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都不重要。
一个安静的秘密据点，两个独处的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林克和格蕾丝在幽灵避难所的那次。尤其第二次时，苏还全程旁听，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懂，不会，就去模仿。
第259章 数学家的乐趣
用餐前，苏将两大锅雪架到燃气灶上。
寒冷的唯一好处是保鲜，这家店被雪埋的早，店内还贮藏着大量原材料。包括面粉、面饼、番茄酱、冷冻炸鸡、冻薯条和各种袋装馅料等等，都完好的保存在冷库内和货架上。
食物至少已经冷冻两年，过没过保质期不知道，但闻着没什么异味。
苏的完美厨艺掩盖了食材的不足。
热腾腾的金枪鱼披萨新鲜出炉，烤得金黄的馅料，微焦的薄饼，诱人的香气，让两人都忍不住埋头大吃起来。虽然原材料不够新鲜，但有苏利亚的手艺加成，再搭配美味浓汤，这一顿吃得无比满足。
中间聊天说起怎么切披萨，不免就要提到披萨店员偷披萨切法。
“我想过12种，你想到几种。”林克问，这么好玩儿的游戏，不存在没想过的可能。
果然，苏利亚抿唇一笑，“我……也只想到12种。”还是给他留点面子，毕竟只是个博士。
“但我觉得最终37会是个比较恰当的数字。”
林克，37！
……你厉害，你清高！
看林克的表情，苏利亚也知道碰到他的痛处，赶紧转移话题。
“还没问过，你的导师是谁？”
林克说了个名字，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她肯定不知道。
苏蹙起好看的眉头，“没听过，不在我的名单上……真是的，明明有那么多事可做，为什么非要误人子弟？你要是我学生，绝不会到现在还这么差，思维最活跃的年龄段被耽误了。”
林克也没争辩，他的导师本就不出名，阿美前百都排不进去。
他只是读了这个人的博士而已。
林克都不敢强调自己在华尔街工作——华尔街需要数学家这个说法本身就是个笑话，是专门用来骗投资人的。
你看，我们都雇佣专业的数学家为您服务，听起来是不是很专业啊？
传说中数学家设计出一个什么模型，就能成功预测市场走向什么的巴拉巴拉，其实全是在讲故事。
真正为华尔街工作的数学家少之又少，市场预测一向是社会心理学家的工作。和数学家不能说没有一毛钱关系……也就五毛钱吧，署个名。
林克曾畅想过成为数学家会是什么样，结果发现——除了林爸会比较高兴外，其他所有人都会反对。
爷爷、亲妈和所有亲朋好友，都只会支持他找一份高薪的职业。
阿美莉卡是实打实的金钱社会，这里有钱不一定得到一切，但没钱肯定会失去一切。
放弃生存和赚钱能力成某领域的专家？
呵，洗洗睡吧，哪怕重复一万次大家都不会劝他这么选择。
像数学家、物理学家这等纯理论学科，都需要依附社会体系而生存。假如一个国家没有雄心，买办为主，不搞科研，那理论学科毫无用处。
苏利亚就是个典型例子，她其实已经够幸运了，恰逢末世，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
假如生在和平年代，也许一生都活在学术倾轧中，副教授便是终点。这一行有多困难，苏利亚比林克更清楚，这就是戴上王冠的代价。
这俩人实在太聪明，不必说话，每次沉默都回味无穷。
默契的把火调到一个合适位置，检查通风，又一起坐到床上。
不知是谁先主动，两片火热的嘴唇又吻到一起，这次林克的手伸进去探索。
【林克。】
这时，沉默日久的唯却忽然发声。
“别告诉我有重要的事，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林克在心中没好气的说道，他猜到【唯】又要搞事。
【只是提醒一下你，关键性挑战一“数学拯救世界！”的内容发生变更。】
“……说吧，是什么变更。”他放缓进度，但没停下来的意思。
【变更如下：成就一，“数学拯救世界！“……有能力重构、推导和继续升级智能核心的专家，全英国已仅剩四人（变更为三人）。奖励：保护苏利亚存活至大寒潮过后，基础评价由E+上升至D+（变更为C+）！】
——简单的说就是能看懂苏利亚笔记的备选人少了，所以苏利亚的重要性进一步提升，导致保护她的奖励也相应增加。
“怎么就忽然少了一个？”
【五分钟前，数学家亨利威尔因寒冷和饥饿，死于伦敦家中地下室，死前体重仅剩35公斤。】
林克，……“苏，你知道一个叫亨利威尔的数学家吗？”
“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和我讨论那个秃顶男？”
苏不满的注视他，可见林克很坚持，没办法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蹭啊蹭。
“他来自法兰克福大学，是顶尖的数学家之一。虽然祖籍是英国人，但却是德国国籍，因此在实验室比较受排挤。他的数学水平无可挑剔，能量塔的有限元分析都出自他之手。亨利在几个月前离开了实验室，有人说他回欧洲了，也有人说他成了某个达官贵人的私人顾问。你忽然问他干嘛？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林克没法回答又不想骗她，就直接实话实说，“他死了。”
“啊……真可惜，人选又少了一个，你稍等。”苏利亚从他胸膛上移出半个身体，探身将背包的日记本取出，划掉了亨利威尔的名字。
“我曾希望他把新版本带回欧洲，现在看不可能了，好了，我们继续。”
“你不难过？”
“为什么要难过？我们只是同事。再说他是数学家，数学家更清楚这世界生存概率有多低。活着都是幸运，死亡才是常态。现在，把那个秃顶从脑海中清除出去！我不允许你这时候想他！”
“你不强调秃顶还好，你一说我这儿都有画面了。”
【保护苏利亚的奖励大幅提升，可她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建议不要做不利于健康的激烈运动，不如立刻入睡恢复体能如何？】
林克，……
“不，我拒绝，到嘴边的肉必须吃，因为我是个渣男。”他倒也直率。
