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视线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后方的几名站着的城卫司，又给周朝生一个眼色，并没有细说太多。
“多谢齐班提醒，我会注意的。”
周朝生闻言也是会意，他微微点头后，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他心中也大概猜测到，或许陈齐的意思，是与这阵子黑山城发生的邪教徒一事有关。
随后，两人也就不再多聊，陈齐则离开了地牢，周朝生继续日常的工作。
时间来到傍晚时分。
又到了即将下工的时候。
周朝生在交接完日常工作后，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地牢。
不过在经过关押高屠的囚牢时，他视线瞥了眼里面，发现此时的高屠，似乎因为自身被打断四肢的原因，早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和猖狂。
在察觉到周朝生的目光时，他则抬起头看了一眼囚牢之外的周朝生，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出声，又低下头，没有再去理会。
看到这一幕，周朝生则收回目光，再度看向另一侧的其余两名黑云十三盗成员，两人见到周朝生看来时，身体都猛的一缩。
一脸警惕和惧怕地看着周朝生，生怕这个脾气古怪的家伙，是不是又想把他们抓来蹂躏一番。
看到这三个肆无忌惮的家伙总算被打服气，周朝生也没有兴趣再去动手，拿着水火棍便离开了地牢。
换上衣服，周朝生把一个稍大一点的布袋拿来比划一番尺寸，感觉应当刚刚合适，便用来打包好自己的东西，朝牢狱外走去。
再经过方肯办事的那间小屋时，周朝生看了眼里面已经亮起了油灯，以及方肯收拾纸笔的身影。
他视线冷淡地收回，缓步朝着牢狱外行去。
小屋内，方肯老脸紧绷，心事重重地收拾着桌案。
当他才把上面的册本全部收拾好，刚要拿起，却又看到了最上方册本上一个让他咬牙切齿的名字时，手则猛地一抖，刚收拾好的册本又哗啦啦地全部坠地。
“妈的！小杂碎！都是你！！”方肯忍不住怒骂一句，浑浊的老脸变得阴沉起来，眼中更布满狠厉。
看着地上其中一本册本上写着‘周朝生’的名字，他则抬起脚，狠狠地将册子踩在脚下，一遍又一遍，嘴里还在不停地输出难以入耳的脏话。
因为今天刑狱司考核一事，方肯一整天的工作都不在状态，每当想到周朝生那看向自己平淡冰冷的视线，他就忍不住有些犯怵，根本无心做事。
他之所以现在会这般愤怒，一方面是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是开始对那卑贱的狱卒小子产生了忌惮和恐惧，这让他难以忍受。
另一方面则是气自己的无能，以及一些其它的因素，心中的烦乱没有地方释放，自然就选择了最木讷的发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
想想他一个县衙正式文吏，活了一把年纪，反而被一个小子吓到了，说出去不知要被多少人笑话！
“他才不敢对我动手！”
方肯平复下心中的愤怒，看了眼外面已经暗沉下来的天色，才眼神坚定地熄灭了油灯，走出了屋子，准备下工回家。
第54章 不痛快
“方老下工啦？今晚这么晚，是太忙了吗？”
方肯来到牢狱大门处，两名镇守大门的刑狱司成员也都笑着打招呼道。
他们都发现了今天的方肯，似乎心事重重，而且对方也极少会下工这么晚。
“嗯！今天刑狱司考核，需要做不少事，所以晚了些……”
方肯微微点头，刚要离开，一时间又是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住，才再度对着两名城卫司问道：“阿威、阿武，今天白班的狱卒应当都已经交班离开了吧？可曾见第二监区的陈齐下工？”
“陈班头？他半个时辰前就已经下工离开了牢狱，方老可是有什么事找他？”
两名刑狱司成员一脸疑惑，不清楚为何方肯会问起陈齐。
“哦……没事，刚好有些事想问他，既然他已经离开就算了……”
方肯闻言，也是暗暗松了口气，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便告辞离开。
“方老这是怎么了？怎么今天怪怪的？”
“谁知道呢？这老头脾气时而古古怪怪，天天摆那臭脸，可能是这份工作做腻了吧，毕竟干了这么久了，天天待在那小屋中，跟那些牢里的犯人有什么区别……”
看着方肯背影走入前方的巷道中，两名刑狱司成员都不由得摇摇头。
讨论了几句后，随后也就不再理会，继续守着自己的岗位。
“陈齐已经下工，想来那小子应该也已经交班离开，他应该不知道我回家的路线，不过我不信他敢动我……”
方肯走在有些黑暗的巷道中，看着前方今晚显得格外幽深的道路，心中不由得暗暗地道。
说实话他的确有些怕了，毕竟他年纪大了，如果周朝生真的是个愣头青来这半路堵他，他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不过只要穿过这条巷子，再转两个弯走过街道，他就能够到家了。
一想到马上就能到家，方肯原本紧绷警惕的老脸，也松懈了不少。
心中也同时松了口气。
看来他估计的没错，周朝生的确不敢动他，也没那个胆子。
再怎么说自己也能跟狱司说上话，想来对方也会因此而忌惮。
哪怕是明知道自己安排了人在考核时对他动手，他也不敢乱来。
方肯心中这般想的，谨慎的脚步也是变得轻快了许多。
呼！
可正当方肯在经过巷道中间的一处交叉口时，一阵鼓风声却突然传来，紧接着方肯整个人的视线便彻底变得黑暗下来！
