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姬长盛也是想要拉拢陆截云这位新贵的,只不过在见到江彻之后,他便将陆截云的重要性大幅度降低。
毕竟陆截云初至京城,没有根底,虽然实力潜力都非同一般,可跟江彻比起来差的还是太远,所以他自然而然的便生出了些许身为皇子的傲气。
“江兄,本宫此次来,其实是想邀请江兄明日前来我府中一叙,届时,本宫会邀请一些朝中的官员,如此,江兄也可多认识一些朋友。”
见江彻对于自己介绍的人兴致不高,姬长盛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明白江彻似乎有些不悦,当即迅速转移了话题。
而被晾在一旁的几位公子,则是讪讪一笑,不敢说话。
“北蛮使臣明日便至京城,江某还要备战,实在抽不开时间,还是算了。”
“后日也可。”
姬长盛继续道。
江彻看了姬长盛一眼,他此刻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姬长盛作为三位最有资格争夺皇储之位的皇子,为何为人处事如此之差。
多少有些颠覆他之前的想法。
随便一个世家子弟,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没有眼色。
而江彻不知道的是,姬长盛原本的能力就很一般,之所以有望夺嫡,是因为他的背后是当朝的皇后,有嫡脉身份。再加上江彻如今重要性很高,被几位皇子都很看重,姬长盛在抢到先机之后,自然不想错过,想先跟江彻建立关系。
这才在明显看出江彻不悦之后,还是极力邀请他赴宴的原因之一。
在他看来,江彻之所以不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带来的这几个人中,除了他的皇子妃外,其余的都上不了台面。
等到他真正将自己的一些班底,和邀请的客人与之见面之后,自能让江彻改观。
“那本宫便不叨扰了,后日,后日本宫在府中,静候江兄到来,哦对了,陆大人届时若有闲暇的话,也可前来,本宫定然欢迎。”
迅速定下此事之后,姬长盛觉得江彻不至于不给他这个面子,随后便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忽然又转身道:
“江兄,陆大人,今日的花费,本宫已经命人结清了,除此外,今日无论江兄和陆大人如何饮用,一切本宫都包了。”
说完之后,姬长盛拱拱手,带着几人转身离开。
只留下了一脸无语的江彻和陆截云。
“江兄勿怪,陆某也不知竟然会走漏消息,所以才”陆截云笑了笑,向江彻告罪,毕竟今日是他宴请的江彻。
江彻摆摆手,示意无妨,只是感叹道:
“这位三皇子,还真是个妙人。”
“呵呵,想来是怕江兄继续拒绝没有面子,所以才这么急切说定此事。”陆截云和江彻其实都看出了三皇子拙劣想法。
只不过方才没有点破而已。
“那陆兄觉得,这宴,我是赴还是拒?”
江彻笑看着对方道。
“看这位的处事,此宴若是不赴,必定与之交恶,毕竟皇子亲自相邀,已经将江兄给架了起来,但若是赴宴的话。
在外人看来,相当于江兄变相的与这位三皇子之间便有了牵绊,被人误解为站队这位三皇子,也很有可能。
至于去与不去,全赖江兄自己思量。”
“那陆兄觉得,这位三皇子有望皇储之位吗?”
“这个.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花落谁家,毕竟陆某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么可能算的到以后的事呢?”
陆截云笑呵呵的回答道。
“如果是陆兄的话,会去赴宴吗?”
“江兄,三皇子邀请的人可是你。”
“但今日邀请我的人,是你。”
江彻继续道。
陆截云嘴角抽了抽,不明白江彻为何非要问自己的想法,若是让对方曲解了意思,日后一旦三皇子失势,江彻会不会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想了想,他还是道:
“如果是陆某的话,不会去。”
“为何?”
“单以今日来看,这位三皇子做事太过急躁,为人处事太差,夺嫡的希望并没有那么大,所以,陆某不会押注在他的身上。”
陆截云说罢之后,江彻的身子微微后仰,目光垂下,思索着陆截云的话,其实他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之所以那么问。
只是想试探一下陆截云是不是姬长盛安排好的。
片刻之后,江彻起身:
“今日就到这里吧,咱们来日有空再叙。”
“好。”
虽然姬长盛说已经结过了账,并放出豪言,今日一切都由他来担,但临走之时,陆截云还是坚持将费用结清,并让酒楼中人将姬长盛的那一份送还。
而原因,主要还是江彻坚持。
他确实没有兴趣为姬长盛站队,用自己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声望,来为他人做嫁衣,自然也不会承对方的情。
同时,也是用一种委婉的方式,告诉姬长盛他的意思,拒绝赴宴。
另一边,刚刚回到府邸,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姬长盛,便迅速得知了江彻和陆截云拒绝他好意,直接结了酒账的事情。
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
心中更是有些不爽,此番为了结交江彻,他可谓是费尽心思抢在另外两个兄长之前,还纡尊下贵的折节下交,不惜亲自前往。
更是收起了所有的气势,整个朝廷,除了那几个有实权的大佬,谁值得他这么诚恳?可江彻.还是用这种方式拒绝。
顿时令他有些不满。
“这个江彻,简直傲气凌人,丝毫没有将三殿下放在眼中,哼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人,没有丝毫的教养。”
之前被江彻忽视的礼部侍郎之子严周顿时将心中的不满宣泄了出来。
胡阳则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一旁的徐秋月却道:
“此番殿下如此做,着实是有些太过急切了一些,而江彻恐怕则是不想掺和进夺嫡之争,想拉拢他,还得耗费一些心思。
殿下不可因此而生怒,免得传出去不好。”
“本宫急切也是没办法,好不容易才.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本宫再追上去邀请他吧?万一他又拒绝了怎么办?”
