙壁上都会爬满各种各样的怪物，怪山怪海……”顾盼绘声绘色的描述。
“能。”徐束冷冷道
“……”顾盼被噎住了。
徐束嗤之以鼻，有甚了不起的？不就僵尸世界大战嘛，我见多了。
只不过每天晚上都上演僵尸世界大战，这确实太离谱了。
这末世下废土上的处境，白天和夜晚，简直是两个极端。
所以说是阳光让那些怪物不敢出来？
难怪大家都愿意跟着晨曦教会念一句，赞美太阳。
这是该赞美一下，不用怕祂骄傲。
“我有个想法，既然晚上怪物会自己上门，那人类这方，是不是可以直接在城墙上无限刷侵蚀结晶？”徐束突然问道。
顾盼一拍桌子道：“好想法！统辖局以前干过这事，只可惜，这些晚上才钻出来的怪物，它们死后如冰雪一般融化，重新流人地底，什么都留不下！跟它们打，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后来索性就不管了，反正它们进不来，爱在墙下聚就聚吧。”
“有这事？这也太流氓了吧。”
“对啊，所以，你也看到了，靠城墙太近，太危险；离得太远吧，怪物是不常见了，但又很难吃到补给，此事两难全，所以废土流民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至于这边的临时流民营地，都是快到中午才聚集起了，等太阳落山之前就会结束，主要是流民们跑过来交易，和城内换取生活物资的。”
“啧。原来如此。”
徐束倍感可惜，不能刷侵蚀结晶，令人扼腕叹息。
奇怪的知识点又增加了。
吃完饭，肚子饱饱的，顾盼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连心也被填得满满的。
“我好了，那我们现在进城去吗？”她问。
“呵，不去，等下午跟着这群流民，去他们的避难所里住一晚上。”
“啊？还不回家啊？”
徐束则是表情冷淡。
进你妈，进去了我还活鸡毛啊？
“或许，找个地方上网，问问广大的网友们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顾盼……呵，不能让他知道我会被星塔劈死！”
“不过在这之前，有件事必须做一下……顾盼，你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动。”
“你干嘛去？”
“少管。”
“哦，知道了。”顾盼委屈，但也不敢问。
徐束站起来，他直接走向了城门，通过了门口守备军岗哨的“安检”。
不过，他却没有进城，而是就这么站在墙里，站到了城门中间。
这里，是安全的。
再往前一步，则是雷区。
徐束看着那个小橘娘有在那叫卖了，不由叹息着望向城北。
那里是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家。
如今，明明已经到了眼前，有家不能回，他只能过来远远眺望一下，以做宽慰了。
“哎，明天再试试，不论如何，我也是要回去的。”
徐束转身准备离开。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下来脚步，整个人就在城门洞里止步。
他的目光，在太初卷的界面上凝固。
【……】
“伟大的主人，太初卷闻到了星塔的气息！”
【正在检测当前状态……检测完成！】
“伟大的主人，你现在站在安全区的城墙下，你即将进入星塔脚下的安全区范围，你在安全区内进行征途和传奇时，将会严重损害到星塔的根基，请务必注意以下两点！”
【征途模式】
“进行征途模式时，你将以自身为坐标，预见未来，模拟未来，未来种种因你而具现，你自身处于极端特殊状态。”
“你在征途中进入安全区时，你的本源将触动星塔，星塔将被动进入全面警戒状态！
“它无法在安全区中发现你的位置，直至你主动与安全区内任意人类发生交互！
“交互后你将会暴露自身位置，你的行为将有极大可能损害星塔根基，星塔将根据《人类安全保护条例》第三条铁则，解除你的人类保护，并对你发动一次普通攻击（史诗级）！
“《人类安全保护条例》第三条：凡损害星塔者，不视作人类。”
——
徐束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顿时变得精彩万分。
“我说为什么列阵子承认我的职业是人类的力士，现在又反悔！
“搞半天原来我自己在拆塔！
“这倒是怪不得它，我一进去，就没收我的人籍了。”
“可恶，这个提醒，居然要等我到了安全区脚下才会触发，无语。”
“星塔的普通攻击，就是那道雷？史诗级？”
“我去，早知道我就在里面仰卧起坐了，至少可以多挨一下。”
彻底弄清楚了自己死亡的原因，徐束长舒一口气。
安全区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了星塔攻击规则后，自然不会害怕。
他直接深吸一口气，跨入了城内。
没问题。
又跨出来。
没问题。
然后徐束又跨进去，又跨出来，进进出出，反复横跳。
旁边的路人纷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小伙子，大病复发了？”
徐束却不管，他现在心中就很爽。
踏马的，终于能回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