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直接噎在了原地。
好像,确实是这个数目?
总共加起来好像也就五次,这个数目确实不算多,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像是过了五百年一样漫长?
“总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在我洗澡的时候……”
“嗯?这种事你居然怪我?”
杜乘锋登时就不乐意了。
“你说我不该在你洗澡上厕所的时候找你?难道不是我找你的时候,你正好在洗澡上厕所吗?是你自己没有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作息吧,怎么还能赖到我的头上呢?”
“你!”
皇天下意识地一抓手边,却抓了个空。
是了,他想起来了,之前为了让自己能挺过这痛苦的折磨,不至于当场自杀,他已经把随身的佩剑都留在兵器库里了。
然后,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准备干脆抡起拳头打过去的时候,面前那道被割开的空气,也已经重新闭拢。
拳头穿过空气,最终还是打在了墙上,沉重的力道当场便将厚实的墙体砸出一道裂缝,巨大的反作用力更是几乎让皇天的拳头骨裂。
明明疼痛应该带来清醒才对,但此刻的皇天却更迷茫了。
的确,在被那怪物找上门之后,在正式开战之前,他争取到了三天的,缓冲时间。
而现在,他更是还有两天半的时间,来思考对策。
可问题是,这场战斗,真的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吗?
又或者说,他真的还能挺过这剩下的两天半吗?
“那个……”
就在皇天双目呆滞的时候,他身边的空气,又一次被割开了。
“虽然就,嗨,也不是,那个,啊,这……”
“……啊?”
皇天本能地转过头。
出现在他面前的,果然又是那张熟悉的大脸。
“不是,那个,哎,怎么说呢……”
皇天的视线中,那张大脸挠了半天的头,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如果真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这里跟你说声抱歉。”
“……啊??”
皇天愈发地呆滞了。
怎么突然就倒起歉来了?这难道不是在折磨他吗?这怪物的目的不是已经达成了吗?为什么突然就……开始道歉了?
并且这不像是那种戏谑的道歉,巨人脸上的诚恳不像是什么伪装,只看对方那惭愧的表情,竟是真心实意想要对他说声对不起。
这简直,这实在是……
“我……接受你的道歉。”
深吸一口气,皇天缓缓点头,眼中更是恢复了几分色彩。
是了,虽然这怪物三番两次冒犯他,但他还是选择了大度的原谅——主要是他不原谅的话,也不可能拿这个巨人有什么办法,还不如暂时展现一下自己的风度,顺便增强一下自己的自信心。
至少这个巨人当着他的面认错了,甚至还开口给他道歉了,不是吗?
起码现在,获胜的确实是……
“你接受我的道歉?那太好了!”
杜乘锋登时就乐了。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这条裤子哪订的?有没有特大号的那种……”
“滚啊!!!”
皇天扭头就跑。
那张大脸是不可能自己滚出去的,于是能够躲开的也就只有他了,他此刻只想离那张大脸远一点,越远越好——或者干脆一剑捅在那张脸上,但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找到这个怪物的弱点之前,在他还没集中全部力量的时候,他的攻击对那个怪物是不可能有什么效果的。
大家都有着相仿的水平,他自然能看出,即便那个怪物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烂话,但其身体本身,却仍旧处于戒备状态。
那并非是什么寻常人物,而是一个真正的高手,是与他相差无几,甚至比他还要高上一层的高手。
现在的他还杀不掉这样的怪物。
“但是,我至少能……”
这样想着,皇天攥住了自己的咽喉。
连剑都没有使用,他的手就这么硬生生的抠进了自己的脖子里,紧接着,一截喉管就被猛地扯了出来——只看那巨大的出血量,还有他残破的脖颈,也能看出,这个状态下的他已经活不成了。
伴随着大量的失血,皇天双膝一软,直接倒在地上。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身边的空气再一次被划开了,但在那张大脸又一次探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却只剩下那些喷溅而出的鲜血——直到那些血溅在脸上,杜乘锋都还在看着地上的残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就死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杜乘锋目瞪口呆,这一次他可以拿命担保,他真的什么都没干。
不止什么都没干,他甚至连刀都没拔,并且这还是他最有素质的一次——哪怕他跟着皇天已经成了生死仇敌,他还愿意拉下脸来给对方道歉,哪怕他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就算为了对方的情绪,他也忍了这一回。
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极致,可是为什么……
“终于……安静了。”
此刻的皇天已然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发出一阵带着血沫的喘息。
但至少在这一刻,面前的大脸,没有继续开口。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安宁。
(本章完)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才看到有这个活动,不过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啊,大过年的光说吉祥话大伙应该也听腻了,总不能老是那句吃好喝好吧?
