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搏命
李灼光竭尽全力操控着魔力，具现出一条深红之触。之所以不具现出更多的，是因为体内的魔力实在太多了，他操控起来很吃力。虽然就这一条触须，但他灌入了巨量的魔力。
那条触须比以往地更加粗壮，颜色也更红，仔细看去，能见到触须的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法辨别的符文。
李灼光用力一扫，围在他们四周的阴兵均被拦腰斩断。趁着附近的阴兵合围过来之前，他便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清扫着前方的阴兵。其余人紧紧跟在李灼光的身后。
无论是阴兵还是鬼将，在这强化的触须面前，都不是一合之敌。但作为代价，李灼光的肌肉与骨骼，开始加速涨大。有些部位的皮肤，甚至出现了撕裂的现象。
但终究，他还是带着众人来到了白骨法坛的脚下。燕赤霞一个人持剑冲上了法坛，熊发财与秦大牛留了下来，一边抵挡着后面涌来的阴兵，一边保护着坐倒在地的李灼光。
李灼光瘫软在地上，他的状态并不是很遭，反而前所未有的好。他感觉自己身上有着源源不绝的力量涌现出来，不停地强化着他的身躯，但是心底，也开始产生诸如毁灭、杀戮的杂念。
他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也无暇无关注燕赤霞的情况，单就是收敛心神、收束魔力，便已经耗去了他全部的精力。
还没等他将魔力收束完毕，就听见头上传来阴沉咆哮的，那声音，如同阴风怒号，百鬼齐哭。接着便是无数的破空声飞驰而来。
李灼光费力地抬起头，看见无数的恶鬼头颅向他飞来，那也是黑山老妖原著里用过的招式，对燕赤霞构不成威胁。至于向他飞来的头颅，也尽数被熊发财与秦大牛挡下。
看来在法坛上，燕赤霞与黑山老妖已经交上手了。如果黑山老妖就只有原著中的那几下子，燕赤霞没了宁采臣的拖累，应该还能对付。
等等！李灼光悚然一惊，要说原著中，他记得黑山老妖还有一招……
果不其然，他立时便感觉到一股吸力从头顶传来，熊发财还好，他本就是实力不俗的妖族，这股吸力对他而言构不成威胁。秦大牛多年习武，又是元阳未泄之身。念动法咒，也能勉强抵挡。
但就他李灼光，其实本就是凡人。唯一的超凡技能也是完成任务后抽奖得到，要说自身的修持，那可真是众人里最差的一个。
吸力临身时，他一直待在拇指上的戒指再次闪动幽光，覆在李灼光的体表，抵抗着吸力。但没过一会儿，幽光破碎，戒指也跟着裂开。
没了戒指帮忙抵抗，他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就被这股吸力给吸走了。
但是被吸走的并不是他的肉体，而是他的灵魂。这里是阴间。人的灵魂是会显化出来的，所以李灼光的灵魂出窍，熊发财与秦大牛都看得见。熊发财伸出爪子想去捞，却没来得及，抓了一个空。
李灼光的灵魂随着这股吸力被带到了法坛顶部，见到燕赤霞也在这里。他正双手掐诀念咒，死死的抵抗着这股吸力。燕赤霞感觉身边有异。抬眼一看却发现自己新收的弟子，已被黑山老妖拘了魂魄，正向着黑山老妖飞去。
此时想要再救也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灼光的灵魂飞向黑山老妖。
李灼光虽然也想过自己有一天可能会死在别的世界，但却没有想过这一天会这么早的到来，这才是他的第二次旅程。而且现在的情况可不是死这么简单了。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被黑山老妖拘了灵魂，那他就只能永生永世的留在这枉死城里陪着黑山老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他很怕死，但眼下要是再不作为，那后果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当下他心里一发狠，不止不反抗，还张开双臂，反身抱住黑山老妖。黑山老妖见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生魂，便也没有反抗，由他抱住。
李灼光抱住黑山老妖后，将他的头颅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那里正是深红宇宙的通道口。
李灼光咧嘴一笑道：“我代赛总向你问好，还有，我不吃牛肉。”
说罢，他心神一动，那通道的大门豁然洞开，此前从来没有这么彻底的打开过通道门。现在意图与黑山老妖同归于尽，他也懒得管这么多了。
唉，真是可惜，李灼光心里这么想着。
虽然被这趟列车将他强行收作乘客，他的心里也一直因为死亡的威胁惴惴不安。但能搭乘着这趟列车去往许多世界，见证许多不同的风景。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只可惜之后的风景他是看不到了。
