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不留!”
宋吉大吼一声,百余山匪终于发动了总攻。
江彻抓住缰绳翻身上马,一把将朱晴晴拽了上去,沉声道:“别害怕,抱紧我。”
“谢谢谢”
朱晴晴感激莫名。
但她根本不清楚,江彻是拿她当肉盾用的,如此,若是之后有转机,他也不算过错太大,毕竟是带着大小姐突围的。
“杀!”
江彻长刀一指,十余名士卒翻身上马,准备冲锋。
在此之前,江彻一个辅兵上位的家伙指挥他们,大部分人其实是不服的,但方才的冷静应对,所有士卒已经将他当做了主心骨。
“俺来开道!”
耿大彪抱着一块足有三尺长的大木板,凶神恶煞般的在前方领头。
“想突围,做梦!”
宋吉看出了江彻的打算,冷笑一声,近百名精锐山匪若是还让处于包围中的江彻等人逃走,那就是太小看他了。
在下达动手之后,百余山匪已经临近,双方正式开始贴身厮杀。
而宋吉也直接瞄上了江彻以及他后方的朱晴晴,一跃丈许,转瞬间便已至近前,手掌泛青,如若山岳般砸下。
“叮!”
肉掌与长刀交锋,所发出的声音却是金铁之音,其强大的力量,更是轰的他气血翻涌,身下战马都有些不稳。对方的实力,远胜于他!
“死!”
宋吉翻身借力跃到树干,再度轰了过来,江彻脸色一凝,当即就要拿朱晴晴当肉盾,但还不等他动手,便用余光看见远方一阵尘烟滚滚。
还有一柄‘朱’字旗若隐若现。
心思转瞬流转,江彻一只手将朱晴晴摁住,一拳朝着宋吉轰了过去。
“砰!”
拳掌碰撞,发出一道闷哼,宋吉被震退,而江彻身下的战马,也直接被生生砸跪,他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数圈。
手臂生疼,明显已经被震伤。
不过也就是双方交手的功夫,远方的援兵此刻已经到了近前,一支支箭矢破空袭来,当场便有数名山匪被杀。
宋吉脸色猛然一变,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之变化,不甘心的看了一眼江彻,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夺了一匹马迅速逃离。
当然,在撤退之际,他也在高呼:
“撤,快撤!”
其实不用宋吉的命令,因为在看到大批士卒临近之时,已经有不少眼尖的山匪跑了,一个人跑,接着便是大规模溃退。
“江彻,江彻你没事吧?”
朱晴晴同样因为战马摔倒的缘故落在了地上,灰头土脸的看到江彻扶着手臂,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朱晴晴低着头道谢。
宋吉的那一拳带起的拳风都吹到了她的侧脸,当时她被吓的失了魂儿,要不是江彻拉了她一把,可能早已经死了。
现在当初的蔑视已经消失无踪,经历过毒打的她,此刻心中只有感激。
江彻的目光扫了一眼追击的援兵,脸上挤出一抹和煦笑容:
“朱姑娘没事就好。”
他心中也在暗道朱晴晴命大,要不是他看见有人驰援,刚才已经将她当了肉盾,只要她能挡住那一击,其实他逃出去的把握很大。
但谁让事实变化无常呢?
援兵继续追击那些山匪,江彻却立即开始清点伤亡。
跟随他一同前来护送的二十名士卒死伤过半,朱家的护院还活着的就剩五个人,其余人皆当场身死,朱夫人倒也是同样命大。
躲在车厢里的她根本没被注意到,除了受到些许惊吓外,并无大碍。
倒是耿大彪的胳膊受了点伤,此刻正在包扎。
不多时,援兵终于回来,不少人的手上都提溜着渗血的包裹,无需多想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出乎江彻预料的是。
这一次带队驰援的并不是刘志。
而是苟不仁。
对方先是向朱夫人请安,而后径直找上了他,第一句话便是:
“又见面了,江彻对吗?”
“是啊,苟统领。”
江彻抬起头笑了笑。
“伱倒是机敏,提前派人求援兵,这一路上我可是丝毫未停,若不是被人截击,或许早就来了,还有,这一次我也算救你一命,打算怎么谢我?”
第22章 重回阳谷县!