要不还是来点实在的吧,今天开始,没特殊情况的话,每天多更一章,也就是白天一章夜里一章。
最后的话,还是祝大伙吃好喝好吧,吃得开心,玩的顺意,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功成名就不是目的,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
以上
一碗杜康
2024/2/3书于江苏南京
(本章完)
第377章 杜乘锋
“我真没干什么吧?”
远在建康皇城的御膳房里,杜乘锋一阵挠头,他可以确信,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干。
甚至来说,最近一段时间,可能是他最和善的一段时光了。
虽然名义上,他这趟出来是为了砍人而来的,但是就实际上来看,他却没有真正拔过一次刀——或许刚见到皇天那回能算一次,不过那一次实际上也不能算是他杀人,而是皇天主动撞到了剑刃上自杀了。
就像眼下这情况一样,他明明就是想要问个问题,结果对面直接把自己脖子撕开了,命都不要了就往地上一躺,这找谁说理去?
“哎,他就不能理智一点吗?”
想了半天,杜乘锋终究还是叹息一声。
“为什么要死呢?多大点事,至于这样?”
伴随着这声叹息,他面前那道划开的空气,也逐渐合拢。
原本他还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一场恶战,结果对方居然就这么自杀了,这实在是……好在皇天应该还是可以复活的,那三天之后的决斗应该也不会爽约,他这趟出来总算也还是有点架打。
就,虽然名义上来说,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但是从一个习武之人的角度出发,他对于杀人也是有点需求的。
又或者说,只有生死之战,才能让眼下的他更进一步了。
“主要是缺一个压力测试。”
这便是杜乘锋眼下的困境了,之前的时候,为了求生,他心里都是对于变强的执念,而现在他真的变强了之后,反而找不到合适的对手了——或许皇天能算一個,那无限复活的机制确实能给他造成不小的麻烦,只是皇天的心理似乎有些……过于薄弱,他好像不太能指望对方可以成为合适的对手。
没有一个合适的对手,他的一身本事就难以被全部发挥,也就让他没办法真正检测到,什么地方做得足够扎实,什么地方还没学到位。
连对自己的认知都不够清晰,他又怎么知道该从什么角度变强呢?
“好的对手是一面镜子。”
没什么事干的杜乘锋躺在摇椅上,和一边的小皇帝闲聊着。
这种话题,自然不可能指望年幼的小皇帝能够理解,所以更多的时候,也只是杜乘锋自己在唠叨。
一边说一边整理思路,这也算是一种独属于他的总结方式了。
“最强这种事……其实从来都没有什么最强,只有更强,强都是比出来的,有了对比,才有了强弱……当然,最理想的状态,肯定是谁都不跟谁比,大伙自己过自己的,不过这种事没什么办法的,你不想比,架不住别人硬要跟你比。”
如果比的是别的方面,比如说手艺又或者外形,那比不过最多生点闷气也就罢了,但是强弱这个,比不过,怕不是命就要没了。
“可是……我是皇帝啊。”
站桩半天的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是皇帝,都会没命吗?”
“不然呢?”
杜乘锋开始挠头了。
“就好比现在,你觉得你是能打过我还是怎么的?”
“……”
年幼的小皇帝噎在了原地。
那确实,他这几天里上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在绝对的暴力面前,皇帝这个名头狗屁不是,的确,他或许可以一纸文书就让人去死,但那也仅仅只是在对方够不到他的时候。
就好比现在,就算他想要发什么诏书,面对着绝对的暴力,他真的有拿起天子印玺的机会吗?
“皇帝的力量,在十步之外,在千里之内。”
曾经学习到的那些东西逐渐融会贯通,年幼的小皇帝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皇帝的力量也是有极限的。
甚至来说,那些先生们教的东西也不一定真就靠谱,就比如说皇帝只要能下发诏书,就能清除某个逆贼……但问题是真的能清除吗?如果像眼下这样,真就打不过,那又该怎么办?
“我……”
年幼的小皇帝沉默了片刻,还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如果真碰到那种打不过的,我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