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有一女,在盛家行四,马上就要及笄之年,但是在大娘子的压制下仍旧还没有找到人家。
如今盛家靠着公爷的威望,不少人为了和盛家结亲,快把门槛都都给踏破了,不过这些人大多都冲着的大姑娘和六姑娘去的。
有人要给柏哥儿提亲,有人给明兰丫头提亲,甚至有人给还在牙牙学语的栋哥儿提亲,但是我的那一儿一女,却无人问津。
妾身出自破落官宦人家,全家走遭了难,若不是妾身当时年幼,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现如今只能厚着脸皮请公爷帮忙,给我家女儿寻一个好婆家,大恩大德就让妾身终身难忘,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公爷。”
这女人真是不得了,以盛家的家底,和盛紘的找亲家的眼光,绝对不会亏了那个盛墨兰,可是她却闹到自己跟前,看来是想要的更多啊。
“这个忙,爷可帮不了。
莫说爷的身份不合适说这些,便是能说,爷认识的那些人家,能让你女儿当了正头大娘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再说了,以为爷对盛紘大人的了解,他的眼光独到,将来一定会给你的女儿,找一门好亲事的,你又着什么急呢。”
“公爷,墨儿明年就要到了及笄之年了,如今家里的主君只顾着大娘子的儿女,便是有好的,也轮不到我的墨儿。
还求公爷开恩,伸出援手吧。”
瞧着林噙霜一脸娇弱、声音婉转的姿态,再看她又要吃自己的把柄,这个女人真是太会挑时候了,舌头卷着嘴角,再配上这姿态,真有两下子。
对女儿是真爱啊。
“嘶。
算了,你若是执意如此,就容爷想想。
爷知道你向来是不看重什么情谊、名分的,图的不过是荣华富贵的日子,就是不知道你想给你的女儿找什么样的婆家?”
她正好开口说话,又被按了下去,被顶得有些难受。
“别说话,听着。
高门大户人家的嫡子,肯定是不合适的,人家也是要面子的人家,便是再落魄也不可能找了你的女儿。
这种人家的庶子倒是有几分希望,但是也要考虑朝中的因素,机缘不太好碰,另外便是下面州县的大户人家,倒是有几分把握。
还有就是尚未冒头的青年才俊,这就跟赌博差不多,将来究竟是开大还是开小,全凭天意了,可能诰命加身,也可能跟着一辈子清贫。
眼下爷倒是有个主意,你琢磨琢磨,爷的身边既然有了两个盛家的姑娘,也不在乎多一个,不如跟了爷做外室,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的。
你看可好?”
林噙霜闻听此言,心中暗忖这怎么可以,你在我脸上做着画,还想着我那尚未及笄之年的姑娘。
这曹琨真是个禽兽啊!
心里是越想越急,越急动作就越变形,节奏感差了这么多,而且牙齿居然咬到了舌头,曹和平伸手在她的头上揉了一下。
“都说了,让你别说话。”
等了很久,她才咽下口水,清理了嘴角之后。
“公爷,不是妾身不识好歹,而是妾身那女儿从小被娇生惯养,怕是没有福气去伺候公爷,要是闹了脾气什么的,让公爷作难不是。”
“你倒是会说话,不过确实有些不识好歹。
汴京城内不知道有多人家,想把女儿送到爷那里当妾、当外室,爷都没有收,如今给机会,你把握不住,那爷就没有办法了。
既如此那便作罢了,不过爷也不是无情之人,等会给你一笔银钱,让你将来嫁女的时候风光体面一些,今后莫再见爷了。”
林噙霜此时完全不顾还光着的膝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是说来就来,把曹和平的腿都打湿了。
“公爷息怒啊,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奴家这一遭吧,就当奴家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些混账话,只求公爷莫要不理奴家。”
“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盛大人的小妾,跟爷不过是志趣相投,一起参缠论佛罢了,哪有什么理不理的道理。”
“公爷瞧上的不就是奴家的身份吗?
从今往后,奴家一定熄了那些非分之想,只请公爷千万不要将奴家甩了,好让奴家心里有个依仗。”
太会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交,不就是身份加持下的友好互动嘛,这娘们真是省得其中精髓,当真是不可小觑。
“爷是怕你难做,既然你愿意,爷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不过爷的建议,你也好好考虑考虑,爷不强求。”
“多谢公爷宽仁大度。
奴家休息好了,还请公爷再品。”
又是一番论道说禅,数临圣境,林噙霜喝了一碗红花汤便回了禅房,在回盛家的路上,常跟着她的周雪娘,帮她敲着肩膀。
“娘子,为何这般疲累?”
