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陈人士兵们信心百倍,手中的戈矛也变得有力起来。
但是,真挡得下来吗?
“吼!!!”
在第一排草原甲士与陈人士兵接战的那一刻,刺耳的吼叫声震碎了他们的耳朵。
“怪,怪物!”
有陈人士兵大喊出声。
“被送过来的不是人!他们都是怪……”
噗哧——
锋锐的爪子捅穿了这个陈人士兵的胸膛。
这一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更新送到,大家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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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早点睡了,大家晚安。
(本章完)
第367章 重构
已经没有任何输的可能了。
悬于高天的宝座之上,皇天正扫视着脚下的战局。
说是战局,但在他的眼中却也如同玩笑一般,只是这种等级的战斗,对于他来说,和蚂蚁打架也差不了多少——不过这种战斗终究也是有点意义的,比如那些隶属于对面的蚂蚁,已经逐渐走上了他想要的方向。
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之中,他们逐渐失去了对那个怪物的崇拜。
而这也是皇天想要做到的事情,只要能让这些猴子们不再成为那个怪物的力量就好,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要死掉多少骑马猴子,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多重要——反正都是猴子而已,蝼蚁一样的东西,死了也就死了,正好能让他清净一些。
“那么,这一次,你会不会出来呢?”
这样想着,皇天再一次对着脚下那些骑马猴子们,挥出了手。
又是一批草原甲士冲了上去,一路杀生众多的他们本就已经到了几乎要维持不住的边缘——当然,如果能再多挺一段时间的话,或许他们这份坚定的意志,真的能驯服那份庞大的煞气,然而很明显的是,他们的背后,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天,没打算让他们多挺一会。
于是,伴随着这一次挥手,他们身上的束缚被解开了。
仅存的理智被绷断了,混乱的杀意接管了身躯,原本被束缚着的煞气终究还是流淌了出来,那些凶煞的,如同气息一般的东西,顺着意识本身,侵入了他们的四肢百骸,与他们的血肉纠缠在一起,让那些本就强壮的血肉愈发地鼓胀,乃至于虬结扭曲。
于是,怪物诞生了。
疯狂的怪物诞生了,他们挥动着兵刃,肢体,爪子和牙齿,乃至于一切能够被用来杀戮的东西,他们悍不畏死,又或者说,他们的一部分早就已经死了,那些经由死者诞生的煞气,承载着无尽的怨念,它们憎恨这世间的一切,它们只想将眼前的所有生者都杀死,都拖到与他们一样的境地之中。
那些南陈的士兵,又怎么对抗得了这种东西。
他们还是人,他们还会畏惧,面对着足够几个自己摞起来那么高的庞大怪物,他们也会怕死——他们不是没想过反抗,可他们的反抗真的有用吗?他们手里的刀剑和枪矛,在这些庞大的怪物面前,却如同牙签一样可笑,他们真的对付得了这些怪物吗?
“包围他们!拖住他们!”
不知是谁这样大喊着,声音勇敢而坚定。
这一定是个很乐观的人吧,听到这个声音的士兵们大多都这样想着。
然而这种乐观在这个时候毫无意义,虽然那句话听起来是很有道理,可问题在于,他们真的能包围这些怪物吗?
如果是在城里的时候,或许还能做到,毕竟那些怪物们虽说会偶尔祸乱街市,大伙也一样拿那些怪物没什么办法,但兵丁们胜在人数众多,他们确实可以用切割包围的方式,来拦住这些怪物的去路。
可问题是,这一次,他们真的是数量众多的那一边吗?
“好多啊……”
有士兵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叹出声。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刚刚那些被草原人投放过来的先头部队,此刻竟全都变成了怪物。
比起他们这些刚刚经历了百骑冲阵的陈人来说,反倒是那些草原怪物们,更有数量优势。
敌人的个体比他们强了太多,数量也比他们多了不少,这与其说是战争,倒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戮。
只靠自己,是不可能胜利的。
他们已经明白了这个事实。
所以在极度的绝望之下,他们也只能将自己的一切,都托付于幻想。
“会有谁,来救救我们吗?”
谁都好,不管是谁都好,援兵也好,怪物也好,不管是谁,只要能在这个时候救下他们的性命就好——但他们自己其实也很清楚,这种事是不可能的,毕竟刚刚那些草原骑将们肆虐的时候,他们也曾如此祈祷过。
可是,然后呢?
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存在什么天降援兵——的确,在最后的最后,有个很厉害的掌兵使支援过来了,应该是叫什么姜文远的,那个掌兵使杀了不少草原骑将,为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
所以,然后呢?
战局仍旧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们仍旧打不过那些怪物,天知道这些草原人是使用了什么妖法,眼下的战场早已变成了真正的地狱,满地都是残肢断臂,就连江面都已经被血水染红,可即便打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仍旧看不到任何胜利的希望。
“所以,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救我们?”
面对着怪物们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势,残存的士兵们愈发地迷茫了。
心底在期待什么,他们或许都是清楚的,毕竟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又或者亲眼见过,那远比常人更加高大伟岸的身姿,还有那足以与天神比肩的强悍力量——听说那位杜太师终于开始教导皇帝了,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件好事,有了这样的强者相助,大陈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是……人呢?
