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1116节

  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即可,立即进攻东线,牵制朝廷力量,本王已与起事的诸王达成协议,分头牵制,固守封锁,最多年底,朝廷必将物资告急,届时不攻自破。”

  众将欣然点头,胜券在握姿态。

  ……

  “苏澹被擒……陆童战死……”

  “赵都安!”

  一处演兵场上,披甲的慕王徐敬瑭攥着前线绣衣直指发来的最新军情,面色沉郁。

  “父亲……”一个年轻将领走过来,试图安抚:

  “那地方本就守不住,只要永嘉府不丢,再等几个月,局势必逆转……”

  慕王徐敬瑭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周围投来的视线,竟是压下怒火,神色恢复淡然:

  “有理。本王无心操演,安排酒席,今晚请淮安王兄、以及淮水几个世族家主见面。”

  慕王最近与淮水各个家族走的很近,目的亦是争取这群人的支持。

  “对了,给赵师雄发函,就说……”

  徐敬瑭走出几步,忽然停下,想了想,说:

  “内容稍后本王亲自起草。”

  ……

  某座不起眼的酒楼内。

  二皇子徐简文放下筷子,饶有兴趣看着最新的战报,他笑了笑,将信纸放下,抬头对面前的两人道:

  “看来这段日子,那个赵都安成长了不少,若是如今再与你们对上,可还有胜算?”

  原皇城大统领齐遇春表情凝重:

  “这不是个好消息。”

  坐在他旁边的地神术师任坤瞥了他一眼:

  “狗咬狗一嘴毛,有什么不好?无非是让朝廷小胜了一次……恩,两次,又如何?真以为两场战役是什么了不起的?实力藩王们主力未出而已。”

  齐遇春没搭理他,看向二皇子:“殿下,我们真就什么都不做吗?”

  徐简文笑道:“都说了不要急,还不到时间。”

  “到什么时间?”

  “等朝廷、慕王、靖王真正撕咬起来,三败俱伤。”

  ……

  某座寺庙中。

  消失已久的辩机和尚迈步,抵达了最深处的禅院。

  他清澈的眼神恭敬地投向紧闭的房门:

  “住持,梵龙死了,被天师府的神官所杀,西线赵都安大捷……”

  他将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神龙寺根基深厚,哪怕没了总坛,情报网依旧强大。

  清风徐来,青叶沙沙作响。

  辩机等了好一会,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知道玄印主持又神游去了。

  他眼神有些复杂:

  “住持啊住持,神龙寺六百年基业一点点垮塌,您就一点不急吗?”

  ……

  永嘉城的名字由“永嘉河”而来。

  千百年来,这条贯穿淮水的河流承载了无数诗篇,河段分支极多,密密麻麻,如同血管,穿插在整座城池的大街小巷。

  此刻,城外河畔的大片平地上,正有西南边军在日常操练。

  狠毒的大太阳悬在高空,一名名赤膊的边军大汉挥汗如雨,赤手空拳,或手持棍棒,在捉对厮杀搏斗。

  西南边军因常年防守獠人族,军卒最擅长的不是行军布阵,而是搏斗。

  每一个都是肉搏的好手。

  此刻,搏斗正酣,黄泥地面上一个个军士嘶吼声雄浑成片,有打的浑身大汗的,便一猛子扎入河水中冲刷。

  而当一名约莫五十余岁,身材意外的“矮小”,络腮胡浓密的男人笑眯眯在一名体态高挑的女人,以及数名将领陪同下抵达时,捉对厮杀的边军汉子们一下兴奋起来。

  热血沸腾地连喊声都拔高了好几层!

  大将军来了!

  赵师雄治军手段不俗,西南边军在他手中多年,已是锤炼的忠心耿耿。

  许多边军心中只有大将军,没有朝廷,这位身材明明比许多军卒都矮小,看着并不怎么出奇的男人,却在整个边军中拥有者极高的威望!

  就连京城善堂的那个瘸腿的院长,过了好几年,都还在与赵都安闲聊时,记挂着曾在赵师雄手下当兵的岁月。

  可见一斑。

  “大将军来了!都给老子从河里爬出来,卖力操演!谁不出力,晚上老子摸他被窝!”一名将领笑骂呼喊。

  河流中,一名名赤膊汉子争先恐后上岸,神色激昂,全无被催逼的不悦,反而是一个个往赵师雄前头凑。

  “大将军,您上次指点俺的枪法俺练会了,耍给您看!”

  “屁!你铁蛋啥枪法?还在大将军面前丢脸?”

  “你还说俺?有种单挑!谁输了谁洗一个月裤袜!”

