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莎兴奋地点点头,神经质般的情绪在旁人看来极不稳定,刚刚还失声尖叫,痛哭流涕,现在却喜悦之情流露言表。
阿提斯露出微笑,周围人嘲讽地看着这一切。
莱莎待在房间里,开心地手舞足蹈,甚至小罗宾也对母亲的行为感到不解,疑惑地看着莱莎。
“小罗宾,我保证,我们马上就可以脱离阿提斯了,我保证!”莱莎紧紧抱着小罗宾,喜极而泣。
小罗宾没有莱莎想象的那样喜悦,而是嘴撇着,两个眉头紧紧锁着,“为什么要脱离阿提斯哥哥?”
“哥哥?”,莱莎有些不解。
“这几天妈咪不在的时候,都是阿提斯哥哥陪我玩玩具的,还有真人的骑士游戏呢!”,说到阿提斯,小罗宾有些兴奋。
“什么时候!”,莱莎尖叫。
罗宾似乎已经习惯了妈咪这样的反应过度,自顾自地说:“就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找人玩的时候啊。”
“不!你不可以,我不允许,没关系,乖罗宾,过了今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莱莎眼中狠戾之色顿显,她的一只手紧紧贴着勃颈前的项链。
鹰巢城是最早见到太阳落下的城堡,莱莎想着,太阳扑入山峡的怀抱,无数湖泊映出夕阳的余光,神圣的光辉洒满巨人之枪,熠熠生辉。
莱莎端着酒瓶,酒杯在她手上,自信地踏入主厅,蓝袍子识趣地给她让出一条道。莱莎得意地昂起头,阿提斯正坐在主厅中间的山谷之王御座上,望着台下的莱莎。
“您要见我,阿提斯.大人。”,莱莎开口。
阿提斯站起身下台,向莱莎鞠躬,“不必这么多礼,徒利夫人。”
“徒利夫人?”,莱莎短暂地疑惑,随即装作自然地倒上酒,项链上的泪珠早就藏在酒里,“我发现,自从君临以来,我们一家人还没好好喝过一杯,阿提斯。”
阿提斯看着她所做的一切行为,看到她端着酒杯,递到自己的手边。阿提斯拿起酒,举到半空,脸上的微笑不变。
“喝一杯?爵士。”,莱莎盯着他手里的酒杯,却没发现身后的蓝袍子渐渐接近。
“徒利夫人,你与小指头还联系吗?”,阿提斯笑着问。
莱莎没有反应过来,刚想说话脑后却遭到重击,眩晕感弥漫,昏死过去。
“学士大人,这杯酒瓶拿下去检查一下吧。”,阿提斯朝主厅的一侧说。
学士小跑出来,没有管地上的莱莎夫人,捡起洒落在地的酒瓶,一路又跑出了主厅,头也没回。
“把她,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吧,不许她出来,如果父亲醒来,汇报给父亲,如果没”,阿提斯顿了顿,蓝袍子静静听着阿提斯的指示。
“到时候再说吧”,阿提斯无力地回答,他现在只觉得浑身疲惫。
蓝袍子离开了主厅,夕阳的最后一道光透过主厅敞开的门,照在阿提斯的脸上,他的影子匍匐在王座脚下,像是个被禁锢的囚徒。
提利昂躺在君临城詹姆给自己安排房间的天鹅绒床上,身边的女支女给他递着剥好的葡萄,甜酸的果汁溢满口腔,提利昂享受地打了个饱嗝,躺在温柔乡之中。
门却被不礼貌地推开,提利昂不满地抬起头,是自己的哥哥,詹姆。
“提利昂,你躺床上躺了多久。”,詹姆不客气地拉开窗帘,夕阳的光洒进房间。
“那要.”提利昂张着嘴巴假装朝身边的女孩咬去,女孩娇声躲开,在詹姆不客气的目光下,离开了房间。
“怎么了,詹姆,你这样败我好事,得赔我十箱金龙!”,提利昂不满地嘟囔。
“国王决定北上,提利昂,我可不能把你留在君临。”,詹姆十分了解自己的弟弟,他清楚弟弟一直想去北境,尤其是去绝境长城看看。
“北上?”,提利昂穿上裤子,“去哪里,河间地?”
