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吃软饭了。
但究竟要不要吃呢？
他只思考了两秒，眼前便浮现出黄磬的容貌和身段。
还有那娇羞可爱的神态。
硬是要得啊。
这软饭可以吃。
不过这事他也不着急，水到渠成即可。
带着有些莫名的情绪，他来到县衙，便看到了赵小虎。
这孩子左手提着红缨枪，右手提着个麻布袋，里面装着的就是血米。
表情骄傲得很。
然后他也看到了李林，提着东西跑过来：“林哥，现在我们就回家吗？”
李林看看天色，说道：“来不及了，我们先在县城里住一晚吧。”
“真的吗？”赵小虎很兴奋地说道：“我听说县城的夜晚也很热闹的，和我们村子不一样。”
“确实挺热闹的。”李林笑了下：“但我们不逛街，就单纯在这里过夜。”
哦。
赵小虎有些失落。
李林也没有办法，县城到了夜晚后，热闹的只有那一条商业街。
为什么会热闹，因为是花柳之地。
几间颇有格调的青楼就是销金窟，然后撑起了一条街的人流和喧华。
赵小虎还小，去那种靡靡之地，不太好。
于是李林把他带回了自己在这里的‘新家’。
三进门的大宅子，牌匾也换成了‘李宅’两个字。
李林上前拍门，不多会门开了，张阿福惊喜说道：“老爷，你回来了！”
李林点点头，指着赵小虎说道：“这是我兄弟，你们喊他小虎就成。”
“虎爷！”张阿福作了个揖。
没办法，赵小虎的模样太有欺骗性了。
张阿福也觉得小虎是个猛汉，是个成年人。
赵小虎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有些手足无措地还礼。
然后两人进到院中，赵小虎左看看，右看看，又是惊讶，甚是羡慕。
“林哥，这是你新买的房子？”
“是的。”
“得多少钱啊。”
“挺多的。”
“我也是狩灵人了，以后我也能住这样的大房子吗？”
“当然可以。”
赵小虎的眼中，满是炽热，开始憧憬未来的生活。
李林也不算骗他，大部分的狩灵人随着实力的提升，赚钱的速度会越来越快的。
赵小虎天赋一般，但似乎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在气血提升这块，还是挺快的。
他未来的成就，应该不会低。
张阿福已经‘买’来了一位厨子，做的饭菜不算特别出色，可也比四个女娃子好得多了。
吃饱饭足后，赵小虎被安排到了客房睡下。
他看着宽敞的房子，摸着干净且柔软的被褥，要成为一个厉害的狩灵人，报答父母，报答林哥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赵小虎睡到正香的时候，被人摇了摇身体。
然后他醒了过来，揉着眼睛看着床前的人说道：“林哥，有事吗？”
“你没有感觉吗，这么大一股怨气。”
赵小虎闻言感觉了会，摇头：“是有股怨气，在那边。”
他指了个方向。
“走，拿上红缨枪，和我出去看看。”
“好。”赵小虎兴奋起来。
两人拿着长枪便离开了，张阿福对此已经有了经验，便坐在门后打盹，等着主家回来。
与巡逻的乡军打了声招呼后，李林带着赵小虎便上了城墙。
然后发现这里已经站着很多人了。
苏华方，赵昊，外加两名不太熟悉的本地狩灵人。
可以说，但凡在县城里的狩灵人，都来了。
这些人，都神情凝重地看着远方的湖面。
李林也看过去，随后吸了口气。
赵小虎猛地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那里的湖面上，飘着一个大诡。
有多大呢……李林估计，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
“人脸虎身，背生双翼，还长这么大。”李林拧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诡！”
“这是越城的梼杌真君。”苏华方小声说道：“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场所有狩灵人，内心中都有这个问题。
这时候可是晚上，越城的真君跑这里来了，那么越城谁在镇守。
