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强四品几乎搏命的招式了,金天王毫不犹豫,巨量的庚金之力化作了风暴潮汐,瞬间将这座地宫淹没了,丝丝缕看似柔和的金色霞光,稍一接触就能撕裂血肉,破坏大地。
地动山摇的时候,那之前出场还表现得极从容不迫,大有下棋气度的身影都剧烈晃动,根本站不稳当,金天王口中喷血,却借反冲之力凌空拧转身形,手中重聚的神枪光华暴涨,刹那延伸数丈,金芒吞吐不定!
刹那之间,犹如天穹撕裂黑暗的金雷。
“你——”那身影意识到了什么,惊怒交加。
金天王手中的长枪再度抛掷而出,那身影这一次早有防备,从容避开,但是当这柄长枪旋转着从旁边扫过的时候,那人窥见,金芒下的长枪上有丝丝缕缕的裂痕。
“什么?!”
轰!!!
金天王的长枪爆发,炸开的纯粹的庚金煞气,直接贯穿了那身影手中的玉册,将其打碎,金天王冷笑道:“既然这宝物本座无法得到,那就自然要毁了它!”
那身影几乎要吐血。
金天王不再纠缠,转而朝着殿内飞去,一团浓郁的庚金煞气劈砍出去,却是刚刚争斗的时候,周衍和开明留下的变化之术,早就失去了效果。
金天王庚金化煞,死死劈砍在了那先天神木之上。
原本,那些金乌鸟会受激,自动飞腾出来,以大日真火吞吐,去攻击来犯者,但是它们之前被周衍以蚩尤的兵主煞气镇压,此刻竟然没有反应。
金天王的庚金之气,直接再度撕裂了先天神木!
“金玉之体,先天金木二气之材?!”
金天王大喜,毫不犹豫出手摄取。
安禄山投鼠忌器,那种磅礴的饕餮之力,不敢对准这个方向用,以免真的把太阳真火给吃了,这东西吃下去,就连饕餮自己都承受不住,消化不动。
于是,安禄山和他旁边的身影,就看到了金天王直接劈开先天神木。
然后抓出木心,淬炼化作了一柄长枪。
这柄长枪比起他之前的还要好些,具备有先天金木之气,金天王放声大笑,自爆法相,兵器,却也破坏了对方的玉册白泽书,如今夺取了这先天之物,总算是没有彻底亏了。
总算得到了一件宝物!
猛然朝着外面飞遁,临行之前,他竟还反手一挥,一道锐利无匹的庚金煞气斩向那群僵立的金乌。
安禄山暴怒,身子一晃,挡在这庚金煞气的前面,怒道:
“你!!!休要动我宝物!”
“这般宝贝,还没有孕育出来,又对你没有什么用处,你为什么还要破坏?”
金天王冷笑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笑话,这东西身怀大日真火,他日若成气候,必成本座之患,自然要及早铲除!”
金天王极度的唯我自傲,逻辑几乎无懈可击。
即便是此刻这个状态的安禄山,都无法反驳,只是愤怒咆哮,追上去和金天王恶战。
但是金天王刚刚,先是自爆法相,争取先手,又直接破坏了白泽书,更注意到了安禄山和那身影对这先天神木,以及大日金乌的看重,毫不犹豫的以这两个地方为要害攻击。
三四十个回合之后,找准机会,直接以最快遁术离开。
安禄山眼睁睁看着对方逃离,心中震怒发狂,咆哮的时候,远离出去的金天王顺手凝聚了庚金煞气,朝着这本来就脆弱的山峦补了一道巨大强横,无边霸道的神通。
轰隆隆——
安禄山地宫之上的山直接塌了,万亿吨土石轰然砸落,将整座地宫彻底掩埋,做完这一切,金天王才手掌长枪一摆,远遁而去。
“这木心是先天金木,木属元气对我用处不大,也至少可以疗伤,而先天庚金之气,则可以弥补本座失去了西岳位格后,战力的降低。”
“即便是没有西岳之位,本座,一样可以当世横行!”
“可惜了那白泽书……既不能得,唯有毁之。”
金天王伤势极重,但是收获不少,握拳自语,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也不会被任何存在阻拦前路:
“力量,唯独无可匹敌的力量,才是一切。”
而在那坍塌的地宫之中,安禄山看着被暴力摧毁掉的青铜神树,双目赤红——周府君只是劈开一个裂隙,作为强四品,曾经执掌先天庚金之气的西岳金天王,下手却狠辣了何止十倍。
再加上那些金乌被煞气所震慑,没有阻拦。
这一棵先天神木受到极大的破坏,灵光黯淡,开明不见踪影,青铜大阵崩毁,蚩尤宝血消失……
安禄山抬起头,颤抖着数了数——连金乌,都少了一只!
遭贼了!被明抢了!
遭贼了,遭贼了啊!
安禄山张了张口,即便是融合了饕餮和董卓,此刻的安禄山也感觉到心口钻心一般地剧痛,双手颤抖,跪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出来。
“没了,都没了——”
“我的宝贝,吾的宝贝。”
他浑身颤抖,双手紧握,最后昂首咆哮,发出一声犹如野兽般疯狂杀意的咆哮之声——
“西岳大帝!”
