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所以你也想借他的气运?”
“臣弟不敢,只是这曹琨未来注定前途不凡,臣弟也是想结一份善缘而已,谁能想那曹琨,居然对臣弟送的小礼物不为所动,着实不一般。”
“指望你那个花魁,曹琨不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人,他手下有些人手,很是精锐,这次挑唆女真、渤海国、高丽用的就是他的人手。
他是个聪明人,直接把人手交了出来,帮大周成事,你也是个聪明人,当年父皇其实意属你当太子的,可是你坚决不受,才让为兄坐了这个位置。
还说什么当了皇帝会有灾祸,你这么些年一直潜心修道,很多事情都让你说中了,这次朕还信你,兖王和邕王就交给你了。”
“官家,臣弟自幼一心向道,修道之人岂能觊觎九五之位,而且臣弟的命数不好,当一个闲散王爷便是极限了,再多就要招灾祸了。
邕王和兖王处置起来很简单,只是官家还需要气运深厚之人入朝,才能辅弼官家命数不衰,禹州的德王命数不错,若官家有意,臣弟愿谋划一二。”
“你说赵宗全?”
“臣弟曾观天象,此人确有一番运势,不过在秦王渡劫之后,便削减了几分,若能入朝,自然会是官家臂助。”
“朕知道了,你安排便是。
对了,这保国公曹琨,当真没有帝王之气?”
“命数上看,是忠君保国的命数,而且对大周很重要。”
“去吧,需要朕如何安排,你来找朕便是。”
若是曹和平在现场听到这些,也得被惊掉下巴,这温王要不是穿越者,要不就是有真本事的人,看的真是有点准。
温王回到自己府中,直接去了府内的道观,请出供奉在神龛上的龟甲,拿在手中念念有词,随后一抛,便出了卦象。
皇帝命不久矣。
当年那保命丹可是救了秦王的神药,难道宫里剩下的那一颗救不了皇帝吗?
为何会出这样的卦象?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刮起了一阵怪风,地上的铜钱,好像被刮的挪了一点位置,这让温王感到惊讶,再看卦象的时候。
居然变成了死中求活,这风从西边的窗户刮进来,他赶紧又起了一卦,只是卦象不明,刚想再起一卦的时候,手突然顿住。
自己学卜卦之术以来,上至皇帝,下至黎民,都没有出过不能成卦的事情,只有在曹琨身上出现过三次不能成卦的现象。
当年秦王那次也是死中求活,一样的卦象,难道又是他?
时间总是不等人,转瞬就到了七月,宫里传出了一则消息,说是官家要选一个监国王爷,意属邕王。
朝廷大臣纷纷上书,要求皇帝给个说法,被逼无奈,皇帝只能说出了缘由,秦王年少不堪重用,邕王办事老成,可堪造就。
如今自己身体不是很好,需要宗室子弟多为朝廷分忧,并且打算把禹州团练使、德王赵宗全调任汴京。
大臣们就像是疯了一样上书,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最为重要的一条,就是害怕旁系势强,有碍主枝,主打一个不答应。
但是在皇帝强烈要求下,还是下发了圣旨,邕王一夜之间就如登天一般,便是秦王开封府尹的位置也不香了。
而才和邕王府结亲的齐国公府,也是水涨船高,本来在汴京勋贵眼中有些颓势的苗头,如今成了交口称赞的典范。
皇帝的操作让曹和平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有皇子非要重用宗室子弟,到底怎么想的,或者是在背后谋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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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仲秋夜,宫中夜宴,几乎所有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被要求携带家眷参加宫中宴席,保国公府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但是曹和平看着手中的情报,看来今晚势必会有流血事件即将发生,不过自己最不怕的就是这这种手段吧。
“芝豹,趁现在早,你带五十人卫队,潜藏在府外,无事发生最好,若是有事发生,尽快朝皇宫靠拢。
东升,你留在府里,剩余府卫归你调遣,敢有侵犯者,杀无赦。”
“遵命。”
“遵命。”
第207章 谁说命里没有,莫强求的
安排好一切之后。
曹和平便带着张桂芬,和母亲张红梅、婶娘徐渭熊进宫而去,至于曹英则是让她待在府中,和盛华兰姐妹两个待在一起,并嘱咐不能出府。
皇城之外,马车比邻而停,勋贵大臣携带家眷纷纷赶至,到了宫门之后,男宾女眷分道而行,男的去了大庆殿,女的去了延福殿。
而英国公就在前面不远等着曹和平。
“岳父。”
“来了,一起进去。”
“岳父请。”
张先看了一眼左右,朝着曹和平低声嘟囔了一句。
“今晚有事,千万不要强出头。”
曹和平略有诧异的看了张先一眼,然后便恍然大悟,他是军方第一人,手下部将本来分散的各处都有,消息灵通一些也是正常的。
“知道了,岳父。”
“你也知道了?”
“小婿略知一二,是不是很多人都知道?”
