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说这些场面话。”
苏承淡然截断话语,道:“你是想借我之手灭了他们?”
长安山主眼角微抖:“老夫未奢望能覆灭夺天盟.”
“我倒是无妨。”
苏承坦然道:“你若有意合作,助皇城挡住各宗来犯便可。”
见他如此镇定自若,长安山主凝目沉思片刻,忽而沉声道:“苏小友往后若能留我长安山一席之地,此番定然竭力相助。”
“仅需如此?”
“老夫不敢贪求。”
长安山主投来感慨视线:“苏小友手段之恐怖,实乃老夫生平仅见。”
苏承轻笑一声,随手帮他斟上温茶。“你们长安山若能安稳些,自然能过得滋润。”
“.多谢。”
长安山主松弛肩背,又叮嘱道:“如今有不少天盟灵使齐聚往东晨,小友若有意离开,需得多加小心。”
“他们不直接上门寻我麻烦?”
“这料想是想让我等先探清虚实。”
苏承若有所思。若此言当真,夺天盟倒是无意间给了东晨皇族喘息之机。
至于无法离开东晨
倒是无需在意。
他心思微动,蓦然反问:“我如今对暗域之事——”
“嘶!”
话未说完,长安山主顿时露出惊容,急忙劝阻:“小友慎言。”
“不必一惊一乍的。”苏承淡笑一声:“昨夜过后,此地暗域便没了动静。”
心中亦是惊奇,没想到连一宗之主都这般畏惧。
“.”
长安山主眼神闪烁,不由得想起昨晚所见,这才宽下心。
“不知苏小友想问些什么?”
“我对暗域了解不多,正想问问来历。”
“此事.”
长安山主略作斟酌:“那暗域乃是笼罩各方的大灾祸,相传数千年前被某位修士从上古秘境中解封现世,逐渐化作与人界相对的诡异之境。
凡言其名、触其物者,皆会引来暗域生灵的窥伺关注,甚至破界索命!”
苏承若有所思道:“那么多年来,可有人去探清暗域内部的底细?”
长安山主摇了摇头:“至今都无人生还。”
言至此,他又连忙补充道:“至少凭老夫的眼界见闻,确实无人探得真相。”
“夺天盟也不知其中隐秘?”
“这”
长安山主迟疑道:“夺天盟屹立千年不倒,凭老夫本事,也难窥清他们的底细。”
苏承心下了然,也未再深究细问,转口谈起两方合作之事。
双方再商谈半晌,便匆匆道别。
桌案间茶香未散,苏承在窗畔目送师徒二人身影远去,暗作沉思。
“你想将无一宗也拉拢过来?”
时玄悄然附耳低吟,苏承只是轻笑应声:“若能多些看门护卫,未尝不好。”
恰至此时,雅阁门扉蓦然轻启,一抹倩影翩然而至。
“公子。”
凤刹笑意盈盈,熟稔挽臂倚身:“饭菜快凉了,我们先入座用膳吧。”
苏承正要谈及方才之事,怎料她却踮起足尖,朝着侧脸轻轻一吻。
“由公子主持便可,妾身定倾力配合。”
吐气如兰间,凤刹噙着柔媚笑意,莞尔道:“若有何所需,再与妾身细说~”
第125章 清扫各方
午时正值烈阳高照,侍从兵卫从殿内如潮水退散。
苏承随凤刹进殿,瞥见四下无人,视线定格在御案后的年迈身影。
“现在清静不少。”
老皇帝后仰靠椅,微阖倦目:“随意坐便好。”
苏承携傀儡落座凤刹身侧,眼角余光扫过桌上玉匣,目光微凝。
此匣瞧着有些眼熟
“父皇召见所为何事?”凤刹坐姿端正,玉容凝肃。
“不急。”
老皇帝忽将玉匣推至案前:“苏小友可认得此物?”
“东晨玉匣。”
苏承眉头微挑:“原来此匣还有不少?”
