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燃起来了。”
从磨刀中回过神来的杜乘锋,回忆着那烈焰加身的感受,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的火候其实有点没把握好。
具体的表现就是在斧头柄上,木质的斧柄都要裂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真正精准的火候,应该是正好将那强盗头子烧了,但其手中的斧头却毫发无伤,这才能称得上是控制力。
“哎,还是得练。”
杜乘锋发出了跟那强盗头子一模一样的感叹。
这也是他不太经常磨刀的第二个原因,每次磨刀结束之后,他都会或多或少受点影响,虽然随着他心态愈发地稳固,这种影响也越来越小,但小不代表没有,他还是挺不喜欢这种感觉的。
就好像他经历了别人的人生,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不过这种体验也不是单纯只有负面影响,就像现在这样,他亲身体会了这斧头的持有者,也就是那强盗头子的一生之后,他便也就能从这强盗头子的视角得到一些他自己得不到的消息。
“百兵谱……还有,新技法。”
杜乘锋微微皱眉。
虽然这两件事看起来没什么,但他总觉得,这两个玩意会引发什么更麻烦的事情。
与判断无关,这是纯粹的直觉。
不过相比起前者来说,后者,也就是那个新技法,确实很让人挠头。
“并且……熟人都会了啊。”
杜乘锋看向了远方。
这一刻,他总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建康皇城看一看,才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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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早点睡,我继续看看怎么弄。
(本章完)
第347章 意志的力量
“……你既然能问出这个问题,那恐怕也是已经意识到了,坚定的意志才是一切的根本。”
有声音在山炳的脑海中响起了。
这让山炳当场从睡梦中惊醒。
距离从西北邓州回来,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可是那场在他看来莫名其妙的教诲,却愈发地清晰——尤其是在面对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敌人时,尤其是在这彻底绝望的时候,那些他眼中原本无聊的鼓励之语,却显得愈发地有用起来。
是了,只要坚持下去就好,虽然不知道这样坚持下去能有什么用处,但至少能坚持住,就能活下去,能活下去才有未来可言。
所以,问题来了。
他当初到底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这也是山炳这段日子以来最为迷惑的一点,当初刚听到这段话的时候,他只将其当作毫无营养的废话,因此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在几次梦到当初的场景之后,他也终于察觉到了,这番对话本身,就极其古怪。
原本在他看来,那巨人只是在敷衍他而已,可若是加上“你已经意识到什么”这个前提,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很显然,那巨人是察觉到了他的某些特殊状态,才会说出后面那一番话。
可是他到底意识到什么了?
坚定的意志才是一切的根本吗?从那段谈话本身来看,好像应该是这句,可是就山炳自己来说,他完全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说法——若是说坚定的意志是一切的根本,那岂不是意味着只要意志坚定,就什么事都能做到?
这种事怎么可能呢?
难道说他只要意志坚定的相信自己能当皇帝,他就能当皇帝吗?
根本不可能,这种事情是纯粹的无稽之谈,坚定的意志根本没办法改变什么,最多也就是让自己顺心一下而已——就像是经历煞气洗练时候那样,维持坚定的意志,就能让煞气不至于摧毁自己的理智,所谓意志上的坚定,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就像那老太监,对于皇室确实称得上是绝对的忠诚,可是这份忠诚就算再纯粹,又有什么用处呢?老太监再怎么忠诚,也依旧赢不了皇天,在那份恐怖的威压之下,谁都赢不了皇天,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这么沉重的东西,不是一个两个人说什么“我不想”,就会改变的东西。
“现实……哈。”
揉了揉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山炳干脆翻身起床。
眼下天还没亮,看天色约莫是五更天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山炳休息都不怎么好,也习惯早起了——早起的第一件事当然是晨练,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练习还有什么意义,但熟悉的日常,至少还能让他感受到一点过去的影子。
又或者说,一切其实都挺熟悉的,虽说那个皇天已经来到了建康皇城,但几个月下来,一切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除了多死了一些人之外。
那些人都是想要挑战皇天的人,为了这样那样的理由,又或者单纯看这个人不顺眼,而皇天也理所当然的与他们交战,杀光了所有挑战者,留下了满地的尸体,还有天下无双的威名。
而如今的百兵谱第一,也已经换成了皇天,已经没有谁再敢与这个恐怖的怪物交手了,就算偶尔冒出一两个来,也只是像蚂蚁一样被碾死。
就像山炳今天看到的那样。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坐在那个位置!”
偌大的比武场中,有一身劲装的老者正死死地盯着坐在高台上的皇天,手中的长柄大刀吞吐着煞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生吞活剥。
“皇天?就伱?”
“你有什么本事?”
坐在高台上的皇天只是冷漠的看着下方。
“让我看看。”
“那就……让你看看!”
