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沉浸于解析阵纹的时候，仙玲珑神异耗尽，让他退出了悟道之境。
显然一时片刻便全部悟透不可能，时间太短，太仓促！
不过宁清一也并非没有收获，他脚下一动，成片的阵纹从中蔓延而出，融入虚空直至不见。
“果然，将五色祭坛的荒古道台的阵纹用组字秘运用是可能的，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穿梭虚空的奥秘。”
宁清一忍下完全发动的冲动，满脸喜悦。他一直苦恼于如何穿梭虚空，这次顿悟，只要好好布置，用神纹刻下道台甚至虚空成阵，远距离穿梭也不是梦了。
不过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好好参悟荒古道台上的奥妙了，万一传说是真的，或许就能得到另外的机缘。
接下来的半个月，宁清一便在四周的酒楼中常驻，用各种各样的身份在暗中领悟荒古道台的阵纹，甚至还上去参观过一次两次，直到这一天，他才停了下来。
因为荒古道台上的阵纹被他悟透了，但现实又让他扼腕叹息。
这座道台的确是一座另类的五色祭坛，其上刻画的七成道纹，都是和五色祭坛的类似，用以稳定虚空，同时和整座圣城相连，镇压并汲取北域龙脉。
剩下三成与其说是阵纹，不如说是某片小世界的坐标。
宁清一怀疑，这正是传说中的机缘之地，但这三层却不圆满，缺失了关键的九个节点。很明显，那九个节点就是道台上的九块令牌，有了它们，再搭配上荒古道台特有的阵引，就可以传送到那片天宇。
只可惜漫长岁月之中，圣城的阵引丢失，九块石令也被各大荒古世家、圣地瓜分，唯有极少数人机缘巧合之下，才能抵达荒古道台连接的目的地。
不过这却难不住宁清一，他没有阵引却有组字秘，没有石令却有小宿命术，只要舍得，完全可以横渡到荒古道台通向的未知之处。
可惜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圣城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时隔多日，宁清一再度拜访了卫易，他需要确定这位大圣的心意。
此刻的卫易，散发着和之前不一样的气息，眼光不再浑浊，反而炯炯有神：“宁小友，你已经准备好出发了吗？”
宁清一有些惊讶，随即反应了过来：“前辈服下了九妙不死圣果？”
“六千年前，我天璇圣地举全派之力攻打荒古禁地，哪怕借来了帝兵，最终还是落了个烟消云散的下场，我自然心有不甘。”卫易眼中闪过感慨：“这六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当时的场景，也曾冒险进入过几次，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前几日我又一次去了荒古禁地，正如你所说，那边的绝世诅咒似乎有所消散。既然如此，拼上性命我也要再去看一看。”卫易的声音铿锵有力，完全不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恍惚间，宁清一仿佛看到了一个绝世少年，满脸都是坚毅果决。
是啊，珍视的一切都因为举教飞仙这个诅咒消散了，现在有机会去看一看昔日的终极答案，又有什么可以迟疑的？
宁清一沉默了，虽说是为了得到青铜小棺内的小世界，但如此利用一个老人的悲愿，实在是有些不当人子。
他忍不住心中的不安，说道：“卫前辈，荒古禁地的事情我略知一二，我怕前辈可能不能如愿。”
卫易闻言，盯住了他。
宁清一坦言道：“我派传承久远，对世间七大禁地之事都有所记载前辈知道禁地的来源吗？”
卫易沉默了一阵，说道：“略有耳闻，传说和天尊古皇大帝有关，当年教派中也有所记载，可惜语焉不详。”
宁清一感叹，若是记载详实了，恐怕天璇圣地就不会为举教飞仙而攻打荒古禁地了。
他说道：“其它六个禁地不谈，荒古禁地的主人您可能有所耳闻，正是昔日惊天动地，杀到宇宙寂寂无声，证道绝巅的狠人大帝！”
卫易瞳孔一缩，哪怕他如今已经是大圣，也禁不住失声：“狠人大帝！竟然是她！”
在这片宇宙，哪怕过了数十万年，狠人大帝这四个字依然是个晋级。
在她崛起证道的过程中，几乎和全宇宙的大势力都结下了血仇。但那又如何，这个绝世女子依然证道成帝，杀到天下无声！踏着尸骨证道。
“荒古禁地竟然是狠人大帝的道场，这怎么可能，她竟然还活着！”卫易有些失魂落魄，甚至还有些不相信：“怎么可能，从未听闻古之大帝能活这么久的。”