林克进入元素亲和状态，先帮助苏调整和支撑身体，又灵力一转屏蔽了【唯】的联系。
他捧着苏利亚的脸颊，轻轻浅浅的吻着，一点点向着嘴唇进发。
苏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要把第一次交给他，他不仅不能拒绝，还必须十万分珍惜的捧在手里，让她有最好的感受。
从亲吻到剑及履及，本不该这么快。
奈何他们都明白，独处的机会或许只有这一次，等到了新城肯定分配8到10人一个房间。为了集中供暖，就像美术馆分配房间一样。
大寒潮下能活着就已经很好，就别追求什么个人隐私。所有的个人需求，都必须等到明年春天再说……问题是苏利亚等不到明年春天。
于是两个数学家默契的去掉了一切繁文缛节，直指最后的本质。
“我烧了水，先，先洗澡啊。”苏还想最后矜持一下，但被林克轻吻夺走了抵抗力。
……
“现在你还讨厌肌肉男吗？”
一根纤细的手指沿着胸口的肌肉沟壑小心勾勒着，被林克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苏利亚的纤手往后一缩，等明白过来，手用力在腹肌上拍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
“都怪你！吓到我了。”
“怪我什么？”林克伸手将苏抱到身上，温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怪你让我再也回不去，唉，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研究。”苏利亚哀伤的躺在他胸口上，手却在刚刚拍的地方来回抚摸，这几块硬硬的腹肌好像怎么都摸不够。
她将身体缩成一团，趁林克没注意，还悄悄伸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谁说女人不好色啊。
这时，厨房的燃气灶坏了，打不着火，他们只能亲手去修理。
（这里因为封禁，神秘消失了600字）
第260章 无解
“我就知道，性和独品，果然是这世上最诱人也最令人沉迷的东西。”苏说这话时，手还扒在林克的胸肌上，拽都拽不下来。
“这种来自心理和生理上的满足，是完全无法用数学抵消的，所以过去我的策略才是不要去碰。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年轻人打开就关不上，不知要在上面浪费多少精力，少做多少研究。”
林克，……你的手要是停下来我就信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厉害？”他得意的将苏抱紧。
“被你毁掉了，六七个小时没进度，”苏利亚抬起头，两眼水汪汪的看着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颜色废料，你还让我还怎么做研究？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肯定负责。”林克哄着说，“等我们做完这个，以后换个通道…换个赛道给你研究。”
“呸，你那个丑东西，我没有赛道给你用。”苏又忍不住突发奇想，“我用工具辅助可以吗？”
“你才第一天，快停下你的垃圾想象！”林克吐槽说。
“你胡说，我什么都没想！”苏利亚像是才意识到刚刚随口说了什么，一下子闹得满脸通红。她装没听见的鹌鹑埋着头转换话题，“真希望格蕾丝也在，我可以看着你们，这次我保证不出声。”
“上次你也是这么和格蕾丝说的，结果大呼小叫比她还激动……再说我和她都分手了。”
“真分手了？不难过？”
“……说实话，不算难过，因为一直没进到心里。虽然看到她返回利兹寻找我们的那一刻，内心挺触动的，但最终没能让感情发生变质。”
“哪怕扑克都打了好几圈，后来我想想，仍然没那种感觉。人和人之间讲缘分，可能就是没有缘分。”
“而且和她三观上也不太能聊到一起，你有没有感觉，格蕾丝的想法很偏激？无论什么事情，一分析问题就是男人的错，一说解决问题就是男人都该死，简直太极端了。”林克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将所有矛盾都归结为性别矛盾。
这都不是沟通问题，这是物种问题。
“是的，我也不太能接受。”苏显然也听过格蕾丝的那些论调。苏成长在温暖的家庭，成年后接触的都是社会精英，这种论调在她看来愚不可及。
说到底人的三观只在童年形成，成年后无法改变，格蕾丝是，苏和林克也是——林克是先己后人，苏则是数学至上，格蕾丝则是钕拳主义。
格蕾丝的拳法碰上林克的大男子主义，两人注定和平不了。她之前的接受，不如说是忍受。
因为感动和对幸福的渴望，忍受林克的大男子主义。
水渍浸湿的床单上，有一朵初次绽放的鲜艳红花。
“你和教授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利亚白了他一眼，关于处女身这件事她早向格蕾丝坦白过，不信格蕾丝没告诉林克。
“还能怎么回事？我家在南威尔士的一个小镇，那年镇上来了一个采风的青年作家，没什么钱，租住在我家咖啡馆的阁楼上。我那年上小学，假期在咖啡馆帮忙，和他成了熟人和导游。”
“几年后，他忽然新书大火，摇身一变成了著名作家。”
“采访中，他暗示书中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洛丽塔女孩儿原型是我，于是媒体狂欢，帮我们虚构出一段不伦的恋情。上大学后，我到牛津应聘，他又主动帮了我。抗等尝试接触，却发现他又对我并不热情，关系仅限于能帮忙的朋友。”
“后来哪怕结婚也没能让我们更进一步，而且我发现他收养了珍妮……就是这么回事。”
“我曾以为，他在书中对那女孩儿的热烈慕恋，是对现实的映射，然而我错了。他爱的其实是他书中的角色，那个幻想出来的少女，明媚张扬，诡计多端的毒药女孩儿。”
“和我，和珍妮，其实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