法坛的顶部爆发出剧烈的赤红光焰，贯通天地，也将燕赤霞震飞了出去。坛下的几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法坛顶部，那法坛顶部的能量他们并不陌生，正是李灼光身上那种充斥着狂暴、毁灭的红色能量。
四周的阴兵也没有趁着这几人愣神的时候偷袭，因为他们自己也被这充满着毁灭意味的威压，吓地瑟瑟发抖。
众人虽然也见李灼光的深红魔力，但他平时用出来的比之现在，那真是九牛一毛，那爆发出来的光焰如一把深红的利剑，好似要将这阴间的天给捅破。
现在众人也不用去管黑山老妖的问题了，如此汹涌的能量下，根本不可能由存活的机会。他们现在只想逃得远远的，但凡这股能量就地爆发，他们也没有把握能够活下来。
秦大牛启动钢铁战衣，抱住李灼光的肉身就向着远处飞去。熊发财也四肢着地夺路而逃。至于燕赤霞，他运起最后一丝法力，运使《御剑术》，跟着秦大牛飞走。
直到众人离这儿足够远了，才停下脚步。
驻足回望，仍然看得见那通天彻地的红色光柱。忽然，那光柱的上空浮现出一个虚影，那是一张面目狰狞充满威严的红色面孔。
只是祂的目光扫过，几人就感觉到自己的心神巨震，呼吸一滞，脑海中无法控制地生出种种可怖的幻象。
众人低下头颅，再也不敢与之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光柱消失了，与光柱一通消失的，还有周遭的景象。
他们发现，自己又出现在了兰若寺外，他们已回到了阳世。熊发财耳朵一动，抬头看向天空。
一个赤红色的漩涡在天上浮现，有一点光斑从漩涡中心直射向李灼光的肉身。燕赤霞抬剑格挡，却被光斑打穿了法剑，在剑身上打出一个圆圆的孔洞。
那光斑打穿法剑后，去势不减地射入李灼光体内，虽然看似来势汹汹，但也没有将李灼光的身体打穿。只是打入了他的左胸，留下了一道血洞，立时就有血浆流出。
秦大牛见状，按住他的伤口，就开始在自己的腰包里翻找金疮药。药还没找到，按住伤口的那只手就感觉到了异样。
秦大牛将手拿开，发现李灼光的胸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将他胸膛上残余的血液擦去，发现刚才那血洞也已经不在。
这时，李灼光也睁开了眼睛。
第41章 收留
次日，李灼光从兰若寺的精舍里醒来，这兰若寺周边差不多已经被他们坚壁清野了。方圆数十里地，唯一的妖物就是熊发财。所以这一晚上，睡得倒也踏实。
一觉醒来，秦大牛已经做好了早饭，是用荒兽肉干熬制的小米粥。一碗下肚，周身都暖洋洋的。
燕赤霞喝完一碗，对着李灼光说道：“昨天晚上，我已经给你检查过身体了。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你的筋肉与骨骼强壮了不少，已经赶得上习武多年的高手了。”
李灼光咧了咧嘴，是不是因祸得福他自己还不知道嘛，身体虽然变得更强了，但也更接近红坦克了，完全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这次不是在灵魂出窍的情况下打开通道，而是直接用肉身打开。估计此时此刻，他早已化身成红坦克在阴间肆意破坏。
燕赤霞又接着说道：“你的身体我也已经检查过了，那进入伱身体的异物，似乎附着在了你的心脏上。我观其跟脚，似乎与你这一身本事，如出一辙。
它附在你的心脏上，你的心脏每次跳动，那事物所蕴含的异力便随着你的气血起伏洗练你的身体。如同你每时每刻都在修炼，真是太妙了。”
听闻燕赤霞的话，李灼光以手覆面，蓝瘦香菇。
以前只用悠着点儿使用深红魔力，就不会出岔子。现在深红魔力持续侵染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在身上安了个定时炸弹，到了时间就会变成红坦克。
根据燕赤霞对于昨天晚上情况的描述，李灼光猜测，那附着在自己心脏上的异物，便是赛托拉克自身产出的红宝石，这种宝石蕴含着赛托拉克的深红魔力。
在漫画里，初代红坦克凯因·马可就是在抗美援朝时期，在朝鲜的一处洞穴中，发现了赛托拉克的神庙，接触到了这种宝石才变成的红坦克。
按道理说，光是触碰到宝石便会成为红坦克，但现下这颗宝石就镶嵌在自己的心脏上，没有直接变成红坦克，而是缓慢地红坦克化，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给李灼光留下了一些余地，寻找克制深红魔力的办法。
燕赤霞并未注意到李灼光的低落情绪。肉粥鲜美，他又给自己的添了一碗：“对了，倒是有一件奇怪事。”
“什么奇怪事？”
“昨晚我们回来后，我感觉天机紊乱，有些不对劲，于是我便开了一次坛。”
“有什么情况吗？”
燕赤霞有些惆怅：“阴间没了。”
李灼光不太明白：“没了是啥意思？”
燕赤霞继续说道：“没了就是没了，就像是阴间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昨晚在阴间发生的事李灼光还有些微印象，微微一想，便知道肯定是赛总来过了。
照燕赤霞的说法，这里在许多年前便仙神不显，阴司也没了阎罗。黑山老妖这样的瘪三都能获得阴司果位，那可见阴间里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赛总来了还能讨得了好？