“太祖当年遗落四匣,唯此物由凤氏世代承袭。”
老皇帝扯动着枯槁面皮,低沉笑道:“今日将此匣传于刹儿,也算不负先祖所托。”
凤刹金眸凝起:“儿臣遍阅典籍却未见当年”
“凤家血脉牵扯颇深,又经历十数代传承,如今能留下的隐秘已寥寥无几,非故意隐瞒为之。”
老皇帝摇了摇头:“实则至今日,已无事可记,只剩口谕相传而已。”
“那口谕是.”
“若有血脉复苏的后代,便命其取回四匣,借其中传承重走先祖仙路。”
老皇帝沙哑一笑:“另外两副玉匣,分别藏于厚土天峰和狱渊深处。待你将来修为有所成就,便可依次前去寻回。”
苏承略感好奇道:“何故将重宝外藏?”
“太祖料到后代血脉渐衰,国力愈弱。若尽数留于宫中,迟早受夺天盟觊觎相夺。”
“原来有这般缘由”
苏承若有所思,又听老皇帝感叹道:“刹儿确实血脉不凡,却迟迟未能觉醒,朕这两年来也一直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将此匣交付与她。
怎料有苏小友相助,反倒将第二幅玉匣先行取来,助刹儿顺利觉醒血脉之力。”
言及此处忽而展颜失笑:“虽乱了次序,但只要让刹儿将此匣一并炼化,想来倒也无妨。”
凤刹眼波流转间与苏承目光相触。
眸光如水,唇角漾起一抹温软笑意:“确实多亏了公子”
“刹儿。”
老皇帝蓦然出声叮嘱:“能得苏小友一时庇佑,却不能处处靠他。若要撑起东晨,更需自立自强。”
凤刹回首望来,神色陡然郑重:“无需父皇多言,儿臣自会辅佐公子左右,为他排忧解难。”
“.”
老皇帝喉头微滞。
这丫头明明要继承皇位,怎料都还没两天功夫,便以贤内身份自居。
这凤氏的江山,怕是都要成了嫁妆。
“罢了,你们若能同心协力,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老皇帝失笑,又别有深意般看向苏承:“苏小友,凤氏女子体质奇特,成婚后则灵气易散,常年衰弱颓败,大多都难活过五十。
朕不知她血脉觉醒后会有何不同,也不清楚那些先祖功法的奥妙。朕只以掌上明珠相托,望君珍重呵护。”
苏承闻言神色稍显古怪。
凤刹那体质简直就像喷泉似的,轻轻一碰,灵气便止都止不住
但想她每晚过后都面色红润欲滴,修为不退反进,看来确实是与其他凤氏女子截然不同。
“还请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凤姑娘。”
凤刹在旁听得面色含羞,不禁绞动起袖中纤指。
见自家女儿这般好哄,老皇帝无奈暗叹,忽而说道:“夺天盟此番败退后已有行动,各方宗门若响应动手,苏小友不知要如何应对?”
“借三宗威势,震慑东晨各地宗门。”
苏承平淡应声:“若有不从者,全部杀之。”
听出言下杀机,老皇帝双眼大睁,很快朗笑出声。
“好!刹儿能寻得你这位良配,当真是幸事!”
他拂袖将玉匣扫出,落入苏承掌中。“往后有你多多鞭策,朕更是放心!”
皇城偏宅内,无一宗众长老尽数镇守此间。
庭院内外气氛肃杀,笼罩着不安阴郁。
“师弟,时辰不多了。”
狄俊亮望着瘫坐石阶上的大皇子,无奈叹息:“你若再不上门拜会,待三皇子捷足先登,便是项上人头也难保。”
“师兄说得好听!”
大皇子双手抱头,不禁哀叹出声:“你让我上门说些什么,难不成要当场跪地磕头求饶?!”
狄俊亮投来微妙眼神:“除此之外,我确实也想不出其他保命的法子。”
大皇子:“.”
他此刻只剩满心凄苦悲凉。
这寥寥几日惊变,已碾碎他所有骄矜。
莫说再去争夺皇位了,但求苟全性命都已是奢望。
“.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