“之前苟不义被处斩之际,是我专门下命令给他一个痛快,这不是已经提前谢过了吗?”双方早已对立,他没有兴趣跟对方在这儿虚与委蛇。
苟不仁并不因为江彻的话而动怒,只是淡淡道:
“年轻人别太放肆,没什么用。”
“年轻人嘛,就图个痛快。”
苟不仁盯着他笑了笑,转身离开。
看着苟不仁逐渐远去的背影,江彻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收敛,眼神中透出一丝凝重。
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苟不仁这一次来的实在是太巧了一些,早一些,根本不会有伤亡,晚一些,朱家家眷必然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再加上方才他的解释,实在是想不让他怀疑都难。
只可惜,他没有任何证据。
在江彻的安排下,所有的士卒与朱家护院就地掩埋,之后修整了一番,众人继续缓慢赶路,只不过相比较于之前。
这次的护卫力量,更加强大。
“江统领,这一次真是多谢了。”
朱夫人当面向江彻表示了感谢,很显然,朱晴晴也已经向她提及了之前江彻救下朱晴晴的事情。
江彻推辞不受,言说不敢当。
而她则是表示回去之后,必定向朱升告知今日之事,由他来感谢,而这正是江彻刚才冒险接下宋吉一击的目的。
经历过一次劫杀,整个车队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大部分防务任务都交给了苟不仁,而对方除了刚开始的那几句话之外,并没有再找江彻说什么话。
一路上都很平静,江彻却在思索卧虎山伏杀之事,他总感觉这其中的问题很大。
作为风字营的掌营校尉,又刚刚升任一县县尉,朱升的面子在周边几个县域中都能吃得开,但卧虎山却一点面子不给,摆明了劫杀。
难道就不怕朱升就任之后剿匪?
即便不怕,何故招惹?
还有
这一次江彻护送朱升家眷前往阳谷县,在路途中他一直都看管的很严,除了散出去的探马,根本不会有人脱离他的视线。
可对方怎么就在如此恰巧的地点时间设伏呢?
要知道朱家人要搬家的消息,还是他告知朱夫人的。
这自然引起了他的深思。
对于阳谷县,江彻可以算是熟悉又陌生,陌生是因为他自穿越开始,便是在辅兵营中,根本没有去过阳谷县。
但接受原身的记忆,却又是那么熟悉。
当看到城门口大大的‘阳谷’二字时,那些记忆再度涌入了脑海。
江彻生于阳谷,长于阳谷,祖辈时在阳谷县甚至还算是大户,称得上家财万贯,只可惜父辈不争气,败光了家财。
最后留给他的,只有几间破屋,以及一条渔船。
他莫名服了兵役时,也曾找过关系,只可惜一点用也没有,甚至还被严加看管起来,手里当时也只剩了十几两银子还花给了苟不义。
若不是他重生于此,可以料想到原身的下场会是何等艰难。
漕帮
这个阳谷县一霸,就是使他沦落至此的罪魁祸首。
只是到如今,他也不明白.恨不得他死的人,究竟是哪一位。
朱升在阳谷县提前置办了宅子,位居城东,靠近县衙,足有三进三出,因朱升调任的消息已经传开,倒也没什么人敢找不痛快。如此,又过两日时间,朱升终于正式就任,带着数十名随从踏进了阳谷县城,那一日江彻及朱夫人等人都在城门迎接。
除此外,阳谷县县令,县丞,及县内大大小小的达官显贵都在明面上给了朱升很大的礼遇,这也是江彻第一次见到阳谷县的上层阶级。
“这一次,多亏了你提前警觉拼死护卫,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回到朱宅不久,江彻便被朱升召见到了书房之中。
可以看到,朱升的脸色很不好看,与晌午时会见阳谷县一众达官贵人的满面春风截然不同。
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果是江彻的家眷被人截杀,差点身死,恐怕他会更加动怒。
心底里有不少小算盘,可江彻表现的却是不为外物所动,直接道:
“大人将如此重任交给属下,这本就是属下的分内之职。”
“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见外了,你升的太快,没有资历和功劳,统领之职现在是不可能了,不过赏赐伱一些浮财倒是可以,不许拒绝。”
经过一次截杀,朱升与江彻也更亲近了许多,俨然很是看重他。
江彻斟酌片刻,低声道:“属下有一长辈幼时待我极好,但身体亏空,我问过大夫,说是需要一些鹿血草和壮骨花,只是属下囊中羞涩”
有枣没枣,先打几杆子再说。
来到阳谷县的这两日,他可不是真的闲着,几乎跑遍了县内的几个药铺问询鹿血草和壮骨花,得到的回答却是鹿血草珍贵无比,市价十两银子一株。
而壮骨花作为修行宝药,有价无市。
往往刚一出现,便会被人高价收走,他想弄到难度不低。
“鹿血草.壮骨花.”朱升饱含深意的笑看着江彻,鹿血草的确是补血上品,可壮骨花不一样,这是武者才能用到的东西。
不过他并未说破,只是道:
“你也算有心了,明日去库房领吧。”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可也要看对谁,至少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