林噙霜是多么机警的人,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的。
“为了给墨儿、枫哥儿祈福,多跪了一会经。”
周雪娘心中腹诽,还跪经,那得是多难念的经啊。
真当自己是个傻的,不过她可是自己的钱袋子,千万不能得罪了去,随即也不敢再多问,倒是心中暗下决心,早晚能查出来。
到那时,钱还不是自己说多少,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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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爷,消息传回来了,这耶律洪基从保定府入辽国之后,咱们的人在那边稍微弄了一点动静之后。
耶律洪基就放弃了去幽州城,而是从易州入了太行山,按照传来的消息,他是打算从涞源出飞狐口到了蔚州,按照行程的话,此时应该已经快抵达飞狐口了。”
曹和平闻言,走到舆图前站住,指着一个地点。
“看来耶律洪基当真是让耶律大石接应了,不出意外会出张家口,绕过燕山从草原回转辽国上京临潢府。
他既然将幽州留守萧庭让做为假象敌,那断然不会经大堡镇去涿鹿县,一定是会从化稍营北上怀安镇,去张家口。
既如此,动手地点就放在化稍营吧,这里有辽国西京道的驻军,他们的防范一定是最轻松的,绝对想不到有人会在这里动手。
不过不能杀了耶律洪基,这次就要他一条腿吧,但是一定要将他身边的萧维信等人诛杀干净,就用咱们养的那些高丽人。
事成之后,一个不留。”
“遵命。”
看着出门而去的陈芝豹,曹和平又看了一会舆图,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天,本以为耶律洪基会走水路。
再不济也要走雁关,没想到会走飞狐口,看来这位耶律大王,对谁都有点不放心呐,既如此,那自己就送你一程。
眼下只能安心的等着消息了,接下来的几天,曹和平如往常一样去国子监读书,虽然一点都不摆架子,但是毕竟身份尊贵,往身边凑的人也不少。
曹和平自然也是来者不拒,对谁都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该吃吃、该喝喝,银子也是大把大把的撒出去,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时光飞快,转眼就过了年,到了嘉佑三十三年二月底,此时的耶律洪基,早就被送回了辽上京。
年前十二月初在化稍营,被不明人士的袭击,命是保住了,但是断了两条腿,一条影响走路,一条影响传宗接代。
自打耶律洪基回到上京之后,人都快崩溃了,要不是自己的王妃已经生了儿子,恐怕就要绝后。
最巧不过的是,在年后的一月份,耶律重光也遭到了不明人士的袭击,这次出手的人是夏口音,幕后指使的人就是耶律洪基,不过曹和平在其中帮了他一点点小忙。
这下辽国皇长子,和皇太弟的矛盾彻底的公开化,从朝堂打到民间,你弹劾我一个大臣,我就杀你一个心腹。
皇宫,养居殿内。
“曹爱卿,免礼了。
朕已经收到了北边的消息,快给朕说说,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让那耶律洪基,和耶律重光斗得这么凶的?”
“臣请官家,恕臣不尊之罪,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
“曹爱卿,这是何意?
你立了大功,朕赏你都来不及,岂能怪罪。”
“臣派人在化稍营袭击了耶律洪基,废了他的命根子,等他回到辽上京之后,臣又发动了家父埋在那边的暗线。
在耶律洪基刺杀耶律重光的时候,悄悄的出手射了耶律重光一箭,不过经过这两件事之后,臣在那边的暗线全断,再想启用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皇帝听完眉头皱了一下,胯下寒了一下,便朗声大笑起来,抬手指着曹和平,手指头在虚空之中点了点。
“曹爱卿,你这手段,啧,着实是有些,毕竟是辽国皇室啊。
不过能让辽国朝堂大乱,倒是一个不错的计谋,此事事关重大,此中细节你知我知便可,等你大婚之时,朕会送你一份大礼。”
“多谢官家宽宥。”
“好了,你去吧,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凡事也要稳重一些才是,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要损了保国公府的名声。”
“官家教诲,臣必铭记在心。”
此时皇帝心里想的是,这曹琨出手太过阴损,居然废了耶律洪基,这可比杀了更难受,而且他手里居然有这样的人手。
越想脸上的表情也越发阴晴不定。
不过曹和平既然敢说,就不怕皇帝心里多想,再有一两年,自己蛰伏的时间也该到了,到那时恐怕他会更忌惮自己。
免得到时候让他掣肘,反倒不如现在亮亮肌肉,让他在针对自己的时候,好好的思量思量,自己的底线可是很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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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三十三年三月初八,曹和平骑着白玉照狮子一马当先,身侧的傧相之一是顾廷烨,他骑着一匹枣红马,嘴里里还振振有词。
“大郎你这日子过的,二哥可羡慕的紧呐。
打蛮夷、娶郡主、当国公,啥好事都让你给赶上了,不像你二哥我,只能待在扬州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二哥,你这话说的不对吧,我可是听说你中了举人,还养了几个小妾,儿女双全承欢膝下,盐庄在你的经营下,蒸蒸日上。
你还想怎么样?”
“你这话不假,可是我顾二志不在此啊,说句认真的话,我已经决定,这次回到汴京就不回扬州了,八月的恩科,我志在必得。”
“好志气,那就祝二哥旗开得胜。
不过你真的打算彻底放弃武将一道吗?”
“大郎,你身在汴京,自然比我清楚,这年头当武将没前途啊,当文官好啊,风花雪月当中就把事情给办了。
再说了,我家的情况你清楚,上面有我大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我们哥仨三任大娘子,可不比你家保国公府。
我若是能中了进士,想必家里有很多人开心吧,家业不家业的不算什么,毕竟都是亲人,若是闹得太过难堪了,对谁都不好。”
“嗐,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个顺心快意,你觉得开心就好,但是以我对顾侯的了解,他心里是有你的。
男人嘛,总有些话是不好说出口的。
不过当文官也好,将来说不定还能当宰相,我这个保国公将来还指望着二哥给护住呢,只是可惜了二哥这一身的武艺了。”
“什么可惜不可惜的,强身健体罢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到了英国公府,催妆诗做了两三首,又喝了摆好的酒阵,拜了英国公夫妇,迎了新娘子出门。
嫁妆更是实打实的一百二十八台,真正做到了红妆十里,这是大周最高级别的嫁娶级别了,再高就是亲王一级了,那得是礼部操办。
到了保国公府之后,拜堂之后,便送进了洞房,曹和平也换了另外一身吉服,准备出来给来宾敬酒,朝中三王、七相亲临现场恭贺。
将门勋贵自然也是尽数都到了,其余大小官员更是挤破头的参加,不过大家都没有开始动筷子,还有一人未到。
就在此时,大门口传来一声通传。
“官家驾到。”
曹和平赶紧带头去了大门口,皇帝的马车就在门口停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