估计这个世界的阴间位面已经被赛总并入深红宇宙了。再结合那异物是他们被排出阴间后，才进入自己体内的。
好家伙，感情这东西还是赛总亲自赐下的嘉奖？！我可谢谢你嗷！
唉！不想了，越想越伤心。
用过早饭后几人就准备撤了。李灼光托秦大牛买来的荒兽肉干，他抓了几根出来当零嘴，其余的都孝敬给了燕赤霞。他现在这种情况，已经不需要再额外用外物强化肉体了，因为深红魔力正在无时无刻的帮他强化着。
燕赤霞将众人送出寺外，想了想，将一卷《清静经》交给李灼光：“你的情况很复杂，那法门虽然强横方便，但却有失中正平和。我将这卷《清静经》赠与你，希望你能日夜修持，不要懈怠。”
李灼光郑重其事的接过：“谢谢师傅。”
两人一妖告别燕赤霞，便向着郭北县而去。但刚走进林子里，还没走出多远，便听见周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没一会儿，就钻出来不少的黄皮子。其中一只肥肥的，背上还背着面具，正是昨晚讨封的那一只。
李灼光心下有些气恼，难得好心饶了它，它居然还带着同伴前来寻仇。心念一动，身周便浮现出条条触须。
突然，有一只年龄稍长，就连皮毛都有些发白的黄皮子站了出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枚金元宝，举过头顶。
李灼光倒是有些奇了，按下了攻击的打算。立时，又有一只黄皮子越众而出，从身后掏出几锭银子，举过头顶。
李灼光的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只待在原地不不动，暗中戒备。
那两只黄皮子见着李灼光没有动静，试探地靠近他，在离他还有三米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金银放在了地上。
陆陆续续有其他的黄皮子越众而出，将携带的东西堆放在李灼光的面前，有珍珠，有奇木，有只剩半册的书，还有的干脆放了几枚新鲜水果在那里。
最后，由最年长的那只黄皮子，拉着昨晚背着面具讨封的那只，到了李灼光的面前。
年长的那只叫了两声，背着面具的黄皮子便学着人类的样子跪了下去，开始对着李灼光磕头。
李灼光皱眉道：“是来道歉的吗？没有必要，我并没有记在心里。”
那年长的黄皮子摇了摇头，又叫了两声，背着面具的那只磕头磕得更快了。
李灼光环视四周，见周遭的黄皮子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他想起一种可能：“你们是想让我收留它？”
年长的黄皮子见李灼光领会了它们的想法，开心地点了点头。
李灼光转头问熊发财：“发财哥，你们那儿的妖族有这种习俗吗？”
熊发财摇摇头：“在我们那儿，遗弃孩子是犯法的。”
“那他们是什么情况？”
熊发财分析道：“其实它们怎么想的我也能猜出来。这小家伙年纪虽小，但他体内积蓄的妖力，已经比在场的很多同族都强了，它应该是这一族群里天赋最好的。
我们昨晚干翻树妖的事情，应该瞒不过它们的耳目。再加上你昨晚放了它一马，显示出了你对它没什么恶意；又拿了灵兽肉给他吃，显得你出身不凡。
它和它的同族都觉得你是条好大腿，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于是便带着它过来堵你，要不是那个大胡子在兰若寺里，估计他们能一大早就守在你门口。”
李灼光不可置信道：“有这么夸张吗？”
熊发财酸溜溜地说道：“就你刚才送给大胡子的那袋灵兽肉干。你要是拿到我们那儿的相亲广场上去，当作伴手礼。
别说什么熊族、虎族、豹族的了，就算是天鹅族、白狐族、孔雀族的漂亮女妖，都会上杆子往你身上贴。更别说这些严格来说都不算妖族的妖化兽类了。”
“那你说我是收还是不收？”
熊发财说道：“如果你觉得养它没什么压力，收下多一个帮手也没什么。我可以帮你施加血契。”
李灼光想了下，觉得熊发财说的有道理，便决定收下这只黄皮子。在熊发财的主持下，进行了血契，血契内容倒不是什么严苛的主奴血契，也就是简单的互相感应，无法互相伤害，不得背叛而已，对于双方都是平等的。
李灼光出于好奇，也问过熊发财有没有那种一方占尽便宜的主奴血契。话刚问出口，便被熊发财用看人渣的表情看着，并告知他那玩意儿犯法。
第42章 返程
回程的路上，多了一只小黄皮子。至于那些黄皮子送的东西，李灼光除了金银以外，别的都不太用得上，就没有拿走。
倒是那个小黄皮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块破布，将其他的东西装上，打成一个包袱，背在身后。
几人又回到了郭北县，这次熊发财也懒得再装扮了，便独自等在城外。李灼光与秦大牛入得城内，去了县衙。以“收缴非法所得”的借口，准备搜刮那县令的住宅。
但没想到衙役们一听到李灼光的来意，便搬出了一口箱子，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和宝钞。最上面还有一册清单，是县衙的师爷们这几天加急统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