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玄语气变得柔和几分:“这三名真传弟子身上,都留有‘宗门灵印’。一旦被外人所害,就会有隐晦印记留在凶手身上,帮宗门指引方向。”
她微抿薄唇,略带歉疚道:“我如今只是一缕残魂,无力帮忙。但我可传你解咒口诀,自行解——”
“没事。”苏承摆了摆手:“印记和他们体内的灵气,都被我吸干净了。”
时玄:“.”
看着清冷美人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苏承不禁笑了笑,这大小姐还颇有可爱之处。
他随手将兵器瓶罐都丢进系统,瞥向徘徊在村门口的三匹骏马。“浣星宗明知有强敌蛰伏在外,却仍将这些弟子派出来,心可真够黑的。”
时玄心思微动,很快蹙起雪眉。
那些狂徒,竟拿着弟子性命为引,去探查敌人的踪迹。
“既然他们想要试探,那我就尽情笑纳了。”苏承意味深长道:“姑娘若是不累,今晚再陪我出去转一圈?”
时玄无奈浅笑一声:“公子既有决定,我自然跟随。”
她重新化作灵光,窜回至发间玉簪。
苏承回屋用床被将孩童裹起,系在自己怀里,再出村牵来马匹。
“时姑娘,得罪了。”
他操控着‘时玄’上马坐在背后,夜风卷着雪发拂过耳畔。
苏承握着时玄肉身的玉手,引其环住腰身。待抱稳身形后,轻抖缰绳。
“唔”
玉簪里的时玄原本还不甚在意,可看着看着,却越发难为情起来。
自己的肉身之前靠坐在苏承的臂弯里,倒还好说。
可现在前胸贴着后背,随着马匹疾奔而蹭来蹭去的,实在是不雅观。
美人发髻间的玉簪微颤,似乎有些发红。“公子.”
“嗯?”苏承正专心分辨地图方向,闻言一愣:“怎么了?”
时玄稍显扭捏道:“我的身子,抱你抱得太紧了些男女授受不亲”
“呃,若不紧些,会掉下去的。”
“要不然,我们再换个坐姿吧,这样的.不太好.”
听着时玄的小声嘟哝,苏承嘴角微抖,来回看了看。
“时姑娘,倒也没必要换来换去的,你的身材也没那么夸张,不麻烦。”
玉簪内沉默片刻,陡然幻化出一只灵蝶,朝他后脑勺来回顶撞。
“你这人下流!”
残月被阴云遮蔽,肃杀之气随寒风呼啸。
年幼孩童被颠簸的有些难受,晕乎睁眼。
一抹火光倏然映入视野,四周还隐约传来惨叫和求饶,无比嘈杂。
但来不及看清四周,他的双眼就被手掌遮住,耳边传来温和轻笑:“你先别睁眼,捂上耳朵继续睡吧。”
“好人哥哥.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回哪儿”
“镇上。”苏承挥剑斩下一颗头颅:“到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
“嗯”
孩童鼻尖萦绕着血腥与一股暖和气味,不远处又有金铁交击的铮鸣。
他却浑然不觉般乖乖捂耳,又安心似的沉静睡去。
狂风再起之时,苏承足尖挑起地上断刀,挥掌一拍,背身夺路逃走的修士顿时被刀刃贯穿,软倒在地。
“还有最后两处,走吧。”
希望大家能投票收藏、追更支持一下~
第21章 镇中乱
烈日当空,一众衙役提刀驻守府衙门前,长刀出鞘三寸,满堂肃杀。
一众豪绅商贾跪于大堂,暗中低头相视,脸色愈发难看——他们都是今日受押,亟待官府审问判刑。
“都抓齐了?”
段莫程踩着青砖走来,手中罪状如雪浪般坠地四散。
众豪绅只瞧了一眼,顿时瞳孔紧缩。
纸上记满了他们这些年来的暗中勾当,累累血案如鲜血般触目惊心。
“你们与浣星宗合作的罪证,都已查明。而老县令现在不省人事,就由我代判。”
段莫程冷着脸道:“你们多年来官私串通,草菅人命,现在全部收押入狱,择日行刑!”
“慢着!”
跪地众人里,蓦然传出一声急呼。
锦袍老者哆嗦着拿起几页罪状:“官爷,我们和浣星宗确实关系匪浅,但害人性命之事”
“还想狡辩?!”
段莫程凝目怒睁,猛地招手:“带上来!”