“去临冬城。”,詹姆回答。
提利昂更是不解,“我们亲爱的劳勃国王为什么要离开君临这个温柔乡?”
“首相死了,提利昂,国王临时下的命令,我没办法。”,詹姆平静地回答,提利昂从哥哥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庆幸。
“死了!?”,提利昂惊讶地提了提裤子,“那国王这个做法是,想要干什么?”,提利昂内心已经大致有了答案,但他没有明说,只是在惊愕中跟着詹姆离开了房间。
“劳勃看样子很生气,他派出渡鸦要求亲爱的谷地雄鹰在赫伦堡和他会面,质问他为什么离开琼恩艾林的身边。”詹姆自顾自地说。
提利昂堵了堵嘴,“不见得如此,首相身边的侍从、学士早就告诉了劳勃真相,难不成是继承人杀老子的老把戏?”,他勉强骑上骏马,活动下筋骨,
詹姆没有回答,他紧紧锁着眉头,其实内心也对老首相的死产生一丝怀疑,他甚至怀疑瑟曦瞒着他做了这种事。
提利昂见哥哥没有回答,只好沉默跟着,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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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黑色的消息
鹰巢城城墙的狂风扑面,阿提斯任由自己的头发被狂风肆虐,威玛站在远处,蓝袍子卫队跟在他身后,无一人敢靠近阿提斯。
黑色翅膀的渡鸦带来了两封信,父亲死了,死在首相塔的病榻上,大学士的医术也没有对他的身体起到任何效果。
阿提斯没有想到,当初自己受父亲之名回归谷地,竟是父子二人的最后一面。
留在君临的罗拔·罗伊斯,威玛的二哥,带着谷地其他未归的骑士,以及跟着父亲的家臣,像父亲的侍从修夫,以及贴身学士柯蒙,动身离开了君临那片是非之地,如今已经在月门堡歇脚。
第二封信来自国王劳勃,他对自己的养父病重时身边没有任何亲人陪伴感到怒不可赦,要求在北上路途中与他在赫伦堡会面,当面对质。并轻描淡写地告知自己,自己继承了父亲的封地以及东境守护的名号。
鹰巢城公爵、艾林谷守护、七大王国的东境守护,阿提斯·艾林大人,学士收到信封后便当面这么称呼阿提斯,那时阿提斯还未知晓父亲的死讯。这个学士堂而皇之地将他看过的,来自君临,印有国王封蜡的重要信件,给提前拆开。
阿提斯当晚便将这个学士赶出了谷地,并告知他一生一世不得踏入谷地的土地。
他心乱如麻,面容却平静得可怕。
史坦尼斯的密信告诉自己,父亲正与他合作调查王后通奸乱伦一案,然后父亲便蹊跷死去,这个逃到龙石岛的御前会议海政大臣猜测,父亲是被毒害的。
柯蒙学士的信件也告诉自己,中毒而死的可能性远高于正常胃病。柯蒙稍微在月门堡歇息片刻,便被阿提斯唤至鹰巢城,并写信告知学城,柯蒙便是鹰巢城的负责学士。
而先前被他驱逐的学士检查出莱莎的酒瓶里藏着何种剧毒,该死的里斯之泪,这个学士不知道该如何检测毒素,一头雾水之际拿来鹰巢城“地牢”(实际上算天牢)一个死囚来做实验,验证出这是一种可以使肠胃紊乱的剧毒,不用多言,必是里斯之泪。
若不是功过相抵,这个学士应该已经从月门摔下了,接受七神的审判了。
阿提斯心乱如麻,却强行摆着平静的脸谱示人。小罗宾自从见不到妈咪,就不停的哭闹,
阿提斯只是告知弟弟,他的母亲回到了奔流城,而他自己作为艾林家族的一员,需要留在鹰巢城。这个说法显然没有让弟弟感到满意,他继续打闹着,阿提斯尝试给他安排侍女照顾,像他妈妈莱莎一样照顾罗宾,但显然不奏效。
黑色的翅膀,黑色的消息。阿提斯卸下了全身的力气,靠在城墙上。
他非常清楚在君临,艾林家族对父亲的保护是怎样的,他自己就在无数次宴会,无数次就餐时感受到过,绝无可能是外人下毒,那能让父亲卸下防备,轻易中毒的人只有一个.
