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闫解娣不说,但他们三兄弟的人生肯定是大不同。
像是现在的闫解成,也是在厂里熬到一个小组长了。
但他们那个厂子已经没有了生产任务。
现在就是半死不活,有些退休工人,连医药费都报销不起了。
小厂嘛!又没有什么核心技术,没市场竞争力,这是必然的结果。
要是当初安排他工作的时候,闫埠贵稍微大方一点,花点钱让他进一个大厂。
以他的学历,十多年混下来,至少也是个中层领导。
至少不会比许大茂差。
当然,这是闫解成的自我认知。
现在他升了小组长,但工资却是少了。
按照厂领导的说法,厂里没业务,主任跑东跑西,求爷爷告奶奶,从上面借来的钱,要用到最关键的地方去。
啥地方最关键,比如说一些困难职工,家里实在没米下锅了。
有些老同志,医药费再报不了,那医院就要停药了。
还有厂里小车的加油钱,因为领导需要出去跑业务。
还有厂里的招待餐。
只能让闫解成这些年富力强,并且承担一定领导位置的人,发扬风格,勒紧裤腰带,把这段苦日子熬过去。
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白了,就是太苦的职工,不敢再逼,怕真出什么事。
而领导的开销也不能停,毕竟没社交,哪来的生意。
那么就只能苦闫解成这样生活还不错的职工了。
今年一年,闫解成工资只拿了六成。
说是年底一把补给他。
但到目前为止,厂里账户上还是分币没有。
也就幸好闫解成一直在外面干搬运,能挣外快,所以日子还不算怎么难。
但闫解成想到以后,也是相当的担忧。
毕竟他们厂子生产的货品,在市场上已经属于完全落后一两代的产品了。
就是送去偏远地区,人家都嫌弃那种。
所以未来该如何,他也不清楚。
不过最近他们厂领导那边,放出个口风出来。
说是厂子临街一排仓库,可以改建成门面。
可以以承包的性质,转租给个人做生意。
这不是私人企业。
而是以厂子的名义开店,个人定一个上缴利润额度,跟厂子里承包。
当然,现在的承包条件,对于个人来说,依然是有点苛刻。
说是说,一年要是能上缴一万利润,那就提成一千给承包者。
也就是每天都得挣三十块钱。
这在别人来说,自然是狮子大开口。
但对精明的闫解成来说,却未必不是什么不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一帮搬运的聚集地,
已经有那种挑着担子,或者推着车子偷摸做生意的人了。
体力劳动者,要是碰到生意好的时候,也是舍得花钱的主。
两三个人,整上一包卤味,再弄点花生米,蚕豆,一瓶二锅头,就是开销两块多三块的样子。
还有那些做批条生意的能耐人,去老莫,去四九城饭店,一顿饭恨不得吃掉个大几十。
也不要多,真要开一个馆子,取个中等消费,做点一桌七八块的生意。
一天搞上七八桌,对半利,那也是一天挣二十多的样子。
第1817章 当家作主
当然,现在这个承包就算了,闫解成信不过他们的厂领导。
不过闫解成也算是有点感觉,好像这个社会要变了。
说不定某一天,就可以允许私人做生意了。
而闫解成想着赌一次。
毕竟他也羡慕那些坐着小车,或者开着摩托,天天在各个馆子里,胡吃海喝的主。
什么好,都不如钱好。
闫解成到了老院子,他家门口一地狼藉。
闫埠贵养的那些盆栽,全被闫解旷砸了。
杨瑞华坐在门口哭天嚎地。
依稀有当年贾张氏几分风采。
而闫埠贵只是站在门口,神色阴郁,不发一言。
闫解旷搬起一盆兰花又要砸,闫解成连忙上前拦住了。
他训斥道:“老三,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动不动砸家里东西算什么爷们?”
现在的闫解成,在院子里,也有几分当大哥的样子了。
特别在对待闫解娣以及闫解旷的事情上,让他很露脸。
当然,熟人都知道,这该是他媳妇兰花的功劳。
但大家伙夸奖还是夸闫解成。
毕竟闫解成才是家里的顶梁柱。
别的不说,自从闫解成把中院房子让给闫解旷以后,闫解旷就对他唯命是从。
在闫解成来说,中院这间小破房,原本他集资建房以后,本来是想着退回去的。
但被兰花拦住了。
按照兰花的说法,每个月一块五的租金,用哪不是用。
但多间房子,安排个亲戚朋友,也不用那么挤了。
结果真起大作用了。
这间房子,他要是有资格买,肯定不会便宜闫解旷。
但现在他名下已经有筒子楼了,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
他只是借了一百五给闫解旷,闫解旷就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
这笔生意,挺划算的。
更关键的是,只要闫解旷一天没结婚,没幸福。
闫埠贵老两口,就没心思,把老二弄回来。
就算弄回来了,要是闫埠贵太过偏心,也有闫解旷冲在前面跟老两口去吵。
这对闫解成是有利的。
“大哥,您问问他,您问问他,一年到头的算计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结果惹了一屁股的祸事。
我好不容易谈了一个对象,正准备带人家回来看看呢。
他现在又要我拆房子。
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在这种人家?”
“噗嗤···”笑的不是闫家人,而是边上围观的不知道是谁。
其实闫解成也有点想笑,他家这个老三,好像这个事,上回就演过一遍了。
当然,上次那个的确是闫埠贵说错话的原因。
决定中院房子归属的权利,在闫解成手里。
根本就轮不到闫埠贵做主。
要是上回那个成了,那闫解旷就是双职工家庭了。
那小日子过得是真幸福。
这几年街道食品厂,在狗蛋的管理下,一直做的不错。
至少比起绝大多数的小厂,那也叫红红火火。
所以进里面的人,转正是最容易的。
上次那个姑娘,现在就转正了。
按照闫解娣的说法,她本来是准备安排闫解旷先跟人家姑娘相亲。
要是能成,等到下次食品厂招人,让那姑娘找找门路,把闫解旷也弄进去。
那闫解旷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嘛!
结果闫埠贵一番不合时宜的话,却是让一段好好的姻缘,就那样散了。
闫解成一番询问,也不由咋舌不已。
这次这个事情,按照闫解成的理解,还真跟上回那个事情不同。
当然,现在追究谁的责任,已然没有意思了。
现在的问题,是何大清认准了要收拾闫家。
更关键的是,闫家真的错了,被人家抓到了把柄。
所以这个事情,已经挽回不了了。
说白了,还是因为这个房子已经不是闫解成的了,所以他不怎么心疼。
闫解成扫视一圈周边的邻居,上前扶起了他妈,安慰道:“妈,行了,哭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让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