宁清一摇摇头：说道：“这等大事，我不敢欺瞒前辈。”
卫易沉默了。
宁清一继续说道：“除了狠人大帝外，荒古禁地内的荒，则是昔日无敌天上地下的一代大成圣体。”
卫易麻木了，他有些想不通，当年教内是哪来的自信因为举教飞仙，而敢于攻打荒古禁地的。
老大圣禁不住叹了口气，只觉心灰意冷。
“不过这两位人物想来都不会对我们出手。”宁清一有些担忧卫易是否会变了心意，但话说到这份上，他也只能和盘托出：“至于天璇圣地昔年追寻的成仙路，的确在荒古禁地之下，只是据说那是条断路，抵达不了仙域。”
但没想到，卫易对成仙路三个字起了反应。
老大圣盯着宁清一，问道：“你说荒古禁地底下的那条成仙路是断的？”
宁清一如实相告：“是的，据说是一条断路。”
“贵派有人亲眼看到过吗？”
宁清一摇摇头，心想自然不可能有人见过，若不是自己觉醒记忆，得等到数百万字后才会知道这件事。
卫易看到他的动作，身上气势暴涨：“既然没看到，就说明并非没可能走通，昔年我师兄从成仙路上带回来六道轮回拳，谁能断言那是条断路？”
宁清一张张嘴，但见卫易眉宇中的哀色便知道，老大圣并非不是不信断路之说，只是如果路真的断了，那天璇圣地攻打荒古禁地的事情，就真的成了笑话了。
哪怕是条短路，卫易这一次也一定要走到尽头。
“我明白了，卫前辈，这是恒宇大帝亲手祭炼的准帝兵离火神炉，意外被晚辈得到，其中并没有蕴含神祇，但若是有了无上兵魂，堪称准帝兵中的另类成道，想来禁地之行，也多了几分把握。”
卫易有些惊讶：“传闻数千年前姜家的一位神王和这件兵器失陷在北域，以致四千年前姜家神王体姜太虚都因为追索而消失不见，没想到居然被你找到。”
宁清一腼腆一笑，纯粹是沾了气运之子的光。
“至于你说的无上兵魂，莫非是古之大帝用来修补帝兵神祇的？”
宁清一点点头：“没错，晚辈有几分把握，不过也请前辈做好失败的可能。”
“哪怕没有离火神炉，我也打算去闯一闯了。”卫易无所谓的摇摇头：“关于你说的无上兵魂，需要多久。”
宁清一答道：“皆在圣城石坊之内，前辈多等几天即可。”
卫易点点头，说道：“好，我等你消息。”
宁清一露出纯良的笑容，说道：“额，为了这次圣地之行，晚辈最近可能会引起点风波，希望前辈到时候能多多看顾下。”
卫易忍不住侧目，但还是点点头：“放心吧，在这座圣城没人能伤的到你。”
一尊大圣的承诺，实在是令人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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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人元作饵 大幕开场
天妖宫。
这是圣城七大拍卖行之一，落在自由坊市的上空，是一片悬空的宏伟天宫，巍峨不凡。
在这里，经常有绝世瑰宝被拍卖，甚至连古经、九大神金等物都被拍卖过。
宁清一进入其中，迎面走来的就是一位面貌姣好的侍女。身穿雪白长裙，款步姗姗的走来。但他一眼就看出对方不是人，竟是名道宫境界的女妖怪。
“这位公子，奴家池兰。”侍女池兰盈盈一笑，动作间有股花香扑鼻，她问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今日来天妖宫有何贵干？”
宁清一开始立人设，他说道：“在下宁毅，前几日刚出山，奉师尊的命令游历天下，听说天妖宫是圣城七大拍卖行之一，特来见识一下。”
池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人族男子面相不凡，修为高深，身上更是有宝气萦绕，明明同为道宫境界，却带来了可怕的压力，似乎稍有不慎，就会死于其手。
看样子可能是个大肥羊！
池兰眼中精光一闪，笑容愈发妩媚，说道：“那宁公子来对了，今日即将有一场拍卖开始，其内有绝世瑰宝，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宁清一似是起了兴致，问道：“哦，不知是何等绝世瑰宝？悟道古茶树叶？帝经残卷？准帝兵？还是说有大帝专属圣料。”
池兰听了一愣，笑容都变得勉强起来，正要接话，一旁的路人却开了口。
“还大帝专属圣料，小子你莫非是脑袋坏了？还是说来此胡闹。”一名衣着不凡的男子出了声，面露桀骜之色，一副世家弟子做派：“池仙子，莫要和这等人物纠缠，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还是为本公子作陪吧。”