莱莎阿提斯痛苦地想。证据确凿无比,查出的里斯之泪便是证据。
莱莎绝无资源和能力,以及胆量谋杀自己的父亲,“小指头。”,阿提斯用他都听不清的声音说,他会报仇,用自己的方式,让小指头生不如死,他要听到培提尔求死的哀嚎。
阿提斯平静地想着,他甚至感受不到鹰巢城的狂风。
“公爵大人。”,陌生的称呼差点让阿提斯以为父亲在他旁边,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是在称呼自己。
阿提斯转过身,柯蒙学士。
“谷地的封臣都聚集在主厅了,他们要向你宣誓效忠。”,柯蒙的语气平淡而哀伤。
阿提斯远远看着飘来的白云,沉静许久,说道:“等我更衣。”,说完转身离去。
威玛看着远去的阿提斯,脸上担忧之色未改,但也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蓝袍子卫队也随之跟去。
鹰巢城的主厅简朴而威严,狭长的长厅能清晰地听见“阿莱莎之泪”瀑布的呼啸声。蓝色波纹配饰的大理石墙壁显得格外清冷。
符石城的约恩·罗伊斯,月门堡的奈斯特·罗伊斯二人并排站着,年事已高的安雅·韦伍德夫人正坐在中间,周围是她从铁橡城带来的十几个儿女和孙辈,与阿提斯并肩作战过的尤斯塔斯·杭特伯爵似乎不屑地看着一旁的老女人,心里正想着韦伍德夫人带这么多女儿和孙女,用意太过明显。
红垒的老伯爵霍顿·雷德佛靠在石柱上,周围是他四个儿子,长子贾斯皮和擅长剑术的小儿子米歇尔都曾与阿提斯在君临有过交情。
洪歌城的本内达·贝尔摩伯爵单独一人,他正与主厅内领头的蓝袍子互相对视着,这个蓝袍子便是伯爵的长子,也是艾林家族的侍卫队长,马文·贝尔摩爵士。
九星城骑士赛蒙·坦帕顿在队伍的最后,站在他身旁的是持有瓦雷利亚剑“空寂女士”的林恩·科布瑞,而与林恩向来不合的他的哥哥心宿城伯爵莱昂诺·柯布瑞正站在主厅的最右侧,身边站满了他的骑士。
柯蒙静静地看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家族袖章和旗帜,谷地所有的贵族,能沾边的有身份的基本都来了,甚至在鹰巢城的招待所,也就是城堡下的新月堂也挤满了谷地的有产骑士和三线小贵族。
“他们都在等新任的鹰巢城公爵。”,柯蒙心中暗想,他把目光移向门处。
马文队长抽出长剑竖在身前,他身后的蓝袍子卫队瞬间变换了队形,板甲的碰撞声和兵器的移动声先响起,整齐地让出一条路来。
众贵族纷纷转头望去。
银亮色的锁子甲率先进入众人眼帘,天蓝色的披风迎着大开的主厅大门飘荡着,手中持有的剑上纹理好似山间长空,剑柄是猎鹰的头,护手张开,宛若雄鹰的翅膀,胸前的蓝月猎鹰胸章是新绣的,来人的身份已经不用多说,谷地的众贵族纷纷单膝跪地,即便是年老的韦伍德夫人也在亲属的搀扶下缓缓低身。
阿提斯走上高台,在伊耿征服以前,安达尔人登陆之后,艾林家的山谷之王曾无数次走过这段路,接受封臣的宣誓效忠,伊耿征服之后,这也同样是历代东境守护所用的路线,而如今,父亲已逝,新的雄鹰已张开翅膀,准备翱翔。
他知道自己该收拾情绪,突破儿子和继承人的身份局限,学着像鹰巢城公爵一样思考,无论这黑色的消息有多么糟糕。
……
河间地的国王大道上,王室的帐篷林立,拜拉席恩的宝冠雄鹿旗,兰尼斯特的雄狮旗插得到处都是,提利昂还特意数了数,兰尼斯特家旗帜还比拜拉席恩多了许多,观察到的红袍子兰尼斯特兵士真要细究也远在拜拉席恩卫队人数之上。