“谁！！”
方肯心中大惊，刚出声厉喝，身体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扯飞，摔倒在地。
紧接着便是数道沉闷的击打声传开，伴随着声声惨叫。
几个呼吸后，急促的脚步声在暗巷中迅速远去，方肯已经是躺在一处肮脏的墙角处，痛苦的呻吟。
“混……混蛋！！！”
笼罩着身体的布袋被颤抖地缓缓掀开，露出了方肯如猪头般肿胀的脸庞。
他苍老的手掌颤巍巍地摸着自己肿胀的脸，吐出了两三颗带血的断牙，一时更是疼得老泪纵横。
“我……我……”
方肯看着自己仅存的几颗好牙再度折兵损将，他一时也是话都说不出，眼中更是充满了怨毒和恐惧。
“一定是那小畜生做的！一定是！！”
方肯恶狠狠地怒骂，立马想到了动手之人，绝对就是周朝生无疑！
因为只有他具备着最大的嫌疑！
他没想到周朝生竟然真的敢对他动手！
可他正想着明天要如何报复对方时，却突然想到自己先前甚至都没看清袭击之人的一丁点面貌特征。
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就算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狱司左山印，可仅仅凭他的猜测，却依旧无法认定这件事就是周朝生所为。
方肯懵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证据，一时间脸上的伤也更疼了。
正当方肯想要强撑起身子，起身离开此处时，却猛然感觉到自己腰间的钱袋，似乎……不见了！
他手掌胡乱在身上摸着，的的确确感受到并没有钱袋的踪迹，肿胀的老脸更是气得涨红起来。
愤怒的咆哮再度从这幽黑暗巷中传开！
“老东西倒是有些家底，随身携带十两银子？”
周朝生快步走在城郊的土路上，看着手中的数块沉甸甸的银子，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钱，自然是适才自己从方肯那老家伙身上搜刮得到的。
也不枉费他在牢狱外蹲点这老家伙半个多时辰，一路跟踪对方，最后锁定了对方回家的最终路线。
蹲守给了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一想到今天方肯的所作所为，让人来给他使绊子，还是两名搬血境高手，周朝生眼底深处也是再度有着一抹寒意浮现。
他之前便说过，如果对方给他找不痛快，那他会让对方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痛快！
如果不是因为后者的确有着一些职位，不能轻易斩杀，先前就不是揍对方一顿了。
而是斩下对方的狗头！
他知道这件事，或许方肯会怀疑到自己身上，不过这世界可没有监控，找不到他动手的证据，仅凭猜测，对方也拿他没有办法。
哪怕这件事狱司左山印出面调查，他也并不担心。
可如果他把方肯杀了，那意义就不同了，左山印一定会动用一切力量调查此事，因为这不只是死人的问题，而是在挑衅朝廷官府的威严。
无论如何都会找到凶手才会罢休。
周朝生可并不想现在惹上这些麻烦事，能够把对方暴揍一顿，而且逃避惩罚，还能得到好处，已经算不错的结果。
周朝生回到家中，已到入夜戌时时分。
家中母亲薛氏几人，也是满脸地担忧等待着。
在见到周朝生回来时，都纷纷松了口气，开始把饭菜热好。
但都没有去询问周朝生原因，因为他们知道就算问了后者也不会说。
而且如今的周朝生，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混子青年，而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很多事情也应该自己做主。
周朝生吃过晚饭后，他没有急着练武，而是与母亲薛氏商量着，或许过几日要搬到城内去住。
对于周朝生的决定，薛氏几人自然是同意。
而周朝生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想让家里人居住离自己工作的地方更近些，这样若是斧帮的人找来，自己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第55章 刑狱司
吃过晚饭后，周朝生拿出今天考核结束后得到的壮血汤药材，熬煮后将之服下，便继续在院中习武，体验一下这所谓的壮血汤效力如何。
不过略微让周朝生有些失望的是，直到这壮血汤药力全部吸收完毕，面板上的属性点却依旧没能得到增加，可见这壮血汤的效果，对比上人参这样的大补之物，还是逊色不少。
“虽然效果并不明显，但这东西每天都能领取一份服用，长久累积下应该也能增加不少的属性点……”
周朝生收敛心思，心中这般想道。
毕竟这东西是朝廷每天发放的习武资源，自然效力不会太过明显，价值也不会太高。
周朝生估计最多也就是二两银子左右就能调配出来，否则太贵的话，整个刑狱司和城卫司那么多人，每天都需要发放服用，这对县衙也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所以效果平庸也在情理之中。
看了一眼天色，周朝生则洗漱一番，返回房间，再度把今天发放的东西检查一番，发现没有其他问题后，才拿起一本名叫《刑狱律》的小册子，开始仔细翻阅起来。
这本小册子，是记录着刑狱司每日的工作内容，以及惩戒制度，功勋、福利等内容。
而周朝生最感兴趣的，自然是功勋制度和福利。
其中功勋主要用作职位提升，功勋的获得则与日常工作的积累，以及外出任务的表现来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