听到世家子弟的说法，池兰本就不佳的脸色差点控制不住，但还是维持一派和气，说道：“没想到今日是王公子来此，莫非是来参加今日拍卖的吗？”
王公子面带自矜之色，从手中掏出一张名帖，说道：“我身为北原王家之人，不来这看看，怕是日后为世家弟子耻笑，这次特意向叔父讨要了名帖，就是来见见世面，省的不知天高地厚，张口就来。”
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人应和似的笑出了声，有几个起哄道。
“九公子说得对，不经历些大场面，怕是被人拿块黑石头当龙纹黑金骗。”
“池仙子别理这傻小子了，一看就是修道练坏了脑子，真是张口就来。”
宁清一听着这些人的话，并不动怒，而是继续平静的问道：“我进了圣城没几天，听人说天妖宫无物不有，照你们说来，其实与底下的自由市场没有什么区别，毕竟那里也出过绝世瑰宝。”
众人纷纷语塞，知道刚才失言，而王九公子则脸色不佳，说道：“小子，别给我牙尖嘴利，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别在这胡乱攀扯。”
池兰见气氛有点僵硬，连忙打圆场：“九公子别生气，宁公子一看就是刚下山，可能并不是很懂那些瑰宝价值，而且奴婢相信，宁公子也不是故意拿天妖宫的名声来开涮的吧。”
话说到最后，这个女妖精的小脸也紧了起来，显然是在警告宁清一最好不要装疯卖傻。
宁清一说道：“哦，这么说来，我这颗人元果还挺珍贵的，那么就请池兰姑娘，帮我在贵行拍卖吧。”
他手中神光一闪，取出一个玉盒，微一打开，就传出了一股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让人难以自拔，恨不得立刻扑过去。
透过玉盒，能看到里面是一颗粉红色的果实。
“住手！”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突然出现，面露激动之色，甚至不讲规矩的将手伸了过去。
宁清一立刻将玉盒收了回去，脸上神色都冷淡了下来：“这位前辈，你过界了。”
这是一位满脸褶皱的老修士，实力深不可测，至少是仙台一层天的老怪物。此刻却满脸激动的看向宁清一的轮海，眼中尽是贪婪之色。
“小友，这颗果实卖给老朽如何，老朽出源五万斤！”
与此同时，随着这个老者的出手，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宁清一看向女妖精，问道：“池兰姑娘，一颗人元果作价几何？”
池兰明显没有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如果是真的，起码十万斤纯净源，甚至该能更高！”
话音刚落，老修士杀人般的眼神就看了过来，让池兰暗道不妙，不过还没待她解释，一道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池兰这丫头说的没错，若真的是人元果，我天妖宫愿以十五万斤源的价格收购，这位道友可愿？”
“少主。”
池兰松了口气，连忙凑了过去。
被称呼为少主的人一身紫衣猎猎，甫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的焦点人物。
宁清一打量过去，只见他气宇轩昂，有一股妖神的气质，锋芒内敛，如星辰的眸子深处隐约间可让人感到唯我独尊的神韵。
“池兰你做的不错，这位……宁毅道友，在下妖月空，可愿将此宝予我一看。”天妖宫少主妖月空问道。
宁清一用神觉感应，发现对方此刻的心绪有些模糊，显然不仅修为超过自己，身上也有秘宝遮掩。当然，若是认真起来，他心通亦能感应到。
“自无不可。”宁清一再次取出玉盒，递了过去。
妖月空微微打开盒子，香气泄露几分，让人群躁动不安。
其中有一白发苍苍的老头惊叹道：“这股异香，居然是真的。”
“传闻中此物是大地结出的假龙珠，火候一到，就能结成堪比太古神药的地命果。”
“这可是延命的绝世瑰宝啊，很多年未曾听闻了，圣城又要热闹了。”
人群议论纷纷，其中不少白发苍苍的老修士眼神炽热，恨不得一把抓过，顷刻炼化。
天妖宫少主妖月空很快就辨认完毕，将人元果递了过来，说道：“是人元果不假，这位道友可愿出售给我？”
宁清一摇摇头，也不接手，说道：“本来就是准备卖出去换作资粮的，既然与妖月空道兄相遇，也算有缘，就放在天妖宝阙拍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