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句话。
青衫身影袖袍一抖,将三罐极品龙髓递给了对方,随后径直飞出洞天。
“等你?呵呵,我疯了才等你。”
看着对方身形彻底消失在阁楼内,姚曦方才轻哼一声,娇颜之上曲迎奉承之色消去。
娇躯坐起,将那三罐龙髓揽入怀。
她眉心菱形印记泛起一丝清冷神光,神识扫出,查看起这三罐龙髓的品质。
很快,她眼底掠过一缕喜色,抿了抿嘴:
“算这冤家还有点良心……”
思绪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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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紫褐色山峦之巅。
一袭金色纱衣的倾国倾城倩影伫立。
山顶夜风呼啸,根根晶莹的紫发长发飞舞,更添一抹韵味。
神蚕公主眉宇间神情满是憔悴。
与上一次心死,浑浑噩噩横渡虚空,鬼使神差般的来到此地不同。
这一次她迷茫之余,很自然的便想到了这处可令她心情舒缓之地。
世上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
情伤太痛,痛得她失魂落魄,痛得她浑浑噩噩。
比之太古末年,昆宙大圣隔着百万里,猛然掷出一杆神铁所炼的古矛。
将她钉死,长矛穿心而过,重伤濒死,还要难受上十倍。
百倍!
事实上,上次在那堆母女俩面前,她根本未将心声吐露。
全程几乎都是在听姚曦言语。
但出奇的是,一夜过去,她竟然好受多了。
只不过,此番在这山巅,未能碰上那对母女赏月。
心中万千苦闷、愁绪,又该如何舒缓?
不,此次心死,更甚前番。
心如刀绞。
她甚至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言语也不想听,只想大醉一场。
接连两次传讯。
过去好一会儿,那位就在不远处洞天的救命恩人,未见丝毫回应。
她忽然自嘲一笑。
她想到了太古,那时追求她的万族天骄,多如过江之鲫。
这一梦百万年,好似什么都变了。
换作太古,这般情形,恐怕有着大把绝世妖孽,拎酒前来。
谁都知道这个时候的女人最脆弱,最容易拿下。
既然斗战圣王态度明确,与之一刀两断,那些人还有什么顾忌?
这一点,在女人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明白?
可即便是这样。
在紫发神女印象里,那位颇为好色的救命恩人,却偏偏没有应邀而来,陪她大醉一场。
这让她不禁自我怀疑。
是这个世道变了,男人变了,人心变了?
还是她没有吸引力了?
蓦地。
一道虹光自仙洲深处飞掠而出。
见此,神蚕公主紫色眸子中疑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
“果然,男人还是一个样……”
如此情形,没有出乎她的预料。
因为按理来说,这才是正常现象。
然而,待那道虹光飞近,她眸光微凝。
在她的视线里,对方双手之间,空空如也。
圣人王境界的修士道行何其恐怖?
神念一扫,对方身上有何物,根本无所遁形。
除非将物品纳于轮海之内。
哗……
今夜紫山顶上晚风不小,吹得谭玄青衫猎猎作响,身形于紫发神女身畔落下。
“酒呢?”
神蚕公主紫眸眨动,掩去了大部分黯然、憔悴。
嗓音略带一丝沙哑,却依旧宛若天籁。
她的眸光看向对方脐下三寸之地。
“没拿。”
谭玄双手一摊,实话实说。
闻言,紫发神女明显愣住了。
一男一女伫立山巅,两相对视,无言以对。
四下吹拂而来的夜风,带起两人的衣角、发丝。
两人耳畔只有风声,以及彼此的呼吸声。
气氛静得有些微妙。
片刻后,神蚕公主深吸了一口气,目视跟前青衫男子,绛唇开阖:
“既然没拿,那你来干什么?没酒,倒不如我自己一人好好静静。”
哪怕不以神力炼化酒劲,然迈入圣境的强者肉身体魄强得可怕,新陈代谢的能力,无比恐怖。
这世间能令之醉倒的灵酒佳酿,少之又少。
寻常的酒水,寡淡无味,根本没有效果。
早知如此,她该回神蚕岭,独自舔舐伤口,即便可能会被自己族人看到自己这软弱的一面。
“本来因为琐事耽搁没准备来的,不过看神玥仙子连发两道传讯,有些担心你的情况,这就出来了。”
谭玄淡淡一笑,难得没有信口胡诌。
担心我?
听到这话,神蚕公主心下感到一乐,觉得有些好笑。
在这北斗,以她的修为,若有人能对她不利,亦或者在她自己不情愿之下,能占她便宜。
这种情形,几乎不可能发生。
即便有,对方来了又有何用?
但莫名的,那抹笑意很快淡去,她笑不出来。
缘由不单单是她此刻心绪无比沉重,而是对方说这话时,神情认真。
她能够清楚感觉到,对方没有说谎。
“现在看来,仙子情绪还算能够控制住,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回了。”
视线中,青衫男子摆了摆手,就要告辞。
不过,在其转身,即将化作虹光远去之际。
“等等。”
紫发神女再次出声。
青衫身影脚步一顿,稍稍回首。
他是真急着回去。
都火烧眉毛了,不回不行。
不回去继续在这山巅待着,难道对方能将他体内火炁消弭掉?
“下次出来单独见其他女人之前,记得把身上胭脂痕迹擦掉。”
神蚕公主玉足往前悄然迈出一步。
悦耳嗓音响起的同时。
其素手轻抬,伸出了一根宛若水葱般白皙、细长的玉指,轻轻点在了谭玄唇瓣之间。
登时,冰冰凉凉的触碰之感从谭玄嘴唇,带着一抹触电般的感觉,丝丝缕缕的蔓延向全身。
他怔在了原地。
那根玉指缓缓替他抹去唇间的一点胭脂红,而后没有停留,收了回去。
“你刚刚所说的琐事,不会是跟女人滚床单吧?”
紫发神女玉指摩挲,一双美眸内,此刻略微浮现其一丝促狭。
胭脂红化作粒粒尘埃,飘散在这无尽夜色之中。
不知不觉间,方才只与对方对视静立一小会儿,她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心间那宛若刀绞一般不能自理的神伤剧痛,缓和了一点。
她已能够自主将眉宇间的伤感完全掩去,伪装成一个没事人。
跟前,谭玄嘴角微微一抽。
看出对方真的没什么事了,他微微抱拳,一言不发,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