“不用管那些,安心喝酒就是了,再乱,也乱不到咱们头上,不过还是要谨慎一点,刀箭无眼。
关键时候,听我号令便是。”
“小婿明白。”
酉时四刻,宴会正式开始,群臣朝贺,山呼海啸。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皇帝看似很是精神,但是曹和平却从话音里,听出了一丝中气不足,自从邕王监国开始,他露面的次数就很少了。
除了真正的实权大臣,其他人都很难见到,即便是在大朝会上见到,也根本说不上话,只是让大家知道皇帝还活着。
“谢官家。”
“今夜乃是一年一度的仲秋节,朕已老迈,不知还有多少春秋,故而今年在宫里起了大宴,邀众位爱卿共赏明月,喝上一杯菊花酒。
所谓是,桂彩中秋特地圆,况当余闰魄澄鲜;因怀胜赏初经月,免使诗人叹隔年;万象敛光增浩荡,四溟收夜助婵娟;鳞云清廓心田豫,乘兴能无赋咏篇。
今夜,只为共度佳节,不分君臣大小,还望诸位爱卿开怀畅饮,切莫太过拘礼,朕敬诸位爱卿一杯,盛饮。”
“臣等谢官家赏。”
皇帝先喝之后,众大臣纷纷干了杯中酒,每人身后站着的内侍,赶紧又把酒满上,皇帝朝着身边的内侍看了一眼。
那内侍向前一步,扯着公鸭嗓,声音拉的很长。
“官家有旨,起乐。”
大殿两侧的乐师开始吹拉弹唱,丝竹之声开始不绝于耳,大殿门外涌进来一群歌姬,伴着乐声,开始翩翩起舞。
皇帝靠在龙椅上,手里端着杯子,视线越过起舞的宫娥,看向皇城外的天空,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的左手边是几乎从来不上朝的温王,右手边是监国王爷邕王,秦王和兖王也分两侧而坐,再往下便是宰相们和军方的国公侯爷,更往下是各部堂官。
坐在前面的这些人,似乎好像都在等着什么,喝酒的同时,看着歌姬表演,脸上却有着异样的表情,跟这喜庆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而曹和平则不管这些,该吃吃、该喝喝,本来就年轻的年龄,又有如此举动,更是显得别具一格。
而此时皇宫外城之内,身为禁军副都指挥使富昌侯容显带着亲卫,到了三衙的值房,此时禁军都指挥使忠敬候许信正在当值。
“末将参见殿帅,今夜宫中大宴,殿帅辛苦,末将命人带了一些酒菜,愿与殿帅共赏明月,不知末将可有这个荣幸。”
“容候太客气了,你我共事数年,何须如此,今夜汴京勋贵达官尽数在宫中参宴,你我执掌禁军,拱卫皇城,喝酒就免了。
我这有上好的菊花茶,不若你我暂且偷个懒,以茶代酒共度佳节,如何?”
“殿帅有此雅兴,末将自是敢不从命,敬殿帅一杯。”
“请。”
“殿帅,今夜月色正好,可谓是月圆人圆,若是末将想请殿帅交出兵符,作壁上观,殿帅可否答应?”
“哈哈,容侯莫不是在说笑,如此良辰美景,何必说这煞风景的话,本帅执掌禁军,职责所在,容侯还是请回吧。”
“既如此,莫怪末将逾矩了。”
拿起茶杯摔在地上。
“啪嚓”一声之后,房门外响起了刀剑相撞的金铁交鸣之声,而房内的两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依旧慢斯条理的喝着茶。
“容侯,如今一动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这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富昌侯府和容妃娘娘都要受到牵连,何至于此啊。”
“末将向来敬仰殿帅为人,可是如今朝堂,官家宠幸小人,此乃大周之不幸,今夜我等起刀兵并非要犯上作乱。
而是要清君侧,诛奸佞,还大周朝堂一个朗朗乾坤,还望殿帅成全,如若不然,末将就只能得罪了。”
“容侯,便是你拿了兵符,也无济于事啊,皇城之中还有御林军内外两营一万二千人,汴京城卫军四所八千人,禁军在城内不过区区一万人。
如此力量悬殊,还请容侯三思,此时收手,尚可保全一家人的性命,若是容侯执意一意孤行,兵符就在此处,容侯拿去便是。”
说完话,从怀里掏出兵符,随手丢在桌子上。
“多谢殿帅成全,不过还要委屈殿帅一下了,今夜最好不要出这个房门一步,其余的事情就不劳殿帅操心了。
来人,将殿帅绑了。”
两名军士推门而入,右手臂上系着红丝绸,身上明显带着血迹,三下五去二的将忠敬候许信捆绑结实。
“殿帅,对不住了,末将去了,好生看护殿帅,不可怠慢。”
忠敬侯许信眯着眼睛,一言不发,靠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御林军、城卫军都发生了类似的事情,有的甚至发生了大面积的流血牺牲事件,宫内依旧是歌舞升平。
就在戌时四刻的时候,汴京城内突然放起了烟花,其中有一朵菊花一样的烟花,显得特别的耀眼,就连大庆殿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皇帝和温王交换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恰在此时,兖王起身站在了大殿中央,朝着皇帝跪拜了下来。
“官家,臣有本要奏。”
大殿内知道消息的人,都很明了,终于来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人,这会懵逼的不行,可也知道如此时候进行参奏,定然是要有大事发生。
歌姬和乐师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敢再有任何声音传出,皇帝摆了摆手,示意这些人退下,声音虽然慢悠悠的,但是充满着肃杀之气。
“兖王,有何事非要今日参奏,明日不可吗?”
“官家,朝中出了奸佞,臣蒙官家简拔,如此皇恩浩荡,臣无以为报,唯有冒九死之罪,定要在今日诛杀奸佞,还望官家体谅。”
“呵,那你说说谁是奸佞?
谁又是忠臣?”
“官家,奸佞结党营私,人数众多,但今日就在这皇宫大殿之内,还请官家赐下圣旨与臣,让臣奉旨纠察,清除奸党。”
“若朕不颁旨呢?”
“那臣只能顺应天势,诛杀奸党,清君侧。”
“大胆逆贼,居然敢威逼官家,来人,来人,还不将此逆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