两名衙役押着半死不活的修士走进大堂,一众豪绅更是脸色大变。
“尔等所作所为,这位仙长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段莫程冷笑一声:“还是说,要将你们昨日私下串供的说辞,再当众复述一遍?”
“.”
大堂骤静,只剩忐忑喘息。
锦袍老者冷汗直流,颤抖着扯起嘴角:“官爷,我们也是身不由己。若得罪了仙门,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段莫程摆摆手,命令衙役将这些人全关押入狱。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捕快凑近耳边,满脸忧虑:“我们打伤打死了那些修士,浣星宗若怪罪过来”
“此事,避不过的。”段莫程神色凝重,下意识摩挲着刀柄。“即便我们什么都不做,浣星宗这几日都会有大动作,到时候定会有许多人白白丧命。”
四周几名捕快面面相觑,心中茫然。
毕竟都是从小听着浣星宗的美名长大,在他们心目中,仙门便是寻求长生的圣地,何时会与这些龌龊恶行扯上关系。
若非挖出的一桩桩血案铁证如山,他们实在难以想象,浣星宗私底下竟如此可怕。
“百姓那边都如何了?”
“我们已将浣星宗的罪证公之于众,但如今还有很多人不信”
“速速将那些人都赶走,离景阳镇越远越好。”段莫程犹豫片刻,咬牙道:“你们若不想送死,可与百姓一同逃——”
“大人!”
府衙外蓦然传来急呼:“正有一批浣星宗修士策马赶来,已离镇门不远!”
“来的这么快?!”
段莫程的后襟已被冷汗浸透,原地凌乱踱步。“完蛋了,好汉还没回来.”
他咬紧的牙关间泄出一丝呢喃,拇指无意识摩挲刀柄。
难不成,自己要豁了性命去阻拦?
“段巡使!”一名捕将毅然站出,眼底血丝如蛛网蔓延:“我妹子三年前被浣星宗挑中,如今才知她早已被害死,此等血仇.我和浣星宗拼了!”
漆柱旁陆续响起刀剑出鞘声,几个衙役攥紧腰牌上前:“巡使揭了这血淋淋的盖子,咱们岂能再当睁眼瞎?“
段莫程胸中热流翻涌,掌心却一片湿冷。这些汉子纵使悍勇,又怎敌得过修士的恐怖手段。
仅凭镇上官兵衙役,只怕要血流成河.
“没想到,连镇上的官府都不听话了。”
冷霜般的嗓音侵入心底,令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段莫程骇然回首,见玄袍人影负手立于墙檐上,垂暮扫视着众人。
“浣星修士.”
段莫程一时通体发寒,连握刀的右手都不自觉发颤。
仅仅只是眼神交汇,他此刻竟提不起几分反抗念头。
为首的男人,与之前所见的修士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是是仙门的第一真传李天通.”
有衙役从齿缝挤出这个名字,手中钢刀当啷坠地,脸色煞白的踉跄瘫坐。“怎、怎会这般可怕.”
“老实回答,是谁挑唆你们?”
李天通飘然落地,英俊面庞古井无波,双目泛着幽冷诡色。
他每近一步,段莫程腕间青筋便暴起一分,长刀捏得嘎吱颤动。
“我父是皇城的——”
话音未落,段莫程只觉腰间一轻,巡使令牌已化作流光没入对方掌心。
李天通抓住牌子打量两眼:“皇城官员之子,怪不得敢只身来此撒野。”
他五指轻拢,精铁竟如酥饼般簌簌成渣。“可惜山高路远,我浣星宗在景阳镇做什么,还轮不到皇城那边指手画脚。”
段莫程喉头滚动,下意识退了两步。“尔等修士虽强,但蔑视圣上皇权,肆意滥造杀孽,小心引杀身之祸!”
他猛地用靴根抵住阶梯,震刀一喝:“速速止步!要不然.休怪我们翻脸出手!”
“出手啊。”李天通脚步不停,所到之处寒风如结冷霜。“武夫的肉体,兴许能炼出不错的成丹。”
“啊啊啊啊!”
生死威逼之下,有两名衙役承受不住,怒吼着提刀冲了上去。
段莫程顿时骇然:“快回——”
惊叫戛止,两名衙役已如断线纸鸢般撞上外墙。
段莫程和身后一众衙役都看得呆住。
此人何时出的手,竟根本看不清楚.
“你们大可放心。”李天通踩着满地血污,丢掉指间夹着的断刀,眉宇间仿佛映照着凶恶血色。“我还有很多话要问,能暂时留你们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