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贺山的模样,柳娇娘一时笑出了声:“为什么杀她?”
“因为她该杀!”
一瞬间,柳娇娘的眼神阴冷到了极致。
“一个低贱的魅奴,不知检点,难道不该死?”
‘魅奴?’
贺山眼中闪过迷茫。
事情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小兰怎么会是魅奴?”
他追查了这么久,甚至不惜以寿命请鬼算师占卜,这才找到柳娇娘。
当然晓得魅奴是什么意思。
迷茫之后是无尽愤怒,贺山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赤红。
“不,不对!”
“你骗我,休想乱我心神,受死!”
长刀抡圆,向着柳娇娘斩去。
柳娇娘腰身一扭,轻松躲过贺山的刀,嘴角冷笑连连:“也好,送你下去见她,等见了面,自己问吧。”
柔若无骨的双手向前一推。
竟似有万斤之力。
噗.
贺山胸膛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凹陷,一口血喷出。
倒飞数丈,撞在院墙上,喋血不止,面如金纸。
再看柳娇娘的手掌,已经变成狰狞可怖的鬼爪。
“邪神法!”
贺山瞳孔猛的一缩。
交手不过数招,他便落败。
嘴角满是苦涩。
柳娇娘嘲讽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真以为一个破血法就有杀我的资格,痴心妄想!”
她缓缓抬起右手。
打算结果了贺山,然后就与祁煜会合发动暴乱,离开清河。
到时候天高地阔,谁还能找出她?
“去死吧。”
听到柳娇娘的轻叱,贺山闭上眼睛。
已然认命。
可他等了很久,还是没等来柳娇娘的一掌,他缓缓睁开眼睛。
就看到柳娇娘右掌悬停在距离他头顶一尺处,一脸忌惮的望向他身后。
扭转头。
“李李老哥?”
贺山瞳孔张大,望着站在他身旁的老者,呢喃着。
李锐似冰山般面无表情,俯视地上的贺山:“贺老弟,死不了吧?”
贺山咧了咧嘴角。
很疼。
“还死不了。”
“那就行。”
李锐点了点头,这才抬起头望向柳娇娘,轻叹:“是时候了结了。”
柳娇娘死死盯着李锐。
不知为何,她竟升起一丝退缩之意。
眼前的老者似无尽深渊一般,叫人无法看清。
她在清河关注了李锐很久,却一直未曾出手。
除了李锐司贸校尉的身份之外,还因为她看不透这个小老头。
十二血徒,都是屠夫。
身为屠夫,她本能不敢对一个看不透的猎物下手。
“你到底是谁?”
柳娇娘缓缓开口。
她总觉得眼前的老者隐藏了身份。
李锐轻笑:
“我?”
“李锐呀。”
霎那间!
璀璨的刀光将黑夜照亮,成为柳娇娘眼中唯一的光。
“额”
一道血痕缓缓从柳娇娘的额头印出,眸子失去光彩,瞳孔开始扩散。
一招!
血红在视线中蔓延,最后漆黑的夜变成血红色。
“他怎么会这么强?”
柳娇娘不敢置信的望着李锐,直到死,甚至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那一刀,实在太快。
贺山瞪大眼睛,望着倒在地上的美艳尸体。
“十二血徒,千面罗刹,就这么死了?”
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再抬头。
李锐收起刀,对着贺山淡淡说了句:“贺老弟,我知你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明天,我会告诉你一切,这里很快会变得非常危险,离开吧。”
贺山艰难的站起身。
深深的望了李锐一眼。
显然。
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远非他想象的那般。
李锐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可怕。
都是用刀的,他很清楚,李锐那一刀有多强,不开玩笑,安宁府境内单论刀法,已经无人能与李锐相提并论。
安宁第一刀。
魅奴强大的李锐.一切都让他觉得无力。
随后是无尽的茫然。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好,我等你。”
说完,仿佛是被抽取了最后一丝力气,他拖着刀,一步一步向着巷子深处走去。
大宅中。
“那娘们动作怎么这么慢?”
祁煜抬起头。
望了望天色,现在已经接近子时,柳娇娘已经出门整整一个时辰。
“难不成阴沟里栽了?”
祁煜眼神变得阴沉。
柳娇娘死不死,他根本不关心,但若是柳娇娘因此延误甚至是泄露了今夜的行动,他定要把那女人亲手拖出来鞭尸。
祁煜思虑许久,最后一咬牙。
“阿虎,你带着去看看,子时一到,准时动手。”
“好!”
门口一个壮硕家丁模样的男人应了一声,随后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祁煜又望了望天色,神情更加焦虑。
还没过去半刻钟。
他就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大步跨出房门。
可就在他右脚刚迈出房门时。
院门方向响起一阵木头断裂的轰然巨响。
原本已经出门的家丁阿虎整个似沙包一样被人一脚踹飞进院子,在地上翻滚两圈,正好落在祁煜脚边。
祁煜眼角一阵抽动,死死盯着从破损院门大步走进来的老者。
“李锐!”
他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
如何都没想到,李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李锐笑吟吟的望着祁煜:“安宁卫办案,违令者就地斩杀!”
说罢。
一队人就从他身后鱼贯而入。
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巫国人。
祁煜望着眼前的众人,心中微微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