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微微眯起,耳朵轻轻扇动,隔着一堵墙,也能听到屋内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饲妖人本就五识远超常人。
“杀!”
祁承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既然姜临仙不在,那就有一个更直接的办法,那就是一家一家的杀,他也方便从尸体上嗅出仙宝的气息。
就在祁承要动手时——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下一瞬。
火光冲天!
祁承猛地回头,死死盯着院门。
“妈的,居然中计了!”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已经被包围!
院外响起宁中天的声音:“他娘的,还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闯安宁卫,老子今天要撕了你!”
祁承心中一沉,脸皮不断抽搐。
“宁中天!”
而且他能感觉到,除了宁中天之外,还有数个强悍的气息。
“艹!”
祁承一声低骂,眼中凶芒四射。
他果断放弃对屋内之人动手,纵身向人数最少的院墙掠去。
“没有姜临仙和曹威,你等凭何拦我?”
祁承虽被围,但脸上丝毫不见惊慌。
可就在他纵身飞起,右脚踏在墙头的瞬间——
一柄拇指大小的飞剑化作银龙激射而来。
噗呲!
小剑几乎没有近乎阻碍,瞬间就将祁承的右肩洞穿。
“唔”
祁承一声闷哼,剧痛叫他脚下一时不稳,跌落回院中。
他挣扎着站起身。
眼中尽是恐惧。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在半空中画了个弧线的小飞剑:“姜临仙,怎么可能?!”
既然敢出手,他当然是做足了准备。
他可是亲眼看到姜临仙出了城,然后又跟了十余里。
确保宁中天不可能出现在安宁卫,这才动手。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只听砰的一声。
院门被宁中天粗暴的一脚踹开。
他望着右肩露出森森白骨,血流不止的祁承,放声大笑:“姜大人的手段,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想。”
祁承脸皮抖动,咬牙切齿道:
“好你个姜临仙,居然真的练成了御剑百里的手段。”
是的。
姜临仙虽然走了,但却留下了一柄剑。
这柄剑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祁承一声仰天长啸,身子一转,径直向着院中房屋杀去。
“杀你安宁卫几人,老子也不算赔本!”
祁承已经明白,今夜是走不出去了。
可那个拿了仙宝、杀了张豪的人尚未找到,他心中的愤怒难消。
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索性就杀了屋中人。
若正好是那人,就血赚,不是,也不亏。
宁中天一看,顿时暴怒:“老匹夫!”
他正想动手,盘旋在半空的小飞剑速度比他更快。
嗖的一声。
瞬息之间,就来到祁承身后。
祁承只觉得后脑传来一阵酥麻,意识在瞬间消散,身子无力的瘫倒在墙下。
一阵红白之物贱了一墙。
另一端。
李宅。
李锐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宅子里另外两个房间也无人。
他早早就钻进了暗道。
杨勇和王照则被他找了个理由差去清河分舵的旧宅。
“嗯。”
“应该是死了。”
李锐望着意识深处的烟雾。
已经由刚才的血红重新恢复到了白色,而且还是几乎纯白的白色。
不错。
今日一切就是他精心谋划的局。
自打慧眼觉醒,发现危险之后。
他就已经在盘算。
既然他杀不死,那就找能杀死的人来杀。
朝廷就这点好,高手够多。
要是这一优势都不好好利用,他这个官就算是白当了。
真当他整日带着姜嫣出去溜达是为了劳什子历练,又或者是完成任务?
都不是。
他是在通过慧眼锁定危险的范围。
带秦华几人的时候,他就会选择一些熟悉的路线,可带姜嫣的时候,他就会故意多在城中走一些平日很少去的地方。
然后再通过烟雾的变化逐步缩小范围。
最后确定了危险的根源就是新城里的一间空宅。
他早就暗中调过着空宅的情况。
一看才发现,这宅子早早就被一个外地商人买下,然后常年空置。
但慧眼做不了假。
李锐很快就有了猜测。
这种假借他人之后置办房屋作为临时据点的手段,在他看来实在不算稀奇。
确定了方位。
他这才通过提点姜嫣,“无意”之中泄露出这人的消息。
这个局就在没有他参与的情况下自行推动起来。
除了宁中天等少数几人之外,无人知晓这个计划。
所以这片住宅区的人都是毫无准备的,李锐除外。
连姜临仙都不管,他一个小小巡守更不可能挨家挨户去提醒。
虽然姜临仙有把握,但李锐可不想用命去赌。
这才早早就钻进暗道。
风险让同事承担。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翌日清晨。
李锐还是如往常一般,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先是在庭院里练了一遍刀。
杨勇和王照不在,他就自己下了一碗葱花面,还卧了两个蛋。
吃完,这才如往常一般走出门。
刚一出门。
就听到路上来往的士卒正讨论着昨晚的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昨夜有人闯入咱们卫所,欲要行凶,还好被宁守备发现,将其当场斩杀。”
“胆大包天,是谁?也不怕株连九族。”
“听说是鬼冥教的妖人。”
几人的对话全都落入李锐耳中。
“鬼冥教”
李锐微微皱起眉头。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谁要对安宁卫行报复之事,毕竟安宁卫的仇家太多,保不齐就有人被逼急眼,却没成想居然是鬼冥教。
“死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