“开明!”
“青冥坊主!!!”
“本座…誓要尔等…血债血偿!!!”
“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啊啊!”
……………………
“阿嚏!”
开明帝打了个喷嚏,他觉得可能有谁在非常非常真心实意地怀念自己。
周衍,开明,还有葛郎一路疾行,找到了青泥岭的土地公后,和沈妃会合,沈妃之前稍稍有些拘谨,见到了周衍这个熟悉的面孔之后,总算是安下心来。
那土地公搓着手,讪笑道:“这位夫人,小老儿可是好生招待着的。”
“那什么,真人,您说的,香火这事情,额咳咳……”
土地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面皮薄在这里是不行的。
这青泥岭里,荒郊野岭的,没什么人来,香火可淡,再说了,难得有一位道门玄官说是给香火,这对于青泥岭土地公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
少年道人洒脱一笑,道:“自然作数。”
“不过,这香……”
“有的有的,这里都有的。”
老土地一下钻进地里面去,再然后,他们眼前这地面就开裂,歪七扭八地钻出来一段树干,树干上吊着一个小小的木质神龛,里面坐着个小老土地,旁边还放着些香。
这些香都是之前有过来往客人,尤其是采摘药草的采药人,土地公道:“这地方,山间多蛇,官府要的蛇拿去可以抵税,便常常有捕蛇者来。”
“一开始是个白头发的,后来变成了壮年。”
“再两年是个女子,最后就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郎。”
“这还是那少年郎给我的香。”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沈妃抿了抿唇,从这几句话中,听到了许多悲怆之意,少年道人眼底悲悯,伸出手拿起三根香,抖了抖手,香头自燃,微微一拜这青泥岭,插入了香炉里。
“好,好嘞,好……”
老土地想着能够吃一顿饱饭了。
这常人一炷香,可能够吃一顿的;道士一炷香就可以吃两三天,这位看着,六品之境界,怎么也算是高功了,放在小道观里面,都得是少年观主!
怎么也得要吃个把月才行。
下一刻,却面色骤然凝固。
一股纯粹浑厚到恐怖的香火之力,直接涌动而来!
嗯??!!
不对!
第235章 直视我,姬轩辕
香火之气如江河倒灌,汹涌澎湃!
那一股股强横无比的香火之气,疯狂涌动,老土地瞠目结舌,几乎觉得,自家那可怜巴巴的“小粮仓”,险些被这少年道人区区三炷香给直接撑爆。
堂堂泰山府君,五岳之尊,万山之主的位格,来给蜀地一座小小土地公,上了三炷香,对着这一方天地山脉,拜了一拜。
就算是老土地不知道这位的真身,这反应的剧烈程度,也让他多少猜测的出,这位的地位应该是不一般的。
噌一下子就从石头上弹起来。
他的语气都有些哆嗦:“你,不——”
“您?!”
少年道人上了香,伸出手指在唇边抵住,微笑道:
“嘘——”
“刚刚那两人的争斗,多少也是有贫道的一些因果,这点香火不多,就只当做是补偿,老土地勿怪,勿怪,还请您多看顾一下此山方圆。”
土地公点头如捣蒜,最后少年道人收回了手掌,拱手告辞,土地公目送这三位离去,慨然叹息,这才激动得几乎小跑回自家神龛前,抱着拐杖,竟喜不自胜地跳起舞来,小胡须一翘一翘。
“过年了!过年了!”
“嗝儿!”
打了个饱嗝儿,老土地滴溜溜一转,在一团白气的包裹里面,又重新回去了,这土地庙神龛又收了回去,在这一座山的山顶上,松树上的神龛摇摇晃晃,一只雀鸟落在神龛上,唧唧喳喳。
却听得了一声饱嗝儿,鸟雀受惊飞走。
再看神龛里面,土地公的塑像裂开。
肚皮撑得太大太鼓。
塑像的衣裳都给撑裂了。
………………
“你小子,心思倒是也还挺善的。”
开明啧啧称奇,周衍道:“毕竟是在青泥岭打起来的,和我也有关系,倒是辛苦他了,走吧。”周衍和开明商量一下,打算先去葛郎的寨子里面,去救人。
安禄山为了逼迫葛郎去给他刺那一身锦绣刺青,派人将那里的许多孩子绑了,应该都是些战鬼妖,是以战死的士卒淬炼而成,有些本领,对于周衍和开明来说不算强。
葛郎已经知道这两位绝非什么寻常人,其实刚刚心里面一直在提心吊胆,就担心他们两个不去帮助救人,如今这心里面,才算总是安稳下来了,一路疾行。
周衍的遁术不能够带人,但是开明却似乎懂得腾云驾雾之法,勉勉强强能带着人飞腾,只是速度也快不起来,周衍盘膝坐在云端,双鬓白发飞扬,而开明抱着手臂站着,衣袂翻飞。
二人看起来,俨然世外高人风范。
实际上却是在做着分赃的勾当。
“快点儿,拿出来瞧瞧!”开明连声催促,眼中放光,“赶紧的,别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