“亲爱的国王像在旅游,他到底为没为他兢兢业业的养父伤心难过?”,提利昂看着远处临时架起的高台上,国王看着底下团体比武的场面在哈哈大笑,至少目前没有,提利昂判定。
琼恩·艾林死了,御前首相位置空了,提利昂曾接到过父亲泰温公爵的信件,在老首相死之前就收到了信件,要求他与自己的好姐姐瑟曦以及詹姆好好商量首相的空缺,争取让自家上位。
提利昂老实承认,他很感激父亲把信件寄给他而不是瑟曦或者詹姆,可他甚至还没准备,国王似乎已经下了决心,动身前往北境。
“迟了,老爹。抱歉,老爹。”,提利昂心里想。
瑟曦厌恶地用扇子驱散蚊虫,直到坐不住,便带着詹姆下了高台,劳勃国王丝毫不关心自己的王后,继续大笑着看着下面的团体比武。
劳勃要求阿提斯来赫伦堡对峙,这里提利昂也很疑惑,在他看来首相之死与所谓的谷地雄鹰并无太大关系,侍从和学士一再确认,包括瓦里斯自己也相信,阿提斯是接受了琼恩的命令离开。
提利昂猜测,劳勃对阿提斯下达这个命令,绝不只是质问这么简单。
可他心爱的老姐却对此嗤之以鼻,“老秃鹰已经死了,醉鬼劳勃接见小秃鹰,大概是因为这头小秃鹰不辞而别,相当于拒绝劳勃提议而不高兴吧,算那头小秃鹰识相,自己离开君临,否则,就是雄狮的怒吼让他吓着扑腾翅膀溜回那片山窝子!”
提利昂对他老姐嗤之以鼻,并对一旁不管不顾的詹姆表示同情。
“看来老姐你这条母狮的眼睛被小秃鹰抓瞎咯。”,提利昂当面讽刺,瑟曦听到后气得脸胀通红。
提利昂想着之前的对话,心里乐开了花,怼天怼地不如怼老姐令他开心。
他挺好奇这位新上任的鹰巢城公爵的性格和经历,作为泰温大人亲爱的三个子女中脑袋最聪明的那个,他希望自己能代兰尼斯特家与阿提斯·艾林弥合些友谊,结好关系,而不是哥哥詹姆能用剑解决绝对不用脑子解决,也不是姐姐瑟曦那股谁都得罪的劲儿。
广交朋友,才是立足之道,提利昂觉得泰温公爵想要当首相的心太急了,等到乔佛里当上了国王,还怕御前会议少了兰尼斯特的位置?
提利昂看着远边劳勃国王的精神劲,虽说已经很是肥胖,但劳勃国王总让人感觉有能再活一百年的活力。
“老爹是该急急。”,提利昂心里想。
第24章 赫伦堡
赫伦堡宏伟的城墙和塔楼足以让维斯特洛大陆所有城堡黯然失色,黝黑深厚的城墙上有着无数裂纹,尽管伊耿征服已过去297年,龙焰也已消失于世间,靠近赫伦堡也忍不住想象到鼻子里嗅到了烧焦味。
劳勃住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天花板过分的高,像是给巨人准备的,河安家坐拥如此大的城堡,却似乎穷的可怜,昨晚河安夫人准备的晚宴不像是给国王准备的,倒像是给乞丐留的剩饭。不过劳勃想到河安夫人那阴森憔悴的样子,决定不想与这个整日与鬼魂混迹在一起的女人斤斤计较。
他想起瑟曦一脸厌恶的模样,毫无王后威严,因而昨晚发了不少脾气。而此时待在床铺上,万千怒火只化作一声叹息,别说瑟曦的王后威严了,自己的国王威严又在哪里,该死!
每次怒骂瑟曦时总会看到她那该死的兰尼斯特弟弟詹姆在一旁紧紧盯着自己,想到这,劳勃不由得轻笑两声,弑君者又想从背后刺我一剑,算是不愧对他自个的名号。
在君临时,御前会议把所有需要决定的文件都扔到劳勃这里,惹得他最近一直在咆哮着说话,巨大的音量透露着他自身的无能为力。“琼恩啊,你这老东西为何离我而去”,劳勃躺在枕头上,埋怨道。
琼恩病重时,首相塔的艾林都跑回了谷地,说是接受琼恩的命令,真是见鬼,不过劳勃并不想深究,瓦里斯告诉他琼恩一大早找自己是为了商议狭海日益猖狂的走私犯,希望能出兵保护商路。