  “来!你输了你洗全伍的!”

  “你洗全营的!”

  ……

  赵师雄笑眯眯看着一派热闹景象。

  忽然有传令兵跑来,那名身材高挑,臀部比例惊人,约莫三十四岁,容貌颇为不错的女人走过去。

  俄顷返回,低声道:

  “前线发来的战报,苏澹被擒,陆童战死,军队也没能撤回来,他想焚城,但被那个赵都安行云布雨,请下神明阻拦了。这一场大败亏输。”

  外貌与“赵师雄”这个伟岸名字颇有反差的矮小男人淡然地笑了笑,没有去看那封战报。

  只是眯着眼盯着阳光下操练的边军,轻声道:

  “小事,意料之中。”

  ——

  写了写下个剧情的细纲,感觉还行,下章开新剧情,希望三月能恢复稳定日五。。

第535章 潜入敌后

  黑暗笼罩下的楼阁四层内,唯有宫灯扩散出令人安心的光晕。

  赵都安迎着女帝火光中亮晶晶的点漆明眸,沉默了下,他盘膝坐在了小桌前,组织语言道:

  “这个目标的确存在较大的难度,虽说从兵力上衡量,薛神策率领的京营足以击败单独任何一支叛军,但两名藩王结盟固守的情况下,只全力进攻东线,或西线,只怕都难以奏效。”

  略一停顿,他表情认真道:

  “除非,我们可以令这个联盟破裂。就如当初,陛下与臣从洛山转进回京时,靖王、慕王两人之所以未能打入临封,朝廷的阻碍只是其一,两者彼此制衡才是关键。”

  徐贞观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

  “你想令联盟破裂,可这几乎不可能,眼下局势,他们可谓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再多的问题,也会被压下。”

  赵都安何尝不知道这点?

  他沉吟了下,说道:

  “那就退而求其次,至少让薛神策进攻靖王的时候,慕王无法分出多少力气援助。”

  “你有什么想法?”徐贞观盯着他,以二人负距离的关系,长久养成的默契加持。

  这狗贼一撅屁股,她就知道这家伙脑子里准保已有了坏主意。

  赵都安嘿嘿一笑,解释道:

  “西线的确缺乏主动出击的能力,但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云浮道叛军虽气势汹汹,但内部隐患巨大。

  叛军由两股实力组成,一股是慕王府私军,多年来积攒下的家底。

  另一股,则是边军统帅赵师雄所辖的边军。而慕王与赵师雄间的关系,据我探知,并不十分紧密。”

  徐贞观听到这话,却并不太意外,颔首道:

  “你说的不错,这些日子朝中商讨战事,也都认为云浮叛军内部并非一股绳,因此威胁并不如建成叛军。

  这应该也是薛神策选择进攻东线的原因……靖王的威胁才最大,不能给对方足够的时期巩固吞掉的地盘。”

  朝中也这么判断的吗?

  是了,这并不难判断……赵都安继续道:

  “所以,臣准备潜入淮水,赵师雄掌控的永嘉城,尝试仔细了解下情况,如有可能,会尝试刺杀赵师雄,或者利用慕王与赵师雄间不够信任这个点,做做文章。

  只有牵制住云浮叛军,才有可能在入冬前,夺回大部分淮水地盘,避免朝廷陷入困境。”

  徐贞观脸上笑容消失,竟是立即反驳:

  “放弃掉刺杀赵师雄的想法!此人实力很强,非但将边军训练的铁桶一般,自身亦是武道不俗,你如今修为虽不弱,但再强的武夫,一旦陷入军阵中,被军中强者围住,也只有被耗死的结局!”

  “陛下……”赵都安愣了下,没想到女帝反应这么大。

  旋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古怪道:

  “陛下莫非是担心臣的安危么?”

  徐贞观语塞,竟是一时没能回答,而是移开视线。

  橘黄色的宫灯映照下,女皇帝暖玉般的脸庞没有了高居龙椅时的威严,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增添了许多柔和。

  她沉默了下,才板着脸道:

  “总之,朕不许你去。你要抗旨?”

  赵都安笑了起来,从封禅回京,发动反攻开始,君臣二人就似乎很少有机会如此地相聚了。

  女帝的身份,以及局势的严峻,大大压缩了“儿女情长”的空间。

  二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除了商讨家国大事,便最多议论下彼此的修行。

  远不如凡俗的男女那般,睡了一次,便彻底放下矜持,如胶似漆。

  归根结底,他们肩膀上都承担、背负了太多东西,不敢有一刻享乐,因为一旦失败,结局只有死。

  因此,对二人而言,这种层次的情话,就已几乎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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