姬长盛皱着眉头思索。
“殿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徐秋月低声道。
“殿下,在下有一计,定可让殿下成功邀请冠军侯赴宴。”
几人正讨论间,忽的,一道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自凉亭之后,走出来一道身着儒袍的中年男子,手持羽扇,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姬长盛闻言,当即眼前一亮,连忙拱手道:
“还请郭先生教我。”
郭图淡淡一笑,走到姬长盛面前,负手而立,当即开始侃侃而谈:
“那冠军侯江彻虽然用这种方式来婉拒殿下的示好,可毕竟他不曾直言拒绝参宴,如此一来,事情便有转机。
只要殿下佯装不懂,先行将他答应赴宴的消息散播出去,如此一来.江彻便会被直接架起来,以殿下的身份,江彻定然不敢直接撕破脸,自能顺势将其引到宴会之中。”
“腐儒休要胡言,殿下要的是结交这位冠军侯,而不是与他结怨,如此一来,岂不是让江彻对殿下生怨?”
徐秋月冷哼一声。
第385章 皇子算什么东西?
经过徐秋月这么一提点,姬长盛也迅速的回过神儿来,他要的是结交江彻,将他拉到自己的阵营当中,可不是为了得罪对方。
如此一来,岂不是会让江彻不满?
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太好看:
“秋月所言有理,郭先生,你此计有些不妥啊。”
郭图摇了摇羽扇,似乎早就料到了又有人反对,继续道:
“三殿下此言差矣,郭某此计,自当不会如此浅显,实际上,另有玄机。”
“是何玄机?”
姬长盛连忙追问道。
“三殿下所图,乃是为了使得江彻支持殿下,所以才会前往登仙楼亲自邀请江彻,此事在下只能说殿下行事机敏,做事果决。
但江彻却并非心思单纯之辈,自能看出殿下所图,所以方才出言婉拒,不过还好,殿下在临走之前,率先定下了宴会。
江彻为何拒绝,依照郭某推断,应该是不想太早涉及争储,而并非是不想,否则,当时也不会默认前往赴宴。
至于后来,郭某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想来也是出了一些变故,很可能是另外两位殿下出手,故意搅乱殿下的安排。”
郭图侃侃而谈,看似说了很多,实则在徐秋月听来,却几乎都是废话。
不过姬长盛却听的津津有味,示意郭图继续说下去。
“而郭某之所以让殿下率先放出风声,架住江彻,就是为了不让另外两位殿下得逞,至于江彻或许会有些怨言。
但郭某亦有办法可以让其消去不满。”
“先生快说。”
“纵观江彻之履历,郭某发现了一件事。”
“何事?”
“此人好色,且好色成性。”
郭图言之凿凿的沉声道。
“继续。”
“江彻此人出身平凡,乃底层之人,虽得气运,名扬天下,但仍旧难除底层之人的那份贪婪,所以,此人行事狠辣。
所以,此人好色成性,北陵府大婚,江彻直接迎娶齐家两位嫡女,单此一点,就能看出江彻的为人,届时,殿下只需要多为他准备一些美人儿,自能消去部分不满。
当然,这只是其一,至于其二,则是殿下需要诚恳解释,说之所以会传扬出他赴宴的消息,完全都是另外两位皇子的安排。
您再告诉他,原本是想取消宴会,可又担心届时有损他冠军侯的颜面,所以,才不得不顺势推动宴会,如此一来,便可祸水东引,而后,大事可定!”
郭图一挥折扇,气度斐然。
姬长盛听着郭图的见解有些心动,可还是有些迟疑:
“这些话,江彻会信吗?”
“信不信是其次,主要还是将江彻邀请到府中,殿下纡尊下贵,以诚相待,就算江彻仍有不满,可还是要顾忌您皇子的这层身份。
之后徐徐图之,再争取到他的支持,就会顺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