他们的强者呢?那个能力挽狂澜的巨人呢?为什么他们都已经打生打死到这种地步,那个巨人仍旧没有出现?
他不是太师吗?他不是陈人吗?他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吗?
他就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吗?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出现?”
他们这样想着,他们挣扎着,哭嚎着,但现实回馈给他们的只有绝望,没有援兵,也没有什么救世主,只有无穷无尽的怪物,只有一个接一个被撕成碎片的同袍。
“为什么……”
千言万语,终究汇成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是懦夫啊。”
感受着脚下那些翻涌的疑问与怨念,半空中的皇天一声长叹。
是了,要的就是这个,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背弃那个怪物,开始质疑起那个怪物的实力……理论上来说,他确实达到了自己想要的部分目标,但就事实上来说,这份战绩终究与他想要的,差了太远。
“所以这个懦夫到底为什么不出来呢?”
坐在空中的皇天遥望着远处那座庞大的皇城,眉头紧皱。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情况跟他预想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原本在他的判断里,那些南边的猴子们会因为思维惯性,在江边组织防线,大战也一定会在这个位置发生,而在意识到前线打不过之后,那个怪物也一定会出来支援。
然后他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机动力,直接冲进皇城里收割了,直接摧毁那个怪物的基本盘,从而物理意义上毁灭掉那个怪物的力量来源。
可现在,问题却卡在这里了。
他确实毁掉了那个怪物的心力来源,也就是面前这些士兵们,但也仅仅只是这些士兵们而已,远处的建康皇城他却碰都没碰到。
就,虽然理论上来说,他也可以直接就这么飞过去然后直接开战,但这又会直接让他陷入敌暗我明的局面,面对一个力量高于自己,甚至还有着心力加持的对手,还跑到对方的主场去作战,那跟白送也没什么区别——可如果他不飞过去的话,那个怪物,为什么还不出来?
“他难道就没有半点人性吗?他就眼看着这些猴子被我杀死?”
越是想下去,皇天越是眉头紧皱,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地方想错了。
可眼下都已经打成这样,他这边也没有撤退的说法了,既然那个怪物不肯出来,那他也就只能直接一路打过去了——反正这也是一种办法,接连不断的胜利会摧垮敌军的信心,而一连串的败绩所带来的影响,同样也会削弱那个怪物身上的心力加持。
就像现在这样,伴随着那些南边的猴子被打得节节溃败,他这边也已经能明显感觉到,那个怪物的力量,也变得愈发地弱了。
“等到队伍开到建康城下,那个怪物的实力,应该就会被削弱到,只有我的一半了。”
皇天算了片刻,便对双方的实力对比做出了判断。
一边是全力出手,另一边却只有他的一半,那谁胜谁负,还用问吗?
“我会洗刷我的污点,我会重新获得胜利!”
这样想着,皇天再一次挥下了手。
而他脚下的怪物们,也愈发地咆哮起来。
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他们了,他们会杀掉眼前的所有一切。
“包括那些叛徒们。”
这样说着,皇天的视线,锁定了脚下的几个身影。
两个年轻的猴子,一个年老的猴子,这些曾经是侍奉过他的猴子,他甚至给了这些猴子不死的承诺,来换取这些猴子的尽心尽力……但很显然,这些猴子辜负了他的期待,他们背叛了他,如今甚至开始跟他作对。
“先杀他们。”
伴随着这样的号令,有一批怪物开始冲向这三人。
江水上的老太监还能勉力支撑,依靠着周围的水域,他还能顶得住这些怪物的围攻,但岸上的姜文远和山炳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那些怪物们第一时间便将他们包围,同时开始用一切手段攻击他们。
如此突袭,直接把姜文远打了个措不及防。
“你倒是继续解构啊!接着解啊!”
姜文远的背上,山炳还在大喊着。
“再不解我们都要死了!”
“别催!别催!”
姜文远也满头大汗,他已经拼了命的去寻找那些怪物的破绽,然而在煞气与血肉的交织之下,他却连半点破绽都找不出来——眼前的线团上也不是没有线头,但问题就是线头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没办法从这些混乱的线头里,找到那些能够将线团解构的关键。
说到底,他的翻花绳,终究也只是学了一半而已。
“我……已经没办法了。”
在又一次被怪物手中的断剑砸飞之后,姜文远终于也开始吐血。
“我已经没办法了,翻花绳的奥秘,我只学到了一半,我没学到另一半的重构,我根本不可能……”
“那就现在学!”
姜文远的背上,重伤的山炳咬紧牙关。
“反正你要是学不会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那还有什么学不学这一说吗?难度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再试一次,我们至少还没死,还能再试一次……”
“别催!我已经在试了!”
姜文远大吼一声。
他已经拼了命的在试了,可这种事他还是毫无头绪,他的天赋只在解构上,他擅长的也只有拆解,至于重构……是重新翻出花样来吗?
这都打了死扣了,怎么可能翻得动?
“重构重构,到底什么是重构?怎么个重构法?”
“这种事还会卡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