白立伟双手抱胸：“有四妙真君在，这位真君进不来的，我只是担心越城会出大事。”
两人说话间，湖面上的梼杌真君钻入湖里，不多会，湖面便翻滚直来，一浪接一浪，一浪比一浪高。
没过多会，梼杌真君便从湖里抓出一个巨大的鱼诡。
前段时间，李林感觉到的湖中怨气，应该就是来自这个鱼诡。
那鱼背上长着一颗大黑瘤，前脸似人非人，硕大的鱼翅之后，还各生手足，看着极是怪异。
梼杌真君蛮力撕开了这条鱼诡，整座县城都回荡着鱼诡的惨叫声。
梼杌真君张开大嘴，一口下去，鱼诡的身体便少一大块。
不多会，梼杌真君就将鱼诡吞了，随后它看了眼县城这边，扇动背后的双翼离开。
怨气渐远，也逐渐消失。
白立伟说道：“现在必须得去见县尊了。”
众人都点头。
来到县衙，黄言已在公堂上坐着。
那鱼诡死亡的惨叫，将整座县城的人都吓坏了。
黄言自然也被吵醒，他便来到了公堂上等着，因为他清楚，不需要多久，狩灵人就会来找自己。
“之前的诡叫声，有何缘由？”黄言问道。
白志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言听完后，脸色凝重，他站起来，下意识来回踱步，好一阵子后说道：“越城多半是陷落了，那梼杌真君没有了束缚，才会出现在我们县城旁边，这下子可不妙了啊，越城可是南方重要屏障之一。只是为何没有烽火传讯！”
众人明白这事的严重性。
连烽火都没有燃起，那么要么是沦落得太快来不及，要么就是……有内奸通敌。
黄褀从后堂走出来，他拱手说道：“县尊，请允许我带人手去边镇巡查。”
“你不去津城了？”
“这种时候，别的事情只能先放一旁。”
“好。”黄言点点头：“你身为县尉，本官允你带一百弓手，三百乡军，经博白镇去往东邢军镇，与唐琦边军汇合，镇守我津郡东南屏障。”
黄褀点点头，转身离开。
然后黄方看着狩灵人们：“至于诸位，请回到自己的镇守地，监视本地真君异动，如果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众狩灵人神色一凛，黄言这个命令，里面带出来的信息很多很多。
“李巡狩留下，本官有要事与你相谈，其它人可先行离去。”
第51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县衙中就剩下黄言和李林两人了。
黄言转身去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了个卷轴，然后放在桌子上摊开。
“过来。”
李林依言过去。
桌子上摆着的是张方舆图，李林看了会，再抬头，用疑惑地眼光看着对方。
你让我看这玩意干啥。
“这上面是大齐各郡军镇的标示，你看了有什么想法？”
李林再盯了会，说道：“圆环套圆环？”
黄言摸着胡子笑了起来：“哈哈，确实如此，就是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圈。因为六十年前那件事情，让朝廷怕了。”
李林露出询问的目光，他还真不知道六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毕竟他对这个世界，其实是很陌生的。
“你长辈没与你说过这事？”黄言思索了下，随后理解地点头：“也对，和你们这些后辈说也没有太大意义。六十年前，北狄那边，出了个人物，着鲜花盔甲，率领万卒，一路摧枯拉朽，不到一个月，便从草原打到了京城脚下。”
厉害！
此时黄言表情带着些讥讽说道：“当时整个京城紧闭城门，任由狄人在城门下嚣张，污言秽语，无人敢出城应战，而各郡援军迟迟未到，眼看狄人就要破城，生灵涂炭之时，当时的皇后走上城墙，当着世人的面，脱下凤裳，狄人退兵！”
李林眉毛一竖，问道：“诡？”
“对！”黄言笑了起来：“没有人能想到，当时的皇后居然是个诡，还是大诡。事后皇后无故消失，除妖司开始针对所有与皇后有关的官员和世家，短短半年，就有千数之人被斩首，大部分是官员。自此之后，世家元气大伤，有人隐于市，有人遁入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