伴随着一声大喝,拎着长柄大刀的老者飞扑而出。
只是这老头扑向的却并非是高台上的皇天。
而是,观众席。
大刀挥洒,带起一片腥风血雨,而那些被叫来观战的文武百官们,也都四散奔逃。
“哎……”
看到这里,山炳叹息一声。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并且肉眼可见的,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前来挑战皇天的人,还只会将目标放在皇天身上,但随着世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意识到,在开打之前,他们或许可以先积攒一下煞气。
虽然这不一定有什么用,但能多哪怕一点的胜算,对于这些挑战者来说都是好事。
而高高在上的皇天,却从未管过这些事情。
或许也能算管了,不过皇天管理的方式,却是让那些观众绝对不能缺席。在这之前,有四品高官因为害怕自己会在观众席上被砍死,选择抱病告假——曾经的时候,在皇帝说了还算的时候,这种事一般都是很容易就能通过的。
可眼下说话算话的,不是皇帝,而是皇天。
于是就在告假的条子被递上去的下一刻,从天而降的剑光便落入了那四品高官的院子里,只是一个呼吸就杀了他全家,甚至连家里的狗都被切成了片。
从那以后,皇天的决斗,就再也没有人敢不过来看了,而皇天本人,似乎也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当然,严格来说,山炳总觉得这些人在皇天眼中,压根就没被当做人看过,他总觉得,皇天对这些人,甚至包括他,实际上都是用某种颇为奇怪的眼光来看待的。
那种眼光,山炳不太好形容。
但那绝对不是看人的眼光。
就像现在这样,观众席上很快便是一片鲜血与尸体,可皇天的眼神却依旧是那么的淡漠,死一些人,对于皇天来说,似乎和死一群蚂蚁没有任何区别,这个坐在高台上的最强者根本不在乎这些蚂蚁的死活,他只想要看看那个最强壮的虫子,能为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而在杀了差不多百人之后,那拎着长柄大刀的老者似乎也觉得有些尴尬了,这才回过头,扬刀指向了高台上的皇天。
“黄口小儿!今日就要让你见识见识,老夫的斩龙刀法!”
这样说着,老者身形倒卷,长刀拖出,那气势竟真如同游龙甩尾一般声势浩大!
“神龙现爪诛妖魔!”
“……”
高台上的皇天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看向那一尾青龙的视线中,甚至多出了几分不耐。
“神剑,堕日。”
古朴的长剑从天而降,声势浩大的长龙被乱刃分尸。
然而,那老者却并没有就此倒下。
“有本事……只靠青龙确实杀不了你。”
拎着大刀的老者喷出一口鲜血。
“但是,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套刀法,叫斩龙刀法吗?”
这样说着,拎着大刀的老者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中,褪下了裤子。
随后,大刀一挥。
“这,才是真正的斩龙!”
伴随着某样血肉模糊的事物掉落地面,那老者本已经摇摇欲坠的气势竟突然无限拔高,那份极致的痛楚,那份极端的恨意,又混合了最为极端的煞气,那老者身后的青龙虚影,都已经在转瞬间被染得漆黑如墨!
如此凶煞的威势,看的一旁的山炳胆战心惊,虽然过程有些难以言喻,但眼下这个没穿裤子的老者,绝对是他见过的挑战者中,最为强悍的那一个。
用极端的痛,和极端的羞辱,催发出最为极端的恨,然后以这份无尽的恨意,作为无尽的力量来源。
这……也行?
这种狗屁不通的办法,居然也能行得通?
山炳的脑子有些转不动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打法——但不管他再怎么不想承认,现实也终究摆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一个很扭曲的现实,甚至没办法形容,一个疯狂的老头靠着疯狂的意志,脱离了现实的引力,得到了难以言喻的力量……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山炳甚至有些恍惚,他已经有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想。
直到视线转向高台上的皇天时,他才稍微,冷静下来。
高台上的皇天,表情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比武场中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泡影。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吗?”
面对着凶猛扑来的巨大黑龙,高台上的皇天,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神剑,堕日。”
一剑落下,胜负已分。
不可一世的巨大黑龙被撕成了碎片,连同老者身上生出的偌大血龙一起,整个比武场中都是鲜血的腥气,还有内脏散发的臭气。
“清理干净。”
摇了摇头,高台至上的皇天便站起身子,飞回了皇宫之中。
只留下山炳和姜文远,还有一些掌兵使们。
他们是被皇天刻意留下来的,皇天不止没有动他们的性命,反而让他们变得想死都难——而皇天这样做的目的,却只有一个,仅仅只是因为满是脏污的比武场需要有人打扫。
除此之外,皇天不干预他们的任何事情,就像人懒得理会爬在地上的蚂蚁。
“又死一个。”
有脸上戴着面巾的掌兵使一脸木然的冲洗着地面。
“这个月的第